1948年,中国解放军以排山倒海之势将国民党部队送上了西天。眼看着十万敌军被全数歼灭,战事彻底陷入了绝境,兵团司令廖耀湘也乔装打扮混入了潜逃队伍中,但最后还是被我军在北镇县逮捕,而后辗转从沈阳将送到了哈尔滨关押。
鉴于廖耀湘曾在抗日战场上做出过重大贡献,对于这些有功的国民党将领不能无理对待。因此,在廖耀湘与其部下被俘的十天后,刘亚楼代表解放军于哈尔滨新华楼设宴,招待这些国民党将领。
可当刘亚楼来到廖耀湘面前,准备与他干杯的时候。廖耀湘却一脸傲慢,痛斥我党不懂战术,不懂什么是打仗,讥讽我党恐怕是用了什么巫术才赢得战争,而后更是一把抓过桌上的酒杯摔在地上。
眼看着这场宴会很有可能会因为廖耀湘的过激行为再也无法进行下去,却不曾想,刘亚楼接下来请出的一位人物,却让廖耀湘发生了180度的态度转变,并端起桌上的酒,连敬三杯。
这个人究竟是谁?廖耀湘为什么会对他有如此大的转变?
1948年10月,东北野战军展开了对西进兵团大规模的围歼,这其中,刘亚楼电讯两路纵队从黑山、台安切断廖耀湘西进军退路,而后更是让一队从新立屯南下,至此廖耀湘妄图逃亡回沈阳的大门彻底被堵死。
这其中野战军部队通过穿插、分割,打的廖耀湘部队根本喘不过气来。各自为战的两军,陷入了千军万马的纷乱之中,而廖耀湘所属的3个军部,共计10万人更是处于僵局中无法自拔。
听闻这一战况,刘亚楼十分高兴,哈哈大笑后表示“滚得好!滚得好!都滚起来!统统都滚起来!不要怕不要慌!大胆渗透,以乱对乱!”
此时的战况已经受到最高指挥部的影响已经不大,为此林彪干脆放权表示“你们怎么打,找不找得到师我不管,我只要廖耀湘!”
眼看着部队兵败如山倒,廖耀湘的看着属下递过来的一封又一封加急电报,心宛如在滴血,他手颤抖着抓着文件,痛心疾首的表示“苍天!十万精兵这么就没了!”
可战事已经容不得廖耀湘多想,他带着自己随从副官以及新6军军长李涛、新22师副师长周璞等11人一路向沈阳方向逃窜。一路上是随处可见的解放军对国民党溃军进行追赶,亲眼目睹战场的惨状,廖耀湘与其他军团将领面色十分难看。
10月28号,此时我军已经对廖耀湘部队的10万人马完成了全数歼灭,可是在对战俘进行清点的时候,却猛然发现,在我军的层层包围之下,这场战役的最高将领廖耀湘却不知所踪。
当这一消息层层上报后,我军当即下发逮捕命令。至此,全军区的人全都动了起来,这其中辽西北镇县公安局更是根据上级的缉拿指令。此时廖耀湘已经是上天无路下地无门,所以从京沈交通逃回沈阳,很有可能就是他下一步将会做出的行动,于是解放军将所有人民组织起来,把廖耀湘能逃离的所有地方全部堵死。
这其中,解放军还根据廖耀湘的样貌特征还编了个口诀“廖耀湘,矮胖子,眼睛有毛病,鬓发花白,操湖南口音!”
