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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梅花:南山草,北山草

刘梅花,女,在四十余家文学刊物发表大量散文作品,在多家报刊开有散文专栏,部分作品被转载,并入选多种选本、中考试卷。获冰心散文奖、孙犁散文奖、三毛散文奖、丝路散文奖、运河散文奖、林语堂散文奖、甘肃黄河文学奖等多个奖项。著有散文集《阳光梅花》《草庐听雪》《草木禅心》《愿你手中有花,心中有梦》、长篇小说《西凉草木深》。中国作协会员,武威市作协副主席。第二届甘肃儿童文学八骏。 南山草,北山草

唯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对中医来说,草木凋零,正是釆根捋籽实的好时节,没什么可伤感的。医家看草木,不柔情,只看草木骨子里的东西。看秦艽,不看草叶,眼睛里只有根——脱下你的袍子来,让我看看你的根。看金银花,再也不管根茎,只认得花苞—— 一袭金纱,我轻轻摘下。至于那些药用树皮的,医家说,剥下你的百衲衣,赐给我悬壶济世去吧——裸了身子的树垂泪说,我的世界你来过,我的皮你剥过。还有没药,用斧子砍伐树皮,使树脂从伤口渗出,逐渐凝固,变成红棕色硬块入药。多少次,没药树的眼泪长流——我把我的树脂爱惜着,你把我砍得疼着。

蔷薇几度老春风,医家惜日采药忙。医家说,南山草,北山草,都长在草药江湖里,都长在它们应该走的经络里。归肺经的,决不会走错路跑到脾肾去。

荆芥。

草本植物,不起眼,花穗有香气。荆芥喜欢在大野里,在远离人类的地方疯长,村庄的小路边不常见。我老家那边,荆芥却多得烦人。山野里放一趟牛,到处都是荆芥和它的味道,横冲直撞,相当霸气。荆芥嫩苗细弱,茎有棱,方的,有细茸毛。长一长,叶子像扫帚叶而窄小,披针形,两面都有柔毛,不很绿,有点淡黄,绿中渗着黄色。这种颜色不是很好看,再说它的叶子本身也很朴素,很一般,没什么看头。夏末开花,一穗一穗,紫色的,释放一种麻麻的香味,很浓。花穗翘起来,高高的,有点像狗尾巴草。花房里一撮细小的籽儿,有点像葶苈子,色赤黄。药用一般剪了花穗入药。花开全盛时期最好,早了迟了都不好。山野人家,等到花穗开得正欢实时,釆回来,扎成一束一束,晾晒在屋檐下。荆芥的味道弥散在院子里,小虫子啦,飞蝇啦,统统不见踪影。它们怕荆芥的味道。若是房间里挂一束,屋子里总有一种麻麻的清香,很凛冽,很纯净,能够杀菌,令人头脑清醒。去年我从人家里拿来几束晾干的荆芥,做枕头。一梦醒来,觉得清凉凉的,荆芥味儿窜来窜去,相当舒适。草木最会养人。

蓼。

这种野草,《诗经》里叫蓼莪,我们方言叫血节。大概是因为茎一节一节生长,颜色紫红的缘故。茎秆直立,自然也有斜逸的,大自然给予它随心所欲的姿态。不太分枝,茎光滑无毛,紫红色。单叶互生,短叶柄,叶子披针形。节结膨大,开紫色的小花,花朵凑在一起,一穗一穗地聚拢着,比荆芥花穗略小一些。花穗顶生,细长,穗尖弯曲,微微下垂,在风里晃来晃去。蓼草味道辛辣,羊喜欢啃食,尖嘴巴拨开杂草,挑出蓼草吃。吃蓼草的羊,羊肉鲜美得简直难以与君细说。

