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中看到这部由周冬雨、易烊千玺主演的电影,最初以为是关于校园青春爱情的轻喜剧,结果却是孤独迷茫的少男少女面对校园欺凌,如何自我救赎并与世界和解的故事。
网络上有人说,玖月晞的原著《少年的你,如此美丽》有抄袭东野圭吾的《白夜行》之嫌。窃以为,无论从叙事手法还是要反映的社会问题,玖月晞与东野相差的不止是国度问题。
两部小说,都是关于一对少年男女如何形成唇齿相依的“共生关系”,与阴险黑暗、龌龊不堪抗争,顽强成长的故事。
不同的是,《白夜行》中的雪穗与桐原亮司面对来自原生态家庭、父母及社会的伤害,他们放弃警察救助,消极地选择了“以恶制恶”的自我保护方式;而《少年的你》中的陈念和北野,在最初的迷茫错乱后,选择了相信警察、积极向上地“我们生活在阴沟里,但有人依然仰望星空。”
【一】不同的共生关系
有趣的是,两部小说中,对于少男少女相互依偎、唇齿相依的关系,都用到生物学上的“共生关系”。
在《白夜行》里东野圭吾是如此形容:
枪虾会挖洞,住在洞里。可有个家伙却要去住在它的洞里,那就是虾虎鱼。不过虾虎鱼也不白住,它会在洞口巡视,要是有外敌靠近,就摆动尾鳍通知洞里的枪虾。它们合作无间,这好像叫互利共生。
而在《少年的你》里,玖月晞是如此描述:
在海洋里,小丑鱼因绚丽的体色,常成为捕猎者的目标。海葵颜色缤纷,十分美丽,触手却有剧毒,海洋动物不敢靠近它。可小丑鱼体表有特殊黏液,能不受毒液影响安全生活在海葵身边。当小丑鱼遇到危险,海葵用自己的身体将它包裹,使它免受其他鱼类攻击。而行动不便的海葵借助小丑鱼做诱饵,吸引鱼类靠近,进行捕食。小丑鱼也会把自己的食物与海葵分享。
自然界中,这类物种间关系称为互利共生。
雪穗与桐原亮司的共生关系,是亮司亲眼目睹了父亲的兽性给雪穗造成的伤害,带着一种宿命般的赎罪感,用自己躲在黑暗里的“夜”,给予雪穗阳光下的“白”。成年后的男女在黑暗与光明间徘徊,行走在复仇的不归路上。
陈念在目睹了同学胡小蝶跳楼自杀后,放学回家的路上,出手相救被小混混痛打的北野。在她即使想息事宁人地安心学习还是成为魏莱又一个欺凌对象时,不得不依附于“小混混”北野的保护。
在高考前的几个月,陈念和北野孤独相依,少年用孱弱的肩膀为少女遮风挡雨,共同期盼着高考过后,逃离眼前的困境。
从根本上说,雪穗与亮司是小我与世界的强硬对抗,是少年阴影形成的睚眦必报阴暗心理;而陈念与北野,是不具有攻击性的自我保护,是向往真善美,逐渐与世界和解的过程。
【二】雪穗的不断沉沦和陈念的自我救赎
1.雪穗
有些人一辈子都活在太阳的照耀下,也有些人不得不一直活在漆黑的深夜里。人害怕的,就是本来一直存在的太阳落下不再升起,
“我呢,”雪穗继续说,“从来就没有生活在太阳底下过。
这是雪穗对自己的人生总结。
从小时候被母亲强迫接待娈童癖的男人赚钱开始,雪穗的生活中只有黑夜没有白天。即使后来亮司帮他杀死了死有余辜的洋介和文代,依然没有停下报复的脚步。
亮司和雪穗,一生都在不择手段地摆脱童年阴影,一个个有辜或无辜的人也因此都成了他们的牺牲品。
她一直冷眼旁观地操控一切,她的喜怒哀乐,恐怕除了亮司没人知道。最后在亮司为了她纵身跳楼身亡后,她都不曾为之动容。
这种睚眦必报、快意恩仇的行为,与其说是童年的阴影,伤害没有得到父母教导和缺失社会疏导造成心理的扭曲。
有一株芽应该在那时就摘掉,因为没摘,芽一天天成长茁壮,长大了还开了花,而且是作恶的花。
2.陈念
你做好事和坏事,都会给身边的人造成影响,就像能量传递一样,会引发连锁效应。我不希望这个世界变成我讨厌的样子。我觉得每个人都能改变世界,从做好自己开始,哪怕一点点。
高考前的最后几个月,陈念完成了她成人前的三次自我救赎。
第一次,胡小蝶跳楼自杀时,陈念还明哲保身地不愿说出真像。放学回家路上,看到了被小混混毒打的北野,她的正义感被唤醒,出手相救;
第二次,被魏莱毒打后,陈念不再躲躲闪闪,对前来调查的警察说出事情。尽管最后学校家长对此不以为然,不了了之;
第三次,魏莱被误杀后,北野为了守护陈念,实现她去北京上大学、逃离眼前的困境的愿望,自愿承担起罪名。少年与少女间的攻守同盟,让郑警官无计可施。挣扎过后的陈念,选择了说出真相,承担该承担的责任。
尼采在《善恶的彼岸》中写过这样一句话“当你与恶龙缠斗过久,自身亦成恶龙;当你凝视深渊过久,深渊将回以凝视。”
《白夜行》故事的最后,亮司强奸了美佳,成为他父亲那样的人;雪穗策划了这一切,让她的继母被强奸,变成了她母亲那样的人。
《少年的你》陈念还原了事实,法律还北野以公平公正,少年期待着未来的相依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