此时的廖耀湘猜想到了解放军已经发现了自己不知所终,但是为了最后的希望,他和部下还是决定通而走险,打算从这里赶到沈阳去。担心自己和随行人员被认出来,他与一行人又猫在高粱地等了许久,直到他们从落单的老百姓处购买了不少东西,进行的乔装打扮一番,而后互相确认再也不能认出彼此后,身着满是油污伙夫服装的廖耀湘,才骑着一头驮着两袋花生的小毛驴上路。
廖耀湘等人都小心翼翼的,因为担心突然遇到解放军被认出来,这一路上,他们都趁着晚上赶路,并尽可能的走荒无人烟的小道。
不久,他们低着头,用毡帽捂着自己的脸走进了中安堡村。然而就在他们自以为伪装的很好的时候,中安堡村的群众却发现了不对劲,特别是这些人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像斗败了的公鸡一般,身份十分可疑。
中安堡村会武装队长赵成瑞,连忙根据群众提供的信息,来到这伙可疑人员下榻的谢家旅店。根据盘问,店家表示确实有这么一伙人住了进来。
随后赵成瑞翻开店家的入住薄,发现连着的几个名字里,笔画钢筋有力,一看就是读过书的人。但是他们在填写身份的时候,有的人却说自己家里吃不起饭了前来投亲,有人说自己出来做点小本生意,更过分的居然说自己行乞到这里。
这一情况很快引起了赵成瑞的起疑,根据他的经验来看,这些身份很有可能是谎报的,即便这伙人不是上头要抓捕的廖耀湘,也一定有问题。
随后,武装队等人在店家的引导下,敲开了这些人住的房门。第一个接受盘问的是一个体型偏大,头顶毡帽,带着眼镜的中年人,并且让人感觉奇怪的事情是,这个人给人的第一眼感觉就带着一股傲气。
在见到赵成瑞等人后,中年男人就一直低着头,随后不断的点头哈腰自报家门道“老总我平时主要是在沈阳、天津一带做点小买卖。”
随后他弹了弹自己的身上黑漆漆的衣服,可怜兮兮的说道“前两天国民党流寇把我的衣服抢走了,我拿了点东西和一老大爷好说歹说才换了这身衣服。老总你就行行好,放了我吧,我保证,我是好人,我一家人就靠我做点小本买卖,我家娃娃还等着我回家哩。”
虽然眼前这个满嘴湖南口音的中年男人说的话听起来十分可怜,可是他的反应却让赵成瑞感到十分不对劲,可又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赵成瑞带着质疑地问道“你有身份证明吗?”
中年男人连忙答道“有、有”,随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纸递了过来。
名字是没错,可是赵成瑞将“身份证”举起来对着眼前的中年男人看了又看,都觉得不像,而且他的指纹和这上边的也对不上号。
赵成瑞瞬间明白过来,被人耍了!他厉声喝道“你究竟是谁?快从实交代,这个身份证根本不是你的!”
眼看着赵成瑞没有被自己骗过去,中年男子叹了口气仿佛坦白一般说道“没想到还是没有骗过老总你的眼睛,我确实不是胡庆祥。我其实是国民党东北行营的主任熊式辉的亲戚,本来投奔他是希望能有个好前途,多搞点钱。但是哪知道在他手下非但没有钱,现在还有生命危险。”
说完,中年男子双手一摊,仿佛任命一般,任由赵成瑞处置。“老总,我都交代完了,你看咱们这……是不是可以让我走了。要是看我不顺眼,我也可以马上就走。”
对于中年男子的举措,赵成瑞还是不相信。这时,跟在后边看完这一切另一个民兵战事突然唱到“廖耀湘,矮胖子,眼睛有毛病,鬓发花白,操湖南口音!我看你全都符合,你要说你是别人,我还不相信呢!”说完其他战士也纷纷附和“对,我看这个人就是廖耀湘,把他扭到政府去审问一番,不就什么都水落石出了!”
众人的话让伪装成普通行商男子的廖耀湘急了,他连忙辩驳到“不是,廖耀湘是个胖子,我不是!”
随后,他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个布包,塞到赵成瑞手中。
“老总,这是我的一点小意思,你收下吧。我们都是平头老百姓,求您高抬贵手,我这真的有事着急回家,你就行行好。”
赵成瑞垫了垫这个青布包里的东西,手感不轻,心道有诈,当即右手一挥喊道“兄弟们,都抓起来!”
被按住的众人急了,有人叫嚷道“你们拿了钱不讲诚信!”
