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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大才女李英毁了两个家庭,拒不承认不敢出门,后来怎样了

1988年初,北京。

诗人顾城家中,突然闯入一个不速之客。

一个20来岁的、模样清纯的年轻姑娘,来到偶像面前。她眼含热泪,絮絮叨叨地,诉说着满腔的爱慕之情。一直说到暮色四合,说到华灯初上,说了整整一个下午。

诗人顾城感动得泪流满面。他的夫人谢烨,则全程静坐一旁,翻着杂志,不动声色,仿佛是个不相干的局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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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烨、顾城、李英

她的介入,让一段童话般的爱情故事,走向悲剧,而她自己的人生,也终将因此深陷漩涡。

她叫李英,一个普普通通的名字,却因顾城遗作《英儿》一书为人们所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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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6年,北京作协组织了一场昌平诗歌研讨会。

时年23岁的李英,作为北京大学中文系的学生,因一篇分析朦胧诗派的论文,深得导师赞赏。于是导师引荐她参加了这场诗会。

在会上,李英认识了两个改变她一生命运的男人:诗人顾城和《诗刊》副主编刘湛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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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30岁的顾城早已凭借一句“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而名声大噪,跻身朦胧诗派代表。

台上,顾城戴着一顶用旧牛仔裤筒改制的帽子,吟诵着自己的诗作。台下,文艺女青年李英,带着朝圣般的仰慕之情,全身心笼罩在偶像的光环里,听得如痴如醉。

为此在会上,她出面力挺,替偶像回击那些质疑、批评朦胧诗的声音。此举深得顾城和妻子谢烨的好感。

巧合的是,会议安排了李英和谢烨、还有一个在作协工作的文昕,三人同住一间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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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谢烨、李英、文昕

当时谢烨和顾城刚结婚两三年,还沉浸在婚姻的甜蜜里。她向两个舍友讲述自己丈夫的任性和天真,讲述俩人之间美好的爱情。

李英听得感动,蒙着被子大哭,转而自怜:为什么那个幸福的女人不是我呢?

其实以常人的眼光来看,谢烨真的幸福吗?未必。但谢烨不是常人。她和顾城,是一对畸形的共生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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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烨也是个文艺女青年,也会写诗,她和顾城始于一场火车情缘。

在那趟从上海开往北京的列车上,两人的座位正好相邻。年纪相仿、志趣相投的年轻人,自然有很多共同的话题。她看他画画,他为她读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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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诗歌的黄金年代,诗是撩妹的法宝。

下车时,顾城塞了一张纸条给谢烨。这个勇敢的上海姑娘,果真按照纸条上留的住址,挨家挨户地敲门,找到了顾城家。

不难想象顾城开门时的欣喜激动。诗人的爱情璀璨开场,随后俩人鱼雁传书,纸短情长。

但谢烨的母亲不赞成这桩婚事。她不满于顾城无固定工作、固定收入,更不满于他的竭斯底里,一言不合就砸东西。

顾城索性提着一口棺材一样的木箱子横在谢家门口,晚上就躺在箱子里睡觉,不管旁人诧异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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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的偏执和疯狂引起谢母更深的担忧。她始终觉得这小子精神不太正常,要求他去做个精神鉴定。

精神科医生被顾城一通弗洛伊德精神分析的理论侃晕,鉴定他非但不是疯子,而且还是个天才。

其实天才在左疯子在右,又有谁能说得清呢?

谢母无奈,只得同意了女儿和顾城的交往。于是,四年之后,这两个年轻人携手步入了婚姻的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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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钟书曾经对学生说过,不要嫁给天才,嫁给天才是很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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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和谢烨

我想谢烨最能感同身受。婚后她在给自己母亲的信中常常诉说∶太累了!太累了!实在是太累了!但她又如圣母一般,心甘情愿地,对顾城委曲求全、大包大揽。

她那被称为“童话诗人”的丈夫,内心也住着一个长不大的孩子。

他说:我是一个悲哀的孩子,始终没有长大。

他说:我是一个任性的孩子,我想在大地上画满窗子,让所有习惯黑暗的眼睛,都习惯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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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人可生如蚁而美如神。

他说:你,一会儿看我,一会儿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你看云时很近。

这个天才的、纯净的诗人,在诗歌的王国里,是一个遗世独立的王子。但是在现实生活当中,他却是一个巨婴,处处无所适从,甚至莫名其妙。

结婚第二天,他对新婚妻子说:我们一起 自 sha吧!

