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东的速度确实惊人,几小时功夫,《欧·亨利短篇小说精选》就妥妥地立在我的书架上。
购买此书的缘由很简单,想看看短篇小说之父怎么讲故事,顺便也想一探欧式结尾的真相。
翻开书的第一篇,即是我们熟知的《麦琪的礼物》,无需我多费喉舌,全篇讲的是一对夫妇为圣诞节互买礼物的故事。
原本一个俗套庸常的故事,欧·亨利却能讲得引人入胜,曲折动人。优秀小说家都是会讲故事的人,这里不难看出文学巨匠的功力。
一个富贵人家,手头有足够的钱,挑选个称心如意的礼物,并不是什么难事,选物、付钱,两步到位,果断利索,毫不费劲。
可是一对贫穷的夫妇,以怎样的方式度过一个难忘的圣诞节呢?矛盾冲突就好比火山下的熔岩,充满了扰动。
在设定的特殊条件下,在圣诞节、礼物、爱三者之间,怎么揉合在一个好故事里呢?
她们的日子寒酸无比。小小的公寓,少量的家具,破旧的沙发,是花了每周八元钱租来的。信箱空空,门铃从未响过,进一步说明男女主人所处的社会阶层,家中冷清,与外人、与现实社会隔着一层隐形阶层隔膜。
常言道,贫贱夫妻百事哀。可是德拉与丈夫吉姆感情不错,虽贫寒却恩爱。正因为有爱,这些情感信号暗示了接下来情节的走向。
小说就是以刻画人物为中心,在本篇中,所有环境,心理活动、语言、动作、细节的描写都是为塑造德拉这个人物形象,符合她的身份和故事情节的发展。
德拉一分一分跟商贩、店主讨价还价,积攒了好几个月,才弄到1.87元钱,这少之又少的全部积蓄,得来已经非常不易。
明天就是圣诞节,德拉的情绪怎样?她很沮丧,扑倒在沙发上抽泣。要配得上吉姆的精美礼物,可是,钱从何来?矛盾冲突产生了,接下来是如何破解。
作者为什么要提到壁镜?小说里常用的意象,当然有妙用。看似不相关,又小瞧不得,因了它,引出了德拉的一头似瀑布般的及膝秀发,从而展现她内心的挣扎,更为后文中吉姆买的礼物设置了想象空间。
抓住了生活中的细节,而且达到这样一种程度,即使闭上双眼,也仍能看到所描写的场景。
两人各有一个引以为豪的东西,德拉的头发令珍珠宝贝暗淡无光,吉姆的祖传金表令所罗门王妒忌。
德拉的眼睛还闪着泪光,转身来到大街上,卖掉头发,搜了好几家店铺,两个小时象是长了绚丽的翅膀愉快地飞过,终于找到配得上吉姆的一条白金表链。
本小说两线贯穿其中,一明一暗,详略得当。德拉买了表链,这表样式简单大方,它应该属于吉姆。与此同时,吉姆卖掉了祖传的金表,换来了一套梳子。这梳子是德拉渴望已久的东西,用纯玳瑁做的。
这里有一段细节描写,当吉姆回到家,在门边站住,一动不动,紧盯着妻子,脸上的表情怪怪的。他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把妻子拉到怀里,紧紧地抱着。
最后的结果啼笑皆非!然而结局并无悲观,男女主人没有失望,头发还会再长的,她们彼此相爱就够了。这就是欧·亨利式结尾的巧妙之处。
在读这篇小说时,我的脑海里,映射出电影一般自然立体,生动清晰的画面,德拉站在面前,手里拽着1.87元钱,数了一遍又一遍,脸上愁云百结。视线随着她而去,灰猫从她的脚边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