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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花已是满眼泪》-发愤蛀书

元稹:持身不谨的双面情种(1)
离 思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元稹(779-831),字微之,别字威明(似乎该字“微明”才是),河南洛阳人。他的十世祖是后魏昭成皇帝什翼犍,所以说起来元稹与元结算是同宗。元稹之父元宽曾任比部郎中、舒王府长史,在元稹八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所以大情圣元稹先生实际上是由母亲郑氏抚养长大的。元稹之母与韩愈之嫂估计都是出自荥阳郑家,不但家风淳正,而且有很高的文化水平,能帮这两大文豪打好底子。古人娶妻讲究门当户对,尤其青睐那些文化水平较高的望族小姐,确实有道理。郑氏因为家贫请不起先生,就自己担起了教育儿子的重任。她这位客串的先生水平真是非比寻常,教出来的学生相当有水平。相传元稹九岁就能写文章,十五岁以明经擢第。可是明经科在唐代的地位远不如进士科,只需要熟读几本经书、会做填空题就行了;进士却要求诗文、策论全方面发展,所以当时有“三十老明经,五十少进士”之说。
从明经出身并不说明元稹没才华,您想想,唐代诗名最盛的李太白、杜少陵还连明经的功名都没有呢。不过元稹也知道自己学历太低是个缺陷,所以他跟好友白居易一起躲在和尚庙里复习功课,准备考研究生。他接连考了几个制科,二十四岁时考书判拔萃科,中第四等,授官秘书省校书郎;二十八岁时再应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这次在录取的十八人中名列第一,官拜右拾遗,总算出了口鸟气。但是唐人不但迷信学历,而且特迷信第一学历,你的第一学历不是进士,官做得再大也会遭人白眼。据说李贺就是这样,进士韩愈来了他很乐意接待,但元稹眼巴巴在门外候着,李贺却轻蔑地说:“一个从明经科出身的人,有啥好见的?”给了他一碗酽酽的闭门羹独自品尝。元大才子怀恨在心,等李贺长大了,便以李贺父名“晋肃”与“进士”谐音为由,坚决不让李贺参加进士考试。让你瞧不起明经,哼哼。今人也这样,前段时间蛀书想去某大学谋个饭碗,人家看了我的简历,很抱歉地说:你的第一学历只是一般本科,顶多算明经出身,可是咱们学校规定非进士不进,不好意思。唉,蛀书本来想给他讲讲李贺的故事的,可是考虑到人事处的大爷们基本没有文化,算了,还是省点口水吧。
因为元稹从明经出身,不考诗赋,所以他母亲并没有教他写诗的本事。考上大学以后,元稹读到陈子昂和杜子美的诗,非常喜欢,这才开始自学,一学就成名了。时人称当时人“学流荡于张籍,学矫激于孟郊,学浅切于白居易,学淫靡于元稹”,可见也是一派宗师呀。不过,各位看了“淫靡”二字,可别往下半身想,“淫靡”其实只是说元大才子的诗歌以卿卿我我、花前月下的内容居多而已。
初入官场的元稹年轻气盛、敢作敢为,是一个标准的“四有”青年。他上疏论东宫官员的选拔标准、论西北边疆的军政大事,引起了唐宪宗的注意。可是宰相嫌他锋芒太露,找了个借口把他安排到洛阳县做公安局长。在这期间,他因母亲郑氏去世而回家守制,丧满后出任监察御史。
监察御史是官场的宪兵,容易出风头,更容易树敌。宰相裴垍提拔元稹做御史,将他置于风口浪尖,颇是风光了一阵。元和四年,元稹奉使巡按四川,查办了前剑南东川节度使严砺的重大经济违纪问题,朝中与严砺关系紧密的人生气了,将元稹赶到东都洛阳办公。在洛阳,他又弹劾了浙西观察使韩皋、徐州节度使王绍等人,最后在查办河南尹房式的时候,朝廷大员们坐不住了,下令让他放下手中公务,回长安述职。回京路上,元稹住在华阴县敷水驿最豪华的套房里。半夜里宦官仇士良也来了,仇公公仗着自己是皇帝跟前的红人,要求元稹将自己住的豪华套房让出来给他住。年轻的元稹是个性情刚烈的家伙,而且最讨厌宦官,当然不肯。于是一言不合,仇士良指使手下砸开了元稹的房门,吓得元稹穿着袜子狼狈而逃。仇公公可不是个见好就收的人,跟在后头紧追不舍,一板砖拍得元稹满头是血。咳,反正元大才子吃了亏。这仇士良绝非善类,曾经杀过两个亲王一个公主还有四个宰相,连皇帝都惧他三分;元稹跟他过不去,实在是找错了人。再则,元御史到处查案,得罪了不少人,于是被以与宦官打架、有辱身份为由贬为江陵府士曹参军。