出门参加诗会,他必须带上谢烨,因为他连最基本的买火车票流程都搞不明白,生存能力极低。在遇见谢烨前,这些事都由他的父母、姐姐代劳。

谢烨既要管他的穿衣吃饭、出行问路,还要管他的抄稿、改错别字、外文翻译、同行交流,事无巨细,仿佛养了个大儿子。

在诗歌的光环下,她痛并享受着照顾诗人的妙趣横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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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回,一帮人逛街。谢烨看到一个玩具很是喜欢,想要买回去给儿子木耳。顾城不同意。

他表达不同意的方式,不是说不,不是分析利弊、勤俭节约,而是一屁股坐在地上。是的,三十多岁的男人,就那么在众目睽睽之下,一屁股坐在地上。

最后还是同行的舒婷看不下去了,表示自己来买给小木耳,小木耳的父亲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顾城就是这样,有时像个天真的孩子,有时又像个暴虐的君王。

结婚以后,他不允许谢烨继续读电大,不允许她打扮,不允许她和异性过从甚密。但他自己却可以找第三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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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年初,顾城应邀参加明斯特“国际诗歌节”,去欧洲交流讲学,惯例要带上妻子谢烨。小学文化的他不懂外文,也不打算学。

出发前夕,他的狂热迷妹李英,担心此生再也见不到自己的偶像了。李英哭着对好友文昕说,她一定要去找她灵魂的爱神,这是她不能躲过的命运,是她魂与梦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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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昕讲述

于是她跑到顾城家里来,当着他妻子的面,哭着向他表白。

顾城十分感动,他对李英说,“英儿,我们两个是天生一样的,而谢烨是我后天改造的。我会回来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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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顾城和谢烨去了欧洲,去了新西兰,去了激流岛,去了那片美丽的梦想中的家园,定居在了那里,并很快有了一个儿子小木耳。

在与谢烨隐居梦想家园的同时,顾城一直与李英保持着鱼雁传书,就像当初他跟谢烨两地传情一样。

在后来的《英儿》一书中,顾城写道,自己一直在等英儿,一直在想她,想念着她的人,也想念着她的身体。

他不知道的是,英儿一边与他纸上缠绵,一边做了刘湛秋的地下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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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湛秋是李英在那场诗会上认识的另一个男人,时任《诗刊》副主编,比李英大了28岁,已婚有女。而且他也明白告诉李英,自己就算离婚,也不可能娶她。

李英表现得并不在意,她说,“我对所谓规范是持一种蔑视态度的,伦理道德在我眼里有些滑稽。在我眼里人要活出本性来才是美丽的,相反就是丑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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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湛秋、李英

大学毕业后李英顺利进了《诗刊》当编辑,但当事人双方均否认走了后门。在这段见不得光的情人关系里,他们战战兢兢、偷偷摸摸,逛公园、外出吃饭也得随时提防熟人。

李英逐渐心累,她感到在北京的胡同里,自己的想法和爱情都在压抑之中。她想要一个自由的空间,自由地行走在大街上。

于是她向顾城表达了想要去新西兰的想法,顾城自然喜不自胜。谢烨也没有反对,她用辛辛苦苦养鸡卖蛋攒下来的钱,为李英买了来新西兰的机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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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英儿来了,两女一男三人以一种惊世骇俗的姿态同居一室。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谢烨并没有仇恨过英儿,相反,她对她赞赏有加。她为英儿手洗衣服,也默许英儿和自己共享一个丈夫。

