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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突击(电视剧本)》-兰晓龙

70、炼钢厂外/日
[许三多持枪在手,助跑,起跳,那需要很大的勇气。
[负重不轻,起跳距离也不够,他够上的不是栈桥那端,而是往斜下方掉落,他将手持的步枪上扬,步枪背带挂住了栈桥断口伸出来的一根铁条。
[总算是挂住了,许三多挂在半空中,往身子下望去是一个让人目眩的高度。
[许三多一筹莫展地看着。
许三多(OS)我又出洋相了,又闹笑话。
[一个守军从栈桥那端搜索过来,但从他的位置看不见许三多的存在。
[许三多看着自己的头上,他唯一的支点正在下滑。
许三多(OS)我应该呼救,投降。然后剩下的时间在敌营里渡过,他不是敌军,这只是演习。
[但他没有开口,敌阵地上的警报鸣响,那名守军离开,所有的搜索者都回师了。
[许三多的支点不可遏制地下滑着,当滑到铁条尽端的时候就是他摔下去的时候。
[他试图把脚勾上栈桥的支架找到另一个支点,在将近成功的时候背带也滑到了尽头。
[象在梦魇中,无可遏制地下落。
71、山野外/日
[瞄准镜里许三多在下落,那是一闪而逝的事情。
[成才放下狙击步枪,茫然、难以置信,他下意识看他的队长,袁朗也正在使用他的高倍率望远镜,然后面无表情地放下。
[成才瞪着他。
72、厂区外/晨
[许三多结结实实的,缓慢地呈大字形摔落,背部着地,钢盔和背包起了一定的防震作用,但那样的冲击不是任何一个人能担负得起的,许三多在冲击中瞪大了眼睛,他仍呈摔落时的姿势,而眼神立刻就暗淡下来。
许三多(OS)我还欠着钱呢…十九万八千六百零五十…
[画外在呼啸和爆炸,那是二次打击,但很快没有了声音,许三多眼里的天穹成了血色,这片血色越来越重,几乎要淹没一切。
许三多(OS)还有队长给过我他一月的工资…还有吴哲的衣服…
[红色。
73、山野外/日
[S1小队在这里休憩,成才忧伤地看着地面,吴哲在尝试重建联系,他的声音完全是惶急而嘶哑的。
吴哲:S1呼叫S3!S1呼叫S3!通报位置!
[他绝望地看了看炼钢厂方向。
[袁朗整理着装备,边看着成才,后者木然。
袁朗:我已经后悔和你同队。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做。
成才:您也看见了。
袁朗:看见了。许三多从高处跌落,目测高度十四米。
成才:我和他,我们只是您用得上或者用不上的工具。
袁朗:他为什么不呼救?
成才:我不知道。
袁朗:你知道。你们都是一种人,我们穿同一制式的衣服,用同一制式的武器,流一样的血,并且很不幸,在同一战斗小组。真是不幸,百万大军数年心血,人走人留抛家舍业,一切数据和非数据的结果都要在这几天检验,最后得不出一个公平的结果,因为我的战士要在战场上和他的朋友重拾友谊。
[成才张了张嘴,他出不来声。
袁朗:我想为了这一个结果,你、许三多、你们都付出过代价吧?这代价不仅仅是眼泪吧?
[成才干张着嘴,他看见钢七连,从我们戏中走过的很多人,史今、伍六一、白铁军、洪兴国…嚎啕、啜泣、自然干一闪而逝,但有的又何止是眼泪?(导演自选段,大回顾,哈哈)
袁朗:也许还有汗水?
[成才看着,看着汗湿重衣的队伍,日晒雨淋的队伍,喝风吃土的队伍,又何曾缺过汗水?(还是自选)
袁朗:也许还有血?
[一只扭曲的脚跑过,重重地着地,每一下着地都带着它主人剧烈的抽搐,那只脚的主人是伍六一。
[高城从硝烟迷漫的掩体里直起身,两只手死死捂着一边脸,鲜血淙淙而下,甘小宁和几个师侦营的士兵拿着急救药品扑了上去,高城暴怒地推开他们。(图省事就直接用高城脸上的弹痕,蓦然回首刀痕一道罢了。)
袁朗:也许还有很多你熟悉的人?熟悉的朋友?
[洪兴国带着要走的兵在黎明静静爬上卡车。
[空地上钢七连的队列,越来越短的队列,每一张脸,每一个人。
[成才木然着,惘然着,痛惜着,甚至…伤逝着。
袁朗:你开始珍惜,可你真懂珍惜吗?不抛弃,不放弃,你倒记住了,你也这样告诉许三多,(他近似轻蔑地比出成才当时比出的手语)那么先想想,做到这六个字的人抛弃了什么,放弃了什么。想吧,现在。
[成才忽然往后一躺,头在地上撞出了重重的一声,他就那样躺在那里纹丝不动。
袁朗(吁了口气)我的评价,你不合格,仍然。演习结束后回去吧,哪来的哪去,你和我们无缘……我很抱歉。
[成才不动,袁朗走开,走到吴哲身边看他调理电台。
吴哲(轻声地)……你最后为什么要那么说?你明明对他很有兴趣。
袁朗(看他一眼,同样的轻声)再联络不上向G4进发。
[吴哲讶然地看着他的指挥官,后者走开,吴哲回头看了一眼成才,成才刚站起来,他现在在整理自己的狙击步枪。
74、厂区外/日
[晕迷的许三多躺在断裂的水管边,水管里喷出来的水渐升渐高,水洼已经要淹过他的鼻子。
[耳机里响着吴哲的声音。
吴哲(OS)S3回答S3回答!敌军指挥所西移往G4,此阵地已被放弃!我们前往G4点,S3回答!我必须保持静默了,否则会被敌军侦测!
