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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壁母亲》韩天航

刘月季背着一个包袱,走进钟匡民家。保姆为她开的门。孟苇婷躺在床上,面容憔悴。孟苇婷撑起身子说:月季大姐,你来啦。刘月季说:苇婷妹子,你怎么啦?孟苇婷说:身子不大舒服。刘月季说:病了?去医院看过没有?孟苇婷说:去看过几次了,只是没力气,也吃不下东西。医生也说不上病因来。刘月季说:那上乌鲁木齐的大医院去看呀。孟苇婷说:我是这么想,但匡民忙得抽不出一点空余的时间。刘月季说:那我请几天假,陪你去。孟苇婷说:月季大姐,你背着包袱是要出远门。刘月季说:我想到边境农场去。孟苇婷说:怎么啦?刘月季说:匡民把钟槐弄到一个离团部有五六十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站上当站长,就他一个人,我咋放心得下。我得陪我儿子去!孟苇婷说:我听匡民说了,我也抱怨他。可他说,我这个当领导的,不让儿子带这个头,谁来带这个头!刘月季说:什么苦差事他都让儿子带头。钟槐不是他带大的,他当然不心疼!可我心疼啊!孟苇婷说:月季大姐,可你这一走,钟杨、钟柳他们咋办呢?如果我身体好,我可以关照,受点累也没啥,可我现在这……身体。

孟苇婷眼泪汪汪的。刘月季也不知怎么办好,感到为难。刘月季想了想,很果断地说:苇婷妹子,我这事先搁一搁吧。我回去一趟,明天一早,我就陪你去乌鲁木齐看病去。匡民这个人,除了他的工作外,啥事他都不管!孟苇婷说:月季大姐!……

公路上,刘月季搂着孟苇婷坐在长途公共汽车里。孟苇婷说:月季大姐,我真后悔。刘月季说:后悔什么?孟苇婷说:我不该在你和匡民中间插一杠子,拆散了你们俩。刘月季说:苇婷妹子,这话你不要再说了,也不要再自责了,我和匡民从结婚那天起就是散的。现在我们这样,反而更好。没有感情的婚姻真怕人。当然,开始时我也伤心,我也恨你。但后来我想通了。我硬要扯着匡民,他痛苦,我也痛苦,我何必要让两个人都这么痛苦一辈子呢?所以苇婷妹子,你千万别再把这事放在心上了,人生在世,各有各的缘哪!孟苇婷又感动又伤感,说:月季大姐,我怕我大概活不长……刘月季宽慰地说:你还年轻,不会有事的。

她们来到了乌鲁木齐的一家医院。孟苇婷被推进手术室。刘月季焦灼地在手术室的门前等。

孟苇婷被推出手术室。医生满意地朝刘月季点点头。医院的病房里。孟苇婷眼泪汪汪地看着刘月季说:月季大姐,你回去吧,我这儿没事了。刘月季说:苇婷妹妹,那你就好好在这儿调养。孟苇婷说:月季大姐,太辛苦你了。刘月季说:说不上辛苦,只要你能把身子养好,我也放心了。你也别太怨匡民了。他是副师长,又当着边境农场管理局的局长,事儿太多。我在电话里已经说他了,他也很后悔。孟苇婷含泪点点头。刘月季在邮局的长途电话亭给钟匡民打长途电话。刘月季气呼呼地说:医生说,苇婷的病再拖上几天那就没法治了!匡民,你当爹不像个爹,当丈夫不像个丈夫!钟匡民满面愧色。

晚上,在钟匡民家里,除孟苇婷外,钟匡民、刘月季、钟杨、钟柳、钟桃、孟少凡围在一个桌上吃饭。钟匡民问刘月季说:苇婷的病真的没事了?刘月季说:医生说没事了,过几天就可以出院。但这病有可能复发,再复发就难治了。匡民,你不能只管自己的工作,也得关照关照孟苇婷呀!钟匡民内疚地说:我知道了。孟少凡忍不住地说:姑父,我觉得你特别地自私!从来不管我姑姑!姑姑才会得这样的病的。

