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点映,虽然提早很过瘾,但不是IMAX,再看记得一定要看IMAX,震撼镜头很多。我印象最深的是第一天的夜里,以四行仓库为界俯瞰,一边是歌舞升平的英法租界,一边是满目疮痍的废墟。蜿蜒曲折的苏州河既倒映着灯红酒绿,也倒映着断壁颓垣。
印象最深的配角是14岁的小湖北。这也引出了电影中很重要的一个意向——白马。白马在这里有多层含义,也是一个关键的道具。白马最初只听传讯兵——一个比小湖北大几岁的孩子——的口哨,那个孩子刚出场没多久就跟小湖北说:“如果我死了,你就接替我。”他预言了自己和小湖北的命运,他死后,跟白马最亲的人也自然变成了小湖北。而在小湖北的心目中,皮影戏里唱的以一敌百的赵云才配骑白马,而赵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小湖北心中也懵懵懂懂。羊拐问山东兵:“皮影戏我老家也有,但我们都是唱关公,你们怎么唱的是赵云。” 山东兵说:“关公忠义,赵云报国。”当小湖北的哥哥端午从胆小怕事蜕变为真正的战士而牺牲后,小湖北心中骑着白马的赵云变成了端午的样子,赵云是报国的英雄,哥哥也是。而后,骑着黑马的日本军官要求谈判,在小湖北的提议下,谢团长骑上了白马。端午和谢团长,乃至在四行仓库苦战的八百壮士,都是以寡敌众的英雄。至此,白马——赵云——以寡敌众——报国——英雄——端午——谢团长——八百壮士,成为了一连串从抽象到具象的含义。
也有观众认为白马代表了民族意识,士兵们刚刚发现白马时,象征了民众刚刚面对战争时的惊恐;战争进行了一段时间后,它又回到枪林弹雨的仓库,因为那里是它的家;之后它成为谢团长的坐骑,为这场战争出了自己的一份力;最后,它又自废墟中出现,也象征了希望犹存。
这是一部群像戏,即使只有寥寥数句台词的黑帮大姐头也立体丰满,观众可以透过一系列细节感受到角色内心的转变。一只白孔雀、一幅军官遗像、一面旗帜,几个道具就将配角的背景顺手交代了,也令他们的动机更加充分。
群戏中印象最深的一幕是苏州河边看热闹的两个戏子的对话:
“嘿,怎么都跟看戏似的!”
“怎么说话呢?”
浴血奋战的兵士与歌舞升平的百姓隔着一条苏州河,在对方眼里,自己都是唱戏的人。士兵们看着百姓的生活像是一场难以企及的活色生香之戏,百姓们看着士兵的险象环生则是一场恐怖之戏;而在政治中,士兵们的确是在用真刀真枪给天上飞艇里飘着的国际观察员们演着一场坚守之戏;屏幕外的我们,攥着纸巾流着泪看着一场悲壮之戏。
究竟谁是男一?这是看完之后脑中出现的第一个问题,据说张译戏份被删了好多,不然他本是男一,这倒是引发了我很大的兴趣,一部战争片以一个“瓜怂”做男一,会更与众不同。在现在的版本里,这个“瓜怂”唯一勇敢的举动就是去拉另一个“瓜怂”姜武而致英勇负伤。直到欧豪在高潮前死去,我才反应过来他不是男一,影片第一个人脸特写镜头就是他,他的转变与成长也是交代得较为详实的。现在的版本里按照戏量看,那就是王千源了。不过谁是男一重要么?不是说了是群戏中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