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归路(10) …
“不是都程立铭去接人的吗?你姜营长怎么也做起了司机。”
霍楠站在门外一侧, 朝里瞅了瞅。
“女朋友让别人去接, 我不要面子的吗?”姜御丞笑回,“你来这儿干什么?”
霍楠一顿,又看了眼南珈,才回眼, 挑了挑嘴角说正事,“我爸的研究院刚做出一款新型战机,想让我来问问你有没有意愿去试飞一下, 去的话, 人身保险都给你买。”
此时,阳光尤其晃眼,照得楼下的树木花草泛着金灿灿的芒。
姜御丞手搭在腰带上,悠悠侧头吹了下臂章,“看见没, 特种营, 飞那个干嘛。”
“我可不信你不来,”霍楠抱胸说道,“你的资料我爸都掌握在手里,同时拿了q大和空航大的学位,我爸惜才, 哪会放过你,而且好像是前天,你爸来研究院喝了半天茶,下个月六号就是航展, 姜营长,你跑不掉的。”
“看天吧。”姜御丞怅然若息,真抬头瞧了瞧湛蓝如明镜的天空,群鸟急速掠过。
霍楠一笑,见程立铭带队过来了,只稍许停留,便带队走进训练室,霍楠眼神倏地即变黯淡。
“还没说话呢,”姜御丞转头瞥瞥走进去的程立铭,“要不要我找个场地让你俩好好打一架,你脾气也爆,打一架没准就说上话了。”
“我的事你就不要操心了,看好你的女朋友就行,程立铭这几天殷勤献得厉害,小心女朋友没了,”霍楠说,又揶揄他,“真没想到你喜欢这种类型的。”
姜御丞剑眉一扬,声音故意压低,“肤白貌美大长腿,还乖巧,当然喜欢。”
这肤浅的话要是被南珈听见,姜御丞少不了一顿骂,但这会儿啊南珈正认真地看着课本,姜御丞才有胆子这么说。
霍楠笑一声,转身说:“走了,我在研究院等你过来。”
“还是别等了,慢走不送。”姜御丞玩笑道。
他和霍楠做了三年的搭档,说话的方式经常这样直来直去,已经见怪不怪。
说起试飞这件事儿,还是那天晚上同蒋明志吃饭再送霍楠回家,他有跟霍楠父母见过一面,说起战机的话题,蒋明志就把他读书时的一些经历和盘托出,什么曾参加过多次国内外飞行表演,在世界军人运动会上代表国家队赢得多项目冠军,还曾参与过军地双学籍飞行员联合培养集训,去里面的人基本上是万里挑一选出来的,霍楠的父母都是在研究院里工作,兢兢业业了大半辈子,就为制造出属于国家的战机,近年来在军队投入使用的战机都出自这个研究院之手,听蒋明志这一番吹嘘,能不让霍楠父母对他刮目相看么。
现在他算是想明白了,蒋明志跟姜云之从他回来后,就在给他一环一环地下套,怕他不答应转后方,只要上头那些长辈的压力一朝他压,这两只老狐狸就等他主动跳下来,他还会跟个二百五似的觉得自己是自愿的。
而对于霍楠,他了解不多,仅知道霍楠和程立铭认识挺久了,程立铭之前在国外维和,霍楠又去了边境,回来后两人相见,不知怎地就变成了目前僵持的状况。
课已经开始。
姜御丞坐在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全程四十分钟都在盯着讲台上的南珈看,看她写的单词,看她的一颦一笑,看她认真讲课的样子,也不晓得去哪里拿了笔和纸,也跟着前头的学员抄笔记。
南珈的眼神也偶尔飘向他这里,被他暧昧的眨眼差点逗乐之后,就再也不看他了。
……
四十分钟很快就过,下了课,蒋明志突然派警卫员来把南珈喊到办公室里去,姜御丞和她都没说得上话,人就被带走了,姜御丞只好去训练场待着。
办公室里不只有蒋明志,还坐了位气态端重悠远的男人,南珈一进门就感觉到四周扑面而来的严肃气氛。
蒋明志招呼南珈坐下,南珈尽量保持从容的姿态,在男人对面正襟危坐,没忍住瞥了眼男人的肩章,一条金麦穗和两颗星星!
南珈神色微动。
“南老师你别紧张,”蒋明志先开口,“叫你来呢也没什么事,温总今早给我打电话了,说是你明天要去市里参加一场决赛,我恰好明天要外出一趟,你乘我的车,这样也不用麻烦温总再派人过来接。”
“行,谢谢蒋参谋。”南珈微微地笑,礼貌颔首道谢。
“别客气,南老师能来这里教学,条件刻苦,都怕我们怠慢了。”蒋明志笑着道。
南珈客气往来,“不会,这里条件挺好的,环境也很不错,适宜居住。”
坐在一旁的男人便笑了,放下手里的琉璃茶杯,“南老师的父母也在郢城吗?抽个时间叫上你的父母跟我见一面吧。”
“啊?”南珈顿然就懵了。
蒋明志也有点被吓到,歪头看旁边气定神闲的姜云之,“老姜,哪有你这么问人家姑娘的?”
“不都是这样问的吗?”姜云之说,此前从未见过自家儿子处对象,更没有带到家里来,只是姜御丞回来后老听到南珈这个名字,当然不知道如何同未来儿媳妇相处,再者常年待部队里,面对的都是一帮男的和永远看不完的作战报告,说话直入主题惯了。
“好歹铺垫一下啊,就没见过你这么猴急的父亲,把人姑娘吓到怎么办?”蒋明志说。
南珈确实好生被吓了一大跳,看着姜云之不知道该答什么。
蒋明志瞧出南珈的异色,忙解释:“南老师你别怕,都忘了先介绍,这是御丞的父亲姜云之。”
南珈还没从见父母的话里缓出来,当即又愣住了:“…..”
