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香樟,本名陈爽。吉林省作协会员,吉林市作协诗人㔹会副主席。。有诗歌作品在《诗刊》《星星》《中国诗歌》《中国诗人》《诗林》《诗歌月刊》《参花》《文学月刊》等纯文学刊物发表。有诗作入各种选本。曾获全国首届苏东坡杯华语诗歌赛一等奖等多个奖项。2015年被评为吉林省最有影响力女诗人,2016年被评为东北三省最受喜爱的女诗人。出品个人诗集两部,与他人合著诗集一部。
流年
秦娥,我一直不敢忆起你
西风不止。寒霜后
还有霜降,立冬…
越走越冷了
我无力把你的美貌留下
将流年移至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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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从旧秩序里转过身来
企图按原路返回的人
于巷口处,再次
遇见那块满身苔斑的老石头
它垂暮,神伤
看样子比多年以前
体质更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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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起白了头
江湖的诡谲,与天涯的
不事雕琢,均为超写实主义的
虚拟物。明月是繁笔下
一件怀旧的挂饰
在心上的,不在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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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落梅寺的深处
得先蹚过一条荒草没踝的小径
顺着蜿蜒淌下的泪水
就能触摸到某个人的一段悲伤
是夜,风雪交加,走着走着
我们一起白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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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色
沧桑逼近,俗世庸常
神明的主忙宠爱我,我忙写诗
这会儿,我的辞藻无所谓
壮美或荒谬,都比不上
一把草籽儿扑向秋风,那一刻
所幸我的底气还在
欲念还悬挂于老树的高枝上
一枚甘甜的果子
奢侈又孤独,也算一种受难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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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更多的人来不及孤独
他们布满各种主义的标签
还没来不及追上秋分
就转身了。所幸,还好你在
我就不会继续在虚无里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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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麦浪
离老家很近了
风从西来,不绕弯儿
吹遍留霞峪
就在菩萨庙身后,就在眼前
这么多涌动的麦田
一片连一片,沉默寡言
吞咽下光阴的忍耐者
和村外的细鳞河抱在一起
它们用荡漾击节
它们密实交集,挤挤挨挨
匍匐于大地上——
这些悲悯主义麦子
时刻准备着
交出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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悟道
假寐的人,常以蛇形鞭子
抽打僵硬的冰
山峰对峙,疏林献不出良策
残局外,胜负难预料
一只火狐蹿于雪上
找不到那条成仙的路
你随流水走出大寒设下的圈套
暗夜,每次叙事
都惯用腹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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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寒
翠盖,擎春雨
夏夜的红妆,已褪下
秋风透明,吹啊吹
大地的金枝玉叶
一次邂逅
成了你的心上人
誓言洁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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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寒
别说话。雾气上涌
那个逼近江水的人
摁不住背后的西北风
渡口,以黑白梦境来抵御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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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城。古老纸鸢花
一对翅膀,被季节收拢
刹那间,身体里的雪
从暗处奔出,翎羽碎了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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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像一场戏剧
我等你,是在你离开或归来的
路口,这些都与你无关
或许你根本就不存在
仅一个365天,你就衰老了
这绝非虚构。降临人间的仙子都说
天上一日,世上千年
每个结局,注定
都逃不脱悲欢离合的摹本
至此,才够跌宕起伏,且耐人寻味
我这么叙事,恐情节会陷入
一个老套的比喻
–
银河汤汤,总有溺水者
有人挣扎,有人流泪
有人日落时分才爬上河岸
人类笃信爱情,不仅仅是个过程
还缺一个花好月圆的例子
一个美满得令人掩面唏嘘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