陶弘景说,蓼有三种。一是青蓼,可以食用,叶子有圆有尖,以圆的为佳。二是紫蓼,与青蓼相似,不过茎秆是紫色的。我老家生长的都是紫蓼。三是香蓼,模样相似,不过有香气,有淡淡的辛辣味,人们爱吃。说是宋朝之前,人们常吃的蔬菜是葵和蓼。我觉得蓼可能只吃嫩苗,老一点的蓼只能当做调料。古人在夏季,割了蓼,晾干,存放。煮肉时,剁一些干蓼熬汤,味道甚为鲜美。甚至把一束蓼填塞在洗干净的鸡鸭膛内,煮食,其味甚美。后来的饮食中,蓼渐渐不用了。也可能是一个朝代的人,有一种喜欢的口味。汉朝的人们喜欢青花椒,菜肴里用也罢了,连墙壁也要挂几枝,期盼多子多孙。唐人喜欢吃黄连,苦苦的,嚼着,认为清热解毒,养生。而且百姓人家嚼不起,贵族才有钱嚼黄连。饥荒年间,我老家的人们就捋了蓼的籽,回家搓去皮,煮饭吃。不过不好吃,又涩又干。蓼在《救荒本草》里有收录,比榆树皮好吃。我记事时,我的姑姑们年年秋天都要进山捋蓼籽,背回来掺在豆子青稞里,炒熟,磨成面粉,叫炒面。洋芋煮熟,剥皮,捣碎,取几勺子炒面,掺和在一起拌,拌好了就是午饭。不过,我没有亲自捋过蓼籽,那时节我才五六岁,还干不动活儿。

地榆。

生长于山中深谷。药用釆根,根外黑里红,像柳树根。地榆根烧成灰,能够烂石,古人有一个煮石方,经常用——可是,古人煮石头干什么呢?想不通,有可能炼丹罢。它的老根,在春天长苗,初生时苗叶铺在地面,软趴趴的。不多时,叶中抽出独茎直上,高三四尺,叶子对生,呈锯齿状,青绿色。七月开花像椹子,紫黑色。模样普通得很,不起眼。有些草很妖冶,远远的一眼就能逮住,浮出乱草窠。有些草就很普通,与万千草们没什么分别,混在一起,低在尘埃里,沉于杂草底。陶景弘说,地榆能酿酒。深山人家,找不到茶叶,就采了地榆的叶子泡水喝。想来也不怎么好喝,草叶子嘛,不过是压一压白水的泥味儿罢了。在水汽熏熏的雨天里,山野里走走,看见草窠里的地榆,那种小小的绿模样,略有点孤寂的况味,令人心里也会一软吧。日本文人说茶道里有一种“残心”,我一直没弄明白,大概是说人在面对失败时的心情吧。说是倘若“残心”升华,可以抵达绵绵密密的温柔心。不过在我看来,只消在草木中间多多消磨一些时光,温柔心就迂缓而来。

王瓜。

南方才有呢,北方不见。每次去外地,看见漫山遍野的草木,一样也不认识,惭愧得很。生在枯寒的大西北,到哪儿看草木去呀,委屈。王瓜,多年生攀援性草本。根相当肥大,块根。茎细长,有卷须。叶子互生,多毛茸,短叶柄。花腋生,夏季开花,瓣缘细裂成丝状。瓠瓜有的球形,有的长椭圆形,熟时带红色。种子茶褐色,略略扁。《本草图经》说,王瓜,叶似栝楼,圆无叉缺,有刺如毛,五月开黄花,花下结子如弹丸,生青熟赤。人呼为老鸦瓜。其壳径寸,一种长二寸许,上微圆,下尖。有一句俗话叫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这王瓜也精练,一步到位,直接王瓜,连卖带夸。王瓜的根,气味如土,果实像瓜,还有个名字叫土瓜。土的味道是什么味道?一场大风过后,下点雨,雨点敲打起来路上的尘土,就那种土腥味。没点儿雨的话土腥味不浓,土味不纯。又因为瓜的形状像雹子,果实熟透后带点赤红色,乌鸦喜欢啄食,乡间又叫它赤雹或者老鸦瓜。也有的地方叫它公公须——每片叶子底下都有一根须,卷卷的。不过,也有的公公并没有胡须啊,比如魏公公。

