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颜说:在这个薄情的世界里,我们更应该深情地活着。
在大理的最后一个晚上,我去看了《送你一朵小红花》,为那些绝境下的辛酸流泪,一直在哭,哭到最后,很狼狈。
擦干眼泪,我决定写点什么,于是有了今天这篇文章,希望能给你一点微不足道的温情。
序
影片里两个镜头,细微却震撼。
易烊千玺用手指着自己,对他爸喊:
“我再不逃出去喘口气,还不如去死呢!”
那个死字一出口, 他爸一巴掌就扇了过来,打完,眼睛一黑,他捂着脸也呜呜哭了。
半晌才哆嗦着说,不准死,你给我好好活着。
前半生再难,再急,都没对儿子动过一根手指。
但他断然不能接受患了癌症的儿子为了赚钱,竟然去试精神病药的副作用。
还有这个。
坐在医院门口的父亲,失去了他的女儿。
女儿活着的时候,他没吃过一顿饱饭,钱全用来给孩子治病。
孩子不解,眨着可爱的眼睛问:
“爸爸,医院里的阿姨总说你不吃东西,你为什么不吃饭,饿不饿啊?”
当爹的,只要孩子病能好,心里就有念想,日子再苦也得往下熬。
他看着闺女化疗后苍白的脸,心里一阵酸疼,也只是嘿嘿一笑,撒谎说:
“爸吃了,在外面吃了红烧牛肉饭,可香了!”
但当孩子突然没了,他心里那根弦也崩了。
挑着大包小包,捧着脸盆,落魄地走到医院路边,男人仰天大哭。
路过的易烊千玺给他点外卖,落笔名却是女儿。看着那碗红烧牛肉饭,这个中年父亲心都空了。
他狼吞虎咽,用力地吃着饭,泪在脸上哗哗地流。喘着哭声,身子一抖一抖。
这两个男人的眼泪,看的我心里难受。
而更让人无力的是,他们在现实里都有原型,那些煎熬正是平凡人的写照。
列夫·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中写:
幸福的家庭都是相同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荧幕外,我记录了下12个,被困在疾病里的家庭曲折又动人的故事,
算不上惊天动地,但他们眼角的泪水,嘴边的无助,心头歇斯底里的咆哮是最真实的人间。
第一单元
【疾病下的悲情】
1.
去年,有位单亲爸爸感染了新冠。
进医院的时候,一只脚都跨到阴间去了。
他躺在ICU,一面苦苦坚持,和死神打仗,一面给家里的小闺女发信息,安慰她会健康回家。
所有人也都凄切地盼着他好起来。
但他,还是走了。
走的那天很突然,很凄凉,也很孤单,没有一句交代,身边也没有任何陪伴。
医生们佯装冷静,内心早已汹涌,恍惚着给他收拾遗物的时候,不小心戳到了屏幕。
手机亮了,突然闪进来一条微信,上面写着,
“爸,你就把微信开着啊。”
点进去,是那三岁的女孩不知道爸爸走了,
对着手机一直喊爸爸,爸爸,爸爸…
看了这一幕,医生们集体落泪。
谁也不知道那个爸爸最后的时刻有多崩溃,谁又能知道,靠山塌了,那孩子要怎样磕磕绊绊地长大。
2.
这是一个小学生的作文。
爸爸四年前死了。
后来,妈妈也病了,进了医院钱都花光了,还是没好。
妈妈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孩子端来自己做的饭,小手握着妈妈说:
“妈妈,你一定会好起来的,我支持你,吃了我做的饭,再睡一觉就好了。”
第二天,妈妈依旧虚弱。
第三天,妈妈昏昏沉沉地说,“小妹,妈妈想回家。”
她把妈妈接回家,陪她坐了一会,然后懂事地去给妈妈做饭。
饭做好了,她叫妈妈,没有回应,已经死了。
课本上说,有个地方有个日月潭,那就是女儿想念母亲留下的泪水。
3.
这是个12岁重症男孩。
他知道,为了给他治病,家里已经一贫如洗,能借的都借了,没钱了。
他的病也治不好,似乎只能死。
他不忍再拖累爸妈。
于是他拿来手机,偷偷把自己的照片都删了,给父母留言:
“等我走后,你们不要再看我的照片。
忘了我,重新好好生活。”
他主动和医生说放弃治疗,然后把爸妈叫到病房里,颤抖着说:
“爸妈,我要是死了,你们再领养一个吧!
