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交往入门课(2)
其实到今天，倪震的“形象”也没改变多少，变的是他们的相处艺术。倪太太如今说出来的，全是他的优点，比如会照顾人，打理家里大小事务，上超市买东西，保姆一样周到。“你接受不了他的坏，也就得不到他的好”，这句话男女通用。
吃饭的艺术
男女交往通常是从吃饭开始的。“出来吃个饭吧。”是万一无失的邀请。不会显得进攻性太强，也不会没有退路。被拒绝了也不伤感情，“谢谢，不吃饭了。”“最近比较忙，改天吧。”总比直接的一句：“我不喜欢你”。要容易接受些。如果对方有一丝好感，多半会欣然前往。接下来就看双方的表现了。
表面上简单的吃饭约会，却是关系试探的开始。其中的深奥，如一个经验老道的男人所言：若是第一次，去哪吃，代表你在他心目中的位置；吃多贵，代表他有多重视你；吃什么，代表他的品味以及他觉得你在他心中是哪种味道。第一次就带你吃大排档，你一脚踹了他吧！当然，当哥们儿就没啥。第一次就带你去上海金茂56层，你就吃他三顿后，稍微磨蹭一下，赶紧嫁给他吧！
男人把金钱、品位和态度揉到了饭里，对于女人来说，也是观察的过程。“去哪吃？”她们首先会问。如果听到“成都小吃”、“麦当劳”、“兰州拉面”之类，80%就把你拉进黑名单了，“要不要这么贬低人啊？”她们生气，因为让女人花半天时间打扮出门去吃快餐，是脑子进水了。例外的20%是，她很喜欢你，只要能见到你，去哪吃都不重要。所以男人没有十足把握的话，不要开这种玩笑。
餐厅环境和食物在女人心里的排次也是很微妙的。也许她们平时喜欢吃水煮鱼、白切鸡、麻辣香锅，但约饭的男人倘若说出“日本料理”、“法式大餐”、“西班牙牛排”之类，她们会顿觉有吸引力，因为代表她在你眼中不是普通的女孩。如果选在城中一流的餐厅，或者五星级酒店吃这些，档次感就更高了。甚至她们会预习一下西餐礼仪和经典菜式，好让自己在说起鱼生鹅肝蜗牛烤肋排的做法和产地时，像是环球旅行过的样子。
第一次约会吃西餐比中餐好，吃高档中餐比家常菜好，几乎是共识。在女人看来，氛围和情调的心理感觉比单纯的口感的评分要高。于是考虑钱包的男人，在分析性价比后，精明地选在高级会所喝下午茶，88元一份的芝士蛋糕，50元一份的奶茶，还能欣赏到女人的优雅吃相。而她即使发现你的“狡猾”，也不会一跺脚说：不如去吃潮州牛肉丸火锅！
至于“三顿”定情规律，也有讲究。如果第一次约会后，男人没有在第二次第三次降低吃饭规格，说明他想有实质性进展，女人只是贪吃和享受，却没做出感情回应的话，会在他心里大打折扣。女人呢，如果三顿大餐后，心疼他的钱包了，提出下次我请你，或者来家里尝尝我的手艺，说明她接受了恋爱，不用再烧钱试诚意了。
当然，女人也不是完全被动的姿态。当和男人第一次约会，哪怕是豪华大餐，感觉不对也可能在买单时提出aa制，或者自己把单买了，以示不拖不欠。男人这时，不要抢面子，知趣而退也是好事。
怎样才能上你的床
如果在两性关系中，列举你最想知道的十件事，男人大概会把“怎样才能把女人弄上床”排在第一位，因为性冲动在落实层面需要太多技术细节；而反过来问女人“怎样才能把男人弄上床”，她们却表示不是问题，难的只是：让自己看上的那个先开口请自己上床。两者的逻辑就像苏青曾经说过的：没有一件桃色事件不是先由女人起意，或是由女人在临时予以承认的。