酸浆。

生长在水边,喜欢挨着水草生长。茎直立,节间膨大,有细软的毛,双杈分枝。叶片互生,长卵形。开小花黄白色,紫心白蕊,花如杯状,无瓣,但有五尖,结一铃壳,凡五棱,一枝一颗,下悬如灯笼之状。壳中一子,处垂绛囊,中含赤子如珠,酸甘可食,隐隐绕砌,与翠草同芳香。因此也叫洛神珠。这种草我可没有见过,只能读读罢了。陶景弘说,酸浆到处都有,苗像水茄子,叶也能吃。结果实做房,房中有子如梅李大,黄赤色,小儿爱吃。现在的小孩子们都不认识野草,很少在山野里闲逛。我们小时候,清晨出门,太阳下山才归家,山野里能吃的草都找来吃,和小羊没什么差别。嘴巴周围泛一圈绿绿的草汁。大孩子带着小孩子,哪种该吃都门儿清,一点也吃不错。不过,老家没有酸浆。我们吃一种棘刺的叶子叫酸揪片,酸溜溜的,麻剌剌的,也很好吃。我吃过的野草很多,从没中毒过。有一次吃野蘑菇,中毒了,嘴角挂着涎水,身子软软的,有幻觉,窗外飘着大朵大朵的罂粟花,妖娆无比,飞来飞去。自此后,看见野蘑菇,腿子就颤抖抖的。时珍说,酸浆,龙葵,是同一类的两种植物,苗叶都很相似,但龙葵茎光滑没有茸毛,从五月到秋天开小白花,花蕊黄色,结子无壳,累累数颗同枝,子有蒂,生时青色,熟透则为紫黑色。酸浆也同时开黄白色小花,紫心白花蕊,花朵像杯子,不分瓣,但有五个尖,结铃壳,壳有五棱,一枝一颗,像悬挂的灯笼,壳中有一子,像龙葵子,生青熟赤。酸浆全草入药。不能等枯黄萎败了再釆,要在全盛时采撷。

紫苑。

紫苑铺地生长,草本。茎直立,上部疏生短毛,叶丛生,长椭圆形,边缘有锯齿。叶子两面都有稀疏的糙毛,叶柄长。花朵有点像野菊花,紫色,颜色很美,长梗,根柔细。二三月釆全草阴干药用。古人说紫苑连根带叶釆来,浸泡在醋里,加少许盐收好,做菜食用,味辛辣而香,号称仙菜。紫苑不是特别值钱的药,但做假的比较多。时珍说,有人用车前根、旋复根加红土染过做假,难辨真伪。最关键的是紫苑是治疗肺病的重要药材,而车前根、旋复根会加重肺病,危害很大。草药里面假药很多,相似的植物晒干后区别不是很大,但药效差距甚远。从古至今,有人为了钱,什么缺德事儿都干得出。有时候看见路边有卖假药的,各种花花草草摆了一摊子,吹得天花乱坠,果真就有人买了去。还有骗子哄着老年人去听课,给一点小礼物,然后把假药卖给老人,号称包治百病,价值不菲。有人喝了假药,住院的都有。佛家说因果报应,可是我看见很多坏人使着作孽的钱,还潇洒得不得了,没见落报应的。奇怪。

淫羊藿。

生于大山中,一根多茎。茎细坚硬,像粟秆,高一二尺。一茎有三杈分枝,一个分枝上有三片叶子,叶青像杏,薄圆,长二三寸,叶面光滑颜色青绿,叶背面色淡,很薄有细齿,有小刺。根紫色,有须。四月开白花,有的地方生长的淫羊藿开紫花。五月釆叶晒干。南方生长的淫羊藿叶像小豆,枝茎紧细,经冬不凋谢,根像黄连。淫羊藿药用,用酒炒才好。为什么叫淫羊藿呢?陶弘景说,西川北部有淫羊这种动物,一日交合百遍,因为食用此草,所以叫淫羊藿。淫羊藿被人们叫做媚药,可以壮阳。单单看这个名字,就有些锣鼓喧天的沉昏。百草百木,脾性多得不可思议。草木们,从苍茫大化里一脚踏空,坠入红尘,各显其能。