[许三多恍惚地听着,水已经呛进他的鼻腔,但这让他清醒,他费力地抬起头来。
吴哲:已经为你呼叫救援!由敌方为你提供救援!听见了吗?你现在撤出战斗!
许三多:S3有问题。
[没有回音了。
许三多:S3不需要敌军救援。
[许三多怔怔看着一只扭曲的脚,费了点心思才明白那属于他自己。
正文 第27集(上)
注:由于原剧本从二十四集以后没有分集,所以从25节开始不按集数发表
75、山野外/日
[吴哲关上了跳频电台,无奈地看着袁朗。
吴哲:只能这样了。
袁朗(简单地)出发。
[吴哲准备出发,他对袁朗是无奈,对成才可是歉疚。
吴哲;对不起。
[成才没说话,和袁朗一前一后,将技术兵吴哲卫护在队列中间。
76、厂区外/日
[一辆救护车停在许三多摔下的地方,几个救护人员在这片区域寻找。
[一个救护兵在和他的基地通话,他多少有些惊讶。
救护兵:不,他们通报的位置很精确,可我们找不到伤员。
77、车间内/日
[一个车间再大也有其极限,但对此时的许三多来说,他确确实实是在跋涉过这个车间。
[枪做了拐棍,每一步都得拖动自己的腿,他的身上湿透了,一多半倒是汗水。
[又一次摔倒在地上,这样不行。
[搜索他的救护人员从外边闪过,许三多把自己挪到角落里回避。他恍惚地看着自己那只扭曲的脚,然后想用双手让它归位,那不太可能,一使劲就痛得他浑身脱力。
[许三多看着自己的脚发怔,他有种近乎于温柔的表情。
许三多:你好,我的腿。
[你好之后是近乎野蛮的行为,他站了起来,把伤腿靠在墙根,然后倒提了枪,用枪托瞄了一下。
[他发愣,那实在需要断腕一样的勇气。
许三多:对不起,我的腿。
[然后,一枪托抡下,体内的骨骼发出令人悚然的撞击声,许三多栽倒在地上,他痛得连支撑一下的力气都欠奉,结结实实的一跤。
[极端的痛苦让他痛得捶打地面,并且伴之以对自己的咒骂。
许三多:你个傻瓜!傻瓜!傻瓜!
[汗水涩得睁不开眼睛,但终于能睁开眼睛时,脚踝已经复位。
[许三多躺在地上,深吸进一口满带着硝烟味的空气,痛苦、欢悦、颤栗。
[他等着痛苦之后的虚脱过去。
许三多:是的,一个傻瓜,让队长他们知道就会这么说,一个没有幽默感的家伙。
可我怀疑遇上这种倒霉事时他们会一笑置之,就象他们要求我做的那样。
78、军港外外/暮
[暮色下的军港,舰只、设施,各个局部在高倍率的指挥型观瞄仪上调整着焦距。
[林立的舰只,如镜的水面,他们所观察的地方与之前所见那些战火焦炽的地方迥异,平静,与战争似乎完全无涉。
[袁朗看向正在使用仪器捕捉电子信号的吴哲。
袁朗:能确定目标吗?
吴哲:假目标太多(他已经被那些紊乱的信号捉弄得头大如斗)拟真度极高。
袁朗:十分钟确定大致方位,然后上舰观察。
吴哲:冒险。
袁朗:正面战争开始,我们就不比一支步兵小队来得更有价值。
吴哲:明白,最后一搏。(他看了下表就回到他的仪器上)十分钟。
[袁朗看一眼正为他们警戒的成才。
袁朗:成才参与观测。
成才:我不懂光电。
袁朗:你要么就给我一直傲下去,说几句就变谦虚了算怎么回事?
[成才放下了枪,一时让人以为他要罢工,但成才是掏出一瓶药水来清自己的眼睛,那并不方便,袁朗毫无表情地拿过帮他。
[成才开始观测,蹲踞在他身后的袁朗久久地打量着他,然后转身看向他身后的旷野,没有人烟,但他有所牵记。
[成才瞄准镜中的军港,除了几个移动的明哨,那边几乎是凝固的,这个时候,凝固意味着紧张。
79、小路外/暮
[一只手拉动了牵在枝叶间的绳索,让绳索那一端的背包从树梢上猛然下落。
[落点是在一辆正要驶过的军车前方,军车戛然而止,驾驶舱门打开,司机下车察看,副驾驶座上的门打开,一个人正要出来。
[一个瘸子拖着一条腿从车后冲出来,运动中射倒了司机,然后迅速将枪口对准了正从车里探出的半个身子,瘸子自然是许三多,他要开枪,他现在没有抓俘虏的精力和体力。
[然后许三多彻底地讶然住了。
[被他用枪对着的那个人半个身子歪着,那是为了够放在座位上的枪套,怡惰,在演习一线却没把枪配在身上,因为他并非一线的作战军官――三五三团一营副教导员,老好人何红涛正在许三多的枪口下,一脸后悔莫及的神情。
许三多:报、报告指导员,我、我这个……
[他几乎要把枪放下来个敬礼,幸好他坚持住了,只是把枪口歪在一边。
何红涛也终于从大惑中苏醒,他恐怕比许三多更为讶然。
何红涛:许三多?……这是在干什么?