这厢,姜御丞拿着喇叭冲在泥潭里摸爬滚打的新学员喊得正嗨,什么刚刚南老师念的第一个单词怎么读,第二个单词的翻译,教了什么内容,南老师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头发是直的还是卷的……
还有南老师的身高。
有学员大声吼:“目测一米六!”
“来人,就他,一厘米半小时,加练两个半!”
喊久了嗓子有点哑,之前在边境缓解压力抽烟闹的,都快成烟嗓了,姜御丞就把喇叭递给旁边的教官,跳上站台拿望远镜看其他地方的训练。
一个奔跑的身影落进视线里,还摔了一跤,姜御丞看得乐,一直看到这个身影的主人来到站台底下。
姜御丞拿开望远镜,看着跑上来的南北墨问:“你一个搞后勤的跑来我这里是想下水练练?”
“我可不要,”南北墨气喘吁吁,叉腰缓了会儿气,“我来是想告诉你,你爸去找南珈了。”
姜云之在司令部呆得好好的,这段时间忙得都没空往家里捎个电话,哪会特意下营地来找人,而且下课后蒋明志就把南珈叫走了。
姜御丞嘘南北墨一声,像个二百五那样笑着摆手赶南北墨走,“别搁我这儿瞎扯,我爸怎么可能找南珈,要见南珈也得是我带回家去,你呢就不要骗我了,有事情找我就直说,我一定帮,没事的话,就回去找找事做,充实一下自己。”
“真的!我才从蒋叔办公室门口路过,都听见你爸的声音了,说得特大声!”南北墨道,“我还以为你也在,就停下听了两句,好像在说你试飞的事,让南珈劝劝。”
“……”
姜御丞顿觉脚下一晃,差点儿没从站台上摔下去。
跑到政教楼那边的时候,蒋明志跟姜云之一起走出来,正准备上车,南珈没在。
“爸!”姜御丞跑过去,“南珈呢?”
“几分钟前我就让人送她回去了,”姜云之说,见姜御丞连军帽都没戴,就知道他是什么都不管直接跑来的,语气便严肃起来,“在队里注意点军容,好歹也是这级别的了,别让人看笑话。”
“知道,那您慢走,我找人去了。”
姜御丞转身便又跑,没几秒,人就没影儿了。
蒋明志看着姜御丞消失的地方,“刚才也没让南珈保密,御丞去了肯定会问,你的苦心不就付诸东流了。”
姜云之笑笑,把军帽扶正,“你以为他没想到这些啊,那小子聪明着呢,没直接问我都跟南珈说了些什么就去找人,他是在告诉我这个老头子,南珈是他的心头肉,要在我这儿受了委屈,别说试飞,这小子连退伍申请都能给我递上来。”
“你就不担心南珈传递给他的信息会有误?毕竟是御丞的女朋友,很多事情上会偏向御丞那边。”蒋明志又道。
“南珈那孩子明事理,知道怎么做。”
……
回家属楼。
南珈就把快递给搬出来,拆开,先拿出熨斗将衣服熨了,然后拿衣服去还给尹小枫,尹小枫晚上才去上课,这会儿刚洗了澡,准备化妆,让南珈别关门,一会儿过来给她挑挑新买的口红颜色哪个好看。
南珈回房间便虚掩着门,坐在床边整理剩下的那些东西,江以眠还真的一件都没落下,全给寄来了,幸好她没买那个叫跳什么的,虽然江以眠没说明用途,她总觉得那个东西不太适合。
不过寄来正好检查一下质量。
南珈一件件地拿出来,扯开包装盒,豹纹皮鞭,南珈砸了地板两下,还挺响,手铐,轻便易携带……
翻到下面,南珈提出一套黑色蕾丝镂空的内衣内裤,放在身上比了比,眼前就闪过几个她穿上去的画面,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太性感了,要被姜御丞看到,姜御丞会疯的。
昨晚姜御丞走后她才琢磨透,原来姜御丞把那套制服当十八禁了,怪不得会慢条斯理的折腾她,要是以往,早就把她剥得一干二净了。
“啊,姜御丞这个人呀。”
南珈横躺在床上,正顾自乐着,身后就传来姜御丞的声音:“嗯?”
南珈吓得一激灵,赶忙转头往门口看,姜御丞已走进房间,反锁上门。
那堆东西!
来不及思考,南珈以迅猛的速度拉起被子,把自己跟快递整个盖住。
“干什么呢?”
姜御丞好笑地走到床边,拍拍被子叫她。
南珈忙说:“你先出去,我收拾一下床,太乱了!”
“不乱啊,觉得乱的话,我帮你收拾,还有我来是想问问刚才我爸都跟你说什么了,”姜御丞坐下来,“他没为难你吧?”
“没有。”
南珈感觉到动静,以为他要拉被子,忙往他对立面挪,两只脚露在外面,他忽然握住脚踝像是要拉她回去,南珈一激动,挣扎的动作幅度大,黑丝袜就被挤下了床。
姜御丞的目光随之而落,看见包装盒上的标语,眼眸怔了怔,弯腰捡起来,笑容顿而变得粲然,“珈儿,原来你喜欢这样的。”
“……”南珈欲哭无泪。
……
“鞭子,手铐,性感内衣,还有这个,你懂的比我都多,要不今晚试试?”
