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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神秘的压低声音:“你知道DNA吗?”
我:“脱氧核糖核酸?知道啊?你想说什么?染色体的问题?”
他:“她们的秘密就在这里!”
我:“呃……什么秘密?染色体秘密?”
他:“没错!”
我:“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他:“人的DNA有23对染色体对不对?”
我:“对,46条。”
他依旧狐疑的看着我:“你知道多少?”
我:“男女前44条染色体都是遗传信息什么的,最后那一对染色体是性染色体,男的是X/Y,女人是X/X。这个怎么了?”
他严肃的鄙视我:“你们都太笨!这么简单的事儿都看不明白!”
我:“呃……我知道这个,但是不知道怎么有问题了……”
他:“男女差别不仅仅是这么简单的!男人的X/Y当中,X包含了两三千基因,是活动频繁的。Y才包含了几十个基因,活动很小!明白了?”
我:“呃……不明白……这个不是秘密吧?你从哪儿知道的?”
他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我原来去听过好多这种讲座。你们真是笨的没话说了,难怪女人要灭绝咱们!”
我实在想不出这里面有什么玄机。
他叹了口气:“女人最后两个染色体是不是X/X?”
我:“对啊,我刚才说了啊……”
他:“女人的那两个X都是包含基因好几千个!而且都是活动频繁,Y对X,几十对好几千!就凭这些,差别大了!女人比男人多了那么多信息基因!就是说女人进化的比男人高级多了!”
我:“但是大体的都一样啊?就那么一点儿……”
他有点儿愤怒:“你这个科盲!人和猩猩的基因相似度在99%以上,就是那不到1%导致了一个是人,一个是猩猩。男人比女人少那么点儿?还少啊!”
看着他冷笑我一时也没想好说啥。
他:“对女人来说,男人就象猩猩一样幼稚可笑。小看那一点儿基因信息?太愚昧!低等动物是永远不能了解高等动物的!女人是外星人,远远超过男人的外星人!”
我:“有那么夸张吗?”
他不屑的看着我:“你懂女人吗?”
我:“呃……不算懂……”
他:“但是女人懂你!她们天生就优秀的多,基因就比男人丰富。就是那些活动基因导致了完全不一样的结果!男人谁敢说了解女人 ?[-3uww]谁说谁就是胡说八道。我问你,从基因上看,你高级宠物高级?”
我:“呃……我……”
我:“就是这样。你养的宠物怎么可能了解你?你吃饭它明白,你睡觉它明白,你看电影它就不见得明白了吧?你上网它就不理解了吧?你跟别人聊天它还是不明白吧?你看书它明白?不明白吧。你看球赛高兴了或者不高兴了它明白?它也不明白!它只能看到你的表面现象:你高兴了或者生气了。但是为什么,它永远不明白。”
我:“嗯……你别激动,坐下慢慢说。”
他:“你能看到女人喜欢这件衣服,为什么?因为好看。哪儿好看了?你明白吗?”
我:“嗯,有时候是这样……”
他:“女人生气了,你能看到她生气了,你知道为什么吗?你不知道……”
我:“经常是一些小事儿吧……”
他再度冷笑:“小事儿?你不懂她们的。你养的宠物打碎了你喜欢的杯子,你会生气,在宠物看来这没什么啊,有什么可气的?对不对?对不对!”
看着他站在椅子上我有点儿不安。
我:“你说的没错,先坐下来好不好?小心站那么高女人发现你了。”
他果然快速的坐了下来。
他:“没男人能了解女人的,女人的心思比男人多多了,女人早晚会统治这个世界,到时候男人可能会被留下一些种男,剩下的都杀掉。等科学更发达了,种男都不需要了,直接造出精子。可悲的男人啊,现在还以为在主导世界,其实快灭亡了,这个星球早晚是女人的……”
我:“可怜的男人……感情呢?不需要吗?”
他:“感情?那是为了繁衍的附加品。”
我:“我觉得你悲观了点儿……就算是真的,对你也没威胁的。”
他:“我悲观?我不站出来说明,我不站出来警告,你们会灭亡的更早!可惜我这样的人太少了。”
我:“是啊……我知道的只有你。”
他:“佛洛依德,你知道吗?他也是和我一样,很早就发现了。”
我:“哎?不是吧?”
