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国美黄光裕十年大狱归来,引起无数人围观,这个曾三次登上中国首富位置的男人,离开江湖已多年,而江湖,因一个有情有义的女子杜鹃,一直流传着他的传说。
这段“你赢,我陪你君临天下;你输,我伴你东山再起”的现代爱情故事,看得人气荡回肠。
然而,现实中,婚姻不易,真爱更是难得,一千多年前的晚唐,一个历经感情坎坷的美人,写下了这么一句诗:“易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一语道破爱情的真谛。
写下这千古名句的美人,正是晚唐四大女诗人之一的鱼玄机。拥有倾城倾国的美貌,又有着不输男子的才华,鱼玄机没能像她的前辈蔡文姬一样,遇到赏识她的曹操;亦没有运气像她的后辈李清照一样,嫁给琴瑟和谐的赵明诚。
她一生情路坎坷,为情所困,终因情而亡,令人唏嘘不已。
01 初恋: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公元844年,长安一个落魄的读书人家中,喜得千金。这家人的家主,饱读诗书,给襁褓中的女儿取名:鱼幼薇,字蕙兰,希望她日后兰心蕙质,有一个好的归宿。
在父亲刻意培养下,再加上天赋异禀,5岁的鱼幼薇,就能背诵上百篇诗,7岁能出口成章,12岁时,其诗名就远播长安城了。
可惜,在她还没满10岁时,那个教她读书识字,吟诗作对的父亲就撒手人寰了。为了生活,母亲只好带着住到的城郊,靠给妓院缝补衣服勉强度日。
11岁那年,官场不如意的才子温庭筠,留恋在花街柳巷中,认识了年幼的鱼幼薇。她作《早秋》诗:“嫩菊含新彩,远山闲夕烟。凉风惊绿树,清韵入朱弦。思妇机中锦,征人塞外天。雁飞鱼在水,书信若为传?”
温庭筠相和《早秋山居》:“山近觉寒早,草堂霜气晴。树凋窗有日,池满水无声。果落见猿过,叶干闻鹿行。素琴机虑静,空伴夜泉清。”
感于她的才华,温庭筠收她为徒,传授她诗文,在他的点拨下,鱼幼薇的诗文有了质的飞跃。
温庭筠的出现,带给她的,不仅让她的才华锦上添花,在物质上,更是雪中送炭,照顾了贫困生活中的母女俩。
豆蔻年华的少女最是思春,随着时光的流逝,鱼幼薇爱上了这个亦师亦友的“老师”。不久,温庭筠离开长安,她为他写下了表露心意的诗信《冬夜寄温飞卿》:苦思搜诗灯下吟,不眠长夜怕寒衾。满庭木叶愁风起,透幌纱窗惜月沈。疏散未闲终遂愿,盛衰空见本心来。幽栖莫定梧桐处,暮雀啾啾空绕林。
温庭筠何尝看不出这份情呢?但他年长鱼幼薇三十多岁,而且他貌似钟馗,而她“色既倾国”。更重要的是,那时,温庭筠已经43岁,在那个年代,足以做她爷爷。他狠下心来不理会这份情。
为了让她彻底死心,并让她有一个好的归宿,温庭筠将她介绍给另一个改了她一生命运的男人—–江陵名门之后、状元郎李亿。
02 婚姻: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李亿状元出身,风流倜傥,一表人才,是为吏部补缺。早就听说了鱼幼薇的才情,倾慕已久。有了温庭筠的牵线,两人一见如故,再见钟情。
但李亿早已娶妻,鱼幼薇嫁给他,只能做妾,她是不愿意的。虽在贫室,鱼幼薇的心气却是高的,但母亲很满意这门亲事,加上和李亿郎情妾意正浓,她还是答应了。
婚后,两人俨然是热恋中的情人,你侬我侬,情真意切,恩爱缠绵了一段时间。
可惜,好景不长。李亿的大老婆裴氏,出身望族,生来就是“河东狮”性格,向来嫉妒心极强,心胸狭隘。何况,李亿的锦绣前程,多有仰仗她娘家。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眼看着丈夫宠爱一个妾室,裴氏三天两头就跑去找鱼幼薇的麻烦,弄得家里鸡飞狗跳。李亿没有办法,只好将她安排进咸宜观,并告诉她:分别是暂时的,等这段风头过去了,我们再在一起。
女人都是长情、念旧且感性的动物。既然他都这样说了,“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这一等,就是三年。三年里,她给李亿写了大量诗词,表达相思之意。“虽恨独行冬尽,终期相见月圆时”,她期盼着重新相聚;她“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她对他相思入骨。
然而,“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美好的愿望总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没能等到李亿的情,更没有等到李亿的人。那个承诺她,要照顾她一生的男人,早已携着家室到扬州做官去了。
苦苦等待,到头来,一场空;真心付与,落得被抛弃的结局。从此,长安的咸宜观,没有鱼幼薇,只有道姑鱼玄机。
03 归宿:千帆过尽皆不是,魂断情殇处
穿上道袍的她,以诗词为媒,美貌为资本,开始了她的游戏人生。
她别出心裁地在咸宜观张贴出“鱼玄机诗文候教”的告示,吸引了众多文人雅士和风流公子,他们纷纷拜倒在她石榴裙下,一起谈诗论道,打情骂俏。
她做不到如薛涛那般,“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淡然处之,又不如卓文君那样”闻君有二意,故来相决绝“的果敢决断。
只有咸宜观里的夜夜笙歌,才能掩盖她的伤,她的痛。她每天过着醉生梦死的生活,俨然成了一代花魁。
于喧嚣中寂寞,于欢畅中忘却。也许,只有这种热闹才能让她遗忘过往种种,不去想,不去念,就不会伤。
可是,命运并没有垂青这个女子,让她从此这样纵情娱乐,平静渡过此生。
她杖毙自己的婢女绿翘,被处死刑。野史里说,她是因为一个男人和绿翘偷情,嫉妒而错杀绿翘的。
还有人提出,那时,杀掉自己的仆人,只需坐一年牢就可以。那个主审官是曾拜倒在她石榴裙下,被她所嫌弃的男人,为了报复而判处她死刑。
真相如何,早已无踪迹可循。在狱中,她写道“殷勤不得语,红泪一双流”,不知那时,她想到的是那个爱而不得的温庭筠?还是负心汉李亿?又或者是那些与她日日笙歌的众生们?
那一年,她才27岁,放到现在,正是年华正当时,风华正茂待花开的美好年华。而她已走完一生,她这一生,爱过,恨过,贫穷过,享乐过,也不算白来一趟。
只是感叹自古多情总被辜负,如果时光重来,她是否还会选择如此渡过一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