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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典:秋天的味道

十月的城南农贸城,草儿是依旧透亮的绿着,路边上的青苔也还未褪净,星星落落的几撮,寂寞地点缀着寂寞的街道。吐着蕊的小花儿,茎干韧挺如故,叶瓣被风吹开,也一并秋行夏令的摇曳在泥土中。墙体久经风雨的洗礼已经不复光滑,灰白斑驳的表面积附着一层小颗粒,是被雨水凝结的灰尘。行人和车辆在这里来来往往,忙忙碌碌的不停。

秋风便在这坑坑洼洼的街道上自在地吹,空气中飘荡着的食物的气味被尽数散发开去。

这农贸城是个内十字形格局,前后左右的街道都可以支个摊叫卖,里面还有一个很大的停车场,可能是这个缘故,越往里走是越安静的,就算是有小贩的叫卖声也并不觉得特别的吵闹。抬头远眺,被秋点红的老虎山似乎就在眼前,隐隐的云气裹着山尖,映画在疏淡的天空中。

走进一家小店,要了碗烫粉干。老板很好,热情周到,大声地招呼着客人。这样稀松平常的情景却让人感到分外温暖,人间的烟火气总是有着令人特别心安的味道。

粉干很快就做好端了上来,热腾腾的气息瞬间扑面而来。贴着碗沿吹一下,漾着的翠绿葱花便飘到了另一边,拿起勺子舀上一勺,轻轻的一嘬,还是有点烫,放在冰凉凉的空气中先晾一晾,再用舌头舔一舔,等到热乎乎的汤水化开在了舌尖就可以端起碗来喝个痛快。细长的粉干夹起来,摆一摆,温度刚刚好,一口一口都是秋天的味道。

两排桌子靠着墙摆开,手边就是红色的窗户,油漆已经有些脱落,露出里面黑白色的框架,墙角里还留有稀落落的蜘蛛网,热气飘过,便有水珠凝结在上,散着晶莹的微光。这些萧条的景色都被锅灶边飘过来的味道冲淡,人们能闻到的只有食物的香味和空气中弥漫着的别样温暖。坐在这里,可以一边享受美食,一边看着外边的世界,锅就放在不远处,热腾腾的飘着大片的白气。

一碗烫粉干很快见了底,热乎乎的粉干入口让身体也暖和起来。起身,去逛逛摆满了小摊的街道。

街道不长,卖的多是些吃的,有刚刚捣出来的麻糍,油光发亮的炒栗子,还在蒸笼里安稳躺着的馒头和包子,撒上了芝麻粒看起来就很香甜的肉饼……每一样都冒着热气,在这清冷的秋日里显得格外诱人。也有农民从地里拿来的,桃子啦,玉米啦,孛荠啦,红薯啦,都是沾露带泥的,很是新鲜。也有从外地运来的,苹果啦,香蕉啦,菠萝啦,当然最多的还是猕猴桃,整筐整筐的堆叠在一家一家的店铺门前,准备运往全国各地。再往前走偶尔还会有冰糖葫芦卖,胭脂色的糖汁包着山楂,五六个一串,插在棍上,很像古人的红豆簪子,一样的鲜艳。这个季节桔子是很多的,一大匾一大匾地摆在那里,红红圆圆的甚是可爱,叫卖的老板很热情,不住地让人尝一尝。去了外边的皮,黄嫩嫩的果肉便露了出来,尝一口,酸甜的味道瞬时满溢,连带着控制不住的口水,真是太好吃了。

咽着口水的自己忽然想,什么是秋呢,可能这就是秋吧,秋天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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