让比例相仿的男女做测试：“你能否接受素不相识，但有一定魅力的异性的一夜情邀约？”绝大部分男生会忽略风险因素，表现得跃跃欲试，异性主动对他们来说是天赐良机；绝大部分女生则会选择拒绝，迫不及待的回应是她们忌讳的，至少“先观察一下”才符合社交节奏。所以表面看起来男人饥渴女人保守，实际情况是绝大部分女生拒绝了主动的男生后，又不乏其数向青睐的其他男生抛出橄榄枝。她们并非保守，而是喜欢凭感觉行事。
感觉是个无规律可言的东西，而且每个女人的感觉不尽相同，要得到她们的首肯，纯靠投机取巧。甚至你要一个女人公布上床条件，她自己也说不好，“如果我说了这样就可以跟我上床，会不会很多男人以为他们达标了，实际上一旦他们报名，我又会拒绝，认为不是我想要的。”她们有时享受“不容易被搞定”的感觉。
可是男人并不愿意做守株待兔者，还是要做个技术派分析者，对女人的喜好做一些排序和分类，提高战略战术。他们有的认为大多数女人挑选上床者的次序是：权力，财富，相貌，才能，幽默。有的粗浅归纳为：爱钱女人，自然给钱就给上；有些女人爱虚荣，喜欢听人赞美，夸几句就搞定；有的女人孤独寂寞，只要多关心她，打入女人内心，上床自然不成问题。这样的归类会让女人愤怒起来，因为“对号入座”让她们有种被贬低感。
聪明的男生则会说：现在的女性经济独立，头脑聪明，内心强大。她们需要的不是唯唯诺诺的保姆，也不是夸夸其谈的公子。她们不缺钱也不缺马屁，甚至不缺sex，能够吸引她们的是另一组一样强大而有魅力的染色体。“所以送花不如去健身，买东西不如多看书，开跑车不如注意下穿衣品位。”这样的“独善其身”者显然是想获得在雄性族群中突围而出的优势，而增加自身的吸引力。女人对有进化追求的男人，也更能产生认同的倾向。
泡妞法则说来说去是入门基础课，最关键的是多巴胺的释放。有时女人毫无道理地对一个男人一见钟情，是因为丘脑中的多巴胺等神经递质源源不断地分泌，势不可挡地汹涌而出，产生了爱的感觉。这种神秘主义需要特定的气场氛围，让女性刹那间接通第六感。
但女人又不得不沮丧地说：第一次把男人弄上床容易，往后会越来越难。这也很公平，男人费了那么多心思被女人“弄上床”，在他脱下你的衣服后，反而解脱了；而女人纠结的是脱下衣服以后的事。性爱原来也如此地“你做初一我做十五”啊。
选择性障碍
“经人介绍，认识了一个女孩，这次我非常动心。她也对我的约会邀请不拒绝。无奈，认识一周后，她就去了台湾出差两月时间。到现在过去了不到二十天，可我知道这次跟以前不一样……”没等他说完，我回了句：“你没戏！”
“喔，那么绝对？你还是说说吧。换作以前，别人，我或许这会儿都冷淡了……”唉，他真是情商超低。我们见过一面，类似相亲那种。他看上去很传统，或者说比较土。长得也不协调，像只长颈鹿。聊天如背书，从头到尾没讲过一句笑话。你挑逗一下，他还装矜持。“我没有反应啊，你看。”直到我回家了，他才像错过末班车一样追悔莫及。一次次问：“能再和你约会一次吗？”
接着我发现他上了“随手拍解救大龄男青年”。选了最能掩饰自己缺陷的照片，柔光处理，带肩章的吉普衬衫，脱俗出几分硬汉风格。一时间许多女生给他发私信，他也膨胀得很，全然忘记自己是无房无车无业族。因为自我介绍中“北京户口”四字，足够亮瞎眼。他就这么美滋滋了一礼拜吧，到底和多少姑娘见了不知道。他开口就说只爱吃面的习惯，估计让人没了点菜的胃口。
