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这般难耐吗,昨晚又没回来吧?”
近段时间,每次见到绵绵,陈开开总是要揶揄几句。他总是把脸转向别处,这些话有时候是对着天花板说、有时候是对着手中香烟或啤酒、更多时候是盯着自己的脚说的。
说完他立刻调转头来,死死地盯住绵绵,一副急切想要看到她的反应。这时候的绵绵一言不发,如果是在饭桌上或是酒吧,她就端起眼前的杯子猛灌,管它杯中为何物。
陈开开时不时地劝说一句,你少喝点,在我身边小心别让我得逞。
这样直接粗俗的男子按说绵绵应该避之不及。她知道,陈开开喜欢她,也十分不正经地跟她表白过。可说真的,把这个人当做恋人,她提不起一丝一豪的兴致。
或许是不能天天见到男友,也不能时常与闺蜜们见面。业余生活多少有些孤寂,陈开开刚好地弥补了这段空缺。
说实话,陈开开长相算得上英俊,幽默,毕业于名校的他甚而还有些博学。与他在一块,绵绵绝大多数时刻都笑得合不拢嘴。
他与她谈论关于他自己的生活见闻,好似掏心掏肺地将自己过去的一切都呈现在她的面前,外加一些幽默的粉饰。
陈开开先于男友出现在她的生活里。他们相见缘于一次朋友聚会,共同的朋友将他们相聚在一起。
那时候的绵绵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不善言谈,在欢乐的聚会上,她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上。而他呢,在这场社交中如鱼得水,幽默风趣,侃侃而谈。从始至终,两个人的性格都是极与极的存在。
话说物极必反。陈开开总能猜透她的心思,总能适时地带给她乐趣。就像那晚结束聚会一样,他说要送她回家,一路上绕远路带她看了繁华城市的夜景,在最美的风景里,他收起众人面前的形象, 融情共景地给她开了音乐。
绵绵觉得与他相处很舒服,不用掩饰,不用勉强。陈开开每次约她见面,只要有空她从不拒绝,只是都有其他朋友在场。
从始至终,绵绵觉得他就是一个她非常要好的朋友。在陈开开那里,最初她是他众多追求对象中的一个。与他相处的两年多时光里,他身边的女性朋友走马灯似的更换。他毫不掩饰地在她面前与他的朋友们谈论,有时候同时交往一两个。
“你约我出来,你不怕女朋友吃醋吗?”
在陈开开有时候单独约她出来散步的时候,她就会这样问他。
“谁说我有女朋友,早分完了。”
关于情感的问题就在这一两句话之间完结,谁也不会再多言。两人又回归到各种趣事的交谈中。
“陈开开说,虽然你有男朋友,但他觉得自家锄头够锋利,肯定能够撬倒墙角的。”
有一天,他们共同的朋友向绵绵转达了这样一句话。
绵绵多少有些震惊,陈开开从未向她说过这些。这样能说会道的人从不敢当面对她说喜欢的话。而她正好没了拒绝的烦恼。
“你昨晚又去哪里度春宵了?”
一个周六中午,陈开开的对话框里跳出这样一句话。
三番五次地被他说道。绵绵有些火了。
“我是出去找男朋友了,你何必总是这般打趣我,视我为那种耐不住寂寞的人。我和他是正儿八经地见过家长的关系,他只有我一个,我也有只有他一个,相比较哪些到处约的人,我觉得自己很纯洁。”
她终于做出了回击。
对话框那头很久没有回应。此后,他很久没有过来找她。
绵绵觉得自己有些过头了,她不知道是那句话刺激到他了。综合朋友说的话,她觉是那句是彼此的唯一。或许这次,他是彻底绝望了。
一段时间后。绵绵绵觉得陈开开少了些幽默,开始一本正经起来,与她谈生活、谈事业,再不提爱情。绵绵静静地听着。感觉认识了另一个陈开开。可她依旧未曾心动半分。
不久之后,陈开开与她在线上道别,说自己被调到另一个城市去任职,今后可能不会回到这里来了。
绵绵觉得有些失落,心头是失去了些什么。
陈开开去到新的城市后,很少与她联系。
很快,绵绵就与男友步入婚姻的殿堂。她想了一圈想邀请的人,将陈开开列入第一个名单。
“我这个月20号结婚,你要来哦。”
她在对话框中欢快地敲下了这行字。
一天、两天、三天,他都没回信息。
绵绵觉得此生真的伤害到了一个人。正所谓我没有杀他,他却因我而死。
她没有刻意为之,却给了别人假象。
但说真的,她的婚礼并未因为陈开开的缺席,让她觉得差了分毫。对于陈开开,她生得出来的感情只有愧疚。
“我爱你,与你无关。”
有时候,绵绵也会想,陈开开那般洒脱的人或许他可以这样想,放过彼此。
新婚当晚,她打开陈开开的对话框,她邀请的那句话依旧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她点开他的头像,打开朋友圈,里边有张图片,仅她可见。
照片是他第一次与她见面送她回家,她看着窗外的侧影。窗外万家灯火,窗内她的背影凸显。
从此以后,陈开开哪怕是线上也没找过她,圈子里再也没有关于他的一点点消息。他的朋友圈是一条直线。
就这样,陈开开彻底消失在她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