不知道谢烨对顾城是太爱了,还是不爱了。总之,现在她有了相对宽松的时间,得以去看寄养在当地毛利人家里的儿子小木耳。

寄养的原因是顾城不喜欢儿子,他厌恶儿子的出生分走了妻子对自己的关怀照顾,也厌恶儿子破坏了自己精神王国的幻想。在他的精神王国里,他是大观园里的贾宝玉。

顾城感念谢烨的付出,在《英儿》一书中,他反复吟诵:雷,我的恩。雷是顾城在书中对谢烨的爱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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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希望英儿和自己一样,感激谢烨。每当英儿要他选择时,他总是说:你们当中的任何一个离开我,我都必死无疑。

但这样的精神王国,对英儿来说,没有物质基础也是不行的。

顾城很穷,又不肯用文化赚钱,他们给英儿安排的房间连个门都没有,仅用一块布帘子隔断。全家的主要收入就是靠谢烨养鸡卖蛋、卖春卷,维持着最基本的生存。

来岛上一个星期以后,英儿想要外出工作。顾城大发雷霆,用斧子朝树林一通乱砍。他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沾染世俗的尘埃。于是英儿不敢再提。

他们在激流岛过着与世隔绝的半隐居生活:养鸡,卖鸡蛋,做春卷,自己建房子,做木工,挖地,挑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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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景很美,生活很穷,他们始终在温饱线上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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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2年,顾城应邀去德国参加DAAD学术交流会,带走了秘书兼保姆谢烨,留下英儿独守激流岛。

英儿这才得以正视自己的身份,她难堪地发现,自己在国内是刘湛秋的影子,在国外又成了顾城的影子。

她想到了出逃。

几个月后,她和岛上一个教英语的五十多岁的老头约翰结婚,悄无声息地离开激流岛,去了澳大利亚,顺便卷走了家里仅有的几个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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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流岛

顾城联系不上英儿,发了疯,由谢烨领着回了北京一同寻找。他这才发现英儿不止他一个情人,他的理想王国开始崩塌。

他想到了自 杀,死亡是诗人永恒的主题。

临死之前,顾城决定把他们之间的故事写成情爱忏悔录。于是开始创作《英儿》。顾城不会打字,由他口述,谢烨打字,一个字一个字地在电脑上敲下来。

顾城用诗意的语言,说着他与英儿的野合,说着英儿的身体,英儿的乳,说着他的思念,他的性,他的爱。

洋洋洒洒,痴痴迷迷,炽烈无比。

谢烨的手指打着打着,开始不听使唤了。她终于介怀,伤心欲绝。她也想要离开了。

照顾诗人最初的妙趣横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麻烦和累赘,她逐渐厌倦这样的生活。

她总是思念着儿子小木耳。

那时,她结识了一个来自中国的力学博士大鱼,一个懂她、也尊重她的人。

顾城很快知道了。情人的出逃,妻子的背叛,这于他而言,是双重的致命打击。

在一次争吵之后,顾城用利斧砍伤了谢烨,留下四封遗书,随即自挂东南枝。谢烨也最终伤重不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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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城激流岛旧居

一个童话般的爱情故事,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结尾收场,令人不胜唏嘘。

顾城夫妇的死、遗作《英儿》的出版,轰动一时。作为这场畸恋的第三者,李英再也无法在华人世界立足。很多人给她写信,希望她死掉,让这个故事完整,让唯美主义存在。

此后余生她一直隐居在澳大利亚。与老约翰离了婚,又与早已离了婚的刘湛秋重新走到了一起。

她改名麦琪,先后写了两本书《情断激流岛》、《爱情伊妹儿》,全盘否定与顾城的爱情,为自己辩解开脱,再三向丈夫刘湛秋表白。

只是包括从前的好友文昕在内的所有人都不相信。文昕是《英儿》一书中晓南的故事原型,也是这场悲剧的直接见证人。她说,李英输了人格,谢烨输了性命,顾城输了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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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月8日,李英在澳大利亚因鼻咽癌离世。至此,这场悲剧终于尘封。

. END .

【文| 司马开门】

【编辑| 丹尼尔李】

【排版 | 毛毛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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