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赌服输的好汉比比皆是,雪中送炭的敌人凤毛麟角。
无论是野史,还是在小说中,札木合都是以“反派”的形象出现的,是铁木真统一草原的敌手和最大绊脚石。
不过,历史上的札木合不仅是好汉,更擅长雪中送炭,甚至还帮助铁木真统一了草原!
01 苦难中,铁木真和贵族结安答
铁木真的父亲也速该是乞颜部落的首领,依附于泰赤乌部。
在铁木真9岁的时候,他的父亲为他谈了一门亲事,并把铁木真送到未来准岳父家里寄养。可是,在回家的路上,性情大大咧咧的也速该喝了世仇塔塔尔族的毒酒,硬撑着回到家中,还没等来铁木真就去世了。
也速该死后,年幼的铁木真回家奔丧,却被泰赤乌部取消了承首领的资格,并带走了乞颜部的族人。
在草原上,一个家庭如果只有孤儿寡母,几乎没有生存的希望。
母亲诃额伦带着铁木真兄弟4人和1个妹妹、也速该的妾室和她的两个儿子,沿着斡难河,靠挖野菜、拾野果和捕鱼充饥。
在一次野外狩猎中,只有10岁的铁木真遇见了只有8岁的札木合。小小年纪的铁木真已表现得勇猛果敢,札木合主动要求和他结为安答。
铁木真虽然没了部落,但他还是法定继承人。面对答阑部首领的儿子、钦定的贵族札木合,他没有一丝自卑或胆怯,两人折箭盟誓,结为安答。
自古英雄惺惺相惜,即便年龄还很小,但命运的大手早已把两人紧紧绑在一起。不过,幼小的孩子们还不知道,未来,他们两人将左右整个草原的命运!
02 落魄之际,铁木真与札木合二结安答
在铁木真11岁的时候,泰赤乌部的首领听说乞颜部未来的继承人还活着,为绝后患,派人来追杀他。漫长的一年时间里,铁木真侥幸逃脱,举家迁移到阔阔湖边,在这里孤独地生活。
16岁那年,已经长成男子汉的铁木真不仅勇猛有力,而且表现出超出常人的智慧。在一次追捕盗马贼的路上,他遇到了未来的手下—四杰之一的博尔术,靠魅力折服了这个富家子弟。
很快,铁木真到了结婚的年纪,母亲让他去迎娶当年父亲给他定下的姻亲。
铁木真如愿以偿,搂着如花似玉的妻子孛儿帖,看着妻子家陪嫁来的大量彩礼,铁木真觉得人生已经达到巅峰。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
铁木真的母亲诃额伦,是也速该从蔑儿乞人首领迎亲路上抢回来的。当蔑儿乞首领听说铁木真成亲了,以牙还牙,派人抢走了他的妻子孛儿帖,并把她送给了自己的弟弟。
铁木真咽不下这口气,半年后,派弟弟们从安答札木合和义父王罕那里借来救兵,杀败蔑儿乞人,抢回了妻子孛儿帖。此时的孛儿帖已经怀孕,但没人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经过这次铁与火的洗礼,札木合与铁木真的感情更加深了,两人再次结为安答。
如果说两人以前结安答还只是小孩子的冲动,但这一次,不仅有草原部落首领王罕的见证,还有两族族人的见证。命运,再次把两人牢牢地捆绑在一起。
03 为了利益,兄弟反目成仇
12世纪末的草原,大大小小上百个部落林立,而且都处在奴隶制的落后时代。
按照草原的规矩,铁木真才是打败蔑儿乞人的胜利者,所以,他分到了很多蔑儿乞的族人和财物,实力突飞猛进。
铁木真一战成名,原来的乞颜部落的族人纷纷来投,甚至连札木合的族人也投向了他。
札木合很不开心,暗示铁木真离开答阑部落。
在英雄成为枭雄之前,总是乐于相处的。当可分配的利益仅有那么多时,他们不得不寻求蜕变或更广阔的成长空间。
札木合赶走了铁木真,实现了心性的蜕变。可铁木真却带着投靠的部落,东征西讨,在短短几年内成长为斡难河畔最强大的部落。不过,相比答阑部落的札木合和克列族的王罕,铁木真的势力还弱小,而且不稳定。
随着铁木真的大名传遍草原,周边的小部落纷纷来投,推举他为斡难河的“可汗”。如此一来,越来越多的人再次掀起投奔的狂潮。
铁木真很慷慨,凡是来投靠他的部落、帮他打下领地的功臣,铁木真都毫不吝啬地奖赏他们。作为联盟部落的乞颜族,铁木真却没有给予太大的恩赐。
札木合越来越坐不住了,因为,他手下的一名巫师居然也投靠了铁木真。而且,这个巫师还预言铁木真将成为草原上最强大的国君!