姜御丞把床铺铺平整,就一件件拿起快递盒里面的东西瞧。
懊恼的南珈到他腿上坐,双手挂上他的脖子说:“你就别调侃我了,我当时是好奇加上鬼迷心窍,才问以眠要链接买的。”
姜御丞笑得爽朗,放下东西,搂着她,“我喜欢你这样的鬼迷心窍。”
言下之意就是,我的十八禁呀十八禁。
“哎呀姜御丞,再调侃的话,我就不接你的话了。”南珈塌下肩,脸埋进他宽阔硬实的肩膀。
姜御丞唇角尽是清朗欢脱的笑,“好好,不能把我们南老师惹急,要急了,不给我的学员上课怎么办?”
“你也会怕把我惹急呀。”南珈说。
姜御丞抚着她的背,“怕,要是哪一天我再也哄不好你,你会跟我断了,我们不能断。”
“就喜欢说一些不着调的情话。”
南珈这才抬起眼瞧着他流畅的侧脸线条,忍住心底的开心,在他脸上亲了一口,他便低头,两个人缠绵的眼神在空气中噼里啪啦地撞出火花,热乎乎的吻就落了下来。
亲了没一会儿,姜御丞反身将她压进软绵绵的被褥里,张口便咬住她,没舍得用力,只在她唇上慢慢地,缓缓地厮磨,舔她的唇,她跟小猫一样浅尝辄止地回应,抓得姜御丞心里痒痒的,姜御丞再也绷不住,重重地吻了进来。
“我爸是不是让你劝我答应去试飞训练?”
姜御丞温热的嘴唇沿着她的耳线轻轻摩挲着,眸子却盯着她半敞的衣襟,想咬。
南珈随着他唇上的律动轻轻颤起来,手圈紧他的脖子说:“嗯,叔叔跟我说了很多,但是我知道你去或者不去,都有自己的想法,我不会干涉你的决定,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尊重和支持你。”
此时,姜御丞的眼底比任何时候都深邃,情动辗转交绵,从头顶,一点点吻下来,头发,眉心,再是鼻尖,唇缘……最后含住她的唇,濡湿灼烫的舌尖钻进她嘴里。
“谢谢你珈儿,你也要记得,答应你的我会做到,没答应的,以后慢慢跟我提及,我有一生可以为你去做。”
原本就打算转飞行队,只是还没想好什么时候,可能是还惦记着前几年的经历,见过太多无能为力的事情,跟后遗症一样,会或多或少影响他在这件事上的判断,现在知道了南珈的想法,好像突然间就坚定了他之后行走的方向,为他拨开云雾,遇见明日。
且予南珈,他想许一个安稳又恣意的未来。
……
一小时后。
尹小枫化完妆,拿了三只口红过来敲南珈的门。
“南珈,你快帮我看看涂哪个颜色好看?”
开门的人是姜御丞,尹小枫愣神,吓得后退了两步,“南,南珈呢?”
幸好没看到昨晚的那幕,虽然就看见两个人要接吻,但还是很让人尴尬的。
“她刚睡下,挑口红是吧,”姜御丞瞧瞧尹小枫手背上的三个颜色,指中间的那个,“这个好看,北墨最喜欢的颜色。”
“真的?”尹小枫的眼睛立马亮起来。
姜御丞点了下头。
尹小枫便垂头开心地笑出声,还没打算走,拉着裙摆又问姜御丞:“那你看我今天穿的这身,他会喜欢么?”
姜御丞也不敷衍,认认真真地打量着尹小枫,“嗯,挺漂亮,北墨会喜欢的。”
“谢谢你,”尹小枫羞涩地说,“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还得去上课。”
“等一下,”姜御丞叫住她,咳了两声问,“这套衣服还有没有多的?”
“有啊,我们学校发了好多呢。”尹小枫说。
“能给我一套吗?我跟你买。”姜御丞说。
“不用买,我都不常穿,这次带过来也只是为了上课,”尹小枫说,“而且你刚刚帮我选了口红颜色,我这就过去给你拿一套来。”
“多谢。”
姜御丞说,等了小会儿,尹小枫就抱着套空姐制服来塞给姜御丞后,人便又高兴地回了隔壁房间。
姜御丞把门关上,制服就放在南珈的衣柜里,不知想到什么,姜御丞乐着去书桌前打开南珈的电脑。
用了半小时就把申请报告写好了,离开前还提了三盒特产,南珈有说过让他喜欢吃就拿一点走,他刚刚尝了几口,实在太喜欢了,就只留了半盒给南珈。
特产全让胡凯拿去分给战友们吃,姜御丞把报告打印出来,去了蒋明志那里一趟,上交报告。
蒋明志心里那个高兴啊,也不怕晚上叨扰人,打电话跟姜云之聊了好半天,离航展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让姜云之赶紧把这事儿着手办了。
“还是有个儿媳妇好呀,事情这么快就落实了,不然,御丞指不定要拖到什么时候,”蒋明志笑道,“报告我也看了,写得很不错,明儿我就让人送上去给你,还有另外需要的一堆资料。”
姜云之也甚喜,“那就好那就好,其实我还担心他直接就给我递退伍申请过来,现在我这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怎么老怕御丞会退伍,我都没听他提过这些,还期望着他一直待队里,往上走呢,”蒋明志说,“这样你们姜家出了两位将级的军人,多光耀门楣。”
“随便他了,能留他几天是几天,那小子有自己的考量,打小对这些外在的名利就没什么兴趣,”姜云之语重心长地说道,“当初他报军校也是为了向我证明他自己不会变成跟我一样失败的军人,做什么都会做到最好,这些年他一直把我跟他母亲离婚这事儿怪在我头上,从跟他母亲见面解除误会之后,军队对他来说也就没什么意义了,就剩下毕业后签订的那一纸合同。”
今晚姜御丞没走,留在家属楼陪南珈。
洗了澡,南珈还打算再看几遍演讲稿熟悉一下,可莫名其妙的,又跟姜御丞在床上滚了一次。
没有套,这两天姜御丞一直忍着,都是去浴室解决。
闹得累了,南珈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等睁开眼,房间里已亮如白昼,姜御丞早就起床,给她把需要的东西都整理好。
昨晚两个人贪乐,南珈都忘了提前收拾。
蒋明志的车已经在楼下等着。
俩人收拾好,姜御丞送南珈上车,本打算也跟着去,但今天一队和二队有训练比拼,他走不开。
司机上厕所去了,蒋明志就在车外跟姜御丞说谈。
“昨晚在这儿过的夜?”
