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中久美，男，藏族，现居拉萨。著有诗集《微闭之窗》。

日喀则街角

在青稞酒和尿骚味混合的街角

人们试下的鼻涕变成了蜜蜡

我轻轻地说了一声

“啊，日喀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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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无数次振奋的清晨

我渴望是一滴森林里的雨

掉落在鸟类光滑的羽毛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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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一粒浮肿的青稞

掉进了日喀则的酒杯

无人理会与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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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时刻，在熙攘的街边

我寻找一颗牛皮缝制的心

用来怀揣古老的日喀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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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旱季的黎明

破晓之前

牛羊铃铛响起

山峦暗哑，一切如玄机

远方长鲜花的草地被梦魇占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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婴儿啼哭

鸟儿开始鸣叫

干枯的河床像个绝育的女人

在我惊醒的夜里没有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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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稞和麦子

分别装在两只眼睛

从此有绿意和乡土

不再流离失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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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堂里亮着一盏油灯

迎接持咒的人们

彻夜为一场旱季和

早出晚归的人们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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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看见石头上的惨白

流失土壤和水份

像那些富人争夺的宝石

充满着罪恶的历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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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亮时刻

无法描绘天亮时候的情景

毕竟过于期待

还有一些敏感的暗喻

除了枕边侄子急促的呼吸声

没有一丁点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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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之外，放眼望去

逐渐清晰那些昏暗的遗骸

草草丢在山沟中

来不及轮回转世

夜幕，轰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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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泥土

裹在一个少年的酒窝里

无法断定是爱情

女孩与黎明一道出现

白昼，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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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摸一个木窗

触摸整个世界

所有气息与光芒

透过一个小窗出现

清晨，悄然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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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乡是个梦

站在一丘黄土上

仰望鹰的高度

家乡是个梦

无法触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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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虚空边缘

沉沉地睡去

梦到家乡

支离破碎，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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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母亲

母亲

我在火车某个车厢

听着音乐

静看窗外

–

母亲

我在童年某个岁月

站在您旁

渴望长大

–

母亲

我在拉萨某个茶馆

喝着甜茶

思考未来

–

母亲

我在西北某个地方

闻着泥土

怀念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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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夜

晚上九点半

粉碎秋天的落叶

梦流入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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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匹孤独的马

在厚重的山峦之外

飞蹄衍生歌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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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睡在虚空

纵生酒瓶的花园

没有人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