他:“佛洛依德的临终遗言已经警告男人了。”
我:“他还说过这个?怎么警告的?”
他:“他死前警告所有男人,女人想要全世界!”
我已经起身在收拾东西了:“嗯,我大体上了解怎么回事儿了。过段时间我还会来看你的。”
他:“你不能声张,悄悄的传递消息,否则你也会很危险的。”
我:“好的,我记住了。”
我轻轻的关上了门。
几天后我问一个对遗传学了解比较多的朋友,有这种事儿吗?他说除了来自外星、干掉男人、征服世界那部分,基本属实。
不过,我们都觉得佛洛依德那句临终遗言很有意思,虽然只是个传闻。
“女人啊,你究竟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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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撒旦
我:“我看到你在病房墙壁画的了。”
他:“嗯。”
我:“别的病患都被吓坏了。”
他:“嗯。”
我:“如果再画不仅仅被穿束身衣,睡觉的时候也会被固定在床上。”
他:“嗯。”
我:“你无所谓吗?”
他:“反正我住了一年精神病院了,怎么处置由你们呗。”
我:“是你家人主动要求的。”
他:“嗯。”
我:“是不是很讨厌我?”
他:“还成。”
我:“那你说点儿什么吧?”
眼前的他是个20岁左右的年轻男性,很帅,但是眉宇间带着一种邪气,我说不好那是什么。总之很不舒服——不是我一个人这么说。
他抬眼看着我:“能把束身衣解开一会儿吗?”
我:“恐怕不行,你有暴力倾向。”
他:“我只想抽根烟。”
我想了想,绕过去给他解开了。
他活动了下肩膀后接过我的烟点上,陶醉的深深吸着:“一会你在给我捆上,我不想为难你。”
我:“谢谢。”
他:“我能看看你那里都写了什么吗?”他指着我面前关于他的病例记录。
我举起来给他看,只有很少的一点观察记录,他笑了。
我:“一年来你几乎什么都没说过,空白很多。”
他:“我懒得说。”
我:“为什么?”
他:“这盒烟让我随便抽吧?”
我:“可以。”
他:“其实我没事儿,就是不想上学了,想待着,就像他们说的似的:好逸恶劳。”
我:“靠父母养着?”
他的父母信奉天主教,很虔诚的那种。从武威(甘肃境内,古称凉州)移居北京前N代都是。
他:“对,等他们死了我继承,活多久算多久。以后没钱了就杀人抢劫什么的。”
我:“这是你给自己设计的未来?”
他:“对。”
我:“很有意思吗?”
他:“还成。”
我:“为什么呢?”
他再次抬眼看我:“就是觉得没劲……其实我也没干嘛,除了不上学不工作就是乱画而已。”
我:“家里所有的墙壁都画满了恶魔形象,还在楼道里画,而且你女友的后背也被你强行刺了五芒星,还算没干嘛?”
他:“逆五芒星。”
我:“可是你为什么要做这些?”
他又拿出一根烟点上:“你有宗教信仰吗?”
我:“我是无神论者。”
他:“哦,那你属于中间派了?”
我:“中间派?”
他:“对啊,那些信仰神的是光明,你是中间,我是黑暗。”
他说的轻描淡写,一脸的不屑。
我:“你是说你信仰恶魔?”
他:“嗯,所有被人称为邪恶的我都信仰。”
我:“理由?”
他:“总得有人去信仰这些才能有对比。”
我:“对比什么?光明与黑暗?”
他:“嗯。”
我:“你不觉得那是很低幼的耍帅行为吗?”
他抿了下嘴没说话。
我知道这个触及他了,决定冒险。
我:“小孩子都觉得崇拜恶魔很酷,买些狰狞图案的衣服穿着、弄个鬼怪骷髅纹在身上,或者故意打扮的与众不同,追求异类效果。其实为了掩饰自己的空虚和迷茫,一身为了反叛而反叛的做作气质。”
他依旧没搭腔,但是我看到他喉结动了一下。
我:“虽然你画功还不错,但是那也不能证明你多深邃,有些东西掩饰不了的,例如幼稚?”
