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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很远,只倒退一百多年,你对一个当时顶尖的物理学家说你拿着一个没一本书大、没一本书厚的东西就可以跟远方的人通话,而这要靠围着地球转的卫星和你手机里那个跟指甲盖一样大小的卡片;你可以坐在一个小屏幕前跟千里之外的陌生人交谈,而且还不需要有任何连接线;你看地球另一边的球赛只需要你按下电视遥控器。他会怎么想?他会认为你一定是疯了,而且很白痴,因为那超出当时任何学科的范畴了,列在不可理喻的行列,对吗?”
我:“但你说的是感觉。”
他:“那只是个词,发现量子之前没人知道量子该叫什么,大多叫做能量什么的。你的思维,还是惯有的物质世界,那是三维!我要告诉你的是四维,非得用三维框架来描述,我觉得我们没办法沟通。”他再次表示我该滚蛋了。
量子物理教授:“你能告诉我那个四维生物还告诉你什么了吗?”
“是绝对四维生物。”他不耐烦的纠正。
量子物理教授:“对,它还给你什么感觉了?”
他:“它对我的看法。”
我:“是怎么样的呢?”
他严肃的转向我:“应该是我们,对我们的看法。我们对它来说不是现在的样子,因为它的眼界是跨域了时间,所以我们在它看来,都是蠕动的虫子一样的东西。”
我忍不住回头和量子物理教授对看了一眼。
他:“你可以想象的出来,跨越时间的看,我们是一个长长的虫子怪物,从床上延伸到大街上,延伸到学校,延伸到公司,延伸到商场,延伸到好多地方。因为我们的动作在每个时间段都是不同的,所以跨越时间来看,我们都是一条条虫子。从某一个时间段开始,到某一个时间段结束。”
我和量子物理教授都愣愣的听着他说。
他:“绝对四维生物可以先看到我们死亡,再看到我们出生,没有前后因果。其实这个我很早就理解了:时间不是流逝的,流逝的是我们。”
他一字一句的说完后,任凭我们怎么问也不再回答了。
那次谈话还是以失败告终。
不久后少年接受了一次特地为他安排的量子物理考试,结果是很糟。
不知道为什么,我听了有些失望。
如果,他真的是个天才,那么他也只能是一百年后、甚至更遥远未来的天才。而不属于我们这个时代——我是说时间段落?
我至今依旧很想知道,那个所谓的“绝对四维生物”会是什么样子的。它可怕吗?它恐怖吗?我可能永远没办法知道了,即便那是真的。
写到这里的时候,想起歌德说过的一句话:真理属于人类,谬误属于时代。
〖①物理中的四维是指长度、数量、温度、时间,前三维由牛顿总结。长度包括:长、宽、高、容积等;数量包括:质量、个数、次数、等等;温度包括:热量、电能、电阻率等。时间是由爱因斯坦在牛顿的基础上补充的,包括:比热容、速度、功率等。
②参见《薛定谔的猫——玄奥的量子世界》,布里吉特·罗特莱因(德)著;《上帝投骰子吗?——量子物理史话》,曹天元著;《物理之演进》,爱因斯坦,英菲尔德合著。
③参见《实验性量子电运》,鲍梅斯特等著(1997年12月11日《自然》杂志575~579页)。〗
进化惯性
他:“我说的不是推翻,而是能不能尝试。当然了,如果有人不喜欢,那他可以自行选择。不过我推荐这种新的生活方式,谁说就非得按照惯性生活下去了?我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可以的,为什么你不试试看呢?假设你住在一个四通八达的路口,你每天下班总是会走某一条路,那是因为你习惯了,对吧?你应该尝试一下走别的路回家。也许那条路上美女更多,也许会有飞碟飞过,也许会有更好看的街景……生活方式也一样,你应该摆脱惯性试试新的方式,不要遵从自己已经养成的习惯。习惯不见得都是好的,抽烟就不是好习惯……而且习惯下面隐藏的东西更复杂。比方说周末大家都去酒吧,有人会说那是习惯,其实为了勾女……习惯只是个借口,不是理由对吧?所以我真的觉得你有必要换一下习惯。”
眼前这位患者的逻辑思维、世界观和我完全不是一个次元的——我是说视角。他已经用了将近3个小时表达自己的思想,并且坚定自己的信念——同时还企图说服我……总之是一种偏执的状态。
我:“刚刚你说的我可以接受,但是貌似你所要改变的根本比这个复杂,这不是一个人的事儿,牵动整个社会,甚至牵动了整个人类文明。”
他:“人类文明怎么了?很高贵?不能改变?谁说的?神说的?人说的?人说的吧?那就好办了,我还以为是神说的呢!”