姜御丞挑挑眉梢,漫不经意地答:“啊。”
“你这小子,要让人撞见,你想让队里全是南老师跟你的八卦啊你。”蒋明志觑他。
姜御丞犹笑,“我这叫抓住机会提前潜入敌方后营,争取一举拿下胜利的旗帜步入婚姻的殿堂,这不您教我的吗?”
“臭不要脸的,我哪有教你后面那句,”见司机回来,蒋明志懒得跟他贫,上了车就催促司机,“快点开走,别让那小子有机会追上来。”
姜御丞听见了,就抬高音量笑着道:“蒋叔,您慢走!”
目送车辆缓缓驶离,姜御丞便回住处换了身作训服,此次比拼用不着他上场,就是手底下的兵同二队比,他和程立铭当中间人。
前面几场都是基本的项目比拼,按照记录员给出的数据来看,目前是姜御丞的一队领先一些分数,最后一项是野外丛林作战。
虽说姜御丞回来才接手的一队,但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姜御丞也大致了解每个队员的长短板,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情况下做出什么行动,起初姜御丞进队训人时,队里还有人不服,通过一个个来跟他比试,现在每个队员都不得不服他,能打敢打,每一步决策都让队员们心悦诚服。
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在营地里观摩着这场比拼,丛林地方大,树木藤蔓密集,两队队员都没有轻举妄动,大家打的都是潜行战术,一步步往红旗的终点靠拢。
时间紧张而缓慢地过去,两队队员有交上两次火,双方均有不同程度的伤亡,最后到接近红旗只有两千米的时候,一队只剩下四个人,二队则有七个。
比拼仍在如火如荼的进行中。
姜御丞泡了杯咖啡走进营帐里,到监视屏前一米处停下,靠着身后的木桌斜斜站立,程立铭也在旁边,正全神贯注的盯着屏幕看。
相比之下,姜御丞颇是悠闲了些。
等到比拼最为紧凑的阶段,双方离红旗已经不到五百米,看另外一块显示屏上的红点标识,不超过两分钟,双方必定会碰上,进行一场激烈的交战。
程立铭看看身旁的姜御丞,觉得这人也太淡定了点,就算他在国外维和那些年遇到过无数次激战,此刻也未免处于精神绷紧的状态,演练既是实战,分秒必争,否则上了真战场全部变成活靶子。
“你觉得哪队会率先摘下红旗?”程立铭开口询问道。
姜御丞难得抬眼瞧屏幕,唇角微弯,“一队。”
程立铭扭头看着姜御丞,不以为然,“二队还剩七个人,打四个,绰绰有余。”
“不一定。”姜御丞抿了口咖啡。
“如何说?”程立铭凝着脸色问。
姜御丞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的话,而是换了个话题,“你喜欢南珈?”
此时,两个红点标识正在逐步逼近,屏幕上的两队队员已经碰上。
程立铭顿了顿,说:“喜欢又怎样,你要跟我竞争吗?”
“用不着,”姜御丞散散漫漫地勾勾唇角,把军用小号杯放在桌上,“虽说凡事都得到最后一刻才知道结局,但很多时候,人的出场顺序同样重要,而我最擅长的是未雨绸缪先行一步。”
话音刚落,屏幕上的一队全员覆没,但摘下红旗的那名队员却是一队的。
营帐里响起一片讨论声。
姜御丞悠悠然地走了出去,程立铭盯着屏幕,二队见对面全员覆没,觉得红旗非他们莫属了,就放松警惕去检查一队的人数,其中却有一人是自己队里被对方俘虏的,在激战之际,一队已经先行派人去拔下红旗。
“姜营长!”
程立铭追出来,姜御丞转身看着他,“还有事?”
“我在意的人是霍楠,不是南老师,”程立铭定定地望着姜御丞,“我跟霍楠高中就认识了,只是一直没敢跟她表明心意,在国外维和那段时间,有次我差点没回得来,这次回国,家里人都逼着我转业,自知配不上霍楠,我知道那三年里霍楠跟你生死与共,你们在一起过,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分手,但我希望你们……”
“打住,你说我跟霍楠?”姜御丞有些哭笑不得,“谁跟你扯这些的?”
“蒋参谋,那天在办公室有听他提过。”程立铭说。
蒋明志?
