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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鲁迅教科书上的这篇文章:他被误伤几十年,晚年吞鸦片精死亡

1934年,鲁迅先生在公开发表的《拿来主义》一文里批评了一个人,这也是他此后数次向这个人开火的开端,他在文中火力全开地讽刺道:

“譬如罢,我们之中的一个穷青年,因为祖上的阴功(姑且让我这么说说罢),得了一所大宅子,且不问他是骗来的,抢来的,或合法继承的,或是做了女婿换来的。那么,怎么办呢?我想,首先是不管三七二十一,‘拿来’!”

这篇文章里的“他”说的正是鲁迅的同行、诗人邵洵美,后来,这篇文中被收进了高中语文课本,底下还有特别注释:这里是讽刺做了富家翁的女婿而炫耀于人的邵洵美之流。

也是自此后,邵洵美便被贴上了“富家赘婿”、“捐班”的标签。这篇文章在当时引发的风暴也着实不小,它导致的最直接结果便是:让各出版报刊界不肯再刊发他的文章。

实际上,鲁迅如此针对邵洵美的最主要原因是:鲁迅认为,邵洵美曾在自己的文章《文人无行》里针对过自己。邵洵美在这篇文章里公开讽刺左翼文学家都是一群无资本的无业游民,是一些靠着“一支笔,一些墨,几张稿纸”混饭吃的“可怜虫”。

很显然,邵洵美此举即便不是针对鲁迅,作为左翼文学代表的鲁迅听了看了也会有“不适感”。

所以朱正等文人认为,邵洵美后来之被鲁迅开火纯粹是自找的。

但平心而论,鲁迅对邵洵美的批评实际并不准确,别的不说,单就把他定义为“穷青年”便可被判定为“不符合事实”了。

真实的邵洵美不仅不是“穷青年”,还是民国史上最有名的“富三代”,他的祖父是晚清官至一品的邵友濂,晚清时期邵家与首富盛宣怀家同属豪门巨族。也正因此,邵洵美的父亲才得以迎娶了盛宣怀的女儿。

所以,邵洵美还是盛宣怀的嫡亲的外孙。而鲁迅《拿来主义》里提到的女婿的媳妇则正是盛宣怀的孙女盛佩玉。所以,盛佩玉实际是邵洵美的表姐。他们的结合,属于门当户对,而非鲁迅所说的富家赘婿组合。因为鲁迅教科书上的这篇文章:他被误伤几十年,晚年吞鸦片精死亡

邵洵美与盛佩玉

作为盛宣怀的外孙,邵洵美家不说富得流油,“富”却是一定的,否则,他又怎能16岁开福特,17岁包场看电影呢。

至于鲁迅所说的“邵家有富岳家,有阔太太,用陪嫁钱,做文学资本”,虽然确有其事,但说到底还是颇有些过了的。因为,邵洵美用来做所谓“文学资本”,即出版事业的钱,大部分还是来自他自己的家当。

根据邵洵美的妻子盛佩玉的回忆,他开书店办杂志、搞出版全都是不挣钱的,每一样都在赔钱。这邵洵美的所谓“文学资本”里,真正得益的只有一种人,那就是:借助他的刊物书店发表作品得了点名气和稿酬的穷作家。

盛佩玉在《盛氏家族、邵洵美和我》一书中写到:“算了一下经济账,从来没有盈亏相抵这种事。”

之所以如此,自然是因为邵洵美在出版一事上从头到尾都未考虑过“盈利”。鲁迅并不知道,邵洵美这种富三代是一个对钱根本就没有概念的主儿!

为了办出版,邵洵美不计成本地购置了中国第一台进口德国印刷机,完了之后他又大办刊物杂志,甚至还干脆开了印刷工厂。

可如此认真办出版的邵洵美,他最初决定办出版的初衷,却很让正常人觉得难以理解:为了方便出版自己和朋友的书籍。这里的朋友包括徐志摩、闻一多、梁实秋、陈源等等。

邵洵美所办出版公司出版书籍的特点是装帧精美,纸张质量极佳,而这些都需要高成本投入。也是因此,邵洵美自己的钱搭配以后,妻子的钱和首饰等等也悉数被搭了进去。

这样的邵洵美自然是任性且“败家”的,但鲁迅却只看到这一点,若鲁迅活到抗战以后,而不是在1936年便因病辞世了,他对邵洵美的看法一定会改观。

邵洵美及其出版公司出版的抗战前的作品确实有些唯美得与动荡不符,但抗战打响后,邵洵美的为人处世和他出版的作品都发生了巨变。

邵洵美实际和鲁迅一样,是个坚定的爱国主义者,所以他才在好友章克标当了汉奸后,第一时间和他断绝了往来。

随后,他第一时间给政府的高官朋友写信表示自己愿意为国奔走,可惜最终他并未收到任何回复。之后,邵洵美便决心用自己的方式去参与抗日救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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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邵洵美自然是无法被当时的汉奸走狗拉拢的,他们都试图将邵洵美的出版公司变成宣扬日本的工具,这些自然都被邵洵美严厉回绝了。

