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编按:安娜·安德烈耶夫娜·阿赫玛托娃 (1889年—1966年),前苏联著名诗人。1889年6月23日,阿赫玛托娃出生于敖德萨,其代表作品有 《黄昏》《念珠》《白色的畜群》《没有主人公的叙事诗》《安魂曲》等。1964年获意大利“埃特内·塔奥尔米诺”国际诗歌奖,1965年获英国牛津大学名誉博士学位,被誉为“俄罗斯诗歌的月亮”。 1966年3月5日,阿赫玛托娃因心肌梗塞去世。
孙文涛(1952——),吉林长春人,著有诗集《野蔷薇》《风雪黄昏》,文学访谈录《大地访诗人》《大地访诗人续集》,散文随笔集《京华遇诗人》《大地谈诗》《北部边疆漫游散记》,散文诗集《摘自笔记原想扔掉的片断》等。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曾任聘任作家、《诗刊》编辑。
阿赫玛托娃的一首“反战”短诗
孙文涛
去年2014年是欧洲“一战”爆发100周年(1914年——2014年),恰好读到俄国女诗人阿赫玛托娃(1889——1966)的一首,是描写一战爆发之初女诗人(一位母亲)当日感受的诗歌,想把它抄录下,手懒放下,只记下几条随感。时隔一年,再读,觉得诗人对世界事物是极为敏感的,真实的,深刻的,诗歌既是历史的一种记叙方式,这首诗对至今穿越100年仍有意义(彷如一幅旧日《战事惊恐图》),抄录下——
《记1914年7月19日》
这件事仅仅发生在一瞬,
而我们业已衰老了一百年:
那短短的夏季业已消殒,
翻耕后的平原冒着硝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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僻静的路涌现出各种尸体,
像铮琮的银器,哭声在飞扬……
我捂住面孔,恳求着上帝,
让我在首次交战前夭亡。
–
歌声和痛苦的阴影,有似
多余的负累从记忆中消失,
尊神命令把空白的记忆
变作记载雷雨可怕的册籍。
(俄国 /阿赫玛托娃)
(马海甸 译)
阅读笔记。断想:100年过去了,阿赫玛托娃的瞬间记述诗还新鲜如今晨所写,这就是艺术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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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战爆发时段:1914年7月28日——1918年11月11日。 俄国于1914年8月1日对德宣战,此诗写作时间比俄国的宣战早了12天,说明局部战事应已先行发生。(诗篇的记述有时更加精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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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篇中描述了战争到来一刻的万分惊恐,和种种不祥的预感……作者是女人,从母性的眼里自然流露出对残酷战争的反感、恐惧、焦虑……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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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战的战祸埋藏在和平期的麻痹,享乐主义,挥霍无度,欧洲政客勾斗,政治腐烂,姑息绥靖思想等等。(但战祸的最深根源还在于敌方窥破了我方缺陷,说明自己是怎样的不去励精图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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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诗人的诗篇说明,历来所有的诗人都是“绿色和平”主义者,永远是。——还有母亲、妇女、儿童、老人,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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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研究有很多模糊了的缺页处,教科书似乎只说一战是资本列强之间的一次似乎没来由的“火拼”,(历史很复杂,“标签化?“概念化”?)而二战的主要罪魁之一德国的希特勒恰恰就是在一战的战场“锻炼”“成长”起来的,值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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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战争都留下无数条通向下一次战争的隐秘阴险小路——要时时努力切割断这些魔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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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一位智慧的人说:“人类在和平上所做的努力,比起在战争上所做的不知微茫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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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民众中成长起成熟与理性的和平思想、特别是形成民众自己的强大的且具有制衡力的和平力量——今后,将特别重要。(因为民众在战争中付出最多、最惨重,所得最不成比例,所以最不喜欢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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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说千说万,无论怎样说,战争,(在实行过程中),不过是送一国的优秀青年去“集体**屠**杀”另一国的优秀青年,或反过来说是把本国的优秀青年送给敌国去“集体**屠**杀”(一战的冷酷事实,诗人对战争的本质有悲观观察思考……)
(写于2015年)
(孙文涛:“一切离去的都通向未来”——随笔系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