许三多:想、想劫车吧…我想我是。
[一只手拉动了牵在草丛里的绳索,牵引力让树梢上那个沉重的背包下落。
[一辆军车在演习区小径上嘎然而止,因为前方路上从天而降的背包,驾驶座门打开,司机下车查看,副驾驶座上的门也打开,一个人正要出来。
[设计了这一切的许三多从车后冲了过来,在一瘸一拐的奔跑中开枪,将司机射倒,然后他迅速将枪口对准了正从车里探出的半个身子,以他的体力实在是欠奉抓俘虏的能力,许三多打算开枪。
车里的人:这是在干什么?
[许三多讶然,他正面对着老好人何红涛,如果不是何红涛正歪过半边身子去够放在座位上的枪套,许三多也许就要放下武装立正敬礼。
许三多:我在…对不起,我想劫车……指导员。
何红涛:……听说敌方有一名伤兵在我军阵地上流窜作乱,就是你吧?
许三多:……应该是我。对不起。
[打回原形,又是一脸做错事的表情,做错事的姿态,唯一还没放下的就是他的枪――于是何红涛看看他的枪口,又看看自己的枪套。
何红涛:我想配上枪,在一线不配枪有点违反规定了。(他苦笑)我贪舒服,不想被人揪住,可以吧?
许三多:可以的。
[连忙退开了一步,何红涛终于把枪套拿在手上,并且打量了许三多一眼,那小子离倒下差不多远,可枪还抓在手上,何红涛也许还合计了一下人家拿在手里的枪出得快,还是他扣得严丝合缝的枪抽得快。
[结果显然不利于他,何红涛把枪套扣回腰上,下车,并且干咳了一声,即使在身为许三多上级时也没见他拿过这样色厉内荏的架子。
何红涛:你们是来袭击我方指挥部吧?死老A,真牛。这个指挥阵地活让你们打废了,我们都放弃了,我是撤走的最后一批。
许三多:你们也牛,指挥能力一点没乱……(这种吹捧话实在不是他的擅长)指导员您怎么在这?
何红涛:这咱们团防区,(划了个大圈子)从这到海边,咱师防区,我能在哪?
[许三多悔得唉声叹气,枪也耷拉在手上。
许三多:我这个真是……我真不知道……你们都不用原来番号。要不您走吧,我再换辆车。
何红涛:换?换什么换?我司机也被你报销了,要去的地方我不认路,要紧的会赶不上了。(他叹着气,眼角的余光可从没离开过许三多那枪)你够猛。
许三多:那……怎么办?
何红涛:算了,碰见你没别的,两个字,高兴。(那倒是真的,他甚至大力拍了拍许三多,带累到许三多那处伤势,让后者直吸凉气)怎么啦?你方给你的命令没传达到吗?你退出战斗,由我方急救站接收。阵地上找翻天了,连我都知道。
许三多:不是命令,是建议。我战友……他们不了解情况。
何红涛:是吗?你觉着你还能战斗?
[他卩斜着眼打量着许三多,眼前这个摇摇欲坠的兵,那浑身上下的擦伤摔伤烟熏火燎,一只完全无法着力的脚,让何红涛扶在枪套上打开暗扣的手微微发抖。
许三多:…能。
何红涛:你累了,也伤得很重,早该休息了。告诉我,从上次离开我家,你休息过吗?……只是演习,你用不着永远这么死较真,来,坐下,我看看你的腿,车里有急救包。
[他的语气一时变得很柔和轻缓,那对此时的许三多实在是种难言的诱惑。
何红涛:坐下,坐下。把靴子脱了,你那脚踝一定在内出血,绑着扎着有多痛呀,脱了过过风,放松一下。
许三多:不能坐。坐下,起不来了。
[何红涛苦笑,并且在同时也下了个很无奈的决定,他的枪套已经打开。
何红涛:对了,许三多,我新家,我钥匙已经拿到了,你说我多可笑,钥匙就揣身上了,等这演习完了我就装修,买大桌子,能让从老幺到老九全一屋坐下来,还有你,你看。
许三多(强打精神微笑)那敢情好……
[他开枪,因为何红涛掏出的不是他家钥匙而是他的枪,何红涛苦笑,严格按照演习规则坐下,并且一边掏白牌一边嘀咕着骂。
何红涛:死老A,真牛。
许三多(在他身边蹲下,他沮丧得不行)我不是死老A,我是许三多。
何红涛(苦笑)你早就知道,是不是?
许三多:我只知道我不会放一个要去袭击我方指挥部的人过路的,您更加不会。
……我真希望您会。
何红涛:谁都不会。三多你别天真了。苦了这么些年,聚散离合,劳燕纷飞,谁到这时候不想要个答案?这是我们自己孵出来的仔,这个答案也一定要真实,纯粹。
许三多:嗯。
[他擦了擦脸,不知是擦去汗水,油泥,或者是眼泪。
何红涛:快走吧。那车有点往右拧,你上路要小心。
许三多:嗯。
[他迅速收拾了一下装备,上车,留给他的时间确实不多,车很快驶去。
[何红涛和他的司机一人一个位置,看着那辆远去的车。
司机:副教导员,您的兵?