我郁闷的看着他。
他:“你真的应该尝试,你不尝试怎么知道好坏呢?”
我:“听你说我已经基本算是尝试了啊?你已经说的很多了。”
他:“你为什么不进一步尝试呢?”<a href=http://www.3uww.cc/>3uww小说下载</a>
我:“一盘菜端上来,我犯不着全吃了才能判断出这盘菜馊了吧?”
他:“嗯……我明白的你的顾虑了……这样吧,我从基础给你讲起?”
我苦笑着点了下头。
他:“首先,你不觉得你的生活、你的周围都很奇怪吗?”
我:“怎么奇怪了?”
他:“你要上班,你得工作,你跟同事吃饭聊天打情骂俏,然后你下班,赶路约会回家或者去酒吧,要不你就打球唱歌洗澡……这些多奇怪啊?”
我:“我还是没听出哪儿奇怪来。”
他:“那好吧,我问你:你为什么那么做?”
我:“哎?”说实话我被问得一愣。
他:“现在明白了吧?”
我:“不是很明白……我觉得那是我的生活啊。”
他一脸很崩溃的表情,我认为那应该是我才该有的表情。
他:“你没看清本质。我来顺着这根线索展开啊:你这么做,是因为大家都这么做,对吧?为什么大家都这么做呢?因为我们身处社会当中,对吧?为什么会身处社会当中呢?因为这几千年都是这样的,对吧?为什么这几千年都是这样的呢?因为从十几万年前,我们就是群居的;为什么要群居呢?因为我们的个体不够强大,所以我们聚集在一起彼此保护,也多了生存机会。一个猿人放哨,剩下的猿人采集啊,捕鱼啊什么啊的。这时候老虎来了,放哨的看见了就吼,大家听见吼都不干活了,全上树了,安全了。后来大家一起研究出了武器,什么投石啊,什么石矛啊,什么弓箭啊,于是大家一起去打猎,这时候遇到老虎不上树了,你仍石头我射箭他投长矛,胆子大没准冲上去咬一口或者踹一脚……你别笑,我在说事实。我们,人类,就是这么生活过来的,因为我们曾经很弱小,所以我们聚集在一起。现在我们还聚集在一起,就是完全的破坏行为了!好好的森林,没了,变城市了,人在这个区域是安全的,但是既然安全了为什么还要扎堆呢?因为习惯扎堆了。我觉得人类现在有那么多厉害的武器,就个体生活在自然界呗,住树林,住山谷,住的自然点儿就成了,扎什么堆啊?为什么非要跟着那么原始的惯性生活啊?就不能突破吗?住野外挺好啊,也别吃什么大餐了,自己狩猎,天天吃野味,还高级呢……”
我:“那不是破坏的更严重吗?大家都乱砍乱伐造房子,打野生动物吃……”
他:“谁说住房子了?”
我:“那住哪儿?树上?”
他:“可以啊,山洞也成啊?”
我:“遇到野兽呢?”
他:“有武器啊,枪啊什么的。”
我:“枪哪儿来的?子弹没了怎么办?”
他:“城里那些不放弃群居的人提供啊。”
我:“哦,不是所有人都撒野外放养啊?”
他:“你这个人怎么这么偏激啊,谁说全部回归自然了?这就是你刚才打断我的后果。肯定有不愿意这么生活的人,不愿意这么生活的人就接着在城里呗。因为那些愿意的、自动改变习惯的人回到野外了,减轻了依旧选择生活在城里那些人的压力了,所以,城里那些人就应该为了野外的人免费提供生存必需品,枪啊,保暖设备啊一类的。”
我:“所以就回到我们最初说的那点了?”
他:“对!就是这样,在整个人类社会号召一下,大家自动自觉开始选择,想回归的就回归,不想的继续在城市,多好啊。”
我:“那你选择怎么生活?”
他:“我先负责发起,等大家都响应了,我再决定我怎么生活。我觉得我这个号召会有很多人响应的。”
我:“你觉得这样有意思吗?选择的时候会有很多干扰因素的。”
他:“什么因素?地域?政治?那都是人类自己祸害自己的,所以我号召这个选择,改变早就该扔掉的进化惯性。那太落后了!没准我还能为人类进化做出贡献呢!”