抗战期间,邵洵参加了居民自发组成的救护会,他还打电话给商团团长,要求参加商团支援军队抗日。另一方面,他还动员各大青年踊跃报名空军,在听到中国空军几次轰炸日本“出云舰”没有成功时,他“恨不得自己驾驶了飞机,连人带马投进去”。

与此同时,邵洵美也开始利用自己的出版公司及刊物开始实打实地抗日了。期间,他还创办了专门的抗日杂志《自由谭》,他还秘密翻译印发了伟人的著作——英译本的《论持久战》(抗日名篇)。

翻译完了之后,邵洵美还冒着生命危险驾着汽车来到霞飞路,将译本投到了外国人的信箱里。

邵洵美翻译的《论持久战》英文本在海外发行后,立即得到了国际上的积极响应和高度评价,据说,丘吉尔、罗斯福的案头上,都放着《论持久战》英文本,斯大林的案头上则放着他专门请人翻译成俄文的《论持久战》的文稿。

可以说,《论持久战》在海外引发了广泛而深远的影响。而这一切的背后功劳里,自然有邵洵美的一分。因为鲁迅教科书上的这篇文章:他被误伤几十年,晚年吞鸦片精死亡

《论持久战》英文版封面

想来,如果鲁迅能看到后面的一切,他对邵洵美的看法自然是要改观。可惜,鲁迅终究没看到后面的邵洵美。可后来的邵洵美却因为鲁迅昔日的批评等,而遭受了无数超过他想象的各种“难”。

1949年春天,邵洵美的好友胡适拿着两张机票火急火燎地找到了邵洵美。“跟我去台湾,现在就走!”面对胡适的这句催促,邵洵美却犹豫了。

那一晚,是邵洵美人生中相当艰难的一晚,因为此时的他正面临最关键的选择。

最终,在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邵洵美决定留在上海,他的理由是:他不喜欢国民党,并且对生养他的上海有深厚的感情。

但“不喜欢国民党”这样的话,是邵洵美不能直接对胡适说的,于是,他便以“家累太重,动身多有不便”婉言谢绝了胡适的机票。

胡适见状想说什么,却又一时想不到好词,于是他只长叹一口气后便匆匆离去了。邵洵美绝没想到,这竟成了他与胡适还有那些选择去了中国台湾的朋友亲人的永诀。

解放初,他的好友,已为上海市委宣传部长的夏衍找到了邵洵美,希望征购他那台全国唯一的进口印刷机。

这套设备是邵洵美的心头肉,抗战时期,为了护着它,他甚至不惜动用美国朋友项美丽的关系冒着炮火运送。可为了给新社会建设出力,他还是二话没说地割舍了。

自是,在送走这台机器的前一天,邵洵美久久待在储存设备的房里不肯出来。他一遍一遍地抚摸着机器,嘴里喃喃地说着什么……

送走设备的那天,邵洵美没有哭泣,但当运送设备的车子被启动发出突突声时,邵洵美的鼻子却突然地酸了起来,毕竟:他为它付出了太多心血,它也承载了他太多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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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伤心多久,邵洵美就拿着卖设备的五万块开始“倒腾”了。五万块在当时那个年代算是巨款,可这巨款到了曾经挥金如土的大少爷邵洵美手里,很快便被他倒腾光了。

“倒腾”中的邵洵美扩展了时代书局的分店,可因为撞到了枪口,他被报纸批得关门大吉。之后,不甘心的他又跑去做生意,可因为经营不善,他的生意泡汤不说,钱也亏光了。

从拿到卖设备的五万块到分文不剩,大少爷邵洵美只用了仅仅两年。

可遇上这等倒霉事的邵洵美却还并不觉得有什么,他甚至还乐观地将此事当做“乐事”分享给朋友说:“我拿到了那一笔大钱,二年之中,就把它花完了,这是我的杰作 。”

之所以两年时间花完五万巨款,自然也离不开邵洵美“对朋友慷慨大方”的“帮助”。邵洵美一直热心帮人,他经常资助自己因无钱遭受经济困窘的朋友,他对朋友进行资金帮助后还从来不要求还。

