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方舟,一个活跃在《圆桌派》里的清可跑题女谈客,偶尔在节目里爆出一两句经典论调的嘉宾、评委,夹在新闻文学板块与娱乐版块之间的常客,背了十几年新锐女作家人设,流量与热度经久不衰。作为年少成名的才女,蒋方舟曾被比于民国才女,被世人寄予厚望。
但多年过去,她显然辜负了人们的期待,并未写出什么拿得出手的作品,只凭着流落坊间那点少时传奇频繁在电视节目中流转走穴,让人无由为她生出一种尴尬来。
蒋方舟曾被视为天才儿童,但她的童年早已完结;她曾是出名的少女作家,但她现在已不再年轻,这个才华浅淡、作品寥寥的“才女”,正在从神龛落进凡俗里。
天才儿童的开挂人生
七岁写文,九岁出书,被清华破格录取,一毕业就当上《新周刊》主编,任职过中国少年作家学会主席,十几岁开始在《海峡都市报》、《南方体育》、《郑州晚报》、《最女生》等诸多报刊、杂志开设过专刊,参加过《女人天下》、《成人礼》、《我的中国梦》、《奇葩说》等各种电视节目,受邀担任文学大赛和影视节等文化盛典的嘉宾评委……
蒋方舟被“天才儿童”、“著名女作家”等头衔簇拥了十几年,在清贵的文坛享受名誉,通过参加节目和作品聚财,她的人生一路开挂,年仅31岁就已经站上了同龄人不曾触摸过的高度,经历了寻常人一生不曾经历的繁华。这样的蒋方舟无疑是成功,这份成功于归才华。
蒋方舟出生于1989年,少时在湖北铁路医院长大,她的写作之路始于母亲尚爱兰。尚爱兰曾在《南方都市报》做过专栏,有《永不原谅》,《数字美人》等代表作,也是小有名气的作家,十分尚文。她将这份尚文直接传给了女儿。
7岁时,蒋方舟就在母亲督促下开始了写作,每天必须完成上千字的文章,9岁时出版了那部惊艳世人的《打开天窗》。《打开天窗》被列入教育读本后,蒋方舟自然而然成了人们心中的“神童”,人们期待着这个神童长大后创造更多的神话。
社会对才华总是无比宽容、无比尊重,被视为未来之星的蒋方舟在写作上全然自由,少时作品层出,小说、散文、童话故事,甚至话剧改编都是她的笔下之作,13、4岁就成为许多新闻、杂志的专栏作家。
在学业上,她也选择顺应写作这条路推进——因写作特长,她被华师附中特招,居住的寝室都被赋予“蒋方舟创作室”之名;也因写作特长,清华为她开了“后门”——2008年的热门新闻中有一条这样写:清华下调分数线60分破格录取少女作家蒋方舟。
当时年仅20岁的女孩,已然有了入选名人堂的资格。毕业后,蒋方舟成为《新周刊》主笔,这个需要阅历和才华的职位,年轻的蒋方舟在人们的质疑声中坐了十几年。大胆、耿直的风格让她总能给人们带来些新鲜感,也使她成了新闻和舆论里的常客,热度经久不衰。
随着文学从黑白变成彩色、从纸面转移到屏幕,自带流量的蒋方舟也成了抢手的“明星”,以女作家的身份游走在各个平台。这个集女性、文化、才华于一体的新奇存在俨然已经成为一个文化代表人物和独特的社会标签。
“知名女作家”名头背后,是诸多质疑
出没于各大舆论平台的蒋方舟几乎是在万众瞩目中长大的,但那些殷切的目光中夹杂了太高的期望,以致未达预期的蒋方舟备受质疑。蒋方舟在少年时惊艳了世界,但这种惊艳感很快就搁浅了。在《打开天窗》、《正在发育》等早期作品红火过后,蒋方舟的作品越写越慢、越出越少,且内容越来越显浅淡平庸。
及至后期的《我承认我不曾经历沧桑》、《东京一年》,已然成了一种略显自说自话的成长记录,明显深度厚度不足,与知名作家代表作的水准相去甚远。
在同期女作家都沉寂修炼、潜心写作的环境下,她的频繁亮相更显得如此浮躁、骄作、浅显、不合时宜。没有代表作对于一个以才华著称的人而言是致命的,蒋方舟被鼓吹多年的天赋被打上了问号,她以此享受的一切特权与优待也成了可鄙之处。
好事者试图从她7岁的作品中翻出些阴谋来,网上曾悄然兴起过一种论调——长大后尚且如此平庸的蒋方舟,年仅7岁怎么能写出好作品呢?
《打开天窗》是母亲尚爱兰为其代笔的。这部堪称蒋方舟文学人生基石的作品被“抹黑”后,她的一切都变了颜色,成了白嫖社会地位的骗子。这种论调没有得到蒋方舟和她母亲的回应,渐渐被淡化下去。
关于清华破格录取的传闻,蒋方舟自己做过解释,表示并不存在“破格”,她是通过自主招生入学的。但561分的高考成绩是真实的,对于倾尽十余年心血考出600分以上的成绩,却因3、5分之差被清华拒之门外的全国考生来说,这番解释相当无力。而她时而偏颇的感情观和复杂的感情履历则略显尴尬地夹在新潮与传统、世俗与超脱之间,充满了矛盾,难以匹配人们赋予她的期待和尊重。
如果说这些质疑停留在一朝一夕,那么蒋方舟不断参加节目,在节目中暴露自己的短处便成了一种自毁累加。受众最广的《奇葩说》、《圆桌派》里,蒋方舟坐在阅历和文化功底深厚的中年男人之间,幼稚浅显暴露得更是无以复加。
因总是脱离主题被称为“跑题公主”,反复以自己“讨好型人格”解释谄媚更显谄媚,节目里的蒋方舟让人意识到,这位女性虽有些新奇跳脱的思考,但思维之散、逻辑之弱、经历之少、视野之有限,写写散文尚可,根本支撑不了大作品。
所谓的名作家,其实不过是个天真耿直、视角清奇的小女生。蒋方舟其人诚如她那部作品所言——未曾经历过沧桑。她的心理和思想似乎停留在了辉煌而稚嫩的少年时代,停留在自己有限的小世界里,精神世界的成长未跟上年龄。
中国偌大社会里,有才气又努力的年轻人如此之多,街边晨练的大爷大妈都比她更深刻,不客气地说,她配不上自己享受的名气。
蒋方舟曾是一个惊艳众人的天才儿童,一个备受期待的少女作家,被人们高高供在神殿里。但当她没有作品,也不再年轻,变成一个停留在少女时期的成人,游走在作家门外的作家,她身上的光环便尽数散去,泯然众人。
人们可以原谅一个人不再年轻,但不能原谅他不成长,人们可以原谅一个作家世故,但不能原谅他没有才华。少时的蒋方舟,因有才华而备显珍贵,不再年轻的蒋方舟,因才华不足而备受质疑,她的名副其实与名不副实之间,隔着的其实是一个陷于既有成就、狠不下心踏实成长的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