心生嫉妒的札木合决定讨伐铁木真,并联合了义兄王罕,共同出兵,打算消灭自己的安答。
04 大败亏输,铁木真服软蛰伏
王罕是铁木真父亲也速该生前的好友,也是铁木真的义父。但是,在利益面前,即便是亲兄弟还要反目成仇呢。见利忘义的王罕,答应了义弟札木合。
札木合是铁木真的安答,这是比亲兄弟还紧密的关系。可是,札木合还是王罕的义弟,这是强大部落之间墨守成规千年的规则。
由于准备不足,再加上核心部落乞颜族弱小,没有能力组合、统御庞大的部落,铁木真在札木合和王罕的两次进攻中,连战连败,实力锐减泰半。
无奈的他只好修复和义父王罕的关系,孤立札木合。
王罕被铁木真的血泪表白感动地无以复加,流着泪让使者告诉铁木真,他和他的部落今后绝不会再伤害自己的义子,如有违背,必遭天谴。
但是,即便王罕回兵,铁木真依旧打不过札木合,被迫带着少量族人逃出生天。札木合以为铁木真再也无力回天,残忍地处死了所有战士俘虏,凯旋而归。
在草原上,杀害不抵抗的士兵是残暴的行为。只顾泄愤的札木合没想到,他的一时冲动,竟给强大的答阑部落带来了灭顶之灾!
05 韬光养晦,铁木真的逆袭
札木合的暴行让他的族人很不满,因为,那些投降的士兵本该是答阑部未来的奴隶,而他的族人也应该成为贵族。可是,札木合把奴隶们全消灭了,没了奴隶的“贵族”只能自己劳动。
尽管铁木真已经逃进山林,但仍有很多不满札木合的答阑人悄悄前来投靠。
短短两年内,铁木真的实力再次暴涨。吸取教训的铁木真,一边秣兵历马、小心蛰伏,一边研究战法、训练士卒。
要知道,仍处于奴隶社会的草原部落,在铁木真战败及之前,都是一窝蜂进攻、一窝蜂溃败的,很少有成熟的战斗、战阵经验。
经过铁木真的调教,他的士卒越来越强大,实力也渐渐膨胀到可以和札木合抗衡的程度。
就在此时,东方强大的金朝派人前来接洽他,邀他帮助进攻塔塔尔人。
塔塔尔人是铁木真家族的世仇,他的父亲也速该就是被塔塔尔人毒杀的。铁木真慨然答应,联合义父王罕彻底消灭了这个世仇,掠夺了大量人口和财富。
此时的铁木真,不仅强大了作为根基的乞颜部落,而且锻炼出一支较为强大的军队。在草原上,铁木真终于能与札木合、王罕三足鼎立了。
06 形势陡转,札木合一败再败
随着铁木真越来越强大,札木合唯恐其报复,决定出兵偷袭。
札木合瞒着王罕,联合了草原上所有惧怕铁木真的部落,再次讨伐铁木真。可惜,札木合的运气已经用尽了,他们的联军在九月的草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潮,不战自溃。
铁木真趁机追杀,札木合大败而归。
首尝败绩的札木合不服气,联合了铁木真家族曾经依靠的泰赤乌族,卷土重来。双方在斡难河展开了激烈的厮杀,铁木真和札木合拼杀了三天三夜、全身浴血,最终打败了他们。
再次逃走的札木合,身边的族人已所剩无几,只好投靠王罕。
王罕是铁木真的义父,也是札木合的义兄,他做主让铁木真放下恩怨,并让铁木真的女儿—传说中的华筝公主和他的儿子桑坤定亲。
这个桥段是《射雕英雄传》的故事,真实的历史是,王罕打算把自己的小女儿嫁给铁木真。
冤家宜解不结,铁木真答应了,可王罕的儿子桑坤却不同意。因为,这样一来,曾经和他结为安答的铁木真就成个了自己的叔叔,太差辈分了!