何红涛(有点悻悻)哪壶不开提哪壶――别人的兵。
80、海岸线外/夜
[袁朗三个人在做着入水作业前的准备,不可能携带沉重的潜水装备,所以老A们做的也是他们擅长的急就章,减轻负荷,倒空软体水袋里的水作为氧气储具,诸如此类。
[水波拍击着滩涂,远处的军港只有星点灯光。
[袁朗再一次地观望着夜色而若有所思,他回身看了看那两人,成才正在收拾刚整理完的装备,吴哲仍企图从这个距离上核定目标。
袁朗:下水。
[他没等他们就走向了水里,冰凉的水很快没腰,那两人跟上。
[三个人没入水中,并且那是长时间的潜水,在波光之后再不露头。
81、公路外/夜
[在夜视镜的绿色视野里,几个巡逻兵正在检查歪斜在路边的一辆军车,身后的远处是他们防卫的那座军港,他们警惕,但这只是一辆空车,他们甚至找不着可以警惕的对象。
[无线电静噪噼啪地响着,巡逻兵的领队者正在和基地联系。
哨兵:……车号是隶属我师装甲步兵团,可这不是他们防区……是的,已经全面搜查,没发现可疑……是,送回进一步搜查。是的,明白。
[几个手势,从巡逻兵中分出两人来将那车发动,另外的人沿着这条路继续巡逻。
[许三多从盖在身上的防红外罩里露出一条缝来,他在发急,他伪装得天衣无缝,巡逻兵早该离开,却仍在原地磨蹭,他无法跳上那辆被人开走的车。
[那车刚驶行加速就歪向了路的右侧,传来了驾驶者措不及防的笑骂。
驾驶者:这车闹右倾,难怪没人要。
哨兵:快滚吧你们!
[路面上的几个总算转身,车上的两个也在把车倒回正确的方向,许三多从伪装下跃身起来,那条瘸腿追赶一辆正在加速的车实在费劲,但他总算没发出什么声息就跃进了后厢。
[路上巡逻的几个回头看了一眼,幸好许三多已经进入车厢,于是大家平安无事,分了两向走开。
82、港口泊位外/夜
[林立的船舷和龙骨间波光微动,以袁朗为首的三人从水下浮出,他们四下全是钢铁的龙骨,一片静寂,几个人也轻轻往肺里吸进缺失的空气,惟恐打破这种寂静。
[直接攀上高昂的钢铁船舷是不可能的,他们登上一艘目测找好的小舰,并且发现用来隐藏自己身形的是一具小型的深潜器。
[吴哲一刻不耽误,在那两人还在警戒四周时已经开始操纵仪器。
[探照灯的光束从水面扫过,无疑中间还伴着种种复杂的侦测手段。吴哲几个把自己隐藏在红外护罩下,从那一丝缝隙中扫描着泊位深处的几艘大舰。
[舰船的剖面结构图在屏幕上翻转倾斜,凭借着现代技术和自己的记忆,
吴哲已经迅速把目标的结构了解了个八九不离十。
吴哲:目标确认。目标为03型伪装通讯船,民用外观,军用舰体,我们只能打击三层干舷以下的电机房,表面摧毁肯定无效……(他的结论即是建议)呼叫空中打击?
袁朗:如果我们要贴上鼻子来确认,机器脑袋怎么寻找目标?
吴哲(毫不犹豫地)手动引导。(然后他恨得想抽自己)指示器扔在第一阵地。
袁朗:拖着那东西早已全军尽墨。
[一艘装备着机枪的游弋快艇从旁边驶过,三个人在甲板上平躺了隐蔽,都不说话,对一个仅三人的小队来说,办法是大家想的。
[快艇荡起的波浪摇晃着他们所在的小船,远去。
袁朗:成才检查爆破装置。
成才:下水前核查,可以使用。(袁朗看他一眼)我自作主张了。
袁朗:你象个指战员一样思考了。
[从字面上听不出他的意思好坏,但语气之尖刻连吴哲都觉得有点吹毛求疵,吴哲只是看他一眼,眼下绝非争辩的时候。
袁朗:你们俩潜入,手动引爆。(他观望着那艘游弋快艇驶走的方向)我去把那玩意弄来,撤离用得上。
吴哲:是。
[分头行事,当中校袁朗不在时,少校吴哲是理所当然的指挥者,他冲着成才微一颔首示意跟上,但成才一把将他拖回来并且摁低了。
[高高在上的邻船干舷,一个暗哨从暗处出来,用夜视仪仔细地搜索了每一寸水面,所幸他没有搜索眼皮底下。
[那名暗哨终于又回去他的潜伏地,行动几乎象这三人一样隐密。
[吴哲无声地吁了口气,全部的努力几乎在刚才毁于一篑。
[袁朗从潜伏处微微抬起了身子,他刚才一直在监视那艘快艇的动向,根本没看这边,但他又把背后发生的一切了如指掌。
袁朗:吴哲领路,但是我不在时成才接替领队。
[这种排布方式古怪到自相矛盾,领队和领路向来是同一人的职责,吴哲惊讶地睐了睐眼睛,但袁朗已经顾自照港岸的方向去了。
吴哲(看着成才苦笑)你听见他说的了。
成才(基本没什么情绪变动)方向?