夏衍、丁玲、胡也频等文学名家,都曾受过他的资助。邵洵美常说,战乱年代的文人不易,能帮一点是一点。除了这句外,他还有一句名言叫:“金钱可以花完,人情却是花不完的”。因为这慷慨乐于助人的本性,用半生帮助了无数人的邵洵美还被同时代人称作“小孟尝君”。因为鲁迅教科书上的这篇文章:他被误伤几十年,晚年吞鸦片精死亡

受过邵洵美资助的丁玲和丈夫

可是,时代终究不一样了,邵洵美也已不一样了。只是,当时的邵洵美还不知道,两年花完所有钱后他将面对的究竟是什么。

作为一个有家有室的男人,养家糊口从来是他们迫切需要面对的现实。当邵洵美在花光了钱猛然意识到“养家”这个问题时,他才第一次显得有些慌乱了。

为了生计,邵洵美不得不开始到处找工作。最终,因为种种原因,他找工作的事业泡了汤。于是,他决定重操旧业预备靠稿费生活。

可因为之前鲁迅对他的那些批评文章之影响并未消散的缘故,想发表诗文的邵洵美竟处处碰壁,有的甚至还奚落他是鲁迅口中的“掮班”,意思是他的文章都是请人代笔的。

再后来,在鲁迅已经红遍大江南北的情况下,曾被鲁迅炮轰的邵洵美想要再公开发表作品,这事,自然便成了难于登天的事。

邵洵美的妻子盛佩玉见状也只能摇头叹息道:“哎,落到这地步,只怪我们不会做人。”盛佩玉知道,若非鲁迅那些文章的缘故,她的丈夫绝不至于无法再靠写文生存。

毕竟,在民国时代,邵洵美的诗歌创作虽不及徐志摩,他的小说创作也不及沈从文,可他在文学上是当真有天赋有造诣啊!

邵洵美的《天堂与五月》、《花一般的罪恶》、《诗二十五首》等代表作今日虽多少让人听着陌生,可在当时那个年代,它们也曾是轰动的存在。

只是,时过境迁,后来同为新月派诗人代表的徐志摩作品依旧留存于世,可邵洵美的作品却被大浪拍打得不知所踪了。直到今天,世人提起邵洵美时,十之八九都只道他是“败家贵公子”,而非其他的任何。

新中国成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邵洵美都成了无人问津的存在,他的家也有以前的门庭若市便成了门可罗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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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在这样的境况下,邵洵美昔日挚友徐志摩的遗孀陆小曼登门了。陆小曼的造访让邵洵美感动不已,他深知小曼能在这样的时候来看他是他莫大的荣幸。

当时的陆小曼境况也不佳,所以两人见面颇有些同是沦落人的感觉。因为邵洵美知道此间正是陆小曼生日,于是,为了让她开心,他竟不惜花了大价钱为她备了一桌酒菜。

为了这桌酒菜,正在贫穷里的邵洵美花了十元,而这十元则正是他专程为给小曼庆生“将珍藏的古董白色寿山石印章变卖所得”。

根据邵洵美的后人回忆,此前,这枚印章曾一直是他的宝贝,有人曾想花二十元买它,他也未同意。可这样一个宝贝,邵洵美却为一次给陆小曼的体面招待低价处置了,这种种,足以说明他之重情义。

可“情义”终究没能像邵洵美自己当初认为的那样“花不完”,实际,帮人半生的邵洵美竟还因他唯一一次试图“收人情”,而落难了。

1958年,年已52岁且穷困潦倒的邵洵美得到了一个消息:他的弟弟邵云骧在香港重病,需要一笔钱救命。

这笔钱原也不大,但对于此时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变卖且没有几个收入来源的邵洵美而言,却难如登天。思想想去后,情急之下的邵洵美想到了自己以前的美国情妇项美丽。

邵洵美想起,自己曾经在和她分手时借给过她1000美金,这笔钱当时被用作了她和新婚丈夫回国的费用。在听闻项美丽现在经济状况还不错后,他决定托好友叶灵凤给项美丽写信:请她将借给他的1000美金寄给香港的弟弟救命。

可就在这封信被寄出不久后的当年10月,邵洵美便因此信被以“美蒋特务”的罪名逮捕,随后他被押进提篮桥监狱,他的家业被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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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邵洵美而言,这无疑是一场无妄之灾。

在监狱的四年里,邵洵美受到了人生最大的考验,他一度以为自己过不去这个坎了。于是,他便在狱中委托狱友贾植芳道:“我怕是等不到出去了,你出去了要替我澄清一件事情。”

贾植芳听完忙认真道:“你尽管说,我一定做到!”邵洵美听到承诺后道:

