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四季如歌,一直单曲循环,歌中你我,在匆匆里,几多留意,又几多疏略。
惊抬头,悬铃木的铃声,告知我今日冬至又至。
冬已至月余,然而走至深冷的,将从“冬至”此日始。
当冬至日的太阳从东岸升起,两只喜鹊正欢叫着,从左边的枝上,飞至右边的枝上;而小一些的雀儿,与冻柿子在高高的树梢上,正和谐共处;火棘果情之所至,众颗簇拥,紧偎着取暖,有一种可贵,是无论弯的圆的夜里,还是阴的晴的白天,总这样不离不弃;
有薄霾,或许是因为穿得暖,也或者,是心里平日里存储了一些“暖”,不仅没觉得十分冷,且在水的冰肌玉骨之下,看到了浩荡着的柔情;
允落木萧萧,众柳长发纷披,数九寒心,落赠莲池,当然也要允水岸我流连贪恋,与冬苦寒相依。
我爱如父兄的冬,虽偶尔忧郁阴冷,但更多的还是安暖慈祥。
沉默宽厚的冬,有不可替代的神采,有冻红了双颊的天空,有明亮的长了万里长发的阳光,当阳光的袍袖拂过四野,树梢,掠过云的脸色苍白,一切就都不同了,暖色让人想尽快长出羽毛翅膀,飞。
驻守的水鸟,再流浪,也不离湖的四岸,它们比候鸟更多了几分坚守,它们最忠实的亲人,便是栈桥边韧性的芦苇,而它们惊飞的水路,多像一条条蜿蜒或笔直的回乡路。
冬至日的清晨,湖岸上泊着目光、思绪、动与静。
2.
在所有的夜里,当数此夜最长,最长的夜里作何?要么梦多,要么相思……
天上那弯发着光的,带着笑的月儿,可不就是弯弯的相思?我情愿相信,那是我天上的亲人躲在云后,为我端出的“饺子”,而我也更明白,相思不独我,那是天涯游子所共有。
月色较为克制,以淡淡,以朦胧,暗示我,可情浓,却不必在长夜里放纵伤心的马蹄。
寂寥安静里,未尝没有暗蕴的生机。
于是,我悄悄掏出平日里的“怕”与“不怕”,一粒粒拈起,端详久,把一些轻轻弃了,转手再把一些,装进了荷包里。
泡泡一样,迅即遁逝进黑暗里的,还能有什么?
脱下风,脱下尘,在冬至的长夜里,捉住睡眠的腕,枕过来,让睡眠在冬至的睡眠里,变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