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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铭:天才在左疯子在右

分节阅读 32

好像有点怕我,但是也在准备掏我的脑子吃。它们现在力量不够,都在积蓄。”

我:“变成怪物的人,是怎么变的?”

他不安地在椅子上扭动了一下身体:“嗯……很吓人。月光照到的部位先变,一下子膨胀了似的肿起来,慢慢的半张脸变成了怪物,月亮没照到的半张脸还是人脸……后来别的部位也扭曲了。最后,身体变得很肿、很大,那时候就变成一种很特别的东西,说不好,不是人形,也不是动物形状。看不出来,只知道是怪物。”

我:“你怎么知道别人看不见的?”

他在舔嘴唇:“我在第一次看到怪物掏出人脑子的时候,吐了。但是周围的人都没反应,我就明白别人看不到了。”

我:“但是你在家里锁上门,还要缩在窗户底下,为什么?”

他显得越发的不安了:“……最初还好。有次我站在窗前想看看外面,一下子,好像所有的怪物都发现我了,外面立刻安静了,所有的怪东西和怪物都在盯着我看。有些还交头接耳地说什么,那个声音又尖又细,特别的刺耳。我吓坏了,赶紧蹲下来,那些怪东西和怪物就知道我了。有些时候,它们会整夜地蹲在我家窗台外找我。”

=>WWW.KANSHUBA.ORG<=我:“你家住在几层?是住楼房吧?”

=>看<=他:“12层。”

=>书<=我:“那他们就在你窗外?”

=>吧<=他:“嗯,还拼命乍着后背像是吸收月光的样子,我知道他们在积蓄力量。”

我:“你的家人呢?”

他:“月亮最圆的时候,他们也会变。所以我锁上门,把柜子挪过去顶住。”

我:“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就是看到有怪东西出现还有人会变?”

他严肃地看着我:“我并没跟医生说……其实很早就能看到了,大约是四年前。有一天我跟同事吃饭,在回家的路上,我抬头看了一眼月亮,很圆。突然就是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周围是很诡异的气氛。你有没有那种感觉过,有时候平白无故的,突然觉得很恐怖,甚至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有没有过?……那会儿,我还看不出怪物来,但是我发现,在月光下,很多人的眼神都变了,变得很贪婪,而且嗜血。那时候我就觉得,虽然是人形,但不是人。后来慢慢的我能看到凭空来的怪东西,也就明白为什么会突然感到恐惧了。总之,月光,绝对不是反射太阳光那么简单,一定带着一种奇怪的射线。照到的地方,人都变成怪物。”

老实说,这位患者所讲的,对我没什么触动,因为我听过比这更稀奇古怪的。不过大约几个月后,无意中查到一个科学观点:因为人体组成的60%~70%是水,所以月球引力也能像引起海洋潮汐那样对人体中的液体发生作用,这种现象叫生物潮。而且在满月时,月球磁场会更多地影响人体细胞,刺激人的精神活动。就是说,满月对人的行为确实有影响。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是月亮影响了大家,能被患者看到呢?还是月亮对于患者来说,影响过大,让患者以为自己看到了怪物呢?

我猜这个问题,没人会知道。

灵魂深处

我:“你好。”

她:“终于,终于见到你了!”

我:“什么?”

她笑出了声:“小有名气啊,你。”

我糊涂了:“什么意思?”

她不是患者,她是精神科医师,或者说,曾经的精神科医师。

某天一个朋友告诉我;一个精神科医生想见你。我没想太多就答应了,因为有很多病例都是通过朋友的途径知道的。不过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提供病例给我的,她有别的目的。

她:“我听说你的事了,四处找精神病人和心理障碍者聊天,还煞有介事地做笔记和录音,没错吧?”

我挠了挠头:“嗯,没错,是这样的。你不是要提供病例给我?”

她:“我不做这科医生已经好几年了。”

我:“为什么?”

她:“我发现自己出了点儿问题。”

我:“什么样的问题?”

