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生离,没有死别
文 | 沧舟
安安离开的时候,刘琰一个人去了篮球场。清风抚着路边的垂柳,枝条飘飘地摇动着,他想到了树下的那张清纯可爱的脸,想到了那段没有结局的爱情。那条曾经一起走过的地方,如今空荡的只剩下了飘动的影子。
安安是喜欢刘琰的,就是那种一见钟情的痴恋。大学刚刚报到的时候,安安一个人拎着行李箱,在这个陌生又充满活力的大学里,焦急地找着自己的宿舍和教室。一个英俊的男孩闯入了她的视线。那个男孩就是刘琰。
“同学你好!请问哪间是新闻班呀?”男孩有些腼腆地问着女孩。
女孩低着头没有,回答男孩的话。在她的心中,那种主动和女孩子搭讪的男孩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男孩吃了闭门羹,只好苦笑一下,离开了。
女孩抬起头,看着男孩的背影,乌黑的头发在阳光下发着亮光,一件蓝色体恤,一条白的耀眼的裤子,消失在了教学楼的一角。
就在进入教室的那一刻,刘琰又看到了那个女孩,她和自己是一个班的。她叫安安,名字听起来怪怪。刘琰再次主动走到了安安面前,说:“同学,你好呀!”
安安看了一眼刘琰,那个英俊的脸庞让她有点心动,那浓黑的眉毛、那清澈的眸子、那浅浅的小窝彻底让安安六神无主了。她紧张着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刘琰的同学王大松走了过来,对刘琰说:“同学,会打篮球吗?”
刘琰看了一眼安安,身子慢慢贴近安安,轻声地说:“你是我的!”说罢,刘琰转身离开了。安安站在原地,她低着头,脸上的红晕被滑落下来的发丝遮挡起来。
安安爱上了刘琰,她喜欢那种才华横溢的男孩,而刘琰就是那种男孩。在大一的全院文学大赛上,刘琰以一首《我可以爱你吗》赢得了诗歌组的第一名。院长在颁奖大会上对刘琰说:“你的诗歌很先锋、也富有张力,好好写吧。”
那个时候校园的梧桐树长得正欢。一片片手掌样子的叶子,一个连着一个,像一对对情侣,相互牵着彼此的手,在校园里写下自己的爱情誓言。下午下了课,安安陪着刘琰去图书馆看书,等到夕阳慢慢沿着窗户照进来的时候,安安拉拉刘琰的手,说:“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走在校园的小路上,广播台放着学校的新闻广播,期间穿插着吴克群的《为你写诗》。每当这时,安安总是蛮横地要求刘琰:“你只能为我一个人写诗。”
刘琰望了望,乳黄的路灯说:“嗯,我答应你。”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着,安安小心翼翼地经营着自己的爱情。可是,她的爱情却并没有向着自己想象的方向发展。整个学院的人都知道了新闻大学有一位才子,出版过长篇小说,出版过诗集。那个人便是闻名学校的刘琰。
刘琰身边的女孩渐渐多了起来,安安看到那些围绕在刘琰身边的女孩们,心里就难受。两个人经常因为一些无聊的问题争吵好几天。每当安安给刘琰发短信,约他出来吃饭时,刘琰又总是说有别的事,和自己宿舍的同学一起吃了。
王大松看出刘琰的心思,他跟刘琰说:“安安对你挺好的,你……”
刘琰没有理会王大松的话茬,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对王大松说:“走,我请你喝酒去。”
“不是吧,你……”
“少废话,你去还是不去?”
王大松看着有些发怒的刘琰,只好答应了。
在“语过添晴”酒吧,刘琰第一次喝了白酒。他对王大松说:“其实……我……”
王大松扶着有些醉意的刘琰说道:“她是喜欢你的……”
“我……”刘琰想说什么,但话到了嘴边,后咽了下去。
“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王大松问道。
只见刘琰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突然话锋一转,反问道:“我有几个异性文友怎么了?怎么就不能体谅我呢?”
“爱情是一件自私的事情,尤其对于女人们来说,她们的男人便是她们的一切。”
刘琰愤怒地咆哮道:“凭什么?啊?凭什么我就不能和我的文友说话、交往。啊,凭什么?”
王大松不再说话了,他认真地看着眼前这个醉意熏熏的男人,他已经无药可救了。
没过多久,关于刘琰被富婆包养的消息就在校园里传开了……
从此以后,安安和刘琰便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个人都沉默地低下了头。安安很清楚刘琰已经不是她想要的那种爱情了。她知道爱情是美好的,但是也是凄惨的。他们的感情,甚至连一句分手都没来得及说就结束了。
大一的下半年,安安转系了。她转到了离新闻系教室最远的外语系。刘琰知道她的外语成绩是最不好的,只是为了离开自己。
安安转系后,刘琰每天都偷偷地绕到外语系找安安。他每天都要在外语系转上大半天,却连安安的影子都看不见。后来一打听才知道,安安办了休学。
那份爱情就这样烟消云散了。随着时间的流失,安安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脑海。直到毕业五年之后的一次同学聚会上,安安的出现再次勾起了人们的回忆。据说,她现在已经是本市最年轻的女企业家了,据说身价已经过亿了。同学们都在为刘琰当初的选择感到惋惜。王大松甚至直接站起来,大骂当年的刘琰就是渣男。
就在这个时候,安安突然站了起来,满脸幸福地说道:“我和刘琰的感情,只有生离,没有死别!”
众人听得一头雾水。
安安眼含泪水,缓缓地说道:“当年刘琰体检时查出了先天性心脏病,为了不耽误我……”
2010.5.2 午夜
石家庄某高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