[方向由吴哲的探测器决定,吴哲指了个方向,成才无声地滑进水里,并转身帮助他的队友。
83、军港大门外/夜
[那辆被守军发现的遗弃车辆驶入大门,在转弯减速时,一个人影轻轻从车后厢滑落,然后滚入路边的隐蔽物后。
[这里的防卫不可谓不严,尽管驾车的是自己人,几个岗哨又拿着仪器过来将车复查了一遍――但这种严格对许三多来说亦成了可趁之机,来路不明的车正好吸引了守卫们大部分的注意力,许三多趁机潜入基地。
[他自隐蔽处观望着这最后的目标点,停泊的众多船只让人的目光一时尽失焦点,探照灯不懈地在搜索,但那如其说是警戒不如说是转移注意力,对一个有经验的士兵来说,更危险的是那些在暗处使用着夜视器材的潜伏哨。
[许三多从一组这样的潜伏哨身后蹑行而过。
84、港口泊位外/夜
[吴哲和成才自水中探中,目标舰高大的龙骨触手可及。
[自无从着力的水中攀上滑不留手的船舷不是易事,但成才终于用纤长的枪体搭上一截悬垂的锚索,他把自己拉了上去,然后悬垂了身体作为吴哲上行的攀援物――因为后者的负载远大于他。
[吴哲轻轻拍了拍成才,表示了一下谢意才开始攀援,最后一下他是踩着成才的脑袋才上去的。
[吴哲轻轻落在尾甲板上,成才紧随其后,两人除去枪口上的防水物。
[舰顶的探照灯光束照射着水面,甲板上却空无一人,通往船体内部的狭窄甬道黑得能把人吞噬。
[两人不约而同看了眼袁朗所去的方向,袁朗的身影在层叠的舰船干舷间一闪而没了,他的目标是刚在泊位停稳的游弋艇,于是把压力完全扔给了已经身入重地的两个人。
成才:怎么走?
吴哲:从底舱绕。这型舰有条竖道直通轮机舱。
[他在甲板上摸索了一会,打开一个很难被注意到的舱盖,一条竖道直通下方。
85、军港外/夜
[许三多试图通过附属建筑区前往泊位,芒刺在背一样的直觉让他闪回了原地,一道设得几近恶毒的暗哨――两个哨兵居然藏在集装箱里监视着前往泊位的必由之路。
[几个明哨从路上过来,许三多进退两难,连滚带爬中军仪尽失,他被迫避往一片堆放货物的开阔地,哪怕换作一秒钟之前,他也不会去那种容易暴露的地方。
[开阔地上也传来人声,许三多一头扎进一尊空汽油桶,他调整头盔上的摄像头,所看到的让他惊呆。
[一具小型的阵地步兵雷达停放在空地上,其形很象一具精致的卫星天线,那东西主司的是侦测生物信号,守候着这个昂贵玩具的是几个技术兵,他们正用无线通讯把侦测到的情况通报给他们的指挥方。
雷达兵:……再次核实,三号目标前往第七泊位,第一二目标已抵达底舱N段,建议封锁N3和G2舱门。(他放下通讯器向自己的同僚)有点胜之不武。
雷达兵:没辄,我们也得干活。
[许三多蜷缩在油桶里,他用尽可能轻的声音操作通话器。
许三多:S3请求通话,发现阵地雷达。
[没有回应,在这么个侦测仪器轮吨装的地方,他的队友们自然是保持了绝对静默。
[许三多茫然看着油桶之上的圆形夜空。
86、港口泊位外/夜
[袁朗已经接近那艘在七号泊位停靠的游弋快艇,一队之长绝非白盖,他贴近目标时如夜风般流畅和安静,面对他的艇员被他一枪撩倒,然后他毫无拖泥带水地干掉了背对他的驾驶员。
[他跃上驾驶位置试图操艇,艇是被锁死的,袁朗看一眼驾驶员的得意表情,第一反应就是起身跳水。
[几近一个班的潜伏者已经从各个位置上瞄准了他,另一艘艇驶来封住了泊位,断绝了他从水下逃走的可能。
[于是什么反抗也没有,袁朗坐下,并且打算翻出身上的白牌。
[潜伏者中的一人过来,我们暂时只能看见他的背影,是个军官(高城),但除了肩章外武装程度和一线兵没有区别。
高城:还是老规矩。你没阵亡,只是被俘。
袁朗(看了他一眼)也真有够邪。被人生擒两次,全落到你阁下手上了。
高城:那次逮你的是许三多。你没把他带来吧?
袁朗(笑了笑)你很想看到他吗?
高城:我很快就能看到他了。(他拿起通话器)关闭N3、G2舱门,雷达集中监视第二扇面,三号已解决。(拿下了老对手,即使已经沉稳的高城也有点不成熟了)用了步兵雷达,不公平,不过这次技术上我方占优。
袁朗:你那脸怎么回事?电话里怎么没说?
[他提起的是高城最不愿意被人提的事情,高城转过身来下意识摸着脸上的痕,我们也第一次看见他的正脸。
高城:咱们交情还没到要说这事。你那电话也没说清楚,咱们兴许会碰上,这我明白,已经碰上了。帮你个小忙?怎么帮?
袁朗(笑)你做你份内的,也就是帮我了。
高城(拿起通话器)第一至第四小组合围一二号目标,我即率五至八组前往增援。(他看一眼袁朗)这就是我份内的。
袁朗:做得好。
[他那笑容实在让高城不爽,形同摸着高城的头说好孩子一般,并且让高城生出了某种疑虑。
高城:你……(看看他的兵,他尽可能压低了声音)……的被俘是不是早有预谋的?
袁朗:不是。你带兵跟以前不一样,阴损许多,而且步兵雷达,(他苦笑)真以为我能捅破天吗?
高城:真的?假的?
