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博瑞.内姆罗德平静地坐在一家诊所的候诊室里,尽管椅子并不怎么舒服。突然间,他发现对面墙上的一幅画正沿着墙面移动,接着,整面墙壁开始颤动、扭曲,直至完全消失。他周围的东西没什么看起来像是假的,但是,在原来墙壁的位置上只出现了一个厚厚的“墙”字,还带着括号注解:(厚度,50公分,内侧粉刷,外侧涂满水泥,用于抵御恶劣气候。)
这么一大串字母在空气中飘浮着。
加博瑞花了好几秒钟才定过神来,看清楚眼前的一切,而且还看到了以前被墙挡住的景象:马路和行人。他走上前去,试着伸出手穿过去,当他把手缩回来的时候,一切又都模糊起来,那堵墙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就是一堵普通的墙,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墙。
加博瑞无奈地耸了耸肩,自言自语道:“幻觉,都是幻觉搞的鬼。”毕竟,他来诊所是为了治一直折磨他的偏头疼。他伸了伸懒腰,决定到街上去走走。
这些被它们名字取代的东西……还是挺奇怪的……
加博瑞.内姆罗德在一所中学教哲学,他记得好像上过一节关于词音和词义的课,他当时不是跟学生说如果一个东西没有被命名的话就不存在吗。他揉着太阳穴有些郁闷地想道:“也许大脑都快被这些哲学领域的问题给占据了。”昨天晚上,他还读了一篇《圣经》:上帝给了亚当命名所有动物、事物的权力……那么在这之前,一切都不存在吗?
卡博瑞很快把这个小插曲忘了,接下来的日子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但是一个月后,当他注视一只鸽子的时候,他看见的是两个字:鸽子,后面的括号里写着:(327克,雄性,羽毛灰黑色,叫声“多–降调咪”,左脚微跛,用于装饰花园。)
这次,这些定义一只动物的字句在空中飘浮了二十多秒钟,卡博瑞伸手去摸,“鸽子”就立刻飞了,还拖着后面的括号和长长的一串解释,到了天上很高的地方,它才又重新变成了一只鸟,还跟着几只咕咕叫的母鸽子。
第三次奇遇发生在他家附近的社区游泳池里,就在他不紧不慢畅游的时候,他看到几个大字–“游泳池”,括号里写着:(注满含氯的水,供儿童玩耍以及成人健身。)
这就有点过头了,卡博瑞确信自己已经神经错乱了,他直接就去了一家心理诊所,可是就是在那儿,他却受到了致命的打击。在结束了诊断并拿了抗焦虑症药的处方之后,他在走廊的尽头看见了一面镜子,卡博瑞看见就在他站的地方,只有一个标签,上面写着:人类(高170米,65公斤,气质平庸,面有倦容,戴眼镜,用于检测系统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