这一天,钟匡民来到医院,走进孟苇婷医院的病房。孟苇婷已穿着好,准备出院。孟苇婷看到钟匡民走进病房,感到有些吃惊说:咦,你怎么来啦?钟匡民说:你不是打电话给小秦,说你今天要出院吗?所以我特地赶来接你。孟苇婷在感到意外的同时也突然感到心酸,苦笑一下说: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会特地来接我。大概是到这里来开什么会,顺便来接我的吧。钟匡民有些愧疚地说:没什么会,真的是特地来接你的。而且坐的是长途公共汽车。他们一齐走到长途汽车站,上了汽车。

拥挤的长途公共汽车上,钟匡民和孟苇婷挤坐在一起。孟苇婷说:是月季大姐说你了吧?钟匡民说:是。我对你关心得太少了。所以我今天怎么也得抽空接你出院。孟苇婷眼泪汪汪地说:其实只要你心到就行了,用不着亲自来的,你工作太忙了,这我知道。钟匡民说:啥叫心到?人到了心才真正到了。孟苇婷感动地说:匡民……钟匡民说:忙,是忙啊!我们从事的事业让我就是有三头六臂也不够用啊。但再忙,夫妻之情总还该要吧?
政委的婚事
政委的婚事(一)

夜深了,刘月季的住房里,刘月季与向彩菊在谈话。刘月季说:彩菊妹子,你要信得过我月季大姐,你把你的身世老老实实告诉大姐好吗?向彩菊看着刘月季那双真诚和善的眼睛,点点头。刘月季说:你一定是到这儿来找人的吧?向彩菊说:是。刘月季说:找谁?向彩菊说:程世昌。程世昌的女人是我的妹妹。刘月季说:那你为啥早不说?向彩菊说:我听别人说,他犯了错误,被下放劳动了,我就害怕了。我父亲是个大烟鬼,把家产抽光了,就把我卖给别人当童养媳。我妹妹福气好,被我姑姑领走了,后来嫁给了程世昌,可没想到……向彩菊说着,泪流满面。刘月季同情地为她绞了把毛巾,递给她。刘月季说:程世昌是不是因为犯错误才下放劳动的,我问过政委,政委也不肯跟我明说,只说是干部下放参加劳动,是上面的政策,以后还是要用的。现在不已经调到水库工作去了?向彩菊说:我妹夫出身不好,家里成分高,社会关系也蛮复杂的,我就怕他又犯了什么政治上的错误,所以……刘月季说:向彩菊,今天我来问你情况,就是我发现郭政委对你有好感。所以我得了解你。向彩菊说:月季大姐……我怕。刘月季说:你怕什么?向彩菊说:我不知道,反正我怕。刘月季说:只要做人坐得正站得直,有什么好怕的!

清晨,郭文云骑着自行车来到菜地。但菜地空荡荡的。向彩菊不在。而菜地里的草,也似乎都除尽了。郭文云望着菜地,心中充满了惆怅。他慢悠悠地回到小餐厅里。

郭文云在吃早餐。他问端馍上来的张班长:月季大姐呢?张班长说:请了几天假,说是陪孟苇婷去乌鲁木齐看病。郭文云说:噢。忍了忍,但还是忍不住:那个向彩菊呢?张班长说:劳资科已经安排她工作了。郭文云说:安排到哪儿了?张班长说:学校菜地。郭政委,你找她有事?郭文云说:随便问问。就这样吧。