袁朗:副营长,人最难搞懂的就是真假。
高城:可不,所以我根本无意搞懂你的真假,谁知是不是又在拖延?(他向他的战斗组挥了挥手)跟我来。
[袁朗轻轻吁了口气跟在后边,是的,不管说的什么内容,他是在有意拖延。
正文 第27集(下)
87、雷达显示屏
[在步兵雷达的小型显示屏上,两个红点正被众多的绿点悄无声息地包围,更多的绿点在向那一片绿点增援。
88、通讯船舱室内/夜
[夜视镜里的绿色视野在静寂的底舱里晃动,画外隐隐传来轮机舱的震动,成才和吴哲正在这里推进,他们就是雷达屏上的那两个红点。
[这里的隔绝和寂静让吴哲觉得久已未有的安全感,他终于可以心无旁鹜捣咕他最爱的仪器,在上边检索出这艘舰细到通风口的每一条通道。
吴哲:我们正在全舰最安全的角落。这舱段的唯一用途就是在舰体破损时封闭进水,从这绕过警戒直抵电机中枢……
成才:别说话。
[吴哲静下来时便听到电机械装置轻轻的一响,在这片寂静中格外明显,两人还在寻找声音的来源,前方的舱门已经开始滑动。
[成才扑上,试图用枪卡住舱门,他晚了一步,门撞上后咔嗒一响,自动锁完全咬合了。成才徒劳地摇撼了一下,那能水泄不进的合金门自然不是他能撼得开的。
成才:能打开吗?
吴哲:…电子锁就可以试试。
成才:打开!
[吴哲还想说什么,成才已经如临大敌地伏在地上,将耳朵贴上了舱底。
[纷沓的脚步声在接近,很多,虽然竭力地放轻了,成才仍从船体的杂音中把它们分辩了出来。
[成才起身,摘下了背包,那是一副准备搏命的架势。
[吴哲正试图撬开电子锁让它短路。
成才:我能挡多久挡多久!你别放弃!
吴哲(愣了一下)成才?
[成才笑了笑,在连接数天的演习中恐怕他是第一次笑。
成才:我是临时凑合的领队,可是我不敢凑合。
[吴哲看着成才跑向甬道那端,他开始专心与那把锁搏斗。
89、通讯船舱室夜/内
[成才在甬道里找好了隐蔽位置,脚步声越来越近了,但忽然戛然而止,那只是对手因为靠近目标而完全改成了蹑行。
[成才等待,并且将头盔上的摄像头扳向了监视的方向,终于,一个、两个三个蹑行的人影在他的显示屏上现身。
[成才探身,开枪,几无间断的三枪,三个人影倒下,而连眨眼的功夫都没有,一个弹体从甬道那头飞掷过来。
[成才飞速地掩住了口鼻,催泪弹已经就在脚下冒烟,当这段甬道被烟雾淹没时,他已经套上了防护面具,然后在一个很近的距离上用手枪对趁隙冲来的对手开了一枪。
[安静下来。对手和他一样老到,双方都在等待对方失误的时机。
90、通讯船夜/外
[更多的增援来到了舰上,许三多混迹其中,他已经除去了所有那些和守军迥异的装备,剩下的部分在夜色下已经难于辨认,即使如此许三多还是从登船伊始便离开了人群遁藏。
[车在泊岸上停下,高城和袁朗下车,高城匆匆地跨过跳板,
高城:清船!所有人离舰!只保留一至八号战斗小组!
甘小宁:报告,刚照面第四小组就全报销了。
[那能让高城惊讶,但不足影响他的决定。
高城:好极了,以后你们就明白什么叫战场意识。(他看袁朗)报销我全组的家伙是谁?
袁朗:你猜。
高城:不用猜了,上月还哭哭啼啼,直起腰就来收拾我的人。(他有点好气又好笑)小宁不会手软吧?
[身为一组领队的甘小宁跃跃欲试,不可否认,那夹杂着重逢的喜悦。
甘小宁:在七连就想收拾他了。
高城:一二三五组跟我正面,其他组防御原订节点。跟我来。
尉官(从通话器里听着什么)报告,二组又报销了两个。
高城:许三多到您那块还真是大有作为。
袁朗(忽然叹了口气)许三多受伤了,现在在医院。
高城:……那是谁?
甘小宁:下边刚说,是个准得要命的狙击手。
[高城讶然地看着袁朗,并且终于从袁朗的神情里看出什么。
高城:成才也是我推荐过去的!
袁朗:谢谢。演习完了我请您,一定是大餐。
高城:不用。半小时后我请你们夜宵,就我这食堂,我和俘虏兵会餐!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带着增援组钻进内舱,袁朗犹豫一下跟进。
[许三多自另一个位置钻入内舱,他进入的位置是船艏。
91、通讯船舱室内/夜
[吴哲惶急地看一眼甬道那头已经渐渐逼近的烟雾,他已经打开电子锁的密封盒,但要让那东西起反应并非那么容易的事。
[一个戴着防毒面具的家伙从烟雾里冲了出来,吴哲抬枪欲射,然后发现那是成才。
成才:怎么样?