元稹:持身不谨的双面情种(2)
被贬江陵,是元稹政治生涯的分界线。在此之前,元稹是一个刚肠嫉恶的好官,跟朋党斗、跟贪官斗、跟太监斗,斗倒了一批烂人,最后将自己斗得头破血流。之后,元稹向恶势力妥协了,虽然从此官运不错,却被人再三鄙视。在荆州,元稹改变了自己为人处世的方式,改而趋附荆南节度使严绶和江陵监军崔潭峻。中唐以后,因为皇帝觉得将领们不可靠,于是往各节度府派出宦官监军,这位江陵监军崔某人便是皇帝派来的太监。太监乃刀锯之余,失去了身体的某项重要功能,就只好病态地追求钱与权了。古代士大夫一般都比较有骨气,士人讨好某位高官是很正常的,但要是谁敢跟宦官搅在一起,人品再差的人都敢鄙视他。当年太史公被汉武帝割了之后,羞愧得连门都不好意思出,要不是想写完 《史记》,早就一头撞死了。您看,司马迁老师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可见宦官地位之低下。元稹依附谁不好,偏要跟在崔潭峻后面讨好,难怪士林都冲他扔卫生球呢。
在江陵这几年,因为有严绶与崔潭峻罩着,虽说是贬官,元稹其实也没怎么受罪。元和十年他一度被调回长安,之后又因名声不佳被分配到通州(在今四川)任司马。在通州,他闻说老同学白居易被贬到江西九江做江州司马,写了一首诗寄给老白:“残灯无焰影幢幢,此夕闻君谪九江。垂死病中惊坐起,暗风吹雨入寒窗。”端的是同病相怜、字字血泪。在江陵和通州这将近十年的时间,元稹做的都是闲官,天天吃饱喝足了啥事儿没有,于是写诗。他的诗名就是这段时间建立起来的。元、白二人一个天南一个海北,没事就写诗给对方,还一起讨论诗艺。两人的诗雅俗共赏,非常流行,合称“元白”。东宫妃嫔常常将元、白二人的诗拿来歌唱,到后连太子李恒也渐渐喜欢上了,于是东宫都把元稹呼为“元才子”。
元和十四年,元稹从虢州长史任上回朝,任膳部员外郎。次年,宪宗驾崩,太子即位,改元长庆。这个时候宦官崔潭峻回到了长安,向新皇帝呈上了元稹包括 《连昌宫词》 在内的百余首诗作。唐穆宗读了很喜欢,向崔潭峻询问元才子现在何处任官。崔答曰:“他正担任南宫散郎。”于是穆宗下诏升元稹为祠部郎中、知制诏,成为皇帝的贴身秘书。但朝野仍因这项任命不是通过宰相而是通过宦官达成的,知道的都撇嘴。但因为元稹的诗写得好,草拟的诏书又非常有文采,所以穆宗对他宠信有加。此时的宰相令狐楚,一手漂亮的骈文天下第一,号称文坛宗师,也很欣赏元稹的才华,把他称为当代的鲍照、谢灵运。很快,在穆宗的关照下,元稹升任中书舍人、承旨学士,离官场的巅峰越来越近了。
因为穆宗和崔潭峻的关系,现在元稹也成了大红人,宦官们争相巴结他,不久他便与另一位大宦官、时任枢密使的魏弘简打得火热。枢密使主管天下兵马调遣,当时宰相裴度在镇州统军,呈上来的奏章都被魏弘简和元稹给截下了。裴度大怒,一连上了三份折子,弹劾元稹勾结宦官淆乱朝政,威胁说:“陛下若想让微臣平定地方的叛乱,首先得把朝中做坏事的那帮人罢官,否则我绊手绊脚的,什么事情也做不好。”穆宗为了平息众怒,只好将魏弘简罢官、将元稹降为工部侍郎。过了不久,等裴度等人心里稍微平和了一点,穆宗突然提拔元稹为宰相,惹得舆论哗然。元稹见大家都不服自己,心里很不爽,于是想干点大事业,好让大家觉得他当宰相不是尸位素餐。当时镇州兵士杀死节度使田弘正,拥立王廷凑为帅,与中央为敌。穆宗本来想让一步,特意赦免了王廷凑等人的罪过;可是王廷凑不给面子,反而将宦官牛元翼统领的唐军包围起来。这可急坏了穆宗和带兵平叛的宰相裴度。元稹想自个儿解决镇州的事儿,免得被天下士人小觑了。有一个叫于方的人来见元稹,说自己有两个侠客朋友王昭、王友明,与王廷凑等人关系很好,可以考虑派他们刺死裴度,给王廷凑出口气,老王高兴了,就会放牛元翼一马。于是元稹花自己的钱收买了这两位刺客,还贿赂兵部主管官员,买来二十份空白的军官任命书,准备大干一场。一个叫李赏的人知道了元稹的阴谋,连忙密报裴度。裴度正琢磨如何反击呢,已经有人发现了于方的阴谋,朝廷派出经验老到的法官韩皋审理此案。结果于方受不了老虎凳、辣椒油,竹筒倒豆子似的将他知道的全交待了。

