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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同林鸟》

小冰紧张地问:“你看到什么了?是不是——性病?”

“我不知道是不是,不过——那里是不大干净——你要不要去洗一下——”

“刚洗过的呀,这两天觉得很不舒服,又痒又疼,只好经常用冷水浸一浸——”

“有几天了?那怎么没听你说起——”

“我开始以为只是火气上来了——有时我内裤穿得太紧——或者是那种不透气的内裤——下面就——有点发红——拉尿的时候——有点疼。但是我这几天穿的都是棉质内裤,而且一回家我就脱了牛仔裤,只穿睡衣,空荡荡的,又没憋着那里,怎么会——还这样?”小冰一声不吭地坐起来,吩咐他说,“帮我把那个小镜子拿来一下——”

他跑去拿来了小镜子,小冰就用镜子照着自己那个地方,用两个指头拨开了慢慢看,边看边说:“呀,怎么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太恶心了——”说着就扔了镜子,跑进洗澡间去了。

过了一阵,小冰跑了出来,两眼通红,指着他骂道:“都是你干的好事,连里面都有——脏东西——,如果不是你——这些脏东西怎么会跑到那么——深的地方去?”

“是不是你——自己——分泌的?”

“如果是我自己分泌的,那也肯定是你把性病传染给我了,不然我——怎么会——分泌这种脏东西?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分泌物——连白带都很少的——这肯定是性病——肯定是你从怡红那里弄来的。”小冰越说越气,“我早就看出你们两个不对头,眉来眼去,勾勾搭搭的,现在居然还把脏病传给我了——我要跟你离婚!”

他最反感女的把“离婚”二字挂在嘴里当歌唱了:“现在什么都没弄清楚,怎么就扯到离婚上去了?”

“明摆着的事,还要怎么弄清楚?哼,你口口声声说你经得起考验,你经得起什么考验?你除了会哄我,我看你没别的本事!”

他不知道小冰这话是不是针对出国或者评职称的事说的,反正是让他心里不舒服,好像小冰不仅怀疑他的人品,连他的能力也怀疑一样。他反击说:“你别学常胜那一套,自己在外面搞出事来,还厚着脸皮往我身上赖——人家小谢根本不是你说的那种人——”

 

“嗬?你倒挺护着她的!你这么爱她,你缠着我干什么?怎么不干脆就跟她出国去?说我脸皮厚,我看你的脸皮比城墙还厚!”

两个人吵了一通,也没吵出个结果来,真正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最后小冰吵烦了,指着卧室门嚷道:“滚出去,滚出去,我不要再见到你——”

他也搞烦了:“我滚哪里去?这是我单位分的房子——”

小冰哭了起来:“好啊,你欺负我单位没分房子,你欺负我没地方去——,我走,我现在就走——”

小冰说着,就找了一个大包,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把他吓坏了,生怕小冰跑回娘家去,把事闹大了,赶快劝阻说:“我没赶你走啊,是你在赶我走——”

“我没赶你走,我只叫你滚出这间房去——”

他赶快转弯:“既然是这样,那你也不用走,我滚出这间房去就是了——”

那天晚上,两夫妻一个在大房里哭,一个在小房里急。他想到大房里去劝劝小冰,但小冰不让他进去,关上了门,他只好站在外面劝:“你别这么性急,等明天看了医生再哭也不迟——”

小冰在里面威胁说:“你别得意,你别以为你没症状就是没性病,明天如果查出来是性病,那肯定是你传给我的,我坚决跟你离婚!”

 

他觉得这很不公平:“为什么查出来有性病就一定是我传给你的呢?只能是你传给我的,因为我没跟任何人有过这种关系——”

小冰嘲讽地说:“哼,你多么干净的一个人呀!说得轻巧,你没跟任何人有过这种关系,那你的那个女儿是怎么来的?”

他有口难辩:“你——你怎么不讲道理?那事不是早已——弄清楚了吗?你怎么——”

“什么弄清楚了?弄清楚什么了?我那次放你一马,你就以为我这人好骗是不是?你就得寸进尺,一而再,再而三?哼,早就看出你这人不地道,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恶心!滚开!别站那里惹我心烦!”

