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完曹禺先生的《日出》,有一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这种感觉,不是令人感到振奋鼓舞的,也不是令人感到欢欣愉悦的。或许,戏剧《日出》给我带来的更多的是对剧中人物以及他们所处时代的深刻反思。《日出》是以旧中国三十年代的大都市为背景的,塑造了在这个大背景下生活的各类人。它虽然只是一部话剧,但是却让我有身临其境的感觉。因为在读《日出》时,我与剧中人物仿佛沟通了起来,与他们有共同的痛处。在这里,不得不说,这便是曹禺先生戏剧的一大魅力吧。
在《日出》的第一幕的第四段里,便有对剧中女主人公的一段描写“她爱生活,她又厌恶‘生活’,她认定自己习惯的‘生活’方式,是残酷的桎梏。她曾试着逃出去,但她像寓言中的金丝笼里的鸟,失掉在自由的天空里盘旋的能力,她不得不回到自己的丑恶的生活圈子里,却又不甘心这样活下去。”读完这部话剧后,便发现这段话对陈白露的描写十分贴切。在她的从前的“朋友”方达生苦苦劝说下,让她跟他回到乡下,可是饱经世故的白露不为所动。即使她的生活圈子再丑恶,她也要留下来,因为方达生口袋里并没有几个钱。在现实面前,她保持着清晰的头脑,在物质上极力追求奢华的生活,但在精神上却又是一种鄙夷的态度。她在留学生张乔治和大丰银行经理潘月亭等有钱人之间盘旋,因为傍着他们,她才可能在那个纸醉金迷的大都市活下去。后来,她从黑三手里救了小东西,但是不幸的是小东西还是没能逃过黑三的魔抓,被黑三弄到了宝和下处当妓女。在三等妓院内,多亏老妓女翠喜的照应,小东西才减免了些许痛苦,可是最后小东西仍然免不了上吊自杀的命运。可悲的是,小东西最后低声,咽出两个字“爸爸!”每次读到到这里,心中便如枯槁一样。再后来,潘月亭做投机生意,栽倒在黑社会头目金八爷手里破了产,陈白露的欠帐单也越积越厚。从小东西和翠喜身上,陈白露看到自己的影子,她麻痹痛苦的心灵在复苏。她不愿再做上流社会的玩物,在茫茫的黑夜中,陈白露静静地吞下安眠药,悄然离开了人世。
其实,《日出》中,不仅仅只刻画了陈白露,小东西,翠喜的悲剧,还深深刻画了黄省三的悲剧。黄省三是大丰银行的小录事,他在银行没做过一件错事,总是天亮就去上班,夜晚才回来,他一天干到晚。可是,这样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也免不了被下岗的命运。因为归根结底,是他身后没有人撑腰。在第二幕最后与李石清的对话中,他愤恨地说:“你们真是没有良心哪,你们这样对我,——是贼,是强盗,是鬼呀!你们的心简直比禽兽还不如——”恐怕,这便是处于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里的小人物的集体不满的一种发泄吧。
在戏剧《日出》里,金钱是至高无上的,换句话说,在三十年代里或者说在旧中国里,人与人之间的交际是以钱为基础的,有多少钱,便在社会上有多大的支配力。《日出》里便狠狠地揭露了金钱的可怕之处,它使人深陷其中,然后又让人悲凉死去,所以,我认为,《日出》也唤起了人们对金钱的厌恶吧。
《日出》揭露了那个社会的黑暗面,唤醒了人们的良知,告知人们黑暗不会停留太久,太阳迟早会出来,给予了那个时代的人们极大的信心,让他们有了生活下去的勇气。这便是《日出》,一部极具现实意义的经典话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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