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心气颇高的女子,若非如此,也不至于年届30岁才与他结婚。
早些年,她挑三拣四,直至昔日的追求者都有了各自的归属,唯独她剩到了最后。再后来,就遇见了他。
不是没有遗憾,他身高体重长相甚至收入都符合她早些年设下的标准,唯一的缺陷是结过一次婚。她常常想,若是能早几年认识,也许连这点小遗憾都不会有了。不过想归想,这些年的经历和年龄早就教会了她,错过他也许不会再有更完美的男子出现了。
于是,他们最终还是牵手了。登记完,她心里突然空落落的,多年来征战情场,最终也不过如此。早知今日,当初早点挑个人嫁了,不也胜过今日吗?
令她遗憾的还不止于此。结婚没多久,她就发现他有了出轨的迹象。刚度完蜜月回来,他就经常不回家吃饭,有时到凌晨一两点才回来。一进房间,脱了衣服就躺下来,呼呼大睡,一句话也没有。问他,每次都说工作忙,在公司加班。
照闺蜜们的说法,晚归几乎是男人们出轨的铁证。为此,她心里有了猜疑。有一次,他又说去公司加班。等他走后,她便拨通了他公司的电话,一声、两声,一直没有人接。再打他的手机,电话另一头的他说自己在公司的洗手间里。放下电话,她不禁冷笑,电话另一头明显有电视的声音,说不定此刻的他正和哪个女子在宾馆里卿卿我我呢!
心中有了芥蒂,生活自然不可能风平浪静了。闺蜜们说得对,有过婚史的男人对离婚驾轻就熟,自然也不会珍惜第二次婚姻。她一边盘算着离婚的事,一边却又遏制不住心中的怒气,对他百般刁难。有时炒菜故意放多了盐;看到他随处乱扔脏袜子,她小题大做,常常大发脾气。对于她的刁难,他只是一笑置之,甚至是漠然相对,令她原先设计好的大吵一架并借此离婚的构想付诸流水。
可对于这段婚姻,她实在失望透顶。那晚,她一个人加班到深夜。做完事,看着外头伸手不见五指的夜色,她突然就有了恐惧。可打他的手机,却一直无人接听。一个人对着无边的黑暗,她顿时泪如泉涌。
那一刻,本来已经铁了心离婚,可后来的事却颇富戏剧性。就在那个时候,她的手机突然晌了起来,低头一看,竟然是他的号码。可接通后,却是他的同事,说公司今晚有联欢会,他被灌了很多酒,醉得不省人事。她赶紧打车到他的公司。
到了那里,他已经醉得连路都走不动了,看他想吐的样子,她赶紧扶着他,不假思索地往男洗手间里冲。
到了里面才发现,这公司当真有钱,连洗手间里都装着小电视。想起这场猜疑战的源头,她这才相信,真的是自己错了!
后来,从他同事的口中,她陆陆续续拼凑出了事情的真相。为了早日还清房贷,给她好的生活,他结婚后接了很多以前根本不会接的单子,每晚都要加班到凌晨。同事都劝过他,要爱惜身体,但他只是笑着说,她跟了我,已经亏了,不能再让她受苦。
那一刻,看着他憔悴的面孔,她的泪花在眼眶里转了几圈,最终还是落了下来。这场猜疑自始至终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而他远比她更懂得婚姻和生活的真谛,以一个男人的宽容和忍让,换来两个人的完美生活。
再后来,离婚计划自然胎死腹中。她每晚都早早去公司押他回家,不再让他加班到深夜。每次看着他平凡而认真的笑容,她想,生活也许就是这样,只要两个人相濡以沫,再平淡的日子,也是属于两个人的完美生活。
选自《中外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