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世界是一个客观的存在状态,它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但是一个人内在的心念和态度,却可以决定世界在他眼中的样子。
当一个人内心疑虑恐惧的时候,但凡风吹草动,对于他来说都会使他产生惊恐之心,当一个人心体光明的时候,但凡是奢靡污秽,在他眼中不过是人之常情,心更不为其所动。
所以世界本来是什么样,倒不必过于执着,而我们需要做的,就是能够用什么样的心情去看待这个世界。
在《列子》之中有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个人,他家有一棵梧桐树枯萎了,邻居家的老头说:“枯萎的梧桐树是不祥之兆,你不如把这棵枯树砍下来吧。”
这个人听了觉得有道理,就照做了。
当他把梧桐树砍下来之后,邻居的老头又过来说:“你已经把树砍下来,不如送一些树枝给我当柴烧。”
这个人听了就非常生气,说:“邻居家的老头原来是想要柴火,才让我把树砍了的,他和我做邻居,却这么阴险,做人难道可以这样吗?”
而这就是“相由心生”的道理,我们眼中看见的世界是自己内心的呈现,而自身又是一个由心之本体操纵的玩偶。
自己的主观意识就像一副有色眼镜一样,当你的心是什么颜色的时候,你看到的世界就会是什么样子。
就像这个砍树的人一样,当老人跟他要了一些树枝之后,在他眼中老人就已经成了阴险邪恶的化身。
所以很多时候,当我们以为自己能够清醒地面对眼前的人与事时,其实这一切都是由自己主观意识加工的呈现而已,这种行为归根结底也是心之本体操纵的结果。
在这种状态下,只有摒弃心中杂念,清净无物,不带着偏狭错误的态度去看待这个世界时,才能更好地还原这个世界的本来,而这个根源就在于自己内心的修行,目的是达到“相随心灭”的智慧。
《菜根谭》有一句话说:机动的,弓影疑为蛇蝎,寝石视为伏虎,此中浑是杀气;念息的,石虎可作海鸥,蛙声可当鼓吹,触处俱见真机。
疑神疑鬼的人,看到杯中弓影就以为是蛇蝎,看到暗处的石头,就以为是老虎,他的周边都会充满杀气;而清心寡欲的人,石虎对他来说不过像海鸥一样温顺,蛙声都可以当做鼓吹,他所接触的地方,到处也都是祥和之地。
二、
这就是心念若不能静定,风吹草动都会使他产生惊惧之情;当内心安宁祥和的时候,外在事物即便有些纷扰,也皆能不为其所动,而这看似天差地别的结果,却只是源于起初的一念之间。
惠子在梁国做相国的时候,庄子想去拜访他,庄子还没到的时候,有人就偷偷跟惠子说:“庄子来了,他是来抢你的相位的。”
惠子听了之后,十分惊慌,就连忙派人先去搜寻庄子,但是找了三天三夜,也没有找到。
后来庄子到惠子面前说:“南方有一种鸟,从南海出发飞往北海,除了梧桐树,其他的树不肯休息,除了竹实别的东西是不肯吃的;除了清美的泉水别的水是不肯饮用的。有一只老鹰捉到一只死老鼠,看到这只鸟从自己头上飞过,就担心地说:‘吓’,你是不是也想用你的相位来吓我?
在这一番对话中之中,庄子将自己比作只吃竹实,只落梧桐,只饮泉水的鸟,而将惠子比作叼着腐烂老鼠的鹰,当鹰看到鸟从自己头顶飞过的时候,就非常惊慌,担心这只鸟来抢自己的死老鼠。
这个道理就像列子之中那个怀疑邻居的人一样,这个世界的本来状态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但当你在判断事物的时候掺杂了主观意识,你的心便决定了这个事物呈现的状态,最后也会受到不同的结果,而痛苦就是从主观意识掺杂进事物之中所产生的。
如果你用挑剔的眼光去看待人生,看待世界的时候,你会觉得人生满是千疮百孔,一无是处。
所以南怀瑾先生才说那样一句话:无故寻愁觅恨,我们本身就生活在一个繁杂的群体世界之中,只有用淡然的心态去面对人生蹉跎和纠葛时,才能在无形之中省去很多矛盾和问题。
就像《道德经》之中的:为无为,事无事,味无味。
以无为之心去作为,以无事之心去做事,以无味之心去品味。
当我们淡化了自己主观意识在生活中存在的影响,才能还原生活的本来,让自己的本心恢复到清明澄澈的境界。
心无所执,相自不生。
作者|国学书舍
品读国学智慧,感受古人文化,体悟不一样的世界,看见不一样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