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看完《人生海海》,我一个人久久地站在窗前,久久地站着。很长时间没有看过这样触及灵魂的书了,我始终相信,一本好书,会让你的灵魂感到疼痛;一本好书,会让你落入没顶的绝望,却又让你有着倔起的力量。
《人生海海》,有一种悔,无可挽回,有一种执,无从放下。但凤凰涅槃,向死而生。
董卿说,看完书最大的感觉便是: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那些挽不回的悔,放不下的执,最终在普通的生活里归于平淡。那些曾经无处安放的躁动,如同一朵小小的水花,在岁月的河里消逝了踪迹。
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只剩归途
麦家出生于1964年,他家成分不好,爸爸是反革命、右派,爷爷是地主,外公是基督徒。地富反坏右,他家占了一大半。
于是从小,他便被歧视、被欺负、被嘲笑。12岁那年,学校有三个同学侮辱父亲,麦家便同那三个同学打架,结果他被捧得鼻青脸肿。他不甘心,于是堵在一个同学的家门口,准备等他出来再打。
父亲知道情况后赶了过来,在同学家门口便给了麦家两个耳光。从那以后,麦家开始了对父二十多年的冷战。
2008年,汶川地震给了麦家很大的感触,他想要跟过去和解,老天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麦家回到故乡。父亲却得了严重的阿尔兹海默症,他不再记得任何人,包括自己的儿子。
80岁的父亲抬头看了麦家一眼,又低头抽烟,问:“你找谁?”
麦家叫了一声爹,又报出自己的小名。
父亲照旧抽烟,没有任何反应。
他蹲下身来,用一只颤抖的手握住另一双苍老粗糙的手,说:“我回来了。”
父亲浑浊的双眼看着他,慢吞吞地回答:“那我儿子在哪里啊?”
麦家尽力照顾着父亲,工作再忙,周末也会回家看父亲,他希望父亲可以清醒,可以认出这个归来的儿子,只是上天终究没能让他如愿。
2011年一个普通的凌晨,麦家的父亲离世。电话那头,麦家嚎啕大哭,不能自已,完全失去理智。
自那之后,麦家以漫长的沉默回应世界。
父亲去世,给麦家带来巨大的悲痛,他进入了失语的状态。
父亲去世3年后,麦家重新拾笔,开始写作《人生海海》,他的节奏也慢了下来。每天只写500字,不再那么急不可迫。
他是全村最出奇古怪的人,古怪的名目要扳着指头一个一个数:
第一,他当过国民党军队的上校,是革命群众要斗争的对象。但大家一边斗争他,一边又巴结讨好他,家里出什么事都去找他拿主意。
第二,都说他是太监,可我们小孩子经常偷看他那个地方,好像还是满当当的,有模有样的。
第三, 他向来不出工,不干农活,天天空在家里看报纸,嗑瓜子,可日子过得比谁家都舒坦。还像养孩子一样养着一对猫,宝贝得不得了,简直神经病!”
执念像个魔鬼,会吞噬你的整个生命
上校为了窍取情报,而不得不跟日本女人上床,而他的小腹上,也被汉奸川岛芳子留下一行刺青。也是这一行刺青,成了上校的心魔,成了困住上校的执念。
在一个最不可描述之处,解密人性的荒唐与高尚,解密人性和人心。
上校困于自己的执念:不想让世人知道他小腹的秘密,他拒绝了同自己心爱的人结婚,放弃了自己亲手开创的事业。
这份执念像一把刀,片片削去他拥有的一切,划碎他曾经所有的信仰,最后,他的精神世界彻底崩塌,智商变得像个七八岁的孩子。
放不下的执念,是自己的枷锁,也是伤人的利器
爷爷心中的执念是“鸡奸犯”三个字,为了这三个字,他放弃了心中的亲情,放弃了心中的道德。
最终,因为爷爷举报了上校的行踪,而让一家人背上不仁不义的名声,最终,爷爷悬梁自尽。
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放下执念,是放过自己,也是慈悲众生。
麦家在接受采访时说:一辈子总要有一本关于故乡的书。他没有机会再去跟父亲和解,只能以这种形式跟自己和解,跟故乡和解。
麦家说:
“我想写的是在绝望中诞生的幸运,在艰苦中卓绝中的道德。我要另立山头,回到童年,回去故乡,去破译人心和人性的密码。”
他在《人生海海》末处写道:
“人活一世,总要经历很多事,有些事情像空气,随风飘散,不留痕迹;有些事情像水印子,留得了一时留不久;而有些事情则像木刻,刻上去了,消不失的。”
他在《人生海海》里写道:“当一个人心怀悲悯就不会去索取,悲悯是清空欲望的删除键。”赛威 人生海海¥39.9购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