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有风筝夏有鱼,秋有青鱼冬有雁。
时间之快,快到进入新世纪已经20年了,依然是雨打芭蕉去,春梦了无痕。
回溯2009年,十年间隔,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却仿佛遥远的如同旧世纪一样。
这一年,还未曾走出校园大门,打马轻快,年轻恣肆,如果说能回忆起这一年,留给我最深印象的电视剧,那么只有孙红雷、姚晨的《潜伏》和张嘉译的《蜗居》。
是的,2个风格迥异的中年男人各自奉献出了自己的代表作品。
后来才知道,同样是在这一年,另一个男演员也交出了他的巅峰之作,因为此剧,他被人称呼为“小太爷”。
《我的团长我的团》
孟凡了,龙文章,不辣,要麻,迷龙,豆饼,《我的团长我的团》,豆瓣9.4分。
这部剧对于很多人而言,已经被埋进了另一个维度,10年过去了,再难被记起。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的团长我的团》的那一小撮“死忠粉”们,从来没有停止过对它的安利。
腾冲,这个云南县城以著名的地理分界线“腾冲——漠河”线为世人所熟知。
《我的团长我的团》里虚构的小镇禅达,就在这里。
曾有“团迷”在电视剧取景地腾冲的图片下动情的评论道:“这是他们的腾冲,却是我们的禅达。”
也看到有新闻说,在拍摄完《我的团长我的团》之后,几位主演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段奕宏是最“深陷其中”的。
不难理解。
“不拉屎会憋死我们,不吃饭活七八天,不喝水活五六天,不睡觉活四五天,琐事养我们也要我们的命。家国沦丧,我们倒已经活了六七年,不懂——我想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
段奕宏饰演的团长龙文章,就是炮灰团的精神图腾,也是《我的团长我的团》的“魂”之所在。
癫狂与清醒,现实与理想,昏睡百年的四亿子民,都在龙文章嘴巴的一张一合之间,看到了自己一路走来那塌陷的脊梁、塌缩的肌肉和日渐无神的双眸。
一个傲世独立的清醒者,一个疯子,一个军事奇才,一个搞军需的中尉,一个在军事法庭之上跳着招魂舞的小丑,一个几乎踏遍河山的颠沛流离之人,一个需要梦呓一般说话才能与这个世界沟通的离经叛道者。
都是龙文章。
炮灰团
“走,我带你们回家。”
溃败的兵丁,集聚在了云南边境一个叫做“禅达”的小镇。
他们看不到希望,带着一身伤病,既不知为谁而生,也不知为谁而死,像一群野狗一般,在这个魔幻一般的地方等待着未知。
孟烦了,迷龙,不辣,要麻,阿译,兽医,豆饼,他们在某一天中最大的快乐,是一锅猪肉炖粉条。
破烂的衣衫,饥馑的窘况,让让他们每天在生存的边缘做着反复的横跳。
虞啸卿的出现,让他们一度有了方向。
随着飞机被日军击落,炮灰团的成员们又几乎落尽进了一个必死之地。他们身上仅有的武器与标识,是中国的一条裤衩。
在英军的仓库,他们在绝境之时,遇到了要带他们回家的人:龙文章。
一个自称是他们团长的癫狂之人。
生死反复,希望绝望不断交替变换,从未见过像《我的团长我的团》这样风格凌冽的抗战剧作品,就像你从未见过龙文章其人,却又处处都是他的影子。
《述异记》说到:“盘古氏,天地万物之祖也。然则生物始于盘古。昔盘古氏之死也,头为四岳,目为日月,脂膏为江海,毛发为草木。”
龙文章就仿佛盘古化身一样,既司开天,又兼辟道。
“我居然要看书才知道,我们曾经那么辉煌,无畏开阔包容世界不拘一格,禅达人没有桥也修了和顺镇,我们祖先没有榜样可是走了整整五千年,可我却要读书才知道,不是从你身上看到的也不是从我身上看到的。”
我们也曾拥有,只是这些已经在我们身上耗失殆尽了。
回家的路
一路收拢集结溃败的士兵,在缅甸的丛林里,龙文章尽管曾短暂的倒下,却依然如铁人一般的站了起来。炮灰团回家的路,还在前方。
在江边干掉了日本内奸之后,炮灰团跟着龙文章,回到了禅达。
等待他们的,不是英雄的赞歌,而是一场场的审问。
时间就是吞噬自己尾巴的一条蛇,我们身在其中,永不知何所谓始,何所谓终。我们最终只能越来越像我们自己。
伴随着危险过后,龙文章回来了,这一次,他成为了真正的团长。
没有兵,自己募,上级还给了一团接近报废了的武器。
回家,回家
炮灰团的覆灭是必然的,这也是“炮灰”的意义所在。
家在何方?
龙文章在审判时,用了30分钟的时间,念出的那一串串名字,呼伦池、贝尔池、海拉尔和长白山,大兴安、小兴安、营口、安东、老哈河。
这些不是你的家,也是别人的家。
到底该回到哪里?
《我的团长我的团》,总在一次次的拷问每一个试图审判他人的灵魂。
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
“我,孟烦了,一事无成,孑然一身。有一个火苗在我心里隐隐约约地燃烧,总是离我那么近,又离我那么远。我总感觉抓到它了,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回家的路,既远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