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渡】流浪诗人•齐新光‖我要看见春天吹动你的裙摆

海似云，山似黛
孤鹰立在崖壁，望向远方
除了大海，无人敢挑战它的极限

你说我是个负心的汉子
明月照亮我的心伤你全都看见
即便前路无限黯淡，也没人敢阻拦我的一往无前
或死，或生，或沉沦，或惊艳
在我的道路上
就不容许别人指点我的人生

终于，你不过问我颠簸于惊涛骇浪了
也不眺望波涛汹涌的无垠海面了
是的，你心死了，我走远了
无论我解体在汪洋大海
或是湮没于时间淤泥
那千江水还候着过不尽的千帆巨轮
那孤月轮还照着死不了的孤胆英雄

那鹰，如列风劈开陆上的雾霾
展翅征服蓝色苍穹
凛冽，倨傲，又冲向那链接天海的飓风暴
除了苍穹，无人敢装下它的胸怀

2017.7.28 西沙群岛 永兴岛

在北京
上层的人大腹便便
中层的人两手空空
下层的人饥肠辘辘。在北京
无论我穷得像土地一样
无论你富得像房子一样
无论我丑得像农民一样
还是你美得像网红一样，穿越雾霾时
我们就平等地站在一起

在北京，是谁赋予一代青年的梦想
又是谁耗尽又一代青年的野心
当你摇摆不定时
当我沮丧无助时
当乡下的父亲安慰你时
奋斗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在北京，是谁掠走恋人唇边的温柔
是谁松开了没有温度的手
当你再次再次痛定思痛时
当我再次再次卷土重来时
当土里的母亲想念你时
逃离是我们唯一的出路

2017.7.13 北京

这里有砭骨的寒冷

有耀眼的阳光
有辉煌的日落
在百年的边陲小城，我望见你的眼睛
透蓝如恒星，容不下任何的尘埃

这水草丰美的扎赉诺尔地，还流淌着鲜卑的灵魂
面对遥不可知的命运，千百年来

我坚守在你的图腾上，牧羊，射猎
面对漫长穷冬一般的萧索与荒芜
我跪在塞北远古的草原上祈祷黎明，呼唤春天
我犹然记得初遇时你的模样，一袭白裙的你
头戴清露浸湿的花环
脚踏靰鞡编织的草鞋
草原上的生灵享受你纯美的爱情
我抚琴而歌，日夜欢颂

听，那铿锵的跫音是你踏着雪花来
而我在这天凝地冻的季节不安地等待太久
我要看见春风吹动你的裙摆
也要听见河曲回荡你的圣音
孩子们，快来品味春天的清香

看，这欧亚大陆桥上
从东向西，从西向东
都是你剔透柔软的呼吸

2016.2.12 满洲里

这里也没有你
岁月流失里找你只找到一寸骨灰
世事更变里找你只找到一圈年轮
这是你的故乡呵
今夜我被你的一罐淳厚的酒液灌醉

失落的故城
我只能顺着葬在地下的遗迹找回你的曾经永恒
这一片神奇的土地上
你的性情沉静
你的胸怀博大
你的体态丰美，你的霸业盛极千古
你的政治永垂不朽
一曲华夏雄壮的滥觞

你自夏定鼎，而天下跟随
日月当空，我初闻你
那优美的辞赋起于汉魏
那瑰丽的文章著于洛阳
我真正遇见却在巍巍的盛唐
你风流，你俊美，你的讴歌充盈着我一生的欢乐与抗争
你居于天下之中，我来自四海之内
你是满天的星斗
众君来这里朝贡

斗转星移
兴废轮流，洛阳城头燎火曈曈
大唐的诗人随你而去
像流星那样划过华夏的苍穹
乱兵交接，朝代更迭
愿那美名一直刻在我的心上
愿那诗篇像黄河之水滋养着代代后人
但那霜云还在诸佛的眉上
岁岁静默
你的面目全非的古迹上，是否还有
夜夜笙歌

2014.8.16 洛阳

我要买匹马，在这里过牧人的生活
马背上铃儿叮当，是梦里你微笑的模样
这里的黎明不会被恶人打扰
这里的生活不被物役，这里的自由不被刑拘
贫穷高贵的新娘，在水里生长
你划着木船，向和平的村庄进发

木刻楞的屋子，油彩一样的门窗和屋脊
你的青葱年华着上了红妆
凝霜露艳、千姿百媚为谁容，谁懂，谁怕匆匆
身处桃源，从不解人情世故
空气里弥漫原始的松香
你泪珠似断弦，滴滴剜心肠

林海莽莽，层峦叠嶂
扶摇九天，纵横雪原
弹起激越的琴弦，护驾你在浩瀚的苍穹
翅翼下闪烁纯净的北极光

2016.2.6 北极村

河出图，图上刻有你我喜遇的预言
洛出书，书上载有你我恨别的诗赋
秋风吹乱我的华发
古刹廖落，佛香缠绕我的苦思
那位禅师告诉我
人情嬗变，我给你的一笔誓言还在镯上
世事沧桑，你等我的一片冰心却已永久刻在碑上
秋风扫过孤冢上的荒草
又一夜大雪

那一夜大雪，君在洛阳城外驱车策驽马
你的风姿俊秀如嵇康
你的英明磊落如卫青
我却痴情与你那如雕刻的脸庞
写满刚毅与沧桑
你忠孝汉武，也眷顾儿女情长
你说将军百战死而壮士十年归
我说岁月有命而爱情无寿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就让我腕上的玉镯背起你盟誓的重托

在老槐下等，在梦魇里等
在春风里等，在秋荒里等
等你驾长车踏破贺兰山脉
等你奏羌笛迎敌溅红风雪
一卷卷乡书都是你的思念
一片片秋叶都是我的眷顾
等我青丝变白发
等你功成万骨枯
我们终难再续今生姻缘

誓无疆界，情有竟时
一抹悔泪锈蚀我的铜剑，就让这把铜剑
断了碑文，断了心恨
满街都是妇幼的怨嗟与哭别
旌轩如烈，征令还满落洛城
残月如勾，汉戈又折向胡沙

2014.8.17 洛阳

图文制作：文心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