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官令仪

你也无非是买豆腐、上班下班、吃饭睡觉洗衣服，对付保姆弄孩子，到了晚上你一页书也不想翻，什么宏图大志，什么事业理想，狗屁，那是年轻时候的事，大家都这么混，不也活了一辈子？

——《一地鸡毛》

作家刘震云和妻子女儿

《一地鸡毛》是刘震云1993年发表的一部小说，他写透了九十年代市场经济兴起后，普通人生活的琐碎日常，那种理想的幻灭与生存的挣扎，30年后的今天读来依旧让人感慨万千，因为它仍是我们多数人的真实写照。

都说贫贱夫妻百事哀，这话一点不假。就像英国诗人桑德伯格说的，生活就像剥洋葱，你一层一层剥开，总有一层会让你流泪。我们还未开始诗和远方，就已深陷在婚姻生活的泥淖里，无法自拔。

小林夫妇遭遇的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那些不断消耗彼此激情和爱意的日常，每天都在无数普通家庭里上演着。为了饮食、工作、孩子和爱欲等，人们不得不放下尊严，周旋于一件件愚蠢的人事。

小林家的一斤豆腐馊了，对上过大学有铁饭碗的小林夫妇而言，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就是这一斤馊豆腐，却引出了夫妻间无休止的矛盾与争斗，最后身心俱疲。

那么，从一斤馊豆腐事件里，小林夫妇悟到了什么呢？我发现，他们除了穷点外，至少还有这4个你我都有的毛病，不妨跟随小林夫妇来看一看。

陈道明饰演《一地鸡毛》里的小林

一、爱贪小便宜：从知识青年沦落成市井小民

小林家的一斤豆腐馊了。

这是刘震云《一地鸡毛》的经典开头，一斤馊豆腐也揭开了小林家暗藏的家庭危机。

小林和老婆小李都是大学生。没结婚前，两人在一起时也满是诗情画意，彼此感到轻松安静。

可如今，一切都变了，就比如馊豆腐事件。

为了图便宜，小林每天早上六点就起床到公家副食店买豆腐。个体户的豆腐水分太大，所以在公家排队买豆腐的人就特别多。

小林每天早上要赶在七点前，把豆腐买回家，然后去赶单位的班车。这天排队的人特别多，小林买到豆腐迟了，回家匆匆丢桌上，就去赶班车。

结果上班还是迟到了，小林和单位管考勤的大学生闹了不愉快。

小林老婆也曾是个诗情画意的姑娘

晚上郁闷的小林刚进门，突然遭到先于他下班的老婆一顿骂，原来早上丢在桌上的豆腐，变馊了。

一开始，老婆责怪照看孩子的保姆，怪她不把豆腐放冰箱。但保姆一点不买账，她早就嫌小林家工资低，闹着要辞职。还是小林夫妇好说歹说才留下的，所以保姆很是嚣张跋扈，不仅不吃剩菜（全是小林夫妇吃），做事还挑三拣四。

保姆看着馊豆腐，把责任全推给了小林，说早上小林没交代要放冰箱。老婆气不过，也把怒气发给了小林。

小林觉得很丧气，上一天班都很累，晚上回来还要逗弄孩子，一斤馊豆腐有什么大不了，这不是制造紧张气氛吗？小林不情愿地认了错，但气不过，抱怨了一句：

一斤豆腐就上纲上线个没完了，一斤豆腐才值几个钱？上次你丢手打碎了一个暖水壶，七八块钱，谁又责备你了？

就这样，陈芝麻烂谷子的矛盾一触即发了，小林夫妇又陷入了指责彼此打碎花瓶和盘盘碟碟的事，如此下去注定会陷入一个没完没了的恶性循环！这不就是无数普通家庭的日常吗，一个没忍住，便激起一场嘴战。