郭文云吃着饭,想着心事,然后摇摇头,很失望地长叹一口气。

学校菜地里,工间休息时,向彩菊同一位中年妇女在聊天。

向彩菊说:这么说来,郭政委到现在也没结婚。中年妇女说:刘玉兰姑娘的事刚过去不久,他跟谁结婚去!要说起来郭政委也太那个了,四十出头了,又是个团政委,革命了大半辈子,却连个老婆都娶不上。向彩菊说:郭政委的要求是不是太高了点。中年妇女说:男人么,娶老婆总想娶个年轻漂亮点的。何况像郭政委这样有地位,工资又高的人。要是我是刘玉兰,我就嫁给郭政委。开始时可能没感情,但时间一长感情就会有的。感情也是要培养的么。向彩菊很同情地叹了口气说:郭政委这个人其实挺好的,待人蛮和气的。中年妇女说:但发起脾气来,那也吓死人。不过人倒真是个好人。向彩菊沉思着又叹了口气,并且摇了摇头。中年妇女说:怎么了?向彩菊说:没什么……

清晨,团机关食堂菜地。刘月季在菜地摘菜。郭文云也骑着车子过来了。郭文云走进菜地说:月季大姐,摘菜啊。刘月季说:我走了几天,想不到菜地里的草除得这么干净。政委,这全是你的功劳。郭文云说:这怎么是我的功劳。是你月季大姐用了一个很能干的人。刘月季意味深长地一笑说:政委,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对向彩菊有意思了?郭文云抓了两下头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月季大姐我也不瞒你,有这么个意思。

郭文云帮刘月季摘完菜,抽着烟坐在田埂上与刘月季聊天。刘月季说:这事要搁在两年前就好了。郭文云问:月季大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她告诉我,她当过童养媳,但没有成亲。就是成过亲,那也没啥么。刘月季说:政委,既然你提出了这件事,我也得老实告诉你。她合适不合适,你得考虑好。郭文云说:怎么啦?她政治上有问题?刘月季说:她本人政治上没问题。但她是程世昌死去的太太的姐姐。你不是说程世昌这家伙出身不好,社会关系复杂,而且思想上也有问题吗?你还把人家下放劳动了。郭文云说:月季大姐,你这话说得有点让我下不了台了。让程世昌下放劳动,那是组织上定的,又不是我郭文云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刘月季说:要是钟匡民在这个团当家,程世昌恐怕就下放不了。现在正是匡民把他调到水库工地工作去的。政委,世上有不少报应的事,我知道你是不信,但我信!真的,向彩菊是个多好的女人啊,又聪明,又漂亮,又贤惠,又能干。哪个男人摊上她,那真是享福了!郭文云说:月季大姐……

早餐的钟声从伙房那边传过来。

刘月季说:吃饭去吧。政委,这事你要自己考虑周全。真要我帮忙,我会尽力的。郭文云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政委的婚事(二)

刘月季赶着毛驴车来到学校菜地。向彩菊正在菜地干活,看到刘月季忙迎了上去。向彩菊说:月季大姐,你咋来啦?刘月季说:我上加工厂去,拉面粉、清油,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你。

林带边,刘月季与向彩菊坐在埂子上说话。刘月季说:彩菊,郭政委可能对你有点意思,你感觉到了没有?向彩菊点点头。刘月季说:你咋个想?向彩菊说:月季大姐,我说了,我害怕。刘月季说:为啥?向彩菊说:他那么大的官,我呢?我的情况我都跟你说了。月季大姐,我配不上他的。刘月季说:配得上配不上暂不说,我只问你对他是啥感觉?向彩菊说:我觉得他蛮平易近人的。而且,我也很同情他。我听说,他从口里接了个姑娘,开始姑娘同意了,后来又变卦了。但他没有强求那姑娘,还为那姑娘安排了工作,他是个好人。刘月季说:行了,我心里清楚了。我得去拉面粉了,你去忙吧。