他终于说话了:“少来教训我,你知道没多少。别以为自己什么都清楚,你不了解我。”
我:“现在你有机会让我了解你。”
他:“好啊,我告诉你:这个世界就是肮脏的,所有人都一样。道貌岸然下面都是下流卑鄙的嘴脸。我早看透了,没有人的本质是纯洁的,都一样。你不认同也没关系,但我说的就是事实。”
我微笑着看着他。
他:“人天生就不是纯洁的,每个躯壳在一开始就被注入了两种特性:神的祝福和恶魔的诅咒,就像你买电脑预装系统一样。事先注入这两样后,才是轮到人的灵魂进入躯壳。然后灵魂就夹杂在这中间挣扎着。各种欲望促使你的灵魂堕落,各种告诫又让你拒绝堕落,人就只能这么挣扎着。有意义吗?没有,都是无奈的本性,逃不掉。等你某天明白的时候你会发现,自己的本质竟然有这么肮脏下流的东西,想去掉?哈哈哈,不可能!”
我:“但是你可以选择。”
他提高了嗓门:“选择?你错了!没有动力,永远是贪欲强于克制,卑鄙强于高尚。人就是这么下贱的东西。只有面对邪恶的时候,高尚的那一面才会被激发,因为那也是同时存在在体内的特质,神的意图就是这样的。当你面对暴行的时候,你会袒护弱小,当你面对邪恶的时候你才会正义,当你面对恐惧的时候你才会无畏。没有对比,人屁都不是,是蝼蚁、是蛆虫、是垃圾、是空气里的灰尘、是脚下的渣滓!”
我:“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神呢,没有恶魔呢?”
他站了起来,几乎是对我大喊:“那才证明这都是人的本质问题,早就在心里了,代代相传,永远都是!只给两个婴儿一杯牛奶,你认为他们会谦让?胡扯!人类是竞争动物,跟自然竞争,跟生物竞争,然后和人类竞争,你能告诉我哪一天世上没有战争吗?那是天方夜谭吧?除非在人类出现之前!我幼稚?你真可笑!我信奉恶魔,那又怎么样?自甘堕落算什么?我的存在,就是为了证明光明的存在,我不存在,就没有对比,就没有光明。人的高尚情操也就永远不会被激发出来,就只能是卑微的、肮脏的、下流的!有人愿意选择神,有人愿意选择恶魔!如果这个世上只有恶魔,那就没有恶魔了,就像这个世界只有神就没有神一个道理。我的存在意义就在于此!”
听见他的吼声,外面冲进来两个男护士,几乎是把他架走的。
走廊里回荡着他的咆哮:“你们都是神好了,我甘愿做恶魔,就算你们全部都选择光明,为了证实你们的光明,我将是最后一个撒旦。这!就是我的存在!”
听着他远去的声音,我面对着满屋的狼藉,呆呆的站在那里,第一次不知所措。
我必须承认,他的那些话让我想了很久,那段录音都快被我听烂了。
后来和他的父母聊过几次,他们告诉我患者曾经是如何的虔诚、如何的充满信仰,但是突然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了。而且他们说已经为他祈祷无数次了,他们希望他能回到原来的虔诚状态。
我本来打算说些什么,结果犹豫了好一阵还是没说。
我想,从某个角度讲,他很可能依旧还是虔诚的。
角色问题
他:“我只能说我同情你,但是并不可怜你,因为毕竟是我创造出你的。”
我:“你怎么创造我了?”
他:“你只是我小说中的一个人物罢了,你的出现目的就在于给我——这本书的主角添加一些心理上的反应,然后带动整个事情、我是说整个故事发展下去。”
我面前的他是一个妄想症患者,他认为自己是一部书的主角,同时也是作者。病史4年多了,3年前被关进医院。药物似乎对他无效,家人——他老婆都快放弃了。
由于他有过狂躁表现,所以我只带了录音笔进去,没带纸笔——或者任何有尖儿的东西。坐的也够远,他在桌子那头,我在桌子这头,大约两米距离。他在桌子另一头,习惯性的在桌子底下搓着手。
他:“我知道这超出你的理解范围了,但是这是事实。而且,你我的这段对话不会出现在小说里。在那里只是一带而过,例如:某年某月某日,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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