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亦爱吾庐,芸窗几卷书。
——[元] 陆祖允
有人说,皮囊再美,抵不过岁月,肉身精致,未必装得下灵魂。书房作为古往今来,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地方,最能安放一个人的心灵。如刘禹锡之陋室,陆游之老学庵,张岱之梅花书屋,虽是人间室庐,却独有萤窗书香,其间所肆溢的旧日文心,无一不令人遥生奢想。
春山花渐开,夜雨一卷书。有一书房,自在随心。
西哲叔本华说:“人可以通过审美、艺术活动使得欲望暂时清除,痛苦片刻消弭。”一间书房,最能滋养一个人的审美情趣与艺术行为,如临帖、赏画之雅趣,或品茗、布陈之闲情。在一方书房之中,随着春山夜雨,忘却人生的得失,生活的坎坷,虽是前路崎岖,也当竹杖芒鞋,告慰生来之维艰。
一个人的涵养与修为,多半来自于闲外之意。先人有谓:“书房好文墨,其幽闲之旨已获半矣,故因乎可以养性安情,得灵慧澹远之境而然也。”
书房之内,不入喧闹之声,凡交谈者,都是知己好友,皆为清言。书房之外,没有庸俗之境,凡寓目者,都是悦心雅物,俱为清趣。闲读之余,插一枝花,临几行帖,观几缕斜阳,当掩卷休憩,唯有闲情慰藉,人生也是另一种自在。
窗外有花香月色,有青山流水,有闲云飞鸟;窗内有一几一榻,有一字一画,有一笔一墨。余者,还有蒲草、拙石、佛手等清雅之物。疏疏朗朗,点缀其间,在情与物的相和中,造成一个理想的生活环境,虽是长物,却足以慰藉风尘。一个书房,便是一个世界,它让我们在那些晦涩阴翳的日子里,找到些许明媚,让心靠近梦寐以求的理想国。
梁实秋在《雅室小品》中说:“我有一几一榻,酣睡写读,均已有着,不复它求。”一间书房,是以治学,是以栖闲,是以养性。远山初醒,花色渐新,愿你能有间书房,自在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