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这件小事未央记着很久了，那女子是寂华唯一一次带到碧落宫的凡间女子，从那以后无论寂华救了何人，不论男女，都再也没有将人带到碧落宫去过。
碧柔现在，像极了当年的那个她，两人却又不像当年的他们。
“阿央，外面的传言都成那样了，你说羲和是不是真的喜欢那个凡间女子？”碧柔很是平淡地问完这句话，无悲无喜的，看样子外面的流言真的将碧柔伤到了。
未央斟酌了语言，开口道：“流言不可信知道吗？”
碧柔的眼泪还是流了下来：“若非事实，为何羲和不解释？”她眼神空洞的看着满院的花花草草，也不看未央。
未央内心微微叹了口气。将碧柔的身子扳过来对着自己，看到碧柔微红的双眼，怎么都舍不得骂她傻了。她将羲和找他这件事完完整整告诉碧柔，果然，看着碧柔微微惊愕的神情，未央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这。。。。。。这是真的？”
“你还是去看看羲和吧，顺便去看看那个女子。”未央心里腹诽一句，再不去羲和神君真的要被抢走了。
“嗯嗯，我这就去，阿央你跟我一起去吧。”
“这。。。。。。我去，不太合适。。。毕竟我与羲和交情不深。”
“那你就当给我撑场子好不好？”未央看着碧柔央求的眼良久，终于松了口。
“嗯。”
两人去了羲和的曜晨宫。到底是掌管太阳的神君，整个宫殿日光灿烂的。穿过正门，庭院倒是很美。看碧柔熟门熟路的样子，未央干脆跟着碧柔走得了。可是转了半天没见到羲和，碧柔很明显急躁了。
“请问羲和神君在哪里？”碧柔随手拉了一个小仙娥问道。
“回神上，神君在书房里呢。”小仙娥福了福身，回道。
碧柔知道地方，拉着未央向书房去。可到了门前，就看见那女子，正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一个饭盒，一阵鸡汤的香气从中飘来，闻着就令人食指大动。碧柔很明显心情瞬间跌入谷底，像小孩子赌气似的，直直走到书房门口，向那个看门的侍卫说：“劳烦你进去通报下，就说水神碧柔求见。”
那侍卫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进去通报了。
女子这才转过身来看向碧柔，柔柔的行了一礼：“碧柔姐姐来啦。”
“不用多礼。”碧柔看了她两眼。女子身着鹅黄色襦裙，一张小脸略施粉黛，看上去像是尽心打扮过的，梳了个少女发髻，倒是清纯可爱的女子。而碧柔穿着一袭深蓝色衣裙，衣领和衣袖上都绣着水波图案，倒是端庄大气。可是碧柔与未央一样，不太喜欢梳发髻，都是长及膝盖的青丝随意垂下。不过今天碧柔还是特地挽了一下长发，垂云髻倒是与她一身蓝裙相得益彰。
未央就站在不远处，她更加随意，连发都未挽，青丝如瀑，在发尾松松扎起，身着淡蓝色织云锦裙，淡蓝长靴上有着和织云锦裙上一样的流云纹。她就站在那儿，都是极美的风景。女子很快就注意到了未央。她的长发和衣袂随风飞起，仿佛要乘风而去，女子只觉自惭形秽，从未见过如此美的女子。
“吱呀”一声，羲和直接从书房出来了。“碧柔你什么时候来的，都没人通报我一声。”看到了站在后面的未央上神，羲和倒是有些拘谨起来。“拜见未央上神。”
“嗯。”未央淡淡发出一个音节就不说话了。
女子见其被忽略，只能出声问道：“羲和神君，奴家给你炖了鸡汤。”
“羲和羲和你什么时候爱吃鸡汤了？要不我也学学帮你炖鸡汤？”还未等羲和答话，碧柔就抢过话头问羲和。
羲和只觉头都大了。
“碧柔姐姐，奴家的鸡汤炖的还行，碧柔姐姐要不要尝尝？”女子一副乖巧的样子，碧柔根本捏不住什么错处。
“多谢，只是身为神仙，饮露餐花习惯了，只怕无福消受这美味。”碧柔神色淡淡，倒是这话瞬间让女子白了脸。
碧柔这话明明显显告诉她，别再肖想羲和了，都不是一路人。
女子抿了抿唇不说话了。未央在后面看上去面无表情，实际心里腹诽：餐花饮露，真亏碧柔你能说得出口。
羲和看了看女子，淡淡问道：“姑娘你身上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吧？”
“是。”女子想了一会，如实回答，她知道要是说谎，羲和是能看出来的。
“既然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过几天我就派人送你回去。”
女子心中一震，手中的鸡汤打翻在地，还未恢复血色的脸又白了几分。“公子是要赶奴家走吗？”见羲和不说话，女子眼泪摇摇欲坠的样子，连忙说：“公子，奴家不会妨碍你的，求公子不要赶奴家走。奴家愿意为奴为婢，只求留在公子身边。”
见羲和无动于衷的样子，女子只好转头向碧柔求助：“碧柔姐姐，奴家不会妨碍你和神君的，求碧柔姐姐帮奴家求求情，奴家在此宁愿为奴为婢，只希望公子不要赶奴家走。”说完哭的梨花带雨的，倒是叫人心生不忍。
未央冷眼看着这一切。从前的一幕幕全部在她眼前浮现，那个叫做素竹的女子，离开之前也是这样，向寂华求情，保证不会再次顶撞未央，任凭她哭的多么伤心，任凭她多么不想离开，最终难逃被赶出碧落宫的下场。下界之前除了她在仙界的记忆，不让这段经历打扰她以后在凡界的生活。未央没有怜悯她，她本就不属于仙界，还觊觎寂华，未央已经算是涵养很好的了，而且，她骨子里的高傲是不允许她做出像泼妇那样的事来。
“你留在这干嘛呢？”良久，碧柔低低的问了一句，似无奈似叹息。
“碧柔姐姐，奴家只是想侍奉神君。”女子的声音还哽咽着。
“可是曜晨宫那么多仙娥，难道她们不会服侍人吗？”
“奴家只是想侍奉神君左右，报答神君救命之恩。”女子这样说着，看着碧柔，直直跪了下来。“求碧柔姐姐成全。”她的眸中全是决绝和坚定。
“我担不起你的这声姐姐。至于救命之恩，呵呵，救命之恩。你可知，真正救你命的是我。若不是我带来的逆黄泉，羲和根本救不了你。可是如今，你跪在我面前，求我让我心爱的男子收留你。”碧柔眼中满是冰冷。“你觉得，可能吗？”
女子眼神闪了闪，却还是坚定地跪在地上。
“你其实，喜欢上了羲和，对吧。”碧柔轻轻的话语，炸在女子耳朵里，让她浑身一震。她是存着这样的心思，难道已经这般明显了吗？
“奴家不敢。”女子眼神躲闪。
“不敢，并非不愿，不想。”羲和这时候忽然发话。仙凡殊途，他，必须断了女子所有的念想。
“姑娘，既然你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我可以安排一下送你回去。毕竟待在一个男子的家里，对姑娘的清誉也是有影响的吧。”说完也不管她呆滞的神色，直接将碧柔拉进书房。
门外，只留未央和那女子。未央看了看那跪在地上满脸呆滞的女子，也不说话，抬步离开了曜晨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