07 一反再反,神助攻的札木合
桑坤拒绝了和铁木真结亲,已经年迈的王罕无可奈何。
札木合开始煽风点火,鼓动桑坤进攻铁木真。已经统治大半个草原的铁木真,已经是克列族的心头大患,桑坤没有犹豫,胁迫父亲王罕出战。
王罕内心也有不甘,带着札木合做自己的军师,准备讨伐铁木真。
在临战之前,王罕打算把指挥权交给札木合,让他迎战铁木真。这件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千载难逢机会的好事,却被札木合视为侮辱。
他本以为王罕也是草原上的英雄,有迎战铁木真的勇气。可没想到,他竟然把指挥权交给自己这个战败之将,这让札木合十分后悔。
当夜,他悄悄派心腹把王罕的军事部署告诉了铁木真,致使王罕战败,克列族覆灭。
札木合再次逃走了,这一次他逃到了西部戈壁上强大的乃蛮部落,历史上又称为太阳族部落。他们的大汗叫“太阳汗”,是一个娶了父亲妃子的新王。
王罕战败也逃到这里,却被太阳汗给杀了。
札木合再次兴风作浪,挑拨“太阳汗”出兵攻打铁木真,因为他杀了铁木真的义父王罕。尽管王罕和铁木真是战场上的敌人,但铁木真仍有为王罕报仇的义务。
太阳汗和王罕一样,请札木合指挥他的军队迎战铁木真。札木合再次感到强烈的羞辱,再次把太阳汗的军事部署泄露给铁木真,再次帮助铁木真铲除了草原上最后一股强大的势力!
至此,铁木真一统草原,札木合其功大焉!
08 札木合,草原枭雄的落幕
札木合再次逃走,却被他身边的5个亲信合力绑起来,交给了铁木真。
看着被带进大帐宁死不跪的札木合,铁木真唏嘘一番,亲手帮他松绑,对他说:“虽然我们曾经兵戈相对,但兄弟之间怎能没有不吵架的时候呢?我知道,你心里还把铁木真当作你的安答,否则,你不会把王罕、太阳汗的情况告诉我。札木合安答,你回来继续做答阑部落的首领吧。”
札木合拒绝了:“一山不容二虎,既然你还把我当作安答,请赐我不流血而死。”
札木合用草原的规矩告诉铁木真,“不流血而死”代表着他们的恩怨已结束。他尊重铁木真是英雄,所以容不得别人侮辱他。可是,草原太小,容不下两个英雄,他宁愿一死成全铁木真。
铁木真默默地看着札木合离开,却无法开口阻拦。因为,随着势力的膨胀和眼界的放宽,他心中的志向已经越发高远,征服天上雄鹰的视界范围,已成为他毕生的追求!
一代枭雄札木合,在暗中“帮助”铁木真完成草原统一大业后,毅然赴死。
09 结束:成吉思汗的志向
公元1206年,铁木真在斡难河源头召开盛大的“呼里勒台”聚会,庄严地升起了象征吉祥和庄严的九足白旄纛,铁木真被正式被推立为全蒙古的大汗,号“成吉思汗”!
以前的铁木真,只求有个稳定的部落、美丽的妻子,在大草原上繁衍生息。可是,札木合对他的成全,让他明白了自己的责任。
此后,成吉思汗将踏上东征西讨的征程,在全球率先开启“亚洲时代”!
历史,在大草原造就了两位英雄,但命运的天平最终倾向了铁木真,他注定要成为13世纪亚洲的最强者,陈兵黑海畔,饮马多瑙河。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