姜御丞这才想起来,怪不得上次在医院里,蒋明志阴阳怪气地说了那番话,他当时还觉得是蒋明志随口说的,就懒得追究其中意思。
姜御丞忍住要把军用小号杯丢地上的冲动,“那我也实话告诉你吧,我跟南老师,从大学时候就谈起了,不信的话你去问荣礼他们。”
转过身,姜御丞行色匆匆地朝车那边去。
南珈还跟蒋明志在一辆车上呢。
第51章 敬君一生潇洒风骨(1) …
决赛结束时已是下午四点, 温以征也在现场, 南珈上台领奖下来,温以征便带她去吃饭,因着是周六,部队里没课, 明天下午赶回去也来得及。
从餐厅里出来,南珈本打算回江以眠那儿,可温以征在吃饭的时候就买好了电影票, 说是:“你在部队够辛苦了, 还得代表公司来比赛,就当做是放松,好好听我的安排。”
南珈能说什么呢,只有跟着去了。
电影是最近新上架的,搞笑片, 爆米花可乐温以征都买齐, 全给了南珈,他不吃这些。
找到中间位置坐下,电影还有几分钟才开始放映。
南珈摸出手机来想看看,可惜昨晚忘记充电,都已经自动关机了, 就又放回包里。
“要给姜御丞打电话?”温以征突然问她。
南珈小惊,“嗯,觉得他有给我发消息。”
“用我的。”温以征掏出自己的递给她。
南珈没拿,笑着说:“不用了, 他今天有训练,估计也没时间玩手机,一会儿回去我再打。”
“也行,都听你的意思,”温以征说,把手机揣回去,沉吟片刻,“上次在画展,你那时候就跟他和好了么?”
南珈微微一顿,点了点头:“嗯。”
荧幕上开始出现电影片头的画面,周围也陆陆续续坐满了人。
问了这一句后,温以征看着她没再说话,转而眼神静谧地望向前方,南珈便也安静地坐着等待电影播映。
……
这边,姜御丞到郢城的时候,天色已尽黑,街道华灯初上,车水马龙,一派欣欣繁荣的都市景象。
开车在半路时,他打南珈电话关机,比赛结束后南珈应该会回江以眠那儿,就打给南北墨要江以眠的号码,想问人在那儿没有。
当时尹小枫在南北墨身边,便把南珈今晚的行程说了出来,姜御丞一听见温以征也在,他还没不爽呢,俩人忽然莫名其妙就生气了,听电话那端的俩人闹了几秒钟,原因是尹小枫瞒着南北墨给温以征发消息,姜御丞笑南北墨无理取闹,又忙顾着灭自家的火,便给挂掉了电话。
车停在路边,姜御丞一下来就直接往电影院走,根据尹小枫给的信息,南珈那一场已经开始有个把小时,还得再有一个小时才能结束,怕跟南珈错过,姜御丞就在电影院门口等。
站得累了,姜御丞在外面找个能坐的地方,把肩章臂章那些摘下来放进衣兜里,取了支烟含在嘴边,乌黑修长的眉轻拧着,清冽的眸子里黑沉沉的,似在想事情。
坐了好一会儿,手机忽然震动,姜御丞忙拿出来瞧,点开微信,却是霍楠。
“姜营长,昨天还信誓旦旦说不来呢,怎么,今儿我爸就收到关于你的文件了,打脸不?”
想到下午程立铭说的那些话,姜御丞便回:“别跟我提这事儿,先把你和程立铭的关系处理干净了再来和我说,免得我老当枪靶子。”
霍楠:“怎么了突然火大?”
姜御丞:“你自己去问程立铭。”
不再回复,关掉微信,姜御丞专心抽烟。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从电影院里走出来的人变多起来,估计应该差不多结束了,姜御丞掐了烟,起身走过去。
一身利落挺硬的作训服,帽檐下的那张脸于黯淡的光影下,轮廓愈发隽深,线条分明,眼眸跟淬了冰似的,整个人直直硬气地立在那儿,严谨又冷峻,引得路过的小姑娘不免多瞧了好几眼。
人往外走了好几拨,姜御丞才看见南珈和温以征慢慢从里面走出来,有说有笑的。
不知温以征同南珈讲了什么,南珈的视线往这边扫来,就发现了姜御丞,虽然让她震惊又惊喜,但一想到今早在车里听蒋明志说的那些,南珈心里就莫名有点儿不舒坦,不明是在跟自己置气还是姜御丞。
两个人的目光撞上好几秒,南珈都没动静,脚步迈得慢慢的。
温以征看出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不太对劲,觉得自己不好再留,就对南珈说:“既然人来了,我就先离开了。”
“哎以征哥……”
没等南珈说话,温以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转身就走了。
南珈暗暗叹息,把手里的爆米花桶和可乐丢进垃圾桶里,这才朝姜御丞走过来。
“你怎么突然来了?”想想还是问一下吧。
姜御丞也不管周围有没有别人,抱住南珈就深深吻了一吻,还上嘴咬,南珈本来气郁,被他这么一弄,顿时就什么气都没了。
“先别亲,我害羞啊。”
南珈推开他,头埋得低低的,眼睛偷偷瞅周边,被看见了,连忙把他拉到没人的角落里。
“还在生我的气?”姜御丞没撒手,搂着她的腰贴着自己。
南珈惊奇,手指在他胸前的衣服上点啊点,“你知道?”
“你这个人藏不住,什么都写在脸上了,”姜御丞柔情地把玩着她的头发,“但是我还得解释一下。”
南珈点了点头,“嗯,你说,我听着。”
“先回家。”
姜御丞忽然一把将她打横抱离地,南珈惊呼一声,慌张地圈住姜御丞的脖子,姜御丞偏头一笑,“回去慢慢解释。”
到丽源小区。
刚进家门,鞋子都没换,南珈就被按在了门板上,姜御丞一边摘掉军帽和把她的包放在鞋柜上,吻也一边落下来,长腿逼近,南珈跟他的身体紧紧贴在了一起。
起初只是唇瓣的轻柔摩擦,随着唇舌的深入,他张口便咬住南珈,漆黑深沉的眼眸暗不见底,带着熊熊烈火,似要将她拆进骨子里揉捏那般。
南珈开始觉得喘气困难起来,两只手贴着他的胸口,抓紧了他的衣服,因为穿着高跟鞋,南珈被他咬得浑身颤栗难捱,腿就软了,后跟一拐,人就被他如烙铁般灼热的手掌给扶上来,又更加强力地压制着南珈。
身后是冰凉的门板,南珈犹如身置冰山火海之中,被他压得快要透不过气的时候,南珈忽觉腰间一紧,就被他提着抱了起来,南珈双脚悬空,吊着好难受,只好顺势夹住他瘦窄的腰。
感觉到好像有哪里不对,南珈羞着脸低头不看他。
姜御丞悠悠翘起那双细长的桃花眼尾,眼里颇具深意,抱她去客厅宽软的沙发上。
南珈被小心放置,腿还挂在他腰上,南珈赶紧把腿收回来往后缩,却不料姜御丞抓住她白皙的脚踝,人也跟着倾过来,一俯身,就被他严严实实地压着。
见他想接着吻,南珈连忙抵住他硬邦邦的胸膛,“你跟霍楠,真的像蒋参谋说的那样吗?”
