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电影夫人(头条号签约作者)
夫人最近看到一组数据,被震惊了:
说中国家庭的现状,有三分之一是无性婚姻。
原因无外乎三种,夫妻感情不和没兴趣,工作压力太大没时间,一方或两方身体有病没能力。
想起木心先生的话,“性无能事小,爱无能事大”,你认同吗?
夫人很疑惑,这样的婚姻现实吗?幸福吗?能长久吗?
直到看了一部电影,我才有了“答案”:
原来,无性婚姻那么恐怖……
一
电影名叫《砚床》,根据李平易的小说《巨砚》改编。
只因砚台大如床,能躺下两个人睡觉,才得名“砚床”。
在风景秀丽的江南某偏僻村庄,住着一年老色衰的老人。
她数十年守寡,足不出吴家大院,伴着一块没用的“大石头”度日。
也正是这大而无当的“石头”,让她和外面的世界有了关联。
有位斯文儒雅的老古董师,每隔一段时间都要来看她。
因这石头在吴家传承了几百年,是颇有些价值的古董。
所以古董师才不辞辛苦,三番五次地登门。
他还常给老太太带礼物,比如巧克力。
知道她腿脚不便,就给她买了辆轮椅。
看得出,老古董师不光想买走砚床,也是真心实意关心老太太。
可面对金钱和诚意的双重诱惑,她不为所动。
导演通过两位老人闲话家常,和老太太打盹做梦,以及若有所思的眼神等方式巧妙转场,娓娓道来她“传奇”的一生。
“现实”和回忆不断切换,两相对比更有沧桑感。
老太太叫玉莲,生在天底下最热闹的苏州观前街。
17岁时邂逅吴家少爷,两人一见钟情,很快就成亲。
吴家是做生意的,由老爷在打理,少爷和少奶奶只管享受生活。
白天,他教她跳舞,给她画眉,在园中照相,极尽宠爱之能事。
入夜,两人在砚床上乘凉,听少爷讲述关于砚床那些神奇的事。
什么至今已三四百年,能发出蓝宝石一样的光芒,是有灵气的“神物”,万万动不得之类。
被说得神乎其神的砚床,承载了两人初时的甜蜜,也积满了苦涩。
因为每次少奶奶想得到身体的慰藉时,少爷总是有心无力。
一句“还是算了,睡吧”,犹如刀子一样刺进她心里,只得暗自垂泪,以至浸湿了枕头。
一个新婚女子大胆伸出的欲望之手,屡屡被拒绝。求而不得,怎能不苦?
除去夫妻间难以启齿的“隐秘”,这对不经世事的年轻夫妻倒也尽享了岁月安好。
随着老爷做生意归来,小两口的幸福时光被打破。
儿子完婚已半年,可媳妇一点没动静。
老爷下了指令,如再生不出孩子,就休想继承吴家的家产。
此话一出,恰如撕开了少爷和少奶奶之间那层仅有的遮羞布:
如何生出孩子成了他们生活中的第一要务。
二
中国的传统家文化强调,“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人们的生育观更是讲求多子多福,最好是儿孙满堂。
人丁的多少,在某种程度上象征着家族的兴衰。
由此看出,生育不仅是女性的权利,更是义务。
所谓子以母贵,一个女人在家里的地位,往往由她的生育能力决定。
越是能生养,就越是能得到婆家的尊重,当然,得是儿子“才行”。
生于旧中国的少奶奶,自然深受这些理念束缚,她急切地想生孩子。
为此,看遍了周围的郎中,给少爷吃了数不尽的汤药,她甚至跑去拜观音菩萨。
谁想,不管怎么努力,少爷还是那个少爷。
不得已,少奶奶点燃香烛,拜起了自家的神物“砚床”,乞求它能显灵。
一晃又是半年过去了,少爷越发忧郁寡言。
生不了孩子的自责像是搁在夫妻俩心底的巨石,使其寝室难安。
就在少奶奶还抱着一线希望,为丈夫亲自煎熬汤药时,少爷心生“妙计”。
自知无法生育的他,提出让仆人阿根帮忙“借种生子”。
这个大胆的想法,让少奶奶既震惊又难过,怎么可以这样?以后她还怎么做人?
少爷顽固地坚持,觉得只要生下孩子谁还会怀疑他不是爹?
少奶奶倾向抱养,却被一口回绝,显然这会让吴家颜面尽失,使不得!