幸好这时有人敲门，开门一看，是查水表的瘸子老头。老头查完了水表后，严肃地说了一件事。

瘸老头说，有群众反映，这个楼层有人偷水，晚上故意不把水龙头关死，让水往水桶里滴，这样水表不转，不就是偷水吗，如果大家都这样自来水厂怎么活。

小林夫妇脸上青红皂白，很是尴尬。原来，老婆从单位听来这个方法，上周在家里试过几次，后来还是小林觉得太委琐，整夜水龙头滴滴嗒嗒，吵得人难以安心睡觉，就停止了。

小林夫妇赶紧声明，自家绝对没偷水，他家虽然穷，但穷得有骨气。最后老头宽宏大量地说，以后注意就行。

由于偷水事件的介入，馊豆腐事件才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小林的生活总是一地鸡毛

不过，小林在心里还是责备老婆：

一个大学生，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市民气，偷了两桶水，值不了几分钱，丢人现眼让人数落一顿。

谁能想到，曾经安静富有诗意的姑娘，结婚不到几年会变成一个爱唠叨，还学会了滴水偷水的家庭妇女呢？可谁又想变成这样啊，还不是因为生活不易，穷得嘛！

在小人物的生活里，任何的诗情画意，都抵不过柴米油盐。刚结婚的时候，小夫妻天天晚上如胶似漆，如今下班回家一躺倒就不想起来。琐碎日常早就消耗完了生活激情。

小林想了一夜，觉得人还是要知足，万事不能太心急，只要耐心等待，别人能得到的东西，自己最终也能得到。

其实，真正让人不耐心的，倒是些馊豆腐之类的小事，而馊豆腐的矛盾，只是一个开始。

二、摆不正位子：以精英自居却落得苟且偷生

小林家其实还不错，小林在一机关部委工作，老婆也在某单位坐办公室，也算是知识分子精英了。

虽然刚工作时，一切都很艰难，合租住贫民窟，但后来也买了一居室的房子，省着攒着，也终于有了彩电和冰箱，就拿现在来说，刚毕业大学生的日子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

这在九十年代的北京，虽然谈不上好，但绝对不差。可是，物质条件逐渐好起来，幸福感却越来越少，这不，一块馊豆腐就把他们打回了原形。

第二天早上小林起来，准备继续去买豆腐，不料老婆坐在床上发愣，说今天豆腐别买了。

小林以为豆腐事件还没过去，正要发作，老婆却说是关于给她调工作的事。小林一听头更大了，这是比馊豆腐还窝心的事。

小林老婆的单位不错，她每天坐办公室里，搞搞文件写总结，还有空闲喝茶看报纸。但由于性格很直，一开始和领导同事们关系没搞好，经常磕磕碰碰。

再加上搬了几次家，最后图便宜买的房在郊区，离老婆工作单位太远，来回得坐3个多小时班车，每天上班披星戴月，老婆受不了了。

在单位里不愉快，回来就找小林麻烦，嚷着要调工作。小林说，我们无权无势，两眼一抹黑，哪个单位会要你？还是将幼稚不懂事的毛病改掉，时间长就适应了。

两人就为这事常常争吵。小林看老婆每天下班疲惫不堪，也不忍心，帮着去找过几个单位，但都遭到拒绝，老婆就说小林没本领。

小林没好气地说：

别光想路程，想想纺织女工，人家上一天班，站着干一天活，你上班时喝茶看报纸，还不知足吗？

老婆却并不罢休，说你站着说话不腰疼，不换单位的话她就不上班了。

没办法，小林绞尽脑汁，突然想到自己单位的副局长老张，和前三门一个单位里的人事头头是同学。小林于是去求老张，老张爽快地答应了，给老同学写了介绍信，打了电话。

小林老婆这下高兴了。小林去前三门单位找管人事的头头，头头寒暄一阵后，也应承下来。这样，只要坐等结果，就没问题。

可是，事情却被小林夫妇办砸了。老婆因为不放心，打听到一个同事的老公是前三门单位的处长，于是又托付了他。小林想着人多力量大，多找一个人总没坏处。

但坏就坏在，小林夫妇不懂人情世故，找人办事，只找一个靠谱的主，人家会死心塌地给你办，但你找一堆人，人家就觉得你认识那么多人，还来找我干什么？于是，啥也办不成。

等小林夫妇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于是又相互埋怨争吵。冷静下来后，想补救的办法，老婆说要送礼，小林拉不下面子，两人又吵了一番，最后决定还是送。