然后他又出现了。又问，“你没出去吗？想和你约会。”我敢打赌，他白忙了一阵，一个姑娘也没睡上。以致带着十二分真诚在平安夜十点半约我吃烤羊腿。所以你知道他完蛋在哪吗？他本质上不是一个花花公子，但有选择性障碍。就好像喜欢寻找一道题的n种解法的数学迷，其实只要一种的解法坚持下去就能得到准确答案，他却经常做到一半时在想，也许有更快捷的方法呢。然后扔下半页草稿纸，另辟蹊径，发现此路不通，又折回去。
终于，他滚了一身泥，变成滑稽的猴子，还时不时地焦虑。对女人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呢，哪怕原本没看上的也没有机会了。而这一次，他突然有灵感，尽管只是认识一周且不拒绝约会的女孩，却因出远门而变得与众不同。至少他可以尝试花两个月时间去解这道题了，并且如此分析着：她经常出差，没空恋爱，生活安定不下来，我要是成为她的男朋友，那就是漂泊的终结，我们都不用再找了。
事实上，这样飞来飞去的事业型女孩，只适合礼貌性约会。两个月，她还能记住你长什么样子就不错了。在航班楼中转站喝杯咖啡就走，日常衣服都在行李箱里待着。对你微笑，只是来去匆匆的一个消遣。而你，当作了爱情。
这番话自然没跟他说。因为一个选择性障碍者能够消停一阵，也算利人利己。果然，隔几个月后，他找我说话，没再提那个出差台湾的女孩。也不再问我能不能约会。他把“非常动心”透支出去后，到底是忧郁了一把吧。好在前面婉拒过他的女孩，可以问心无愧了。
不要对我太好
我在厨房里煮粥。不是我家的厨房。事情是这样的，我和一个男人断断续续交往了两个礼拜，上过三次床。他很棒，也很酷。我们没讨论过要维持多久，就是及时行乐着，不费大脑。他随时可能喜欢上别人，我也是。之前见面，都是进屋脱了鞋，在沙发上看会儿电视，听听音乐，开始亲热，然后滚到床上去。如果不是他突然生病了，我根本不会进他家厨房。
但是他好像很反感我这么做。我不顾他的反对去看望他，已经让他不高兴了。他觉得我在找他的弱点，或者一反常态的贤惠是想感动他。我们只是做做爱的关系，你大可不必这样。不要像个女主人一样到厨房里去。他皱着眉头时，我猜他心里在说这些。
当我把滚热的粥倒进碗里，并翻橱柜里的瓶瓶罐罐，看有什么配粥小菜。他忍不住在客厅吼起来：“你不要再弄那些了，我不吃！”生气程度好像在下逐客令。我厨房里出来，看着伤口未愈，疼得在沙发上蜷缩的他，为自作主张尴尬。然后我们的关系彻底砸了。他养好病后，没再约过我。女友问：你和他怎么回事？我说：太关心他了吧。让他不舒服。
我不是第一次犯这样的错误。前年夏天，我和一个男人也是上床不久，正处于升温阶段，并且会在不见面时保持联系，分享游戏或者电影什么的。但是有一天他说起亲人可能动手术，非常担忧。他没有大块的时间陪护，而手术风险很大，搞不好就不能自理。我情真意切地说：“我不用上班，时间很自由，可以替你照顾爸爸，需要买什么东西或者租房住下来，我也能帮忙。”然后他再没提过这件事，生怕我问候，而迅速疏远我。
其实我挺无辜的。我是说，对一个人太好，而吓坏他。在男人看来，一个只是和他约会的女人，忽然改变了行为方式，做些貌似在推动关系发展的事，并不是那么惬意。和在床上一样，当他主导着前戏，亲吻，抚摸，脱衣，一步步唤起你的情欲，你忽然非常亢奋，没等他调整到最佳状态就打乱节奏，然后很快完事了。他会觉得这是一场糟糕的性爱。