他气得跑回小房里去,抖了一阵才平静下来。回想起上次为艾滋病担惊受怕的那个晚上,感觉真是天壤之别。那次虽然两个人都吓得够呛,但两人发誓同生共死,让他感觉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今天是怎么啦?还没到艾滋惊魂的地步,小冰却闹这么大一出,口口声声都是“离婚”“离婚”,是不是已经在外面找好什么人了,借这个机会来闹离婚的?

那一夜,他几乎没睡,快天亮时才迷糊过去,但很快就被小冰叫醒了。他慌忙起了床,见小冰已经穿得整整齐齐地坐在客厅里了,不知是起得早,还是根本没睡。小冰木着一张脸不理他,他只好上去讲个和:“早上煮面吃行不行?”

哪知小冰不领那个情,冷冷地丢过来一句:“你要吃你吃吧,我不想吃——”

“说不定又得在医院等一天,还是吃个早餐吧——”

“你还有心思吃早餐?你占了你那男人的光,没症状,我痛苦死了,只想早点让医生把这病治好。我先走了,你洗脸漱口吃饱喝足了再来吧——不过我警告你——如果你不敢到医院来检查——就说明你心里有鬼——我肯定跟你离婚!”

小冰说完就下楼去了,他也赶紧追下楼去,追到楼外,见小冰已经上了一辆出租走了。他又慌忙返回家里,给小冰打电话,问是不是还是上次那个医院。小冰没好气地回答说:“你是猪脑筋啊?不是上次那个医院,还能是哪个医院?”

 

他真是有点忍无可忍了,摔了电话,坐在椅子上生气,心想你自己弄出一身病来,好像还挺有理由似的,完全是个女版常胜!

他本来是准备请假,不上今天上午那节课的,现在也搞烦了,骑车跑到学校上课去了。上完课,他才打的到那家医院去,到了那里,一眼看见小冰无精打采地坐在诊室外面。

他走上去问:“你已经看过了?给我挂号了没有?”

小冰也不答话,扔给他一个号,他看了一下,120号,可能已经叫过了,又问一次:“你看过了?”

“你没来,我看什么看?这种病都是要夫妻两人同时看同时治的——”

他知道医生是这么说过,便不再说什么,坐在旁边陪着等。医院的规定,凡是叫号的时候不在的病人,呆会回来要等护士慢慢地插到连续的号码里去,隔几个才插一个,所以又等了老半天,才被叫了进去。又是那些问题,又是那些化验单。

他们在化验室留了标本之后,他就叫小冰一起出去吃饭,但小冰不肯去,冷冷地说:“你有心思吃饭,你去吃吧,我不想吃——”

“再怎么样,饭总是要吃的——”

“你去吃吧,吃饱了好有力气寻花问柳——我不吃——”

他见她这么不可理喻,也懒得再低三下四地求她,自己跑出去吃了一点东西。等他回到医院的时候,小冰正坐在一个长椅子上,靠在椅背上睡觉。他估计化验结果还没出来,不然小冰肯定拿了结果走了。他跑到化验室去看化验结果,化验室的人按名字找了半天,才找到他们的化验单,但说他们的化验单没加急,今天出不来。

他一听就急了:“怎么没加急呢?我们明明付了加急费的——我们有收据的——”

“反正这上面没盖加急的章——”

他跑到小冰那里拿了收据又跑回化验室的小窗子外,把收据给化验室的人看,化验室的人说:“真的呢,你交了加急费的,收费的怎么没盖加急章?你去找他们吧——”

“那我们的化验怎么办?”

“我们尽力做,但是不能保证今天出结果——”

“你们怎么能这样——”

“我们是看章行事,你这上面没章,怪得了我们?我已经答应尽力给你做了,你还要怎么样?”

他只好跑回去找收费的人,好不容易排到了收费的窗口,心急火燎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下,收费的说:“我一天要收这么多费,盖这么多章,盖掉几个也是正常的。这种事你们自己应该上心一点,既然你急着要结果,你自己怎么不看一下盖了加急章没有呢?”

他发现他今天遇到的所有的人都是翻版常胜,都是自己做错了事,反怪别人,气焰比那些没犯错的还嚣张。他生气地说:“你——这是什么态度?”

 

“你说我这是什么态度?告诉你,我这个态度就算好的了,你说化验室已经答应给你做了,你还来找我麻烦干什么?”