关于送什么，又纠结了半天，礼小不行，礼大又心疼钱，最后决定，送一箱四十多块钱的名牌饮料可口可乐。

小林夫妇去送礼，刚巧碰上前三门单位人事头头出门，两人说明来意，却遭到拒绝：“我这里还缺几筒饮料？扛回去自己喝吧！”

礼都送不出去，小林觉得受了羞辱，又开始埋怨老婆，老婆也很心疼钱，最后只得扛回家给小女儿喝。

小林夫妇的孩子穿着破旧，在小区里是出了名的，如今时常让孩子拿一罐可口可乐去小区喝，也算是起个正面宣传的作用：咱也是喝得起名牌饮料的。

这可真是打肿脸充胖子，打落牙齿往肚里咽，只有自己知道那滋味不好受。小林和老婆其实都很自负，且自以为正直，放不下架子去和同事领导搞好关系，说白了就是知识分子的清高。

但在现实和生存面前，清高顶啥用，如果不认清现实，放低姿态，八面玲珑地去工作和营生，那就只得忍受各种煎熬。

三、不体谅他人：互相指责并不会让事情变好

老婆工作的事还没解决，小林又遇上了新麻烦。本来心情不错，单位季度评奖，给他评了头奖，还奖了五十元。

可是，晚上一进门，小林就发现家里来了两个老家人，皮肤焦黑，不停地抽着烟，脚下放着帆布提包，烟灰和痰弄了一地。

现在小林一看见农村老家来人，就头皮发麻。他在北京也处在社会最底层，但老家人不这么想，都觉得他混到了北京，很厉害，所以只要来北京，便去找他，不是住宿就是让帮忙办事。

老家的父母也不体谅儿子，总是对村里人炫耀说：“我儿子在北京，你们找他去！”

老家来人，不得不招待，但久而久之，不仅小林觉得烦，开销大，老婆也越来越没好脸色，两人常常为此闹矛盾。

老家如同一个大尾巴，时不时要掀开让人看看羞处，让人不忘记你仍是一个农村人。

小林老婆因是城里人，人情关系淡，所以对此非常反感，总是说：“早知你家是这样，当初我就不会嫁你！”