虎掌。

三月出苗,初生,根如豆大,渐长大,像半夏而扁。也不甚高,就一尺多高。独茎上有叶如爪,叶子尖而圆,颜色青绿。一茎做穗,直上如老鼠尾巴。当然,是那种大老鼠的尾巴,小老鼠就不行。也有一窠生七八茎的。草窠中间生一叶如匙,裹茎做房,旁边开口,上下尖。中有花,微青褐色,跟白掌有点像,那枚叶匙像扬起的帆。结实如麻子大,熟后即变为白色。籽儿随着风的意思吹,吹来吹去,寻找自己安身立命的土壤。深秋,茎叶枯败,掘根。清晨的虎掌,草叶上挂着露珠,就像额头渗出的汗。它也不在乎季节的催促,把自己露在风里,慢条斯理地晃在大野。倘若突然下起冰雹来,冻得它扭过脸去,闷头沉默。大自然阴晴不定,草木们每踏一步,都小心翼翼。活人难,活草也不易。《本草经》中说,虎掌生汉中及冤句。可是,冤句又是哪里呢?虎掌根有大毒,药用必须炙,才能去其毒性。时珍说,生用的炙,是用温汤洗净,拿白矾汤或者皂角汁,浸泡三天三夜,天天换水,晒干用。若是熟用,就在黄土地上掘坑,深一尺即可,用炭火烧赤,以好酒浇。然后将虎掌根放在里面,拿瓦盆盖好,灰泥封回一夜取出用。大概是借地气拔走它的毒。我喜欢这些神神叨叨的炙法,有趣极了。那些年我家里开诊所,我喜欢蜜炙甘草。大锅猛火,滴入蜂蜜,加入甘草,搅拌至微黄。那种清甜的药香,令人心情澄明,一如春浅杏花初开的空山。

半夏。

二月生苗,一茎独摇,茎端长三叶,石青绿,很像竹叶。也有像芍药叶的,掌状,在叶柄或者小叶分枝处生珠芽。是生长的地域不同的缘故。植株抽出花茎,肉穗花序,外具有佛焰苞,浆果,嫩时青绿,熟时红色。根块茎球形,皮黄肉白。秋天釆根。入药用根,有大毒,必须用灰裹几日,汤洗干净。时珍讲了一个医案,宋朝有个知府杨老爷,喜欢鹌鹑油炸下酒。后来得了一种病,咽喉疼,发脓破溃,委实痛苦。吃了许多药不见效。后来吃了名医杨吉老的一斤生姜,好了。为什么呢?因为知府杨老爷喜欢吃油炸鹌鹑,而鹌鹑最爱吃半夏。半夏的毒慢慢积攒,入侵咽喉。唯有生姜能攻半夏毒,才祛除了他体内的积毒。不过,想来杨老爷吃了那么多鹌鹑,鸟儿也得给他留点想头;也没什么可留的,就一点半夏罢了。有人偷猎野鸟,拿农药拌了糜子,撒在山野里。鸟儿们吃了,都扑倒在地。偷猎者背了一麻袋死鸟儿卖给餐馆,因为有人喜欢吃野味。我一直想,那些鸟儿嗉囊内的农药糜子,可怎么办呢?

