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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反而指甲牙齿都退化了,对不对?”
我:“好像是……”
她:“错了吧,小同志,那不是退化,那是为了进化,人类身体这么柔弱,还退化了很多,其实这些都无所谓,也不重要了。人类的进化之所以是最成功的,就是进化了大脑。有了大脑,可以不要指甲,不要獠牙,不要尾巴,不要什么都能消化,不要夜视的眼睛。有了大脑就够了。有了进化出的优质大脑。可以随意藐视周围的任何生物。”
我:“哦,这就是超级进化了对吧?进化了大脑。”
她:“才不是呢,这才开始。前面说了我们是在同种竞争,周围的竞争对象都有聪明的大脑,那就只能接着自我完善、自我进化。在这么个更残酷的环境下,大脑的进化比原来更重要了,比原来更高速了,对吧?这个,才是超级进化!”
我:“……超级进化,的确是这样。”
她兴奋的站起身挥动着宽大的病号服袖子:“今后的人类,还会有很多器官没有了,但是无所谓了。嘴巴可以变成吸管,食物都流质的好了;眼睛可以更小,反正不用警惕周围环境;手指可以变成很多个,打字就更方便了;腿可以退化的更小,油门刹车全用手解决了;脖子要变粗,这样才能托住那个大脑袋……”
病房里的其他几个患者也开始兴高采烈的手舞足蹈起来。
医护人员进来了,我退出去了。
站在病房外,我看着医护人员逐一安抚了那些患者后,单独把她带出来散步。她在走廊上对着我吐了下舌头,欢天喜地跟着医护人员去溜达了。
在楼道尽头的拐弯前,她远远的扔给我一句:“怎么样?超级进化者?觉得自己很了不起吧?有空来听课啊,老师我喜欢你!”
我站在走廊上看着她消失后,伸出双手仔细的看着,说不清是什么想法。
可能是为自己而迷茫吧?我这个超级进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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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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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
盗尸者
我按下录音开关后看着他:“你为什么要偷尸体?”
灯光的原因使他看上去有点阴郁:“我想制作出生命。”
我:“像科幻小说写得那样?”
他:“我很少看小说。”
我:“《弗兰肯斯坦·科学怪人》你看过吧?”
他:“没看过,知道。”
我:“说说看?”
他:“一个疯狂的科学家,用尸体拼凑出人形,一个完美的男人。疯狂科学家企图用雷电赋予那个人生命的时候,雷电太强了,把人形弄得很丑陋恐怖。最后虽然制造出了生命,却是丑陋和恐怖的,但是他却有一颗人的心。”
他态度的温顺出乎我的意料。
我:“你是看了那个受了启发吗?”
他:“不是受那个启发,最初我也没想那些。”
我:“那你打算怎么做呢?不是用尸体拼凑出吗?”
他:“科幻小说可以随便写,但是实际不能那么做的,很多技术问题不好解决。”
我:“例如说?”
他:“血液流通,心脏的工作,呼吸系统,神经传递,毛细血管的激活,各种腺体,营养供给……很多,那些都是问题。所以我不打算用拼凑尸体的方法来做,因为那不可行。”
我:“哦?既然没用,你偷尸体怎么解释?”
他抬起头看着我:“用来实验。”
刚见到他的时候,我简直不敢相信,看上去这么斯文的一个人,神态上甚至带着腼腆和懦弱。而就是这个看上去腼腆懦弱的人,在被抓获前至少偷取了20具以上的尸体——在半年的时间内。警方搜查的时候在他家里发现了很多截断的肢体,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点:这应该是一个变态恋尸狂。不过事情好像没那么简单,有些疑点。例如那些尸体并不是凌乱地扔在那里,而是有清晰的标号和分类。有些还被接上了谁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机械装置。这也是驱使我坐在他面前的原因。我就像猫王的那首歌唱得一样:“一只追寻的猎犬……”
我:“什么样的实验?”
他:“制造生命的实验。”
我:“对,这个我知道,我想问用那些尸体怎么做?”
他:“机械方面的实验。”
我翻了一下资料,他是搞动力机械的,“你是说,你用机械和生物对接?”