“你和温以征呢?”姜御丞反问她,手覆上她的手背,温暖又带着一层薄薄的细茧,磨得她心头发软,手的力度便小了,姜御丞趁机而入,两张脸挨得近近的,姜御丞有一下没一下地在她唇侧吻着,“我不信他对你没意思。”
“那你的意思是这三年里我跟他谈过?”南珈有些恼,用力掐了他肩侧一下。
南珈力气小,这点疼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姜御丞用指腹抚了抚南珈的眼角,柔情似水地望着她,“那同样是三年,如果我告诉你我跟霍楠谈过,你会是什么想法?”
南珈怔楞,迟迟没说话。
这三年以来,温以征确实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她,一开始她以为只是邻家大哥哥那样的照顾,直到后来温以征跟她表白,她才知道其中原因,不过她当时就明确拒绝过了,还尴尬过一段时间,但之后温以征再没提起这件事,她也就同温以征像之前那样相处。
姜御丞把她捞起来坐着,揽她入怀里,捧着她的脑袋认真又动情地解释:“我跟霍楠只是战友,蒋叔应该是误会了什么,而且霍楠有程立铭,他俩认识那么多年,程立铭一直守着她,早晚都会修成正果,根本没我什么事。”
“南珈,我爱你,不管你有没有在我身边,时间过了多久,这份心意都从未改变过。”姜御丞又说。
南珈微微低下头,握住他的手背,半晌才出声,“是我有点意气过头了。”
“也不是,是你吃醋的样子挺可爱,我想再多看到几次。”
南珈却皱眉头,“不要吃啦,会酸死人的。”
姜御丞弯起眼角低声笑起来,眸子底却深情无比,在她唇上吻了吻,“其实有时候我还是挺需要存在感的,我们以后或许也避免不了吵架,生气,但我会把一切都做到最好,让你觉得待在我身边是幸福开心的,男人都有点占有欲和傲气,所以珈儿,我想你一天比一天更加需要我的存在,醋这种感情调味剂偶尔吃一点也无妨,嗯?”
他的声音仿佛从苍澜遥远的山谷里传来,带着风的柔软和幽静,一点点浸进南珈微颤的心脏,眼里是他,耳听是他,心动也是他。
她何德何能拥有了这么一个男人。
南珈看着他一会儿,手挂上他的脖子突然就凑上前去,吻住他。
照着平日里他的那些喜好,慢慢从唇缘嘬过去,到中间的时候就用力吮一下,还张着大而明亮的眼睛去勾他的魂,就跟他往常勾引她的一样,小舌尖也伸出来抵在他的牙关上,刚钻进去,反而被他吸吮住,转守为攻。
姜御丞一边细细吻着她,腰带也一边扯掉,手自上而下地解开拉链,外套往后扔,身上的短衬也脱掉,如钢板那般坚硬的上身便敞在空气中,腹肌饱满如山丘,胸肌往下的每一缕线条都恰到好处,只有完美来形容。
南珈今天穿的是系带短裙,外头套了件格纹西装,把外套拉开,姜御丞顺着她细白的脖颈一路啄下来,在锁骨处停住,目光落在那蝴蝶结的肩带上,他快速观察了一下,直觉告诉他只要一拉开那根短带,裙子就会整个解开。
姜御丞又往上吻,咬,舔,灼热的气息在她耳畔那里流连,低哑着嗓音说:“今晚我们真的做一次?”
“嗯。”
声音软软轻轻的,直把姜御丞听了个气血贲张,利索地把人给抱回卧室。
南珈感觉自己刚躺下没多久,裙子就不见了,两个人都衣不蔽体,包裹她的尽是姜御丞的体温,还有他细细密密的吻。
炙热的呼吸喷洒在每一寸皮肤上,两盏暖黄的壁灯将周围照得一片昏乱又荒唐。
“疼,你就告诉我,别忍。”
南珈抓紧他的肩膀,“嗯。”
……
翌日。
蒋明志在研究院那边,一早就叫姜御丞过去一趟,战机所有试飞前的工作已做完,包括已经让人试飞检验过几次,反复修正瑕疵才确定最终的机型,命名为“战神二号”,前身一号是由空航大的红鹰飞行队使用,姜御丞以前又是飞行队队长,不出意外的话,在下个月的航展上,“战神二号”还由他带队飞行表演。
研究院位处东郊,从丽源小区过去就四十分钟的路程,姜御丞把早饭做好才出门,到研究院的时候,蒋明志都很惊叹他的速度。
“别跟我说昨晚你就跑来郢城了。”
蒋明志带他去看新型战机,放在跑道那边搁着,霍楠父母也都在,两人慢慢聊着走过去。
为着误会这事儿,姜御丞还是占理的,就道:“您猜得没错。”
“来找南珈吗?”蒋明志怀疑地问,一手负在腰后,见他不答话,便指指他唉声叹气,“你啊你,我该说什么。”
“您可别说了,您跟南珈扯的那些我还没追究呢。”姜御丞神色淡淡。
蒋明志便就想起来了,“我说的有错吗?你们俩处对象,坦诚相待以后才不会有一些乱七八糟的矛盾。”
“您说的还真错了,”姜御丞道,“连我前女友都能从您嘴里凭空冒出来,什么时候我有前女友了,我和南珈上大学那会儿就开始谈了,直到现在我都只有她,哪有什么前女友,这回啊您可把我坑惨了。”
蒋明志立马就愣住,半天后,盯着姜御丞压低声音说:“霍楠不是喜欢你嘛,还听人家父母说了,我就以为你们之前真有过一段,这也不完全怪我,是接收的信息有误。”
“怎么又把我跟霍楠扯一块儿了,”姜御丞步子迈得大拉拉的,“要真有,我怎么会去招惹南珈,我是那种见异思迁的人吗?”