她:“患者们说的那些世界观和看法,我不但能理解,还是深刻的理解,并且对有的还很认同,所以,我开始找自己的问题。……嗯?本来是我问你的,怎么改成你问我了?你这个人,说话太厉害了,不知不觉把人带进来了。”

我笑了下:“要不我们互相问吧,一会儿你可以问我,我保证什么都说,不绷着。”

她看了我一会:“好吧,我相信你,你刚才问到哪了?”

我:“你发现自己出了点小问题,于是就怎么了。”

她:“嗯,对,问题。当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时候,我开始找自己的问题。没多久,我就明白不是我被患者们的感染或者同化,而是我有那种潜质。”

我:“你不是想说你自己有精神病人的潜质吧?”

她:“这个……这么说吧,精神病人、心理障碍者,都是一种极端化的表现,你不说能他们有病就不聪明,他们往往聪明,不但聪明,还是超出了你的理解能力的那种聪明。而且我通过工作接触,知道很多精神病人都是那种死心眼的类型,虽然聪明……”

我打断他:“……但是他们的聪明不代表别人能接受,并且不被接受的时候,很多患者就想不开。”

她笑了:“嗯,就是这样的。很多精神病人在发病前都是好好的,但是一下子想起什么后,就从一个极端滑到另一个极端去了。一分钟前还在高高兴兴地看电视,一分钟后就不看了,难过地蹲在角落哭。当你去问为什么的时候,要不就是得到一个奇怪的答案,要不就是被拒绝。而且,你接触这么多患者,一定发现了他们的一个秘密。”

我:“什么秘密?.3uww.给个提示吧?”

她:“那个秘密是一种矛盾。”

我:“哦,我知道了,是有那么个秘密,不过非精神病人也有。”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微笑着等着她笑完。

她:“你太狡猾了,但是你说的没错。是我来说,还是你来说?”

我想了几秒钟,也就几秒钟:“你说的那个矛盾,是一种孤独感。虽然为此痛苦不堪,但是又尽力维护着那种孤独感。经常是处在一种挣扎状态:既希望别人关注、关心自己,有不知道该怎么去接触和回应别人,于是干脆直接拒绝。可是骨子里有时那么的渴望被了解,渴望被理解,渴望被关注……”

这个轮到她打断我:“哪怕会后悔,也是继续坚持着去抗拒,而且矛盾到嘴里说出来的心里想的完全相反。”

我突然有一种找到同类的感觉,那是我曾经期待过的,但是重未得到过,大多数时候,我甚至觉得找到一个同类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因为有些东西太深,还是自己藏起来。没人能触及。

她看我愣神就对我晃下手:“琢磨什么呢?害怕了?”

我:“呃,不,不是害怕,而是脑子有点儿乱了。”

她:“让我继续说下去吧,替你?不,应该是替我们继续说下去。”

我点了点头。

她:“那种挣扎完全可以不必要,而且事后自己也会想:这不是自找的吗?这不是无病呻吟吗?自己为什么就不能敞开心扉呢?”

我摇头。

她:“嗯,我记得一个患者说过:我不屑于跟别人说。你也是那样吧?”

我态度很认真:“你是说,我也有精神病或者心理障碍?”

她:“你找那些精神病人,和我最初选这个专业,都是一样的动机:寂寞。”

我依旧看着她。

她:“那也就是我自己的问题所在。有些东西在心里,不是不说,而是不能说。我试过太多次说给别人听,得到的评价是:你想那么多干嘛?你有病吧?你最近怎么了?你老老实实挣钱,别想那些没用的东西。你疯了么?你就不能干点儿正经事吗?你喝醉了?太多太多次的打击了。”

我:“于是你就放弃敞开大门,关上了。”

她:“还上了锁。”

我:“有转折吧?”

她叹了口气:“有,当我接触到一些患者的时候,我发现面对的其实就是自己。我相信你也经常有那种感觉。”

我:“对,不仅仅是同类的感觉,加上一部分患者的知识太渊博,逻辑性太完美、信念太坚定,我甚至经常想我其实是一个不具备渊博知识,没拥有完美逻辑,信念又不坚定的精神病人。”

她笑了。

我:“你不是因为害怕才转专业了吧?”

她:“不是,没有任何理由。你现在,就是我还做精神病科医师那会儿的状态。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明白的,什么叫不需要理由。”

我:“也许吧,但是现在我还是不知道。那你为什么找我?”