不看了,咱回家吧,我想在有限的时间里多陪陪你们。
如果有来生,我想再做你们的孩子,做一个健康的孩子……”
听了儿子的话,他爸走出病房,蹲在墙角嚎啕大哭。
无力,是最心痛的结局。
这个父亲,深夜里也许无数次哭湿了枕头,恨不得给自己狠狠一巴掌,
他也想保住儿子的命,现实的无奈却逼着他低头,只能眼睁睁将儿子送走。
世上只有一种病,就是穷病。
4.
“我的老婆没钱治病,死了。”
几年前网上有这样一个帖子,写了几次就断更了,再无后续,却记录了一个令人心碎的故事。
老婆治病,要花30万,但他没那么多钱,家产都卖了,只有20万。
差10万,就差10万,他没把老婆救回来,老婆死了。
钱没了,家也没了,后来他到大街上流浪,经常会记起老婆笑起来漂亮的模样,也总是在懊恼中恨自己的无能。
他疯疯癫癫,笑骂自己不是男人,说着说着就哭了:
“我觉得我很失败啊,我不能保护好自己的老婆。
差十万,我就差十万。
我真是个蠢.货,白痴,弱.智。
我没弄到十万元。
我就是没弄到十万元。
我就是没弄到十万元。”
有人看了帖子,想给他捐钱,他的回复充满感激却毫无留恋。
“谢谢啊,只是我不需要了。
我要去看她了。”
然后,帖子再无后续。
比起疾病的无情,真正摧毁这个男人的,也许是以前那个活生生的爱人,倍受疾病折磨,在自己眼皮底下,因为没钱,死了。
5.
路遥在《平凡的世界》写:
一个平凡而普通的人,时时都会感到被生活的波涛巨浪所淹没。
你没痛过,你不懂。
你没穷过,你不懂。
只有经历过生活的难,你才会理解那些了无生气的绝望。
广西,一位69岁的老太太,病了,宁愿死也不愿拖累家人,在救护车上咬舌自尽,满嘴鲜血。
老人很坚决,牙垫被咬得坑坑洼洼,气管插管也快被咬断了。
儿子拼命掰开母亲的牙,抱住她,摇着头大声哭喊着,
“妈妈不要,不要。”
“家里有钱治病!妈,别走,我不舍得,妈别走。”
唯有父母用生命为孩子托底,他们的爱可以超越生死。
6.
去年,一个79岁的患癌老人,不想拖累孩子,在山上给自己挖了个洞,打算自杀。
那洞很窄,侧着进去,站不住脚,只能以一种极其扭曲的姿势,弯着身子,嗅着空气里冰冷潮湿的味道,孤单又绝望。
而那个老人,早就下定了主意。
他穿上早就准备好的寿衣,用小刀割开手腕,然后钻进一米深的黑洞,蹲在坑里静静地等死。
让⼈⼀睁眼就想到死亡的疾病,可以轻松带⾛平凡人的⽣命。
但⽐这更可怕的是,疾病就算没有带⾛患者的命,也会在煎熬、挣扎中,带⾛全家⼈的希望。
这就如同埋藏在⾝体⾥的地雷,给⽣命上了⼀道⽆形的枷锁。
但家人是什么呢?
是那个笼罩在死亡阴影下,自己活得卑微,也要捍卫你的生命,
是那个在滂沱大雨里,不顾自己湿身,也要为你而来的那个人。
是那个所有人都放弃,不计成本,也要从死神手里把你拉回人间的人。
第二单元:
【煎熬里的春天】
《无问西东》有句台词:
“你别怕,我就是那个给你托底的人,我会跟你一起往下掉。
不管掉得有多深,我都会在下面给你托着。”
无论患者有多绝望,这其实才是重症病人家属的心里话。
7.
陶勇医生在自己的书里讲了一个动人的故事。
河南男孩天赐, 因为肿瘤,被迫摘除了左眼,后来右眼也发现了肿瘤,治病难,医疗费更是一笔巨大的开销。
天赐的爸爸拾上行李,⼀头扎进北京, 带着天赐住地下通道,睡⽕车站,靠卖报纸、糖葫芦、扛包攒医疗费。
一次,一个病友问天赐:
“你家在哪?”
天赐晃着因为化疗⽽掉光头发的脑袋,笑着说:
“我爸在哪,我家就在哪。”
还有⼀次,他们在地下通道⾥过夜,路过的⼩流氓欺负他们,要天赐跪下来,给小流氓磕头。
天赐爸爸虽然瘦弱,看到儿子被欺负了,拼了命和⼩流氓打架,打得头破⾎流,⼩混混被吓跑了。
这就是一个父亲的强大。
他可以活得卑微,但也可以⽤⽣命捍卫亲人的尊严。
8.