这天下班，小林老婆见家里又来了两个乡下人，就十分恼火，保姆也懒着没去做饭，就在厨房里和保姆吵了起来。

不过今天来的这两人，小林却不得不好好招待，因为是他小学的杜老师父子俩，有一年小林掉进冰窟窿里，杜老师还救过他。

一阵寒暄后，杜老师说明了来意，原来他得了肺气肿，也不知是否发展成肺癌，老家医疗条件差，于是带儿子来投奔小林，想让小林找个医院给诊治一下。

小林心里很是为难，但嘴上还是应承着。这时听到厨房里老婆和保姆在争吵，就去调解，但老婆毫不示弱，最后还把自己委屈哭了。

杜老师看到小林家正在闹矛盾，也不想添乱，就让儿子从帆布包里取出两桶自家榨的香油，提到了厨房。最后，老婆和保姆总算做了一桌不错的饭菜。

吃过饭后，杜老师父子就走了。小林送别杜老师回来的路上，眼泪忍不住流了出来。

小林一个人往回走，这时感到身上沉重极了，像有座山在身上背着，走不了几步，随时都有被压垮的危险。

没想到杜老师走后不久，孩子病了，老咳嗽。老婆就抱怨说，是不是杜老师的肺气病给传染的？！小林一听，火大了，两人争吵一番，带孩子去了医院。

一检查，原来是感冒，两人松了一口气。给孩子买了块哈密瓜，孩子吃后活泼起来，连咳嗽也少了，大家一高兴，心胸就开朗了，小林还给老婆买了一碗她最爱吃的炒猪肝。

这天晚上，等保姆和孩子睡着后，小林夫妇都很有激情，像新婚时一样折腾了一番，柔情蜜意的，老婆还主动承认错误，说错怪了杜老师。

接着，小林老婆就说了保姆的一大推不是：爱斤斤计较，干活不主动，交代的任务磨磨蹭蹭，夜里孩子踹被子也不给盖，这才着凉感冒了。

这些问题，小林也发现了，有一次他有事回家，发现保姆让孩子独自一个玩水，她则用孩子的锅下挂面吃，面里还加了豆腐干和鸡蛋。

小林夫妇于是决定，等到了九月份，就让孩子入托进幼儿园，把保姆辞了，每个月也会省下一百元的工资。省下这些钱，生活肯定能改善，前途一片光明。

于是，小林夫妇感觉气都出了，心里很畅快。

说实话，遇到事情互相指责，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谁人没有难处和羞处，如果一遇事就互相揭短，而不是体谅和理解，不去想解决的办法，那么日子不一地鸡毛才怪！

小林夫妇的毛病，穷只是一方面，互相之间的情感内耗，才是最大问题。

四、虚荣心作祟：面子和自尊不是别人给的

好在，小林老婆的工作问题终于解决了。并不是调了新工作，而仅仅是单位领导往她家方向发了一趟班车。

如此一来，每天有班车坐，四十分钟时间也就到单位了。小林老婆觉得，天下老鸹一般黑，所有单位都一样，睁只眼闭只眼混着就是了。

总为此闹矛盾的一件大事终于尘埃落定，小林也很高兴，晚上两人又很有激情，欢乐了一次。

可是没多久，老婆心情又变差了。她本以为发班车是领导关心下属，没想到原来是领导的小姨子搬到这一片地方，领导才往这边增加了一趟班车。

于是，老婆很沮丧，心里很别扭，每次坐车总想起是沾了人家小姨子的光，受了侮辱，感觉自己像个二等公民。

这不就是虚荣心在作祟吗，最后还是小林开导，说坐班车的又不是你一个，大家都不争气，就你长志气有屁用，老婆才略微释怀。

可是，到了孩子入托上幼儿园的事，又遇到了麻烦。幼儿园有外单位办的，也有区里和居委会办的，外单位办的是最好的。

小林老婆的意思是，一定要进外单位办的幼儿园，区里以下的不考虑。结果小林轻敌了，到入托时，名额限制死死的，没有过硬关系，根本进不去。

小林去给园长送礼，人家不收，说小林若能帮忙搞到一个基建指标，就收下他的孩子。小林没这本事，最后实在没法，就想让孩子到居委会的幼儿园去。

老婆不依不饶，愤怒地骂了起来，说这是对孩子不负责任！在这档口，保姆听说要辞退她，也大闹了起来，真可谓是鸡飞狗跳！

不过最后，小林家的孩子还是上了最好的外单位幼儿园。原来，对门邻居一家经济条件好，女主人长得像印度女人，但总是看不起小林家，在外总是嘲笑他们。

没曾想，却是“印度女人”的老公，给了小林夫妇一个外单位幼儿园的名额，说本来搞两个名额，有一个给姐姐家孩子，姐姐家孩子不去了，就让给他们。

小林夫妇一阵惊喜，此后和“印度女人”家的关系也融洽了很多。但很快，老婆又像吃了苍蝇一样，感觉被恶心到了。

原来他们孩子哭闹，去幼儿园不顺利，这才拉上咱们孩子给他陪读……咱们自己没本事，孩子也跟着受欺负！我坐班车是沾了人家小姨子的光，没想到孩子进幼儿园，也是为了给人家陪读！