他们害怕“领情”，尤其是目标之外的。在上床之后到确定关系之前，本来有很多种可能，他们也不急于做决定。可是如果你忽然亲手做饭给他，或者提出照顾他的家人，他们会想：麻烦来了，这个女人动了感情，她想做我的女朋友，甚至，要跟我结婚。我要阻止她，我要尽快逃跑。
“我很多次可能的恋爱都被我打草惊蛇了。”“因为你未经批准就对他们额外地好。”“没错，在他们爱上你之前，不要试图做个好女人，那样会失去魔法。”我和女友继续总结着。她想了想又问：“如果一个男人跟你上床后，对你非常好呢？”“我觉得他是为了继续上床，否则在上床前就对我好了。”“哈哈哈，所以好男人总比好女人受欢迎些。”
回头草也有好吃的
女人的功德圆满总要落在结婚上。比如莫文蔚拿了金曲女歌手奖最好的庆祝方式是：今年我会结婚。“不是开玩笑，是真的！我居然可以跟我十七岁时的初恋男友结婚，我自己都不敢相信。”是啊，经过两段爱情长跑，翻过周星驰，翻过冯德伦，竟又回到起点。地球真是圆的，相遇的人，还会再相遇。而那个在十七岁留学时爱上的德国男友，据说当年是同性恋，现在是三个孩子的爸爸。“如果当年没分手会怎样？”“可能莫文蔚就是三个孩子的妈妈，并且离婚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爱情并非一路向前，回头草也有好吃的。一位心理学家曾写道，一个成熟称得上真爱的恋情，必须经过四个阶段：共存，反依赖，独立，共生。阶段之间转换所需的时间不一定，因人而易。但是，大部分的人都通不过第二或第三阶段，而选择分手一途。换句话来说，每个和你分手的人不一定就不是mr.right，只是当时面临了一个不能完成的任务，也许是心理不够成熟，也许是意志不够坚定。而当你们在分手后漫长的人生里，经过爱情练习，经过生活磨练，重逢时有了共生的能力。
更重要的是，你随着年龄增长慢慢失去开展新恋情的勇气，却再见到那个拥有你十七岁记忆的人，记得你留着什么样的头发，穿着什么样的衣服，记得你可爱容颜和天真烂漫的笑，会发现爱情无需赘述。你不用把童年再讲一遍，不用把食物口味和生活喜好再讲一遍，一个本真的眼神就完全懂了。“我们不是老去了二十年，只是都长大了一点点。”这比四十岁时出现在全新的对象面前，带着各种犹豫和考察要轻快多了。
所以寻找爱人下落，不只为求正果，单纯的见证也颇有意义。比如十年前的她，柔弱依赖，做什么事都要他帮忙，一点小委屈就哭鼻子，成天嚷嚷着不想上班，要学画画，要写小说，要在白日梦里流浪，年轻的他负担不起不切实际的她；十年后，她成了独当一面的女子，一个人找房子，一个人搬家，一个人工作赚钱，一个人拖着大箱子去旅行，独立得超出他想象。“你还害怕原来的我吗？你喜欢现在的我吗？”“你还是那么任性，还是不肯委屈自己。”不服气的他，到底要找出一句“我懂你”来作为反驳。相视一笑中，她的小女人本色又回来了。“其实我只是告诉你，曾经的问题不是问题。”
相爱过的人，是可能再相爱的。比起冷战僵持中消耗掉的爱情，在不好的阶段分开，在最好的阶段复合，倒是有新生的感觉。当我问大家：“你最爱的人去了哪里？”除了10%的人回答就在眼前，其他的要么杳无音讯，要么不再联系。像莫文蔚这样，能在十一年前的同学会上再见已婚初恋，又能在一个月前受到单身状态的他求婚，实不多见。也许爱情的信念，就是不管走了多远路，穿过多大的森林，尝过多少果实，一个声音问：你还在吗？另一个声音答：我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