他只能自认倒霉,无可奈何地离开收费的窗口。

他们一直等到医生都下班了才拿到化验结果,化验室只剩一个穿白大褂的人在那里了,很年轻,很没经验的样子。他们问那人化验结果怎么样,那人看了一会,说:“我也搞不清楚,你们明天来问医生吧——”

他们哪里还能再受一夜煎熬?便再三给那个人说好话,请她帮忙解释一下,那人说:“我真的不是很懂,你们要我解释,那我解释一下,说错了不负责的——”

“行啊,行啊,你就按你理解的说吧——”

“男的没问题,女的嘛——应该是有问题——”

他一听说男的没事,就如释重负,再砸落实一下:“你是说我没——性病?”

“我只是说你验的这几项都是阴性——别的我不知道——”

小冰着急地说:“那我呢?我是——阳性吗?”

“你的——有的是阳性——有的是——阴性——还有的是要看数据指标的——我也搞不清楚——”

“那到底是不是性病呢?”

“我说了我不懂,你们明天问医生吧——”

小冰恳求了多次,那人都说搞不清楚,后来就把小窗口关掉了,两人只好离开医院,打的回家。

回到家里,小冰气呼呼地说:“这真是怪了,你居然没性病,肯定是他们查错了,不是把标本搞错了,就是技术不过关。你看那个出化验单的人,居然什么都不知道,还当什么化验员——”

他闷声说:“人家那是嘴下留情,不想说你得了性病。事到如今,你也不用再来常胜那套‘恶人先告状’了,化验已经证明我没有性病,你还这么胡搅蛮缠干什么呢?”

“你少得意,有本事明天再换家医院查,我就不信你没性病——”

“我明天要上班,不能陪你玩这个。你自己早就说过,性病的问题是个科学的问题,现在科学已经证明我没性病了,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谁知道这里的医生懂不懂?说不定该查的没查,不该查的乱查。明天我们换一家医院查——”小冰说完,不再理他,回到自己卧室里,砰地关上了门。

他躺在小房的床上,心里很烦躁。既然小冰的化验结果有阳性,那就说明她的确是得了性病,只不知道是哪种性病而已。问题是小冰的性病是从哪里搞来的呢?难道是从她那些糟老头子客户那里搞来的?他简直无法想象小冰会跟那些人乱搞,要么是从谢怡红那里传来的?但谢怡红的性病怎么会传给小冰的呢?难道小冰跟谢怡红是——?

这个念头一旦冒出来,就像生了根一样,而且开花结果,四处串连,很多的蛛丝马迹一下都有了合理的解释。看来小冰跟谢怡红早就有一手了,可能为了掩人耳目,才一个嫁了常胜,另一个就推销给了他,不然真的没办法解释谢怡红为什么会嫁常胜。这些年来,小冰跟谢怡红一直都走得很近,周末一起出去逛街是经常性的事,在“艾滋风波”之前,小冰还不时地在谢怡红那边过夜,都是把常胜赶到另一间房去,她们两个女的睡一屋。

还有,小冰以前对出国是毫无兴趣的,但当谢怡红办了出国的事之后,小冰突然积极地想出国了,这次又竭力撺掇他让谢怡红进来住。这么多事实摆在眼前,他居然一点也看不见,只能说他太呆了,不怪她们两个这些年来一直把他当个呆子涮。

他对女同性恋的认识,都来自看过的那几个黄片,知道她们做爱无非是三种形式:用嘴,用手,用器具。小冰对同性恋的黄片是很感兴趣的,每次看都很兴奋。她对他的手指也是很欢迎的,比对“县团”还欢迎。他们没用过器具,因为他家没那些东西,但小冰还是提到过的,有时开玩笑地告诉他说哪里哪里有“销魂棒”卖,想去买一个云云,他都当玩笑一笑置之了。

他想起小冰还提到过“磨豆腐”这个词,说是女同性恋的一种做爱方式,即两人的外生殖器对在一起,你磨我,我磨你。他记得看过的那几个黄片中并没有这个镜头,那小冰是怎么知道的呢?以前他以为是小冰道听途说来的,现在想来肯定是她自己的亲身经历了。这就很好解释小冰为什么患上谢怡红的性病了,两个人那地方对着研磨,那还能不把病菌磨给彼此了?

他想到小冰跟谢怡红的那地方都是那么脏唏唏的,还你舔我,我舔你,真是恶心之极,觉得床上沙发上到处都是她们淫乱的痕迹,整个房子肮脏不堪,他再也呆不下去了,便推开门,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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