她:“当我听说你的时候,听说你做的那些事的时候,我忍不住心里一动。”

我:“触及你了?”

她:“你所做的那些,触及到我的灵魂。”

我:“你还会转行回来吗?”

她:“我不知道,没想过这些。当时感觉可能性很小了。”

我:“啊……那个,以后,我有可能还会需要你的帮助。”

她看了我好一会儿。

我:“不行?”

她摇头:“不,到时你就知道了,你不需要我的帮助。在我听说你的时候,我也听说了你别人对你的担心。担心你会出问题,担心你本来具有的一些东西被放大,担心你走的是没有回程的路。最初见到你的时候,我也有那么一点担心,不过现在没事了。因为你明白了,你也踏实了,是这样的吧?”

我:“嗯,你也触及了我的灵魂深处。”

她靠回到椅背上,意味深长地笑了。

过了些日子,介绍我和她认识的朋友问我:在我到之前你们都聊什么了?就看你们俩神神秘秘地笑了。你不会有歪想法吧?她老公可是警察。我笑过后告诉朋友:不能说,是隐私。当朋友惊讶地透露她也是这么说的时候,我笑得更开心了。

不过我还是认真地感谢了这位朋友,因为从那以后,我踏实了很多。

我也不会忘记她曾告诉我的:“只有当你认真地去做一件事的时候,才会发现自己的灵魂,很灵魂的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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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取时间

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缩在墙角。第二次见她的时候,缩在病床角。第三次见她的时候,她缩在桌子底下的某个角。所以第三次,我干脆也盘腿坐在桌子下面。因为已经不指望能和她面对面正经坐着了。

我:“你还记得我吗?”

她点头。

我:“我是谁?”

她摇头。

我:“我上次给你威化巧克力,还记得吗?”

她摇头。

我:“那你还要威化巧克力吗?”

她点头。

每当这种时候我就觉得我是在诱拐小孩,甭管面对的是成人还是真的小孩。其实这也没办法,就像那个精神科医师说的:“那种时候,对食物的需求是本能的反应,因为很多患者某些意识弱了,本能倒是加强了。所以这个方法一直都很有效。”

看着她小心翼翼的剥开那层包装纸,带着极浓厚的兴趣小心的咬上一小口,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很心疼——虽然我之前并不认识患者,也没血缘关系。

她才二十多岁,患有严重的迫害型妄想,病史5年。

我不着急,看着她吃。她态度极其认真的一直吃完,又小心的把包装纸叠好,放进兜里。看着她的眼睛,我知道今天没问题了。

可能是接触患者多了,对于这种间歇发病的患者,我能分辨出来什么时候能沟通,什么时候无法沟通。当患者清醒的时候,他们的眼睛是带有灵性的。具体我也形容不好,但是我能确定,而且没判断失误过。这曾经是我的一个秘密。

我:“你喜欢吃,我这里还有,不过一会儿再给你,一次吃很多你会口渴的。”

她点了下头。

我:“你为什么要躲起来?”

她看着我沉默了得有好一会儿:“我能看看你的手吗?”

我:“哪只手?”

她:“双手。”

我放下纸笔,双手慢慢的伸到她面前。她观察了一会儿松了口气。

我:“怎么了?”

她:“看来你不是。”

我:“我不是什么?”

她:“你不是偷取时间的人的。”

我:“时间?那个能偷吗?”

她:“能。”

我:“怎么偷的?”

她:“我也不是很清楚,有很多种方法偷。简单的只要双手同时拍一下别人的双肩就可以,复杂的我看不懂,很多方法。”

我:“你见到过了?”

她严肃的点头。

我:“对了你刚才怎么从手上看出来的?”

她:“双手手掌都有四条横纹的人,就是能偷时间的人。”

我:“会有四条横纹?很明显吗?”

她点头。

我:“只要是那样的人,都能偷别人时间?”

她:“不是,有些四条横纹的人,并不知道自己会偷别人的时间。”

我:“能偷时间的那些人,不去偷别人时间会怎么样?会死掉还是别的?”

她:“和普通人一样,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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