赵成瑞严肃的说道“我看你们是会错意了,我们是共产党人,不是国民党的兵,一个个见钱眼开。这是你们的罪证,我要留着这个证明你们的罪行,统统捆走。”
就这样,廖耀湘一行人被扭送到了政府处,一开始还想狡辩的廖耀湘,最后在解放军的指认下,才不得不梗着脖子承认“我就是第九兵团司令官廖耀湘!”而他早先百般求饶的模样,也让他在众人面前出尽了洋相。
廖耀湘被俘后,被辗转送到了哈尔滨关押,因为这些对于抗日战争做出重大功绩的国民党将领不能一概而论。因此,在抵达哈尔滨不久,解放军将领由刘亚楼组织,在新华楼设宴对这些将领进行招待,也表示我方的善意。
可是,在宴会开始之初,廖耀湘十分不服,在他看来,自己落得这幅下场不过是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便,但是让他与我党苟同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他只是一直待在角落里,一副孤傲的模样谁也不愿意搭理。
慢慢的随着宴会进行到中途,刘亚楼代表我党以及总将领向众人敬酒,可当他拿着酒杯来到廖耀湘面前,想要与廖耀湘敬酒干杯的时候,只见廖耀湘只是斜着眼打量了刘亚楼一番后直接将头扭过一边。
随后看到刘亚楼站在他面前没有走,廖耀湘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随后仿佛越想越气般说道“我实在想不通,你们共产党打的都是些什么玩意,不懂战术就不说了,战役也不知道。你们能赢我,把我困在这里,不过是你们的侥幸。如果不相信,把阵仗摆开,我们重新打一架!”
对于廖耀湘口中的话,刘亚楼也不生气,只是笑眯眯的说道“我军为什么能打胜仗,自然是以胜仗为原则,有计划依据实际情况消灭敌人,最好的说法办法不就是眼前吗。”
廖耀湘听出了刘亚楼话中的话,气急败坏的他当即抓起桌上的酒杯,一把摔在地上。此时众人都被这一吵闹的声音吸引了过来,廖耀湘红着脸说道“你以为你们‘八路队伍’里所有人都和你一样,全部都喝过‘洋墨水’?别开玩笑了,我看你们能赢恐怕是搞了什么歪门邪道,得了鬼神的帮助!”
对于廖耀湘的话,刘亚楼反讽道“我们共产党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廖将军,你是上过法国圣西尔军校没有错,可你现在不也是我们的俘虏吗。要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们心里没有人民,最后一定会是失败的。但是按照我党的规定,不是我党怕了你,而是在给你优待这一点我想你应该清楚。”
就在廖耀湘还在想着要怎么辩驳之时,这时候刘亚楼对自己身边的警卫团低头耳语了几句后,警卫员在众人的不明所以中,匆匆跑出门外。
不久,警卫员又在众人的注视中请回了一个人,待廖耀湘看清的时候,他有些不可置信的愣住了“钧座,您不是……”
郑洞国摆摆手,随后接话道“我不是已经‘死’了?哈哈哈哈哈,那些都是蒋介石的阴谋啊。”
作为早年廖耀湘加入国民党后的老上司,惜才的郑洞国在遇到廖耀湘以后十分欣赏,多次大胆的放手让他尝试,可以说没有郑洞国就没有廖耀湘的今天。
所以当郑洞国在长春以身殉职的消息传到廖耀湘耳朵里的时候,廖耀湘痛苦不已,一连多次的表示要为自己的老上司报仇,而今当郑洞国再“起死回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廖耀湘受到了很大的冲击。
廖耀湘顾不得其他,连忙拉着郑洞国的手询问当年的情况,再从郑洞国的口中知晓了当年在长春被围歼,最后选投诚的更多的真实信息的时候,他更是受到了极大地震撼。
而后,郑洞国语重心长的说道“建楚,你想想你为了一个早就腐朽不堪,依靠吸食老百姓的血巩固的政权坚守,真的值得吗?”
廖耀湘愣住了,在他心中一直高大无比的党国与信念出现了裂横,许久他才如梦初醒般喃喃自语道“我一直生活在梦里,历史嘲弄了我。”
但从头目睹两人谈话的刘亚楼说道“不,不是历史嘲弄了你,是蒋介石,是这破败不堪的政权。”
廖耀湘愣愣地望着刘亚楼,眼中满是空洞,随后他缓缓拿起桌上的酒,恭恭敬敬地对着刘亚楼一连敬了3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