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的救济》是东野圭吾的伽利略长篇系列小说之二,广告宣传该书是《嫌疑人X的献身》续集,新书一经推出,在日本销量迅速达到20万册。
细细读过才发现,《圣女的救济》和《嫌疑人X的献身》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故事,如果要说有一定的联系,那就是警察草薙和汤川教授参与了这两个案件推理侦破。
《嫌疑人X的献身》中的数学老师石神,是完完全全为爱无私奉献的“拯救者”,而《圣女的救济》中的家庭主妇绫音,却是因爱生恨的“终结者”。
“爱情是这世上难以言尽的无常,他有着诸般化身:爱情交织着谎言,交织着怨恨,甚至交织着谋杀盛放的爱,逃不开恨,她是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散发出一抹幽幽的血腥”——《消失的爱人》
一、绫音无望的“救济”,从插足好友的恋爱开始,好友为此自杀后,她心甘情愿地与真柴义孝签订一年期的婚姻“合约”,一步步越陷越深。
如果说,绫音插足好友津久井润子的婚恋,导致润子绝望中含恨自杀,纯属不知情的无心之举。那么,明明知道真柴义孝与其交往的目的是完成他的人生规划——生孩子,而且她早已得知自己此生无法生育,还是飞蛾扑火一般地扑进这段婚姻的游戏里,那就是一厢情愿地无脑之举。
后来她心平气和地接受了现实,因为她坚信,即便没有孩子,自己也能与义孝相亲相爱地生活下去。
绫音的观念,也是好多准备步入婚姻生活男女的误区。以为只要我付出,总有一天会感动他(她);只要我努力,总会改造或改变他(她)。
殊不知,婚姻本质是彼此的接纳和妥协。男女双方通过长久的磨合,承认并接纳彼此的一切:优点或缺点。而不是去改变原生态家庭形成的性格习惯,以达到精神和行动上的步调一致。
民国旷世才女张爱玲,这个年少成名、傲视天下、孤芳自赏的玲珑女子,遇到了胡兰成这一生的劫,明明知道他有妻室,风流成性,又没有定性。却:“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因为爱,张爱玲希望胡兰成能为她停下风流成性的脚步,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同时代、不同国籍的张爱玲和绫音,都是聪明漂亮、个性独立的女性,但在所爱的人面前没有了尊严,低到了尘埃里。满心欢喜地期待着“尘埃里开出花来”。
二、婚姻契约期间的一年,绫音处心积虑、费尽心机守护家庭,“救济”自杀的好友,“救济”义孝,也是“救济”她的美梦。
在接受了真柴义孝的“游戏规则”后,一年的婚姻存续期间,绫音几乎隔绝了一切与外界的联系,拼布生意交由学生若山宏美打理,辞职在家专心服侍丈夫。可谓是用心良苦。
“她辞去外边的所有工作,整日专心于家务,作为一名家庭主妇可谓完美。真柴在家的时候,她也总是整日坐在起居室的沙发上,一边缝制拼布,一边随时等着伺候丈夫。”
绫音自虐式对家庭的付出,正是她“救赎”的表现。她的“救济”对象包括:好友润子,丈夫真柴义孝,绫音自己。
①对于因为她的插足自杀的好友润子,绫音一直心怀歉疚。逝者已逝,无可挽回,绫音唯有好好经营来之不易的婚姻,不重蹈润子的覆辙,才是她对润子的“救济”和“救赎”。
②对真柴义孝,绫音倾注了全部的爱,要呵护他不被那个退而求其次的“祸患”的伤害。在下水管道提前装入砒霜,是绫音对这段婚姻缺少信心、有备无患的备选方案。她是真心希望这一生都不要启动这个方案。
所以,她想一只呵护幼崽的母兽一样,寸步不离地守护在真柴义孝身边。虽然这个危险的制造者是她。
③背叛了好友、忍辱负重签订了不平等条约是绫音得到这段婚姻的付出的代价。代价太大了,所以她必须倾尽全力去守护,去“救济”。像一个圣母一样地呵护丈夫,即使得知丈夫出轨她的学生,她依然没有放弃。其实她是在“救赎”自己。自己的婚姻,自己的良心。
同样,那个玲珑通透的才女张爱玲,熬到胡兰成与妻子离婚,得到了那个男人“岁月静好,现世安稳”的承诺后,也在尽心地呵护他们的婚姻。在胡兰成一次次地出轨,又一次次地回归后,她是有怨言的。但是,她忍了。
在一封信里,张爱玲对胡兰成说:“我想过,你将来就只在我这里来来去去亦可以。”
三、真柴义孝的决绝,让绫音放弃了“救济”的执着。绝望的结果,让她放下了面具,从“圣女”变成“恶女”。
真柴义孝出轨若山宏美,绫音是早已洞察了的,她依然能波澜不惊地一日三餐照顾丈夫,打理家里的花花草草,可见她是真心想维系这段婚姻的。
如此发展下去,即使真柴义孝哪天提出让她扶养宏美的孩子,她也未尝不会答应。
可是,她的退让和“救济”不能改变一切。真柴义孝提出了分手,不容置疑地。
我是发自内心地深爱着你呀,正因如此,你刚才那些话杀死了我的心,所以请你也去死吧…
支撑绫音的信念坍塌,这个冷静、理智的女人,用好友润子寄来的砒霜巧妙地杀死了真柴义孝。
她不但没有“救济”了丈夫,也赔进了自己。
而民国才女张爱玲,看透了胡兰成的风流成性后,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分手。不得不说,这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女人。
她说:“我已经不喜欢你了,你是早已不喜欢我了的。这次的决心,我是经过一年半的长时间考虑的,彼时唯以小吉故,不欲增加你的困难。你不要来寻我,即或写信来,我亦是不看的了。”
佛曰:留人间多少爱,迎浮世千重变,和有情人,做快乐事,别问是劫是缘。
红尘之中,缘来缘去。缘来不拒绝,缘走不强留。一别两宽,各生喜欢。
女人千万不要完全地依赖一个人,因为这个人未必会陪你走完一生;也不要轻易地为一个人而改变自己,因为当他转身离开的时候,你再也找不回原来的那个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