第二天早晨,早霞映红了天际,雪山顶上也闪着霞光。郭文云已早早地赶到菜地摘菜,不时地看着路上。终于,刘月季在林带边出现了。郭文云舒了口气。

刘月季走进菜地,看郭文云已摘了一大堆菜。刘月季说:政委,你很早就过来了吧?郭文云似乎让人看透了自己心中的秘密,不好意思地笑笑。刘月季说:这些菜就够伙房用一天的了。郭文云说:月季大姐,我猜你准去找过向彩菊了。刘月季一笑说:你咋知道?郭文云说:因为你是个热心人,我的事你不会不管。刘月季说:我先问你,你到底是个啥态度?郭文云说:我只有知道她的态度,才能决定我的态度。刘月季说:你只要不计较她的那些个社会关系,我看她是愿意的。郭文云松了口气,笑得灿烂,然后点上支烟说:月季大姐,我跟你说句心里话吧。向彩菊跟刘玉兰不一样,我是想跟刘玉兰结婚,因为我该有个女人成个家了,但我对她说不上感情。所以她变卦后,我很生气,但只是生气,并不感到有多痛苦,而且年龄也实在是相差太大,生气是因为她弄得我很丢脸。所以这事了了之后,我也就不觉得那个啥了,可向彩菊不一样,我觉得我对她有感情了。而且年龄相差也不很大。刘月季说:那你愿意了?郭文云说:愿意是愿意。但月季大姐你再帮我一个忙。刘月季说:又咋啦?郭文云说:劝她再等我两年到三年。刘月季说:这为啥?你们都不小了。郭文云说:月季大姐,你是个明白人,你能琢磨出来。我在为我自己,人哪……不说了。郭文云懊丧地摇摇头说,你说了,报应啊……月季大姐,这工作你一定要帮我做。刘月季说:我明白了,行,这事我帮你去做,而且尽力去做。在这事上你有这个态度,我很高兴,人能做到这点,不容易啊。可惜,你还得熬上两三年。郭文云说:这没啥,蚤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年龄已经拖到这份上,再拖两三年怕啥?只要能找到个称心如意的就行!刘月季捂着嘴笑说:你熬得住?郭文云说:月季大姐,你也打趣我。在这方面,我可比钟匡民要坚强得多!

刘月季在林带的埂子上找到了向彩菊。向彩菊说:郭政委真的这么说的?刘月季说:是!向彩菊说:那为啥要我再等两三年呢?咱俩这年纪……刘月季说:这就是郭政委的为人,因为他觉得有件事他做得有点对不住一个人,啥人,你自己琢磨吧。我想,他是想把这事处理好了,再同你结婚。向彩菊想了想说:月季大姐,我心里有数了,那你就告诉郭政委,不要说等两年三年,等五年十年我都等。我向彩菊能嫁给他,那是我的福分!刘月季高兴地说:真是有缘千里一线牵哪。那就这样说定了。向彩菊坚决地点点头。刘月季说:彩菊,那么我就跟郭政委这么传话了?
父子和解
这天饭后,钟匡民回到书房。刘月季为钟匡民泡了杯茶。

刘月季说:我今天来你这里,是有事要同你理论理论。尤其是钟槐的事!钟匡民说:好吧,我们先从钟槐的事说起。当然,你为我所做的那些个事,我真的很感激你。但对待孩子的教育和培养上,我们各自的想法真的很不相同。刘月季说:我跟你说过了,孩子的事,是他们自己的事,他们都长大了,他们的前程干吗都该由你来安排?钟匡民说:因为我是他们的爹!刘月季说:你是在为你自己!钟匡民说:在为我自己?刘月季说:因为你觉得自己是个领导干部,要做样子给别人看,结果反而苦了孩子!我告诉你,过几天,我把这儿的事料理好了后,我也要上边境农场去。钟匡民说:你上边境农场去干吗?刘月季说:你把钟槐一个人孤零零地搁在荒原上,我不放心,我得去陪他!钟匡民说:月季,你这话说得可没水平啊。一个人在边境线上守站的又不是他一个!刘月季说:可他离场部最远!你的心可真狠!我知道,他顶撞你,不肯认你这个爹,你是在报复他。钟匡民说:月季,你这话说得越来越不着边了!刘月季说:不是我说得不着边!是我说出了实话。怎么,你受不了了!钟匡民说:月季,你是领着儿子,女儿来看我了,还是跟我吵架来了?刘月季说:你是他们的爹,当然得领他们来看你。但理,我也得跟你认!钟匡民说:可报复儿子的事,我钟匡民不会做!我觉得我所做的事是在尽一个当爹的责任!刘月季说:当爹不是只有责任,那你当爹的义务呢?你当爹的那份爱孩子的心呢?你给了孩子们多少?钟匡民无语。