乌头。

乌头生于山谷,有好几个名字,一个比一个杀气腾腾。即子,射罔,杀禽兽,奚毒,乌喙。单单是看看这些名字,都有一股子戾风斜刺刺刮过来。叫乌头呢,是因为其外形与乌鸦头相似。《本草图经》中说,取乌头根,去皮,捣碎,滤汁澄清,晒干取膏,名为射罔,用来做毒箭,毒性很烈,可以一箭封喉。生乌头直接榨汁,叫射罔,抹在兵器上,晾干,那家伙,毒性可厉害了。再早呢,回到神农氏时期,狩猎的人们也会用此法,把草乌头的汁液涂抹在器物上,拿去狩猎。据说利箭泡在乌头汁液里,浸入箭身,不管多大的猛兽,只要射中,见了血气,没有不毙命的。说是大熊中了乌头毒箭,踉踉跄跄走七步,一头栽倒,呜呼,哀哉!可怜的大熊。估计武侠小说里的七步倒,灵感来源于大熊和乌头。大概三国那会儿,乌头很盛行。兵家打来打去,为了增加杀伤力,取乌头助威。箭头上抹了乌头汁液,刀刃上也是。想想都不寒而栗。乌头到处都有,颇为皮实。一茎直立,有叶柄,叶片薄,羽状分裂,裂片斜三角形,急尖。茎下部叶在开花时枯萎。开紫蓝色的小花,花冠像盔帽,花序圆锥形,种子黄色,多而细小。既然乌头毒这么厉害,为啥还要入药呢?中医的治疗,取类比象,取乌头药性的以毒攻毒。乌头治疗风邪病很好。不过,入药之前要炮制的。取根,先用凉水浸漂,每日换水,一直漂至口尝稍有麻辣味时取出。用甘草、黑豆煎汤,加入漂过的草乌,煮透,至内无白心时取出,去掉药渣,晒至半干,闷润后切片,晒干即可。这个过程不可马虎,万一毒去不干净就麻烦了。

古时医家,大都自己炮制中药,为着安心。其实中医的炮制委实重要,也很繁琐。挑选、筛簸、刮刷,使得药材纯净。水制法简单一些,不过是水洗,漂、泡、润、 水飞。火制法要复杂很多,清炒,有的炒黄即可,有的要炒焦。还有炭炒、盐水炒、酒炒、醋炒、土炒、姜汁炒、麸皮炒、米炒等等。炙炒,就是加入蜂蜜拌炒,药材呈焦黄色为止。煅呢,分为直火煅、锅内煅、焖煅、暗煅等。挨煅的药材多都是金石类的。若是草木,都给煅没了。炮,是把药材用湿纸包好埋入灰中放入炒热的滑石粉或细沙,直到炮制黄焦爆裂才好。比如穿山甲、附子,都必须炮制。至于水火制,也很复杂,煮、蒸、淬、潬。煮不是单单水煮,要加辅料。比如醋煮大戟减少其毒性,酒煮黄芩增加清肺热的作用,萝卜汁煮芒硝冷却后即成元明粉。蒸呢,最有名的是九地,九蒸九晒,蒸得九地内外透黑,把生地蒸成熟地,真是有意思呢。淬就是把煅红的矿石药材,迅速投入冷水中或者药液中,使其酥脆。淬火过后的药材,药性变得缓和持久,不烈。比如醋淬自然铜、淬鳖甲等。我们老家有一种淬,叫打醋坛。搬了新房子,或有人感冒,就把白色的石头放在火炉里烧红,猛然投进一盆子醋里,醋盆冒一股子白汽,弥散在空气里。那些醋味道,对空气有净化作用。潬很简单,就是把药物投入滚水中烫,翻几次捞出来。潬过的草药容易去皮,杀去一点躁涩性。还有好多种方法呢,发芽、制霜、发酵……其宗旨就是改变药性,减少毒副作用,提高药效。

名画要如诗句读,古琴兼作水声听。我读草木,是万籁俱静时的自言自语。从大野里独自看花归来,关门闭户掩了柴扉,安静地坐在灯下写一点草木,独自沉醉。红尘滚滚,草木令人觉得安妥,最喜欢抵达草木清凉世界,喜欢风中吹来一些草木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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