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玛南杰(Bad ma rnam rgyal),男,80后藏族,出生于海南共和,现居果洛大武,青海省作家协会会员、鲁迅文学院第七期少数民族创作班学员,果洛州文学刊物《白唇鹿》执行副主编。作品先后在《星月诗刊》《文艺家》《诗刊》《诗选刊》《西藏文学》《诗词月刊》《青海日报》等刊物发表,作品入选《中国当代诗人代表作名录》《中国现代诗歌读本》2006卷《2008中国当代新诗选》《独立:中国少数民族边缘诗选》《极地之魂》《海南文学丛书(诗歌卷)》等书籍。
一个人名
忽然想到一个人名。顺嘴却又陌生,再念
像一串风铃;一条河流;或是橱窗里一枚精致且又不知名的糕点
徘徊、焦虑、好奇、哀伤,还有些许欣喜
似有若无,琢磨不透。片刻的沉默
应付不了喧嚣不停的世界。一出恶作剧的开始,我才亲近了佛祖和世人
貌似背叛的记忆应该是时光起了褶皱
而我恰巧在每道褶皱生硬的夹角
能够遇到那个人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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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武,天突然冷了
远山积雪越落越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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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不等辨清一口哈气
由浅见浓的瞬间凝为睫露
一场命中注定的冷,必会
在某个早上九点左右亦或晚上六点之后
悄然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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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很多时候,一场雪
落于内心要比覆到世间更加宁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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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然,也会情不自禁捧把雪攥紧
看体温顺掌纹四流才似曾体味
尚在人世等待牵起的只是这冰寒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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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从不遐想凡是起舞总有飘落
一样浪漫,一样坚信,凡是认真活着
天地间也总有一物
为你我真心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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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春
辨不清是前世还是今生
从一幅精美的油画,各种色彩又
渐渐交杂为熟悉而陌生的
水墨片段,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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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落满雪的荒原。无边无际的苍白
天地相连的沉寂,衰草和裸石
也焦虑不安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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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电闪雷鸣的诞生
被朔风安抚之后
一匹马驮着无数夭亡者期盼的季节
从大地原始的印象中
缓缓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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摇晃着
摇晃着,头颅,一只没有天空的气球
摇晃着,气球下命悬一线的信仰
摇晃着,裹挟信仰多年的躯体——
铜色的躯体和愚钝的刻刀。
烈酒蒸腾依旧胜于鼻息低旋。
摇晃着,钥匙和孔芯间一个长久无奈的命题
或是门内门外频频竖起的坚强与脆弱
摇晃着,一声未应便拥有的世界
那些随大河潮汐的天地喑哑,万物盲聋
洪荒世界唯一的奇葩:以命易命的九世轮回。
摇晃着,眼眸深处无力穿透的光芒
暗喻或者隐秘盛情硕大的黎明的火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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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稞酒
有一天,我听说
青稞,起初是鲜卑人光荣的姓氏
这些饱满了高原文明的种子
还未正式储存在牛皮口袋之前
都零星的藏在河湟谷地的一些陶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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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论如何,岁月眷顾
落地即可生根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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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滚滚麦浪最终拍岸于一缕秋风
当难以屈从的麦芒胁迫光阴
成为自己重新塑造灵魂的酵母
因为幸运,我再度端起酒杯
痛饮一杯少女(青海)命运多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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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 山
云走了,风
依旧留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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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木那种倔犟的摇摆
像是我与生活
永远辩驳不清的一种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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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哥们儿说雪山融化加速了
朝山的人流加倍,问我
想不想再徒步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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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然无语
魂灵又瞬时潜沉到
连自己都难以触及的
心的沟谷
–
我想,那一年,
那一月,那一日,那一刻
直至生生世世的梦中
常现的那种冰冷而凝结的燃烧
可否就是我的雪山
我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