他:“嗯。”
我:“为什么?像科幻电影那样造出更强大的生物来?或者半人半机械?”
他:“嗯。”
我:“好吧,怎么做到?”
他低着头没回答。
我觉得他似乎很排斥这个问题,决定换话题。
我:“你偷尸体有什么标准吗?”
他:“有。”
我:“什么样的标准?”
他:“年轻人,死亡不足72小时的。”
我:“你经常去医院附近吧?尸体很好偷吗?”
他:“一般人比较忌讳那种地方,所以相对看管也不是很周密。”
我:“就算是那样也不是那么简单就能弄出来的吧?”
他:“我有医生的工作服,还有我自己伪造的工牌。”
我:“最后再运到车里?”
他:“嗯。”
我发现一个疑点,但是想了一下决定等等再问。
我:“你家里的那些尸体……嗯……碎块,都是用来做实验的?是和机械有关吗?”
他:“那些就是我用来实验的,也就是通过那些实验,我发现最初的想法行不通。”
我觉得他有要开口说的欲望:“你这方面知识是怎么掌握的?还有实验,能说说看吗?”
他低着头想了好一阵:“最初我有了那个想法后准备了一下,然后自己看了一些书还有各种材料,我决定做。不过细节的部分超出我的想象了。血液流通不仅仅是有压力输送就能完成的,还需要毛细血管网把养分送到肌体部分,我实验了好多次,没办法做到那些。神经系统的问题我倒是解决了,但是还缺成功的例子……”
我:“你停一下啊,神经系统什么问题?你怎么解决的?”
他:“神经系统其实就是弱电信号,我把人的神经用金属线连接起来,如果电刺激的话,肢体会有反应。但是那种反应是条件反射性质的。因为没有肌肉的配合,只能抽搐、痉挛,也就是缺乏由意识控制的电刺激。”
我脑子里是一幅恐怖的画面。
他:“所以单纯的电刺激对神经是没意义的,大脑控制下的电刺激才会有效。”
我:“那你怎么模拟大脑呢?嗯,你不是用程序吧?”
他:“是用程序,你说对了。”
我:“原来是这样……其他问题呢?”
他:“血管,尤其是毛细血管在人死后都凝结了,形成血栓了,所以即便用机械替代心脏输送血液也没意义。我曾经尝试过用水蛭来活血,效果不是很好。除非……用新鲜尸体。”
我:“嗯,这部分我知道了,你就是因为这个被抓住的。那么呼吸呢?”
他:“呼吸系统我提议完全用机械装置替代。呼吸也是供氧,也需要血管。所以最初的时候我为了血管的问题头疼了好久,我研究解剖学,还看了好多有机化学的书,但是我觉得没希望,太复杂了。”
我:“这么算来,没多少部位能用人体了?大多数都得是机械替代了?”
他:“差不多。很多人体是很难再次激活的,尤其内脏,消化系统我从一开始就放弃了,那没可能的,太复杂了。”
我:“大脑,没办法用机械替代吧?”
他:“那个我也没打算用机械替代。”
我决定问明白那个疑点。
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跟你接触我觉得你心理上没问题,也不是神志不清醒的状态,但是你要做的事情却不是正常的,你为什么要制造生命呢?”
他一直镇定的情绪有些波动,脸上的表情也开始有了变化。我知道我抓住了关键问题,我猜,这看似反常的行为背后一定有什么事情作为原动力。
我:“我猜你不是要制造生命吧?”
他紧咬着嘴唇没说话。
我:“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那些实验,你偷取尸体,你研究有机化学还有准备的那些培养皿和你所有的尝试,都是为了复活吧?”
能看到,他带着手铐的手有点颤抖。
我:“是不是?”
他沉默,我耐心地等。
过了足足十分钟,他才抬起头。我看到他眼圈有点儿红。
我:“是为了复活她吗?”
他点了点头。果然,我猜得没错。
在他开始偷取尸体2个月前,他的妻子因病去世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能复活。不过在确定之前我等着那个关键问题:他没打算用电脑或者程序来替代大脑。
我:“从你刚才说的,我猜你保存着你妻子的大脑,对不对?”