执拗不过的她只能硬着头皮上。
那夜,少奶奶在昏暗的灯光下忐忑不安地等待,阿根在走廊里再三徘徊……
两个情非得已的人,带着各自的心结完成了肉体的碰撞,少奶奶久违地展露笑颜。
其实,从一开始,玉莲就没有遮掩过自己的欲望,奈何少爷满足不了她。
不过,她始终恪守本分,没做什么越轨之事。
但是,阿根的无心之举,点燃了她早就跃跃欲试的情欲之火,让她体会到了做女人的滋味。
可也埋下了祸根,两人的身份和关系,根本不可能让这种有违礼法的举动得以常态化。
而且,这种冒险之举,令她不得不背负起沉重的道德谴责,加上本能欲望的叫嚣,内心更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楚。
这和张艺谋的《菊豆》中,菊豆主动追求,释放自身情欲的行为不同,她是“光明磊落”的反叛,玉莲则是“迫不得已”的心有千千结。
三
悲催的是,少奶奶并未怀上孩子。
少爷对她的态度也有了微妙变化。
毕竟,没有谁能心平气和地接受“被绿”,尽管是他出的馊主意。
阿根要离开了。
玉莲抑制不住身体的呼唤,两个眼神刚对视便立马燃烧。
在砚床上,原本不该有交集的他们,却被人性驱使。
岂料,酿成大祸。
少爷在楼上目睹了这一幕,他命人收拾了阿根,并将其活埋在砚床之下。
从此,玉莲年轻的身体像是座死火山,纵然欲望缠身却再无苏醒的机会。
少爷30岁离开人世,阿根已是一堆白骨,和她有关的两个男人都走了。
只有一块砚床,一座老宅相守,玉莲就这样将自己从少奶奶熬成老太太。
她守着砚床过了四十余年,彷佛生命无论睁眼闭眼间,无不是过去,无不是和砚床有关的光阴,它们像影子一样死死地缠着她,令她永远不能忘怀。
等古董师最后一次来时,老太太已归西,他们若隐若现的黄昏恋也无疾而终。
《砚床》娓娓道来地诉说了一个女人悲催凄凉的一生。
只是,玉莲之悲,是必然吗?非也!
少爷的病,少奶奶的“不生育”,很大程度上是意外——乘凉时被砚床咄咄逼人的寒气所侵害。
这块硕大的砚台异常冰凉,身子贴上去就像掉进了冰窟。
他们哪里晓得,被视为神物的“砚床”,会给两人带来什么?
结果竟是少爷做不了真男人,少奶奶不能生育,他们被老爷抛弃,成了吴家的罪人。
但是,果真是砚床之过?不尽然。
真正造成悲剧的,是传统的文化观念。
两人虽是无性婚姻,可少爷和少奶奶一直相亲相爱,直到被老爷催生,他们才慌不择路走向“歧途”。
在“造出”孩子之外,他们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木心先生的话,在这里不管用,爱很难抵挡住性的刚需!
1、传统的婚姻观,爱并非第一位,生育才是首要。
生了孩子,少爷才能继承家业。
否则,少爷连身份也保不住,还怎么爱少奶奶?
可见,生育攸关经济大权的得失,有没有性不“要紧”。
2、中国人向来爱面子,一个家族有后人才有面子。
少奶奶想抱养小孩,本未尝不可,但对吴家老爷来说,是绝不能允许的事。
国人的态度素来很坚定,凡事得先有面子才行。
养孩子这种事,必须得是亲生的才算。
3、在父权文化的体系中,女人的情欲不被承认。
玉莲铤而走险地借种生子,没实现目的,反倒被情欲所困,最终害死了无辜的阿根。
丈夫死后,她决绝地选择了守寡,还背负着莫大的心结,被往昔的时光无情地摧残。
少爷和少奶奶的遭遇,固然有砚床的外因在先,但把他们逼上梁山的真凶却是糟粕的传统观念。
好在到了二十一世纪,这样的悲剧越来越少。
结婚与否,更多是个人选择,性和生育,也并非必然相关。
夫人想说的是,婚姻也好,性也好,我们应该多点对个体的尊重,少一些道德枷锁,这样才能避免玉莲们的悲剧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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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电影夫人,独立影评人,头条号签约作者。写影视,也写娱乐圈的爱恨情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