元稹:持身不谨的双面情种(3)
元宰相想刺杀裴宰相,这事儿不管搁哪个时代,都是绝对的爆炸性新闻。穆宗也觉得很没面子,干脆把两个宰相都撤掉,省得他们吵来吵去,烦。在听候处理的这段时间里,长安市市长刘遵古怕元稹畏罪潜逃,派特警在他的住处监视、巡逻。元稹知道后很生气,向穆宗上了一本。穆宗也生气了,臭骂了刘市长一顿,还罚了他几个月薪水,却让宦官好生安慰元稹。从这事就看得出来穆宗的心是向着大才子元稹的。果然,不久,处理结果出来了:裴度转任有名无实的仆射,元稹则被贬为同州刺史。其实地球人都知道,在这件事儿上元稹要负全部责任,这样的处理结果绝对有包庇犯罪分子的嫌疑。所以谏官纷纷上书,指责皇帝偏心眼儿,处罚裴度太重、处罚元稹太轻。可是没办法,谁让裴度先生不会创作流行歌曲的。
在同州呆了两年,心疼情歌王子的唐穆宗将元稹派到绍兴做市长,兼任御史大夫和浙东观察使。元稹在绍兴任上,请了好多著名诗人来做自己的幕僚,每个月要带着大伙儿游三四趟镜湖和秦望山。浙东观察副使窦巩便是其中之一,他与元稹唱和最多,写的诗也不错,以至于后人将他们的唱和比作王右军的兰亭宴集,而且还是绝版的。元稹自从罢相之后,怀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行贿受贿、卖官鬻爵,无所不为,彻底坏了自己的名头。
做了七年绍兴市长之后,到唐文宗太和三年,元稹被调回长安,任尚书左丞。这时,宰相王播病死,元大才子以为自己又有了入相的希望,于是假惺惺地充好人,解雇了自己治下吏、户、礼三部几名不称职的郎官。可是他的名声已经臭了,再做好事,人们仍然不会改变对他的看法。太和四年,朝廷给他加了一个检校吏部尚书衔,让他到湖北去做武昌军节度使。第二年七月,元稹在武昌因疾暴亡。
元大才子在官场上是标准的两面人格,在情场上同样如此。风流倜傥的元才子还没出名时,就泡到了自己的表妹双文。这位双文小姐,在元才子的小说里是以“崔莺莺”的名字出现的。元稹之于双文,正如贾宝玉之于薛宝钗,两人的母亲是姊妹。在古代,表兄妹联姻很常见,亲上加亲、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元稹厚着脸皮追求双文,双文姑娘本来也很喜欢才华横溢的表哥,于是半推半就,凑成一对了。要是双文姑娘能嫁给元稹,俩人倒是蛮般配的。可是后来元稹要进京赶考,一去好几年不着家。双文的父亲去世得早,现在,她心中就只有元稹一个人可以依靠了。但她知道这位情哥哥花心,怕他找了别的女人,便偷偷地给他寄了一封信,信中装了玉环、丝线、文竹制的茶碾等东西,说:“此数物不足见珍,意者欲君子如玉之真,俾志如环不解,泪痕在竹,愁绪萦丝……”双文姑娘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她的情哥哥大学毕业后为了找个好工作,果然娶了位官府小姐韦丛。这一对旧情人后来还见过面,元大才子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心中颇为愧疚。双文小姐写诗告诫他说:“弃置今何道,当时且自亲。还将旧时意,怜取眼前人。”话说得很婉转,意思是:咱们现在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不能再搞婚外情;你还是拿出你以前哄我开心的手段,好好地取悦你的老婆吧。您看,双文姑娘真是冰雪聪明的一个女孩子,可惜遇人不淑,咳。最让人齿冷的是,元大才子占了小姑娘家便宜之后不是偷着乐,而是详细地将其写成成人小说,而且居然胆敢得意洋洋地自称“善改过者”,完全不考虑“偷来的锣鼓敲不得”这档子事儿,真真是人人得而抽之的主儿。还好当时资讯不发达,不知道这本《会真记》 有没有影响到双文姑娘的家庭幸福。

元稹:持身不谨的双面情种(4)