我:“怎么贡献了?”
他:“再过几十万年,野外的人肯定跟城里人不一样了,进化或者退化了,这样世界上的人类就变成两种了,没准杂交还能出第三种……”
他还在滔滔不绝。我关了录音,疲惫的看着他亢奋的在那里口若悬河的描绘那个杂交的未来。一般人很难一口气说好几个小时还保持兴奋——显然他不是一般人。记得在做前期调查的时候,他某位亲友对他的评价还是很精准的:“我觉得他有邪教教主的潜质。”
三只小猪——前篇:不存在的哥哥
很多精神病患者都是在小的时候受到过各式各样的心理创伤。有些创伤的成因在成人看来似乎不算啥,根本不是个事儿。但是在孩子的眼中,周边的环境、成人的行为所带来的影响都被放大了,有些甚至是扭曲的。很多时候,也正是如此,有些人藉此得到了常人得不到的能力——即便那不是他们希望的。
坐在我面前的这个患者是个五大三粗的男人,又高又壮,五官长得还挺楞。但是说话却是细声软语的,弄得我最初和他接触经常适应不过来。不过通过反复观察,我发现我应该称呼为“她”更合适。我文笔不好没办法形容,但是相信我吧,用“她”是最适合的。
我:“不好意思,上周我有点儿事儿没能来,你在这里还住的惯吗?”
她:“嗯,还好,就是夜里有点儿怕,不过幸好哥哥在。”
“她”认为自己自己有个哥哥。实际上没有——或者说:很早就夭折了,在“她”出生之前。但麻烦的是,“她”在小时候知道了曾经有过哥哥后,逐渐开始坚信自己有个很会体贴照顾自己的哥哥,而“她”是妹妹。在“她”杀了和自己同居的男友后,“她”坚持说是哥哥帮“她”杀的。
我:“按照你的说法,你哥哥也来了?”话是我自己说的,但是依旧感觉有一丝寒意从脊背慢慢爬上来。
她微笑:“对啊,哥哥对我最好了,所以他一定会陪着我。”
我:“你能告诉我他现在在哪儿吗?”
她:“我不知道哥哥去哪儿了,但是哥哥会来找我的。”
我觉得冷飕飕的,忍不住看了下四周灰色斑驳的水泥墙。
我:“我很想知道,到底是你杀了你男友,还是你哥哥杀了你男友,还是你哥哥让你这么做的?”
“她”低着头咬着下唇沉默了。
我:“你自己也知道,这件事儿不管怎么说,都有你的责任,所以我会跟你谈了这么多次。如果你不说,这样下去会很麻烦。如果你不能证明你哥哥参与这件事儿,我想我不会再来了,我真的帮不了你。你希望这样吗?”我尽可能的用缓和的语气诱导,而不是逼迫。
“她”终于抬起头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都不相信,我真的有个哥哥,但是他不说话就好像没人能看见他一样,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但是求求你真的相信我好吗?”说完“她”开始哭。
我翻了半天,没找到纸巾,所以只好看着“她”在那里哭。“她”哭的时候总是很小的声音,捂着脸轻轻的抽泣。
等“她”稍微好了一点儿,我继续问:“你能告诉我你哥哥什么才会出现吗?也就是说他什么时候才会说话。”
“她”慢慢擦着眼角的泪:“夜里,夜里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他会来。”
我:“他都说些什么?”
她:“他告诉我别害怕,他说会在我身边。”
我:“在你梦里吗?”
她:“不经常,哥哥能到我的梦里去,但是他很少去,说那样不好。”
我:“你是说,他真的会出现在你身边。”
她:“嗯,男朋友见过我哥哥。”
我:“是做梦还是亲眼看见?”
她:“亲眼看见。”
我努力镇定下来强调调查的事实:“你的母亲、所有的亲戚、邻居,都异口同声的说你哥哥在你出生2年前就夭折了。你怎么解释这件事儿?”
她:“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说。”
我:“除了你,你家人谁还见过你哥哥吗?”
她:“妈妈见过哥哥,还经常说哥哥比我好,不淘气,不要这个那个,说哥哥比我听话。”
我:“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她:“我小的时候。”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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