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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的猫,武汉的大学生

房东的猫,武汉的大学生

下一站,茶山刘安来宁;房东的猫 – 拾贰

房东的猫,武汉的大学生

心怡看向佩岭:

“真的吗?我们认识这么久了,天呐。”

仿佛午睡醒来,房东的猫已经成立七年了。

她们的作品红遍全国,台湾的咖啡馆里也能听到。对很多在武汉读过大学的年轻人来说,房东的猫是这段经历中共同的BGM。

上周五,我和她们视频见面。房东的猫正筹备七周年专场演唱会。这场有点特别的演出选址在武汉长江大桥下汉阳造园区。

近几年,她们有尝试改变风格,和鬼卞合作了一首《蝴蝶效应》。心怡说,唱RAP特别爽。

唱郭敬明电影插曲,给江小白的梅酒和动漫写主题曲。佩岭说,7年过去了,希望她们的歌不仅仅吸引大学生,也可以有“长大了的人”听。

至于大学时那样,爬上天台无目的唱两首的时光,离开武汉就少有了。

房东的猫,武汉的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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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后街的居民楼有个神秘天台,出太阳时,住在那里的爹爹婆婆会上房顶晒被子,晒满被单的天台上还有个阁楼。

当年的心怡和佩岭,会泡在那里,看校园,看南湖,唱几首歌。

2013年,中南财经政法大学吉他协会的一场活动上,成都人佩岭把长沙人心怡错认成好朋友,主动打招呼

她们一起加入吉他社,组乐队,没课的时候,一起去学校后街吃鸡蛋灌饼,逛操场,混堕落街,周末挤1小时公交,去光谷巨幕影城看电影。去学校咖啡馆唱歌,恰好几只野猫爬上房顶散步,就有了“房顶的猫”,再后来,就为顺口改叫房东的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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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怡在动漫专业,佩岭在财税专业,一个想做插画师,一个想在银行或互联网公司工作。

佩岭初中毕业后学了一个假期吉他,到了大学才有时间把琴捡起来,和我一样。

心怡第一次唱歌是小时候在电视上跟着《青苹果乐园》MV唱跳,里面的动作她现在还记得。

高中时代,心怡和佩岭各自坐在长沙和成都的教室一角,没有故事。如果不是后来做音乐,就会被同学忘记名字

中南财大的后街天台,偶尔会吹来一阵风,她们闭着眼睛,等风吹完,什么都不干。“那种感觉特别自由。”心怡说。现在到武汉演出,她们还会悄悄爬上去坐坐。

房东的猫,武汉的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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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5年,她们翻唱宋冬野的《斑马,斑马》,火了。不像宋胖子的苍凉惆怅,心怡唱得明亮清澈,春风拂面。

类似茶山刘,她们歌词里的武汉,总是游走在边缘地带。这是属于大学城的武汉,老武汉们视同异乡,却能轻易击中同样青春抛掷的学生党。

歌词里的故事没那么具象,佩岭说她偶尔在夜晚弹琴,顺着音节和幻想,词很自然就出来了。

爬上树梢的月亮、天上忽明忽暗的云朵、河边的船、东湖边的樱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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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武汉四年的经验碎片,没有预告地流淌

和其他大学生一样,每个春天,佩岭都会去东湖看樱花,樱花树下种着油菜花,混搭得很武汉。她也去落雁岛看日落,躺在草地上,天空深蓝。

有人说,听房东的猫的人都是大学生,其实不对,那是一群对校园怀有思念的人。

她们大多歌评论1万+,评论区都是树洞,有高中生憧憬大学生活,为之深夜刷题,也有社畜深夜怀旧。

‍♀️幻想过无数次坐538到中南财经政法大学下车,但是没考好,后来坐了539去武汉科技大,我沉默着回忆高三的课桌,上面贴着“中南”的纸条……现在呢,在宿舍的阳台上喝茶听歌,算了,和过去和解吧。

‍我不喜欢茶山刘,我在南湖大道等过千百辆538,也在民族大道堵过百十个梦。在文泰、文泉自过习,在文波、文澜蹭过课。南湖会堂的送毕未曾缺席,校园广播也有经常听。西苑刷过夜,南苑喝过酒。却逃不过分手,五年的爱情。

房东的猫,武汉的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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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房东的猫毕业了。和很多高校乐队一样,毕业就等于解散。

武汉有89所大学,数量排名全国第二,在校大学生数量曾位列全球第一,每年都有100万大学生在秋天涌入武汉,奔赴100万个青春

房东的猫是武汉这些青春故事里的百万分之一。

那一年,武汉的大学毕业生只有40%留在武汉。心怡和佩岭和另外那60%一样,在外地找好了工作。心怡去长沙电视台做后期,佩岭去上海做互联网运营。

离开前,她们在学校办了一场告别演出,台下,站着两百多人。

一场六月的暴雨突如其来。暴雨中,她们唱完歌,台下有女孩哭了,“你们就这样解散,太可惜了。”

她们的好朋友,也就是现在的经纪人纤橙提议众筹专辑,向听众发预售,找联合出品人,搏一搏,不行就当是人生最后一张专辑。

专辑发售了两千多张,超过预期,她们决定干脆做音乐人了。

接下来的故事,没有想象中浪漫。

音乐成了饭碗,全国各地跑巡演。曾经,心怡以为,巡演就像旅游,结果成了去不同城市坐滴滴。最忙的时候,她们半个月要跨越十几座城市。佩岭两年前瘦了十斤,再没增重成功。

过洱海时,车窗外有白色的水鸟和蔚蓝的湖,看不到边际。过杭州西湖,周边全是柳树,随风飘扬。在滴滴上,她们穿越了大半个中国。

房东的猫,武汉的大学生

她们去年离开了武汉,到杭州做自己的服装品牌,她们说,杭州有些朋友,并且服装厂和摄影师比较多。

佩岭在滴滴上爱过重庆,她说重庆的山连绵错乱,行人很闲,她写了首《等我们老了,就定居在重庆》。

那两年,佩岭脑海里的幻想变了,不再有热夏的蝉和穿红旗袍的少女。在第二张专辑《柔软》里,歌词有:

一只远去的飞鸟,背影孤独的桅杆

余晖散尽又熄灭绚烂

我们在这个世界,不过是一场梦境看破

房东的猫,武汉的大学生

我去微博上找了几位她们的“大”歌迷聊了聊,有位94年的歌迷已经成家,她说她会一直喜欢房东的猫。

“因为你会一直怀揣少年心吗?”我问。

“她们和我一样,人生平缓,还有些小确幸。歌里唱的,总是我经历的日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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