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你说对了,我的确留着她的大脑。我知道人有脑死亡一说,但是我还抱着一线希望。也许在你们看来我很疯狂,但是我用弱电刺激试验品大脑的时候,我看到试验品的眼睛睁开了,虽然好像没有视力,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前面,但是的确睁开了。我承认那次被吓坏了,但是也看到了希望。我想也许有一天真的能复活她。”
我:“你们怎么认识的?很久了?”
他轻叹了一下:“十二年了,从我上大学,第一次见到她,我就喜欢她。后来她也告诉我,第一眼就喜欢我。这么多年,我们从未离开过彼此。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也知道这看上去很变态,也很疯狂。但是我忍不住想去试试,我想也许真的有希望也说不定。我想给自己活着的勇气,我想再给她一次生命,我想她能活过来,不管什么样子,只要是她就好……”
看着他在那里喃喃低语,我觉得胸口像是堵着什么东西,透不过气来。
我:“假如,真的复活了呢?你,你们怎么办?”
他眼睛湿润了:“不知道,我只是想她能够回来,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想。”
那次结束后,我熬夜整理出资料交给了负责鉴定的那位精神科医师朋友,我希望这些能够在量刑上对他有些帮助。虽然我知道很可能是徒劳的,但是出于感情,我还是熬夜做了。朋友什么都没说,只是接过去,并且嘱咐我注意休息。
这件事之后,我总想把他,或者他们写成小说,几次坐在电脑前好久,依旧是一篇空白。我不知道该怎么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对我来说,这很难。
在她临终前,她拉着他的手:“我不愿离开你。”
他忍着眼泪,握紧她的手:“我永远属于你。”
表面现象
在公园的长椅上坐着三个人。其中一个人在看报纸,另外两个人不停的在做撒网、收网、把网里的捕获物择出来的动作。一看就知道那两个是精神病人,于是周围很多人指指点点的议论。有个警察仔细观察了一会儿后问那两个“撒网”的人在干吗。那两位说:“没看到我们在捕鱼啊?”警察转头过问看报纸的那个人:“你认识他们?”看报纸的人说:“对啊,我带他们出来散心的。”警察说:“他们精神有问题吧?在公共场合这样,会吓到别人,你赶紧带他们回去吧。”看报纸的人回头看了一眼说:“对不起,我这就带他们回去。”说完放下报纸做拼命划船的动作。
这个笑话是一个精神病人讲给我的,我笑了。
讲笑话的患者是一个比较意思的人,很健谈,很喜欢讲笑话,说话的时候眉飞色舞的。多数医师和护理人员都很喜欢他。我和他的那次对话是在院里傍晚散步的时候。
我:“你的笑话还真多,挺有意思的。我觉得你很正常啊。”
他:“正常人不会被关在这里的,他们说我妄想症,虽然我的确不记得了。”
我:“有人发病期间的确是失忆的,可能你就是那种失忆的类型吧?”
他:“谁知道呢,反正就关我进来了……关就关吧。”
我:“你还真想得开……”
他:“那怎么办?我要是闹腾不就更成精神病了?还是狂躁类型的,那可麻烦了。你见过重症楼那些穿束身衣的吧?”
我:“见过,勒的很紧。”
他:“就是,我可不想那样。”
我:“别人跟你说过你发病的时候什么样吗?”
他:“嗯……说过一点儿,他们说我有时候缩在墙角黑暗的地方,自己呲着牙对别人笑,笑的很狰狞……”
我:“那是妄想症?”
他:“反正都那么说,但是没说具体是怎么了。也没说我伤害过谁,幸好,否则我心理上会愧疚的。”
我:“你现在状况还不错啊,应该没事儿的,我觉得你快出院了。”
他:“出院……其实,我觉得还是先暂时不要出院的好……”
我:“为什么?外面多自由啊。”
他停下了脚步,犹豫着什么。
我也停了下来:“怎么了?家里有事儿还是别的什么?”
他咬着下嘴唇:“嗯……其实……有些事情……我没跟别人说过……”
我:“什么事情没跟别人说过?”
他犹豫不决的看着我:“其实……我记得一些发病时候的事情……”
我:“你是说……你记得?”
他认真的想了一会儿,好像下了个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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