说着哭了起来。这晚，小林也难以入睡，扇了自己一个耳光，流下了眼泪：“你怎么这么没本事，你怎么这么不会混！”

不过关于孩子陪读这事，时间长也就习惯了。

这天，小林下班早，去菜市场时遇到了昔日的大学同学小李白。两人在大学时都很喜欢写诗，还加入了学校文学社。可如今，小李白居然推着一个食品车卖起了板鸭，虽然是个小老板，但小林还是觉得别扭。

不过小李白看得透，在生存面前，面子值几个钱！他要出去十多天收鸭子，想请小林每天下班后，帮忙收收账，两个小时给二十块。

小林起初死活不肯，怕遇见熟人没面子。小李白说：

我知道你是爱那个面子！你还是天真幼稚，现在普天下谁还要面子？要面子一股子穷酸，不要面子享荣华富贵。

小林这才勉强答应下来，一开始他站在食品车后面都不敢抬眼看人，但慢慢地胆子也大了，习惯了。

就这样，九天下来，小林赚了一百八，给老婆买了件风衣，给孩子买了个大哈密瓜，大家都喜笑颜开。小林这才觉得，面子与钱相比，实在算不了什么，他巴不得还有这样的好事。

不难看出，小林夫妇生活拮据，却都好面子，爱慕虚荣，这无疑成了他们夫妻矛盾和大战的火线，不过在一次次碰壁和打磨中，他俩也终于变得圆滑了。

生活似乎又充满了希望。说到底，自尊和面子不是别人给的，而是自己努力争取来的。

综评：万事看淡，不忘初心

在刘震云的《一地鸡毛》里，小林夫妇的矛盾点有很多，很多琐碎小事都可能会成为夫妻大战的导火索，要么是太较真，要么得理不饶人，总之是，清高自私、好面子放不下架子、爱慕虚荣好攀比，在互相指责的恶性循环里，消耗掉了对生活的所有热情。

小林的问题是房子、孩子、蜂窝煤和保姆、老家来人。而他热爱的足球，自工作和结婚后，就没再看了，有次世界杯，小林想夜里看个球，被老婆一顿臭骂，说家里蜂窝煤都没了，还看球！

小林的问题是安于现状不思进取，小林老婆的问题则是不求上进还好高骛远，两人的日子说差也不差，但就是在鸡毛蒜皮的小事里，把修养、理想和爱都消解了，最后只剩下一副穷嘴脸。

查水表的瘸老头，后来替家乡人求小林办事，给小林家送了一个几百元的微波炉，小林得到启示：看来改变生活也不是没有可能，只要加入其中就行了，以前送礼送不出去，现在有人送礼就是进步。

其实，生活不就是那么点事嘛，多大的困难过不去，多大的事情摆不平呢？何况很多时候，我们遇到的也都只是如小林家一样的琐事，经常为琐事而斤斤计较，显然是过不好日子的。

做事要踏实，做人要有底线，将万事看淡，就没有过不去的坎，小林和老婆的这几大毛病，当然病根首先是穷，可如果不改变，就只会越来越糟糕。

物质的贫穷不可怕，可怕的事精神的贫瘠。不想过一地鸡毛的生活，就得时常反省自己的毛病，有时候改变并没有那么难。

法国思想家罗曼·罗兰说：

所谓内心的快乐，是一个人过着健全的、正常的、和谐的生活所感到的快乐。

小林夫妇一地鸡毛的生活，显然是不正常的，他们内心有太多烦恼，所以即使日子在一点点变好，也感觉不到快乐。那些消耗幸福感的毛病，虽然看似小，却有蝴蝶效应般的威力，一旦对彼此失去耐心，对贫穷和困难失去忍耐力，就会爆发无休止的夫妻大战，婚姻的围城也就越来越让人透不过气来。

与其试图冲破婚姻围城，进入另一个围城，不如试着提升自我，改变陋习，初心和理想会是很好的安慰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