“鲁迅先生听信谣言,说我有钱,我的文章都不是我写的,像清朝花钱买官一样‘捐班’,是我雇人写的。我的文章虽然写得不好,但不是叫人代写的,是我自己写的。”

无疑,狱中的邵洵美对贾植芳的这番话几乎和临终遗言差不离。这也足以说明,鲁迅昔日在文章里对他的批评已经成了他心结一般的存在。对于一个文人来说,大约也没有什么比让他无法发表文章伤害更大的了。

1962年4月,邵洵美出狱了。经过这场打击后的邵洵美已经全然没有了昔日美男子的风采,他瘦得皮包骨,面庞紫乌,头发斑白,喘气像坏掉的拖拉机……

因为家已被抄,所以出狱后的邵洵美不得不回到了已离婚的儿子家:一间10平方的小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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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的无妄之灾已使邵洵美的身心受到严重摧残,他患上了肺原性心脏病,唇、脸紫得发黑,牙齿也掉了几颗……

当家人问起他狱中情况时,邵洵美从来只字不提,只说“我是无罪释放的。”

出狱后,邵洵美的日子也依旧不好过,这个曾经动不动就给这个朋友几千、那个朋友几千的富家子,竟在晚年时不得不经常忍受饥饿,最要命的是,他还需要凑钱治病。

好在,因为有关方面的照顾,邵洵美被安排在一个为出版社译书的岗位。可那场特殊大革命开始后,他的这个唯一的饭碗再次落了空。

为了活下去,邵洵美不得不将祖父邵友濂的日记、翁同作批注的李鸿章、曾纪泽、盛宣怀给邵友濂的两大本手札,全部廉价卖掉……

可是,任何时候,哪怕生计已经让邵洵美连所有都不顾的情况下,他依旧还做着那个关于“诗人”的梦。他甚至还无数次在梦里发表了自己新写的诗作,只是每次午夜梦醒时,梦就又成了梦了。

梦是梦,现实是现实,有多少梦能照进现实呢!

晚年与妻子不得不分居两地的日子里,邵洵美给妻子的信里经常是在说吃的,说生计,在一封给妻子的信里,他写到:

“今日是23日,这二十三天中,东凑西补,度日维艰。所谓东凑西补,即是寅吃卯粮。小美的十元饭钱用光了,房钱也预先借用了,旧报纸也卖光了,一件旧大衣卖了八元钱。报纸不订了。牛奶也停了。可是依然要付两元,因为要吃到半个月才不送。烟也戒了。尚有两包工字牌,扫除清爽便结束……”

谁能想到,这会是曾挥金如土,家里动不动就有珍藏的20万英镑的史文明手稿一类藏品的邵洵美的晚年生活呢。不知,他那曾与他一起举办过世纪奢华婚礼的妻子读到他晚年的信时,又是作何感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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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8年年初,贫病交加的邵洵美两次病危入院。因为欠下了医院太多医疗费,加之好友王科一自杀给了他打击,他毅然决定出院回家疗养。

邵洵美的儿子不知道,他做这个决定是因为他已经做好了放弃一切的准备。

1968年5月2日,邵洵美的儿子邵祖承发现父亲竟神神秘秘地拿来了一些鸦片精。拿回这些鸦片精后,邵洵美竟天天拿它当饭吃。邵祖承见了劝阻道:“害心脏病的人吃了鸦片是要死的。”

邵洵美听完只点点头却并不说话,邵祖承没留意到父亲当时的表情里满是悲凉。第二天,即便儿子极力反对他吃鸦片精,他也依旧往嘴里塞鸦片精。

第三天,就在邵祖承正寻思着怎么把鸦片精从父亲那里夺走时,他便发现父亲已经不行了,当晚8点28分,邵洵美离开了人世,享年年仅62岁。

邵洵美走时,正是邵家最贫困的时候,他的儿子已经凑不到钱给他买寿衣了,万般无奈的邵祖承最后只得买了一双新袜子送父亲上路。因为鲁迅教科书上的这篇文章:他被误伤几十年,晚年吞鸦片精死亡

左为鲁迅

三代显赫的邵洵美离世时留下的全部遗产是:医院欠下的400多元医疗费,房管处欠下的600元房租,欠私人公社的600元。

邵洵美死后,他的妻子没有来送他最后一程,因为:她拿不出路费……

1985年2月,邵洵美终于被正名,而这个时候,邵洵美已去世17年了。

那一年,邵洵美的诗《季候》再次被人捧起了,那是一首被印在泛黄的书页里的诗,上面写着他死时带走的梦,这首诗的最后两句是:

“三次见你你给我你的手,里面藏着个叶落的深秋。最后见你是我做的短梦,梦里有你还有一群冬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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