大约在贞元十九年,元稹登书判拔萃科之后,被长安市市长韦夏卿看中了,韦市长将女儿韦丛嫁给了他。穷小子元稹就跟于连似的,想着法儿要往上层社会爬,通过与名门联姻来获取政治利益,当然是他求之不得的。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抛弃了表妹双文,将韦丛娶回家。元稹为韦丛写了很多诗,还写得极感人,特别是一首 《离思》:“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看来韦丛还真的拴住了这位花心大萝卜的心,让他有“曾经沧海”之叹。不过,蛀书以小人之心揣度元大才子,似乎他“百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很有点怕老婆的嫌疑。也是啊,一位名门小姐,嫁给他这个穷小子,图的是什么嘛!你要敢拈花惹草,俺告诉老爸去,让他削你,哼。附带说一句,韦丛嫁到元家,似乎真的受过不少苦。“诚知此恨人人有,贫贱夫妻百事哀”,年轻的时候穷得很,让一位娇生惯养的小姐跟自己一起受苦受累,元稹确实有点惭愧,所以他会有“唯将终夜长开眼,报答平生未展眉”的感叹。因为苦、因为累、因为穷,韦丛一辈子都过得很不开心;等到元稹官大了、有钱了,她却早已去世。“今日俸钱过十万,与君营奠复营斋”,说起来元稹对韦丛确实还是有真感情的。
可惜,元和四年韦丛就去世了,元稹再到处泡美眉,也就没有道德上的负罪感了。韦丛去世那年,朝廷派元稹巡按川东。元稹来到成都,一路上弹劾了不少官员,成都官场感受到了威胁。这位元大才子正直而且不爱钱财,想收买他可不容易,于是他们请出了著名女伶薛涛来接待元稹。薛涛是唐代名气最大的官伎之一,跟很多达官贵人传出过绯闻。这位美女才气过人,以至于镇蜀的节度使韦皋异想天开,要给她申请一个秘书省校书郎的职位。元稹来成都的时候,薛涛已经四十多岁了,但她的才华还是让元稹很心动,于是三十多岁的元稹与四十多岁的薛涛上演了一出姐弟恋。可是后来元稹要回长安述职,因为怕舆情不利,不敢带着薛涛同行,两人被迫分离。很多年后,元稹升任翰林学士,两人仍然鸿雁往来书信不绝。薛涛常常用自己特制的“薛涛笺”题诗寄给元稹,前后共百余首。元稹也写诗回赠:“锦江滑腻峨眉秀,幻出文君与薛涛。言语巧偷鹦鹉舌,文章分得凤凰毛。纷纷辞客皆停笔,个个公卿欲梦刀。别后相思隔烟水,菖蒲花发五云高。”在元稹看来,薛涛秉巴蜀山水之灵气,伶牙俐齿、兰心蕙质,写起诗来让须眉男子都自叹弗如。如此闺阁良友,怎么能不让他思念呢?可惜两人虽然心心相印,元稹却不能给薛涛一个名份,最后让她在浣花溪边红颜终老。
元和六年,在与薛涛之情将断未断之时,元稹在江陵娶安仙嫔为妾。元和十年,元稹正式娶了河东裴氏女裴淑为妻。长庆四年他在越州(今浙江绍兴)为官时,正好白居易在杭州做刺史。元稹听说白居易那儿有一个名叫商玲珑的著名女歌星,特地问老白将她要过来伴了自己一个多月,后来将玲珑送还杭州时还给白居易写了一首诗:“休遣玲珑唱我诗,我诗都是寄君词。明朝又向江头别,月落潮生是去时。”著名演员周季南带着自己的老婆刘采春一起到绍兴卖艺,元稹与薛涛分别十年,正准备派人去四川将她请到绍兴来的,结果又被歌星刘采春迷住了。这刘采春虽然文学才华不及薛涛,可是架不住人家年轻漂亮、歌喉婉转啊。于是元大才子将薛涛忘在脑后,天天跟刘采春腻在一起,还写诗给人家:“新妆巧样画双蛾,漫里常州秀额罗。正面偷匀光滑笏,缓行轻踏破纹靴。言辞雅措风流足,举止低回秀媚多。更有恼人断肠处,选词能唱望夫歌。”强占了别人老婆,还自鸣得意地说“选词能唱望夫歌”,非人哉!有一次,他喝高了在东武亭题诗,诗末说:“因循归未得,不是恋鲈鱼。”侍郎卢简跟他开玩笑说:“您当然不恋鲈鱼,不过是贪恋镜湖春色(春色喻女色)罢了。”真是一针见血。
蛀书以前读元稹的情诗,还真被这位大情种感动了。可是略略翻书,却发现元大帅哥泡过的美眉,光是姓名可考者就有七人;至于咱所不知道的ONS之类的,恐怕还数倍于此吧。唉,你泡就泡吧,还偏要写下诗来留作纪念,生怕别人不知道。元稹他老爸给他取名稹字微之,可见早就告诫过他:不管是在官场还是在情场,做坏事一定要谨小慎微,别给他人留下把柄。
可是他不听。那就没办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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