[吴哲转回头,一言不发地继续着他的微操,成才也无话,转身为他的队友警戒。
[镜头摇过这扇门,马小帅带着的一组人早已在这边埋伏,四枝枪口瞄准着一扇随时将开启的门。
92、通讯船舱室内/夜
[许三多低着头快步走过甬道,高城的驱逐令已经生效,船上几乎再无闲杂人等,只甬道尽头一个士兵正在关闭舱门。
[这时候的许三多自然显得醒目。
士兵:你哪组?……等等……
[许三多不会等,消音手枪响了一下,他跃过那具躯体冲进没能成功关闭的舱门,既然已经开始就不再温吞,许三多觉得瘸拐着太费时间,顺着梯上的扶手一滑到底,落地时成了直接摔倒,这个拖着一条腿转战半个战场的家伙钻进了底舱的甬道,并且看见马小帅所率的那组人――而他是出现在他们背后。
[许三多用他的步枪点射,四个着弹的人身上冒出的烟雾将一条甬道淹没。
[许三多去开启那道舱门,门自己开了,他面对的是被成才推到一边的吴哲和成才的枪口。
[讶异之极,那是成才的反应,从他的角度看许三多端枪对他就射,那打的是成才的身后,高城带领的增援组已经在烟雾中出现。
许三多:走啊!
[成才和吴哲冲进了舱门,许三多仍在死心眼子地帮他的战友们阻击,直到吴哲关上舱门并把锁拧死。
吴哲:三,这时可以不那么玩命的。
[他笑了笑,并且在看着眼前这个伤痕累累筋疲力尽的队友时尽可能不流露感情。
成才(搀起了许三多)电机房的通道肯定锁死了。
许三多:没有。(他实在没有力气说更多了)
[吴哲在惊喜之余也知道这该归功于谁,他轻拍了一下许三多就冲在头里,成才搀着许三多随在其后。
身后:班长,你不理我呀?
[马小帅躺在呛人的烟雾中,一脸惫懒的笑意,那实在让许三多惊讶,可他没时间也没力气惊讶。
许三多:你……
成才:你闭嘴!
[也不知道他在喝许三多还是喝马小帅,也许是因为看到朋友负伤的愤慨与痛惜,总之一声喝得双方哑然,成才搀着许三多追上吴哲。
93、通讯船舱室内/夜
[现在轮到高城们对着那扇锁死的门一筹莫展,甘小宁正试图做吴哲先前所做的事――让电子锁短路。
[袁朗看着,从他的处境也只能看着,他也不知道往下要做何发展。
94、通讯船舱室内/夜
[吴哲将通往甲板的舱门锁死,外边传来枪托的捶打声,但那已经只能是泄愤了。
[他看向正搀着许三多前来的成才,甚至有点笑吟吟的得色。
吴哲:现在,咱们几只瓮中之鳖,只要把引爆装置装进电机房,等它发送信号就会被判定胜利……
[他忽然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颅,其表情可以用痛不欲生形容。
吴哲:炸药在背包里,背包在门那边……
[成才愣了一下,放开了许三多,但瘸着腿的许三多还抢在他之前。
成才;我去!不能连接让你做两次这样的事!许三多!
许三多:演习还没完,才第一阶段。你还有得忙,成才,好好表现。
成才:我表现你的头!
许三多:你努力,再努力一下我们兴许就在一起了。好吗,成才?我们做梦都是一起做的……从老家开始,都一样的梦。
[成才愣了一下,放开,然后看着许三多瘸着走向甬道,成才茫然地看吴哲,后者吐了口气坐在阶梯上。
吴哲:我羡慕你们的梦境。
95、通讯舱舱室夜/内
[甘小宁和几个兵已经借助复杂的工具在对付那尊锁,无奈吴哲锁门时用的是手动,比电子锁要牢靠得多。
[高城叹口气,立刻警惕地看向袁朗,袁朗强压住忍俊不住,也叹了口气。
高城:炸开。
甘小宁(吓了一跳,小声地)副营长,这怎说也是演习。
高城:不是演习。战损率是个模拟数字,可这帮人……我是说这里所有人的心血不是演习,岁月不是演习,我的战友来了,我的战友走了不是演习……您说呢中校?公平点。
袁朗(叹了口气)我也会……炸开。然后背上这辈子最值得背的一个处分。
[甘小宁仍在犹豫,而门忽然开启,一个人影从里边冲出,抓起门边被人忽视的背包扔进了门里,高城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他开枪,同时几枝枪发射的模拟弹射在那个人身上,恐怕引发了目标身上所有的传感器。
[但是门已经关上。
[许三多倚在关闭的门上,疲倦地对高城笑了笑,没那些子弹他也站不住了。
许三多:……连长。
高城:许三多?
[他瞧了袁朗一眼,那是一种被欺骗的眼神,而且夹杂着愤怒。
袁朗(苦笑)别看我。他真的该在医院……按道理。
许三多:队长,许三多归队。
袁朗:我听到了。
高城:他是俘虏,你是烈士,不过,嗯……你归队了。
[许三多在听着高城说话时就已经眼皮打架,然后带着一个笑容闭上了眼睛,那个笑容可以让任何活得不满意的人为之羡慕。
[高城抢过去,但袁朗抢在他之前,老上级高城停住了步子,并有些悻悻。
高城:晕迷了?