边境线上。一农工赶着辆牛车,车后拴着头小毛驴,来到钟槐的边防站。钟槐从院子里迎了出来。钟槐和农工扛下面粉、清油和一些蔬菜。农工从一个油腻腻的布口袋里掏出一条腊肉。

农工说:钟槐,这腊肉是高团长老家的人捎来给他的。他没舍得吃,让我捎给你了。这毛驴是你娘让高团长……钟槐说:我知道了。毛驴看着钟槐叫了几声。钟槐激动地搂着毛驴的脖子,亲着毛驴的脸。感动得满眼都是泪。夕阳西下,草坡上羊群叫着汇成一团,钟槐与毛驴在快乐地奔着追着。钟槐在草坡上翻着筋斗,打着滚。

钟槐搂着毛驴的脖子,朝远方叫着:娘……娘……我好想你啊……热泪滚滚而下。

羊群叫着朝他拥来。

边境农场。钟匡民在高占斌的办公室里,听高占斌的汇报。高占斌笑着说:他娘的,他就这样把赵丽江姑娘给挤对走了,你儿子就这么绝。钟副师长,他可不大像你啊!钟匡民慨叹地说:像不像,也是我儿子啊!

钟匡民和高占斌坐着小车来到钟槐的边防站。钟槐已经外出了。钟匡民到屋里屋外看了看。屋子有些乱,显然没有精力来收拾。钟匡民心里很不好受。高占斌看了也叹口气说:钟副师长,其他两个边防站都是夫妻两个人了。只有钟槐还是孤单单的一个人。我听赵丽江说,有个姑娘在等着钟槐,那个姑娘是谁,你知道吗?钟匡民无语。他走到院子门口。

钟匡民说:占斌,你坐车回去吧,我想在这儿住两天。高占斌说:要不我陪你一起在这儿住两天?钟匡民说:用不着。我只想单独跟儿子说说话。你要知道,我和儿子的关系有些紧张。可他毕竟是我儿子啊!我们不能老这样僵下去。这样下去,哪里还是老子和儿子啊!高占斌会意地笑了笑说:那好吧。钟匡民说:后天上午来接我吧。

车子开走了。钟匡民站在院子外面。浓绿的山坡,广阔地接连着地平线的草原,一只鹰在蓝天上孤零零地盘旋着。钟匡民突然感到一种被世界所遗弃了的孤单与寂寞。他面色阴沉,眼中充满着内疚,用颤抖的手点燃一支烟,大口大口地抽着。并且不时用期待而急切的眼神望着山坡那儿。他盼着钟槐的出现。

太阳西下,成群的蚊子突然像一团团黑球似的向他袭来,他招架不住,只好逃进屋里,把门关紧。

屋子用火墙一隔两间,外间是厨房,里间是卧室。钟匡民又抽完一支烟后,天已近黄昏了。他想了想,觉得不能干等着,该给儿子做顿饭吃。他打开面粉袋看了看,又提起青油瓶瞄了瞄,墙上还挂着条吃了一半的用报纸包着的腊肉。钟匡民开始蹲在炉灶前生火。他从来就没有生过火做过饭,弄得满屋子里浓烟滚滚……

赶着羊群回来的钟槐戴上了防蚊面罩。他又从远处看到烟囱在冒烟,而且院子里也在飘着烟雾。他以为屋子着火了,急急地飞奔而来。

门已被打开,浓烟从屋里冒出来。钟匡民再也熬不住,从屋里逃出来,看到了戴着防蚊罩的钟槐。钟槐吃惊地喊:爹……成团的蚊子扑向钟匡民。钟槐把自己的防蚊罩脱下来给钟匡民戴上,自己冲进屋子。朝门外涌出来的烟渐渐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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