“这倒不是,那这里面误会大了呀,我昨天还劝南珈不要计较来着,”蒋明志说,突然打了姜御丞背上一巴掌,“哎你还在这里干嘛,赶紧回去哄人啊,你俩要吵架,我的责任就大了,要不我现在给南珈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姜御丞吃疼,却悠悠然摆出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您不是大清早就心急火燎地把我叫过来开战机吗?”
“战机只是让你先瞧瞧,报告还没批下来哪敢让你开,”蒋明志瞪大双眼瞅他,“瞧你这样,别是被南珈给赶出来的吧。”
“啊。”姜御丞故意应一声。
蒋明志一下着急起来,心道坏了,这儿媳妇要是没了,不说姜御丞,姜云之肯定都要跟他闹一通的,就把姜御丞往后推:“那你赶快回去,还来什么研究院,南珈看着温温柔柔的一个姑娘,应该好哄的,你快回去哄哄。”
温柔是也,但人家姑娘真性情,性子也执拗得很,要真生起气来,他也指不定做低伏小。
姜御丞不理会蒋明志的话,径自大步往前走去。
“你去哪儿,大门在那边!”
“看战机。”
……
姜御丞回来的时候,正值中午艳阳高照,树木花草打着蔫儿,地面腾起层层热流,让人直觉轻浮躁动,而家里却静悄悄的,客厅没人,他去厨房瞧一眼,做的早饭被吃掉了一半。
估摸着南珈吃好饭就又回床上休息了,昨晚玩得挺晚,今早他出门,南珈都没醒,就留了张纸条。
姜御丞便进卧室,人果然在,但南珈趴在床上不知在干什么,笑得身体一抖一抖的,被子也不好好盖,还穿着他的衬衫,腰以下白白细细,全是大片春色。
“你回来啦。”南珈听到开门的声响,没回头,仍盯着平板笑。
“嗯,”姜御丞迈着长腿过来床边站着,一面脱掉外套一面问她,“在看什么呢乐成这样?”
开着空调,还是觉得热。
“一个美剧,叫《生活大爆炸》,挺久没看了,就重刷一遍。”南珈说。
姜御丞把军帽和腰带搁在床头柜上,“那个确实搞笑。”
“你去看战机,觉得怎么样呀?”
南珈翻身过来看着他,胸前的衣扣没扣多少,人一动,白白软软若隐若现,两条细瘦的长腿敞在外面,南珈原本就生得白,人也瘦,喜欢把他的白衬衫当裙子穿,此刻宛若一朵晶莹剔透的雪莲,盛放在他明澈的眼底。
姜御丞没忍住,上床,欺身过去。
第52章 敬君一生潇洒风骨(2) …
有了昨晚的经验, 虽然只是短短五分钟, 但这次姜御丞把前戏的时间拉长了许多,让南珈彻底地放松下来。
南珈随着他指尖、唇瓣的律动,身体已软成一滩春水。
男人在这方面的主动和天赋是女人不可比的。
而像姜御丞这样的男人,南珈这才发现, 昨晚只是一小出鲤鱼戏莲花,此刻在床上的姜御丞,丝毫没有白日里那副禁欲冷峻的模样, 怎么刺激舒服就怎么来, 眼里的笑,恶劣又混账。
姜御丞进去时,脸埋在南珈脖侧那里,整个身体滚烫如火山,仿似禁欲许久的兽鸣叫般闷哼一声, 南珈有听见他低低说了句“紧, 好紧”。
南珈已经尽量让自己不要那么紧张了,只是在他温柔闯入的时候没忍住还是绷紧了身子,因为有疼意,之后没多久就被那一阵阵传进全身上下的酥感所替代,南珈才感觉身体完全松懈了下来, 没有刚才的紧绷感,就问姜御丞:“阿丞,现在还觉得我在紧张么?我已经很放松了,全身都软软的。”
姜御丞顿住身下动作:“……”
……
被折腾完, 南珈累得浑身是汗,地板上,床上,一片荒唐景象。
姜御丞要抱她去浴室,她乏得不行,不想去,枕着姜御丞的胳膊很快就睡着了,姜御丞没舍得吵她,自己也睡不着,就靠着床头,取了支事后烟,一边用平板看最近的军事新闻,一边抽着。
个把多小时后,南珈从睡梦中醒来,做了个短短的甜梦,睁开眼就瞧见姜御丞在认真的看平板,她的开心又提升了一个度,手掌又搭在姜御丞腹间的鼓包上,就拍了拍,往上挪一点,“在看什么呀?”