袁朗:睡着了。(他看着那张年青的脸微笑)太累了。也好,累到忘了痛。
[一名尉官匆匆过来,他的脸色很不好看。
尉官:报告,总指急电,接收到爆破信号,我营防御的指挥中枢已被摧毁。
高城:…你们谁把这位烈士背起来?我营往下要准备在不利情况下作战了。
[袁朗背起了许三多,甘小宁小心翼翼地托着他的伤腿,这一切都没能惊醒许三多的酣睡。
96、通讯船外/黎明
[败兵高城和战俘袁朗从内舱里出来,看看已晨光初现的远处。
[从另一处舱门里,吴哲和成才出来,现在任务已经完成,他们自觉地打开了舱门,吴哲还好,成才对着高城则有些赧然。
[高城象没看见他。
成才:连长。
高城:嗯,也有你。你们两个。
成才:……是我们四个。
[于是高城看看这四个,看的眼神象要把这四个挨个揍一遍,然后吁了口气。
高城:拜你们所赐,我营将会撤离这处失去价值的阵地。那位怎么办?我先说一句,师部的野战医院条件不错。
成才:我想……他醒来时会比较希望和我们在一起。
[高城看袁朗。
袁朗:他们是比较适合在一起。
高城:好吧,还给你们,但他不能再参与往下的演习……(他叹口气)反正真打仗的话你们一定会抢回这具遗体。
吴哲:是的。
成才:谢谢连长。
高城:再白饶一个,这个俘虏,这个中校,带走。反正……真打仗的话你们一定会把他从战俘营抢回来。(他看看袁朗)我帮到你了吗?
袁朗:是的。计划之外,但是……谢谢。
高城:谢谢就不用,但是……对他们好一点。
袁朗:我会尽力。(他看了看他的那几个兵,即使最完整的吴哲也让他惨不忍睹,这让他内疚得拍了拍高城的肩)可不是为了让你满意。
[高城也看看那几个,沉睡的许三多和快倒掉的成才让他恨得咬牙。
高城:你也不可能让我满意。
袁朗:路还有多远,他们就有多漫长。再见。
高城:再见。
[他们也就不废话了,成才接手了仍在沉睡的许三多,和他的队长、队友们上艇,他细心地让许三多平躺了。
高城:成才?!
成才(颇为有愧地抬头)啊,连长?
高城:实话告诉你,老子很生气。
[他就手把什么东西砸了过来,成才连躲的心都没有,那东西砸他钢盔上又滚在艇舱里。
[袁朗微笑着发动了快艇。
[高城有所思地看着那条快艇在水面上划出的水浪。
[远去。
97、水面外/黎明
[成才让许三多枕在自己膝上,他仍在郁郁。
吴哲(忽然轻笑)你看你连长拿什么砸你。
[成才看着吴哲手上拿着那个高城用来砸他的东西――一个急救包。
[吴哲看着伤痕累累的许三多。
吴哲:我想你们连长大人砸的是许三多吧。
[袁朗加速,让艇驶向己方阵地的方向,在水面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
98、水面外/晨
[许三多睁开眼时已经晨光耀眼,这艘快艇已经熄火,在水面飘泊。许三多看着正在引擎边忙活的成才,后者一脸抱怨。
成才:连长给了船又不给足油,这回可好,成飘流族了。
袁朗:怎说这几天他还是敌人,所以对我们(他笑笑)也算战术阻滞吧。(他看见许三多)三多醒啦?
许三多:嗯。
[他茫然地想着为什么自己会在这里。
袁朗:一直想给你矫正,你那脱臼的脚接得不对,又怕给你痛醒。
许三多:嗯,我又错了。
袁朗(笑)你为什么这么勇于认错,或者说急于认错?
许三多:我就叫我又犯错了。
[他也在微笑,因为这是他和袁朗初识时的对话,在一辆步战车里,那时的车里还坐着史今,坐着伍六一。(要不要切一下导演大人定夺)
[袁朗开始轻轻地搬动许三多的腿,成才将自己做了许三多的枕,吴哲在旁边照应,四个人为一个人将临的痛苦做准备。
[袁朗开始说一件许三多最关注的事,他选择在这时候说这件事其实也是为了减轻许三多的痛苦。
袁朗:成才,演习完了你就要回你的老部队。
成才(多少有些黯然)我知道。
袁朗:但是我希望你有心理准备回来,是的,回来和你的朋友一起,可不是为了这个。你合适走的是比他要长得多的路,可能还是你不喜欢的路。(他这边说话,那边手上可没忘了使劲)许三多是一个兵,优秀的兵,有他这样的兵我觉得幸运。吴哲呢,虽然他的优点和缺点一样多,可老A最看重他的还是一点……
吴哲:你不要说啦,长腿的电脑,活动雷达,这次演习我就看出来了。
[许三多听着来自头顶之上的喧哗,在剧痛中喜悦,在剧痛中迷惑。
袁朗(对吴哲的说法不置可否)你喜欢的是别的,可在不喜欢的事上你最能派用场。成才,你也一样。你知道我年青时最象你们三个中的谁吗?象你,别惊讶。比吴哲更专心,比许三多更知道自己要什么,比他们都要理智,当有一天能看破自己狭隘的天地时,他就是一个可能的管理者。是的,管理者,不讨人喜欢,可一个合格的管理者放在第一位的绝不是讨人喜欢――就象我有时候很讨人厌一样。你要选择做一个有用的人,而不是可爱的人。
[成才在发愣,而袁朗在一声让人牙酸的骨骼轻响中终于完成了他的工作,许三多痛得颤栗,成才将他抱紧。
袁朗:是啊,路很长,比许三多还要长,你会比许三多更多迷茫,所以……(他轻轻拍打着许三多,并期望这样能减轻他的痛苦)我必须先问你一句,如果这是你的路,你愿意来我们老A吗?
[许三多在痛苦中颤栗,而成才搂紧了颤栗的朋友,因为这一句过于漫长却绝非答案的话哭泣。

『全书到此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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