工地上,一个男人跪在地上,因为长时间的劳累,腿落下了病,每天剧痛难忍。
他已经连续干了16个小时的活,但他不敢停。
儿子病了,躺在医院里等着救命。
他一个大男人,看着儿子的照片,眼泪唰唰地流,用蹭了石灰的手抹着泪说,
“我不拼命,我孩子就没了!”
为了救亲人,大儿子辍学,跑到工地里干活,姐姐为了救弟弟也和老公闹掰了。
明知道煎熬,却还是奋不顾身,跌跌撞撞奔向你,这就是家人。
9.
弟弟得了白血病,父亲带弟弟进城求医,12岁的哥哥被独自留在家里。
家里有一只鸡,下了很多蛋。
哥哥不舍得吃,一个个洗干净,放进竹筐里,攒起来,想留给弟弟。
谁料到鸡蛋全坏了,弟弟病也没好。
爸爸后来拖着行李回到家,看到那一筐臭了的鸡蛋,得知儿子想留给弟弟,一个都没舍得吃,难受的哭了。
那个懂事的孩子瘪着嘴巴,手拍在父亲背上,看看爸爸,也跟着流泪。
无论富贵贫穷,无论健康疾病,这世界最温暖的莫过于,总有人爱着你。
10.
一个八十多岁的老婆婆,每天都要蹬2小时三轮卖野菜。
碰到下雨天,遇上下雪天,路难走,冷风呼呼地往脖子里灌,她踟蹰着身子,钻空了力气,要很费劲地蹬三轮。
实在蹬不动了,就下来推车。
是什么迫使年过花甲的老人,走上街头卖菜呢?
原来家中老伴卧病在床,等着她卖野菜换来的药续命。
老太太也很累,都是跪在地里挖野菜。
但她说:
“我不想老伴死,他死了,我一个人还有什么意思?”
爱就像一个纽带,将两个在苦难中挣扎的人连接在一起。
但就算这世界充满有再多悲伤,薄情的世界里,也总有一些温暖悄然发生着,令人热泪盈眶。
11.
今年冬天,浙江。
癌症晚期的妻子不想治病了,从医院出走。
丈夫急坏了,和警察逐个街道找她,最终在一个街头,看到了蹲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妻子。
那天下雨了,落在身上冷飕飕的,他一把拉起地上的爱人,把自己的棉衣披到妻子身上,紧紧将她搂在怀里,
抱着她说,“我们不要放弃,别走,好不好?”
最深情的话,往往都说不出口。
那个深深爱着你的人,他不怕死亡,只怕你将他推开。
12.
5岁女孩患癌3年,在生命的最后一个生日宴会上,
爸爸知道自己不能亲眼看着女儿结婚,于是在生日派对上,穿上西装,向女儿求婚。
她也许还不懂死亡的意义。
她也许不懂父亲眼里闪烁的泪光。
她更不能理解父亲挣扎的笑有多沉重。
但她一定明白,爸爸的心里,装满了对她的爱。
因为爸爸的坚持,她才能像个正常孩子一样,走下病床,穿上漂亮的衣服,有好看的蛋糕可以吃,有很多人给她过生日,体面地走完人生最后的路。
其实,这世界没有药神,只有不愿放弃生命的普通人。
人间更没有神仙,只有想艰难活下去的企盼。
而一切绝地而生的勇敢,都是因为爱。
第三单元:
【美好总在发生】
《送你一朵小红花》片尾,有这样几句话:
你相信平行时空吗?
在那里,一定有另一个你,还有另一个我,过着和我们不一样的生活。
那是一个没有病痛和悲伤的世界。
我相信。
但真实的生活,总是离不开各种苦难。
我们活着,也都会经历失去。
纵然害怕、担心、无助、压抑,可面对失去,最有力的反击,
就是认真活好当下的每一分钟,带着枷锁的生命之舞,更美。
外卖小哥为了一口饱饭,雨天出门接单。
泰山上的断臂挑山工,来回20公里山路,每天走3趟,一干就是20年。
农民工躺在钢管上休息。
抗疫刘院长去世,殡葬车驶离的时候,夫人追在车后痛哭。
脑瘫外卖小哥,热爱着自己的工作,积极生活。
小人物在面对生活苦难时,唯有坚韧,才能向死而生。
《百年酒馆》里说:
“为什么那么多活得很糟的人,不安安静静地死了算了?”
“因为生活可能会好起来。”
点个赞吧,送你一朵小红花,开在心底最深的泥沙。
希望所有人都能简单、平安地活着,无病无忧,健康顺遂。
2021,好好活着,比啥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