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归·初夏 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碧纱窗下水沈烟,棋声惊昼眠。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玉盆纤手弄清泉,琼珠碎却圆。高大碧绿的槐树和柳树,夏天时已经枝繁叶茂,伸出一大片浓阴,隔绝出了一个清凉的世界,将炎热酷暑挡在外面,蝉鸣静止,和风拂过,将槐柳荫庇下的清凉带进了房间。“昔者,舜作五弦之琴以歌《南风》。”如今又是南风初起,可有谁抚琴相奏? 碧纱窗下,香炉中的沉香升起袅袅轻烟,风儿吹过,白烟如白云变幻,形状万千。闻香看烟,不禁令人神安心静,在午时的倦乏中睡去。忽然有棋子落下的声音传来,于安静中清脆响亮,惊了我的午睡。 伸个懒腰,干脆走到屋外。微雨过后的小院,清新纯净,池中的荷花在清风翻转了过来。夏天石榴花开得正艳,被雨洗刷之后,色彩更加鲜艳,其红如烈焰正燃,生机勃勃。少女折了一片荷叶,在池中玩水,纤纤玉手拨弄着清脆的泉水,水花溅起,碎成无数颗落在荷叶上面,又凝结水珠,似圆润的玉珠。 夏天本是炎热的,令人生厌的,不过四季流转,都有它吸引人的一面。苏轼便用绿槐、高柳、知了、南风等意象,将夏天的美勾勒了出来。而水沉烟、棋声、午睡又体现出了夏季的闲适。下阙的微雨、小荷翻、榴花燃、弄清泉、珠碎又体现了夏季活泼自然的动态之美。 说到闺情诗词,大家可能会想到一个“怨”字,几乎所有闺阁为主题的作品,都是抒发相思、孤寂、苦闷等情感,故而读来有一股幽怨之气。“寂寞空庭春欲晚,梨花满地不开门”、“唯恐双溪蚱蜢舟,载不动、许多愁”。 可是苏轼这首词就没有怨,而是体现了少女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心态和生活,在满是幽怨的闺情诗词中,骤然读到这种活泼积极的女性,不禁令人眼前一亮。正如词学大家愈陛云说的那般: 写闺情而不着言辞,不作情语,自有一种闲雅之趣。
苏轼以女子的口吻写了首词,清丽灵动,惊艳了整个夏天
唐诗刚用它的气象,铸造了灿烂的辉煌,紧接着宋词又以它优美的姿态,奏响了华美的乐章。词又叫曲子词,从隋朝开始便兴起,至唐朝稍盛,并非是宋朝才有的。只是唐朝的曲子词主要在民间流行,文人很少触及。
盛唐李白的《忆秦娥》、《菩萨蛮》被誉为百代词曲之祖,中唐时期,韦应物、白居易、刘禹锡开始写了一定数量的词,还有张志和,他的《渔歌子》是千古名篇。晚唐五代时期,出现了许多以词见长的文人,如温庭筠、李煜、冯延巳。这些人开宋词之先,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此后也出现了许多填词的高手,如晏殊、欧阳修、柳永,但真正将词带上高峰,普遍认为是苏轼。苏轼之前,士大夫填词多是消遣怡情之用,而苏轼开拓词境,扩大了词的表现力,使之能和诗一样,抒发志向。这种“以诗为词”的风格,突破了音乐对词体的束缚。
也正因为如此,苏轼也饱受诟病,被讥讽为不懂词的音乐性,李清照的《词论》便对此作出了批判。不过,虽然苏轼弱化了词的音乐性,却强化了词的文学性,在如今词谱失传的情况下,苏轼的这一贡献则十分突出了。
对于苏轼词的印象,大家都停留在“大江东去”的豪迈风格中,其实苏轼若婉约清新起来,亦能带给读者感动和惊艳。宋神宗元丰七年,也就是公元1084年的农历四月,春天已经过去,夏天已经来临,苏轼心有所感,以女子的口吻,写了一首词,即闺情词,清丽灵动,惊艳了整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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