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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音《爸爸的花儿落了》:长大往往是一瞬间的事,失去也是

爸爸的花儿落了。

我已不再是小孩子。

这是小学语文课本里的一句话,当时正处于小学6年级的我们,读的也是12、13岁的小英子的故事。《爸爸的花儿落了》选自林海音《城南旧事》的最后一章,这部带有自传体性质的小说,取材自作者自己的童年经历,讲述了北平城南一个普通家庭的悲欢离合,一个单纯的小女孩的成长史。林海音《爸爸的花儿落了》:长大往往是一瞬间的事,失去也是

电影《城南旧事》片段

伴着“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悠扬的歌声,小说里呈现的很多场景如今看来已经有些“过时”了,比如洋车、比如露出五个手指的手套。然而,质朴童真的文字就像作者林海音的生命一样,穿越过将近一个世纪的光阴,成为令人难以释怀的回忆。

《爸爸的花儿谢了》在语文课上读来,也许满是“为赋新词强说愁”的忧伤。站在30岁的年纪上,再次翻开这本有些泛黄的小册子,再读那些熟悉又陌生的文字,我不禁泪流满面。回首往事,人的长大往往是一瞬间的事,连同失去也是。

林海音《爸爸的花儿落了》:长大往往是一瞬间的事,失去也是

小说中,小英子是个刚刚小学毕业的孩子。在她看来,代表毕业生致谢词就是天大的事,而在这个人生的荣耀时刻,爸爸却因病不能到场,便是最大的遗憾。

“英子,不要怕,无论什么困难的事,只要硬着头皮去做,就闯过去了。”

“那么爸爸不也可以硬着头皮从床上起来到我们学校去吗?

在文章的开头,英子幼稚地向爸爸发问,那时的她一定没有想到生与死,她并不知道“重病”背后的意义。虽然父亲总是对英子很严厉,甚至曾经抡鸡毛掸子,但那大多与学业有关,在父母的照顾下,年幼的英子并没有见识过生活真实而艰难的一面。

林海音《爸爸的花儿落了》:长大往往是一瞬间的事,失去也是

留着齐刘海、胸前别着夹竹桃的英子在学校是优等生,在家中却是“长姐”。这个身份让英子必须承担起更多的责任,就像父亲在世时她一直被大人们提醒的那样:

“英子,你大了,可不能跟弟弟再吵嘴!他还小。”

“英子,你大了,可不能招你妈妈生气了!”

“不要怕,英子,你要学做许多事,将来好帮着你妈妈。你最大。”

“闯练,闯练,英子。”

林海音《爸爸的花儿落了》:长大往往是一瞬间的事,失去也是

当爸爸离世的消息隐约传来,家人慌作一团的时候,刚参加完小学毕业典礼的英子将文凭放进抽屉里,镇定地赶去医院。从年龄上讲,她还是个“小人儿”,然而在生活中,英子已经到了必须做个“小小的大人”的时候了。

林海音《爸爸的花儿落了》:长大往往是一瞬间的事,失去也是

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长大的呢?大概是从失去和告别开始的吧。只是有的人是一点点失去,有的人的生活,会轰然崩塌。

爸爸的花儿落了,与石榴一同凋零的,还有小英子的童年。《城南旧事》是林海音在而立之年写下的小说,也大约是在那个时候,她与夫君扶着年迈的母亲,携着、背着、抱着年幼的3个孩子举家远迁,奔赴动荡的生活。

年幼的小英子也许不会想到,自己长大后将成为女作家林海音,但林海音一定无数次想念童年的小英子,想念严厉却慈爱的父亲,还有院子里那粉红色的夹竹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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