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很多中国人都讳莫如深的字眼。
可是生老病死又是大自然不可改变的规律,当你的容颜老去,行动迟缓,疾病缠身,记忆力下降……
死亡,就成了无法回避的人生终点。
今天影sir给大家推荐的这部纪录片就是关于“死亡”的沉重话题。
死亡,是人生的结束。
但人生的意义绝不因死亡而中止——
《生命里》
这是国内首档“临终关怀”类的电视纪实节目。
临终关怀,是指在患者在将要逝世前的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的时间内,减轻其疾病的症状、延缓疾病发展的医疗护理。
如果生命只剩几个月,你会选择如何度过最后的人生时光?
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可惜的是,很多人只能躺在床上,在病痛和煎熬中熬着分秒度日。
有的甚至不能下床走路,吃喝拉撒都要在床上解决。
作为旁观者的我们,能做些什么呢?
早在上世纪50年代,英国护士CicellSaunders目睹了太多垂危病人的痛苦,为了改变这一状况,她创立了世界首个临终关怀机构——
帮助病人舒适和安详地度过人生最后阶段,了却他们的心愿,使他们坦然面对死亡。
国内起步晚,发展慢,再加上对死亡的忌讳,导致很多人对“临终关怀”充满误解。
不过随着这些年观念的开放,很多家庭逐渐认可并接受了这种形式。
在上海的一家临终舒缓疗护院里,几个垂垂老矣的病人正在和护士小声说着自己的诉求。
他们大多已经到了癌症晚期,剩下的日子不超过三个月。
病痛的折磨让他们的生活十分痛苦,即使护士陪在床边不断安慰,他们的脸上依然难有一丝笑容。
每过一天,他们就可能离死亡更近一步。
而这里,那张小小的病床,可能就是他们人生的最后一站。
护士每天都要和病人们聊天,聆听他们的心愿,然后一周开一次例会,共同探讨一下。
鲁奶奶在这里已经住了好些日子了,她跟护士说,她就是不想死在女儿家里,才决定住到这里的。
住这里也挺好,护士每天都能陪自己聊聊天,起初鲁奶奶还有一些担心,但几天之后她反而安了心。
然而,护士在安慰之余,却在提醒鲁奶奶,这里并不是医院。
医院是救人的,但这里却是……说到这里,护士犹豫了一下,她没有继续说下去。
因为之前发生过很多次,老人们刚住进来时,都觉得蛮好,可是头天还说说笑笑的病友,第二天就没了,导致很多人无法接受,从而陷入了对死亡的恐惧。
这就与“临终关怀”的目的相悖了。
还有一些老人,他们看上去面色红润,和护士也非常健谈,仿佛根本没有生病一样。
可是每个小心翼翼的动作,和吃饭时的颤抖的双手,却刺痛了每一个人的心。
他们侃侃而谈着自己的过去。
作为见证过抗战胜利的黑子叔,谈起当年的壮观场面,他仍然记忆犹新。
就连时间和地点,他都能说个一清二楚。
而鲁奶奶至今都忘不了知青下乡时,在新疆吃的瓜果。
说起来,还是感叹上海的水果不如新疆那边的甜。
陈叔,说起自己当年和参军哥哥相认的场面,动情之处,忍不住擦拭着眼角的泪水。
其实他们的过去,也代表着中国过去的那段历史,他们当中很多人见证过共和国的辉煌,也经历过不堪回首的十年浩劫。
而此刻他们躺在床上,和窗外已经凋零的树叶一样,即将在寒风中,走完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
而在疗养院里,不管是护士还是家属,没人提及“死”。
他们总说,好好养病,好起来等你搓麻将,好起来带你出去旅游,好起来……
在这些美好的祝愿下,有些老人却没有那么开心。
其实在很多老人心里,“死”就是透明窗户纸,即使不捅破,也早已没有秘密可言。
而子女们过多的操劳,反倒是他们最不愿意看到的情景。
“这样的条件,我已经是万福中万福了。”
他们不愿意拖累子女们,拼命想把他们往外赶,可心里却在祈祷上天,延长自己和孩子们的相处时间。
很多老人在住进这里之前就会拟好遗嘱。
陈叔,他其实早就做好了迎接死神的准备,但因为放不下女儿,一直无法安心。
当他意识到身体开始恶化时,在医院的病床上,写下了他对身后事的最后一点交代。
可是签字时,他几乎已经陷入了昏迷,在众人的呼唤中,才摇摇曳曳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而周围人早已是泣不成声。
最终陈叔带着遗憾离开了这个世界,他还是没能等到女儿出嫁的那一天。
但疗养院并非总是充满悲伤,有一些病人早已看淡了生死,在病房里还吹起了自己最喜欢的曲子。
汪大爷是个生活很精致的人,他喜欢音乐,没事就会上吹上一曲。
跟护士说起和老伴儿的爱情故事,也是大大方方。
“没错,就是我追的她!”
而就在医院不远处的街边,新人正在路人的围观中拍婚纱照。
新人旧人,一朝终散,曾奈何岁月终蹉跎。
这是生命的轮回,也是每个人无法逃脱的自然规律。
生命是个很神奇的过程,以前听过一个谜语:早上用四条腿走路,中午用两条腿走路,晚上用三条腿走路。
小时候不能理解为什么答案是“人”,而随着年龄的增大,越来越理解“人”的含义。
在《寻梦环游记》里,有这样一个观点,死亡不是生命的终点,遗忘才是。
生离死别从来不是人生的主题,而坦然面对,有尊严地离开,才是临终关怀的最终目的。
这里有生命的不屈——
有位老人不止一次被宣判死亡的刑期,却一次次创造着生命的奇迹。
还有面对死亡的潇洒——
有位老人临终的愿望是捐出自己的眼角膜,要求葬礼一切从简,最好是海葬。
虽然舒缓疗护区的周边还有很多居民不能理解,甚至因为忌讳在窗上挂上“反光镜”,但“临终关怀”越来越受到社会的关注。
陪伴是影sir看过几集之后的最大感受。
当生命被癌症宣判死刑,当身体饱受病痛的折磨,亲人的陪伴大概是缓解他们的唯一的,也是最好的药丸。
聆听他们的需求,关怀他们的想法。
毕竟,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