姜御丞垂眼便瞥见她隐了一半在被子里侧的白团,一小时前才刚咬过,眼底突起一点星火,平板被放回床柜上,姜御丞倾身罩住她。
两个人都没穿什么衣服,气氛仍旧暧昧火热。
南珈忙往下缩,抓着被子挡住胸口,姜御丞的吻就已落下来,大掌握着她柔软的手指摸了摸,说:“别害羞,以后这样的事只会多不会少,你要习惯。”
说着,姜御丞双臂撑在她肩侧,身体也拱起来一点,南珈的眼睛便就直勾勾起来,沿着他横阔有力的胸肌朝下瞧,紧实的腰身上躺着一块块硬邦邦的腹肌,线条流畅完美,身体结构太逆天,抱上去就知道质感多么好……
她真的被姜御丞带得越来越色了。
姜御丞把她从被里捞出来,抱去浴室的浴缸里,她皮肤白嫩,衬得这个嵌入式的白瓷浴缸愈发亮白。
水逐渐湮没两个人的身体,姜御丞把玩着她黑乌乌的长发,“要不要现在我给你洗洗?”
南珈靠在他怀里,抬头望他说:“不用啦,一会儿我出去自己洗。”
光是洗这个鸳鸯浴就已经让她心神不宁了好吗,要是再出去淋浴……
南珈觉得自己今天很可能全部圆满了。
“也行,”姜御丞随她的意思,“今天回部队以后,等报告批下来,没几天我就得去试飞训练场那边,准备下个月的航展,到时候我不在身边,有什么事就去找北墨,还是找荣礼他们吧,总感觉北墨谈了恋爱,人就变得有点不靠谱。”
“我哥恋爱了?”南珈震惊。
“嗯,你不知道?”姜御丞笑起来,“他和尹小枫,两个人刚在一起没多久,你哥初恋,谈起来就跟高中生一样,遇到点小事就和尹小枫互相置气,今早还打电话问我怎么哄人。”
南珈唔了一声,“那这下我们有顿饭可以吃了。”
“找个大家都有空的时间,好好让北墨出血一次。”姜御丞笑说。
“肯定得出,我哥太抠门了,”南珈恶狠狠,忽然想起有件事忘记跟姜御丞说,“我妈妈听说我们和好了,前几天寄来了几包火锅底料,是我爸做的,他们知道你喜欢吃小黄鱼,就让我有空多多煮给你吃,等工作全部做完,我把底料拿过来就给你做。”
“好,”姜御丞摸摸她的脑袋,“替我谢谢叔叔阿姨,我是不是应该也给叔叔阿姨回个礼什么的。”
“不用啦,我妈说让你过年去家里一趟就成。”南珈说。
……
回部队没几天,姜御丞就去了试飞训练场,也从空降兵特种营转去了空勤,具体的姜御丞没跟南珈细说,南珈也不问,她明白姜御丞有不能跟她提及的原因。
在部队的一个月教学也于月底结束,蒋明志组织人员给南珈和尹小枫办了个欢送晚会,下午就派人送她俩回郢城。
因着今天好不容易拉南珈一起化妆参加晚会,到郢城时,尹小枫就提议去酒吧玩,俩都是年纪相仿的姑娘,便高兴地相携去了,而南珈过敏,就看着尹小枫喝,她则果汁相陪,两个姑娘除了聊包包化妆品帅哥,还有自家的男朋友。
酒吧不是很吵闹,歌手唱的歌都偏向于柔和派,听到会的,尹小枫就跟着哼,五音不全,听得南珈乐呵。
陪尹小枫干杯,南珈喝掉的果汁有点多,就离席去洗手间呆了会儿,回来的路上居然碰到顾乐希,有一年多没见,上大学的时候还偶尔会出来约饭,自顾乐希去国外进修,联系也就断了。
乍一看,标准的帅哥穿着,用尹小枫的话来说,就是“欧巴”。
顾乐希此番过来是有朋友在楼上过生,也不着急上去,跟南珈聊了几句,尹小枫老远就瞧见了人,便摇摇晃晃地跑过来招呼,一听是南珈的学长,尹小枫热情地拉顾乐希过去坐桌,又喊了一瓶酒。
三个人聊天聊得来,尤其是尹小枫,喝醉了什么话题都能冒出来,但没过多久,天正聊得愉快,姜御丞和南北墨突然就出现了。
当时顾乐希恰好离桌去楼上,南珈一开始觉得不可能是姜御丞,人还在训练场开战机呢,但那两个气势汹汹的男人越走越近,背着光,南珈看清了其中最高的那位的轮廓,是姜御丞无疑!
南珈忙挨向尹小枫,看着姜御丞每走近一步,她的心就跟着缓缓提了起来,不过她和尹小枫来酒吧,他们怎么会知道,南珈便问尹小枫:“他们怎么会来?”
“我告诉北墨哥哥的,”尹小枫小声跟南珈说,笑得阳光灿烂,“我喝醉了回不了家,他说来接我,北墨哥哥人好好喔,大老远跑来接我,我特别开心,就把咱俩的自拍发给北墨哥哥瞧了,然后发定位,他来了吗?”
“……来了。”南珈吊着心脏正襟危坐。
姜御丞今天穿了件冲锋衣,领子拉高,下颌弧线藏在衣领里,依然看得出他分明犹如玉石镌刻般的冷峻面容,此时酒吧内的灯光由黯淡变得昏白,他的头顶萦绕着一片澄亮如水波的光晕,细长凛冽的眉目,挺鼻,薄而有形状的唇,在此刻都清晰无比。
他走到南珈面前,隔着一步远的距离站立,身形颀长而单薄,目光清凛,直视着南珈,脸上没什么表情。
“刚刚那人是顾乐希?”
南珈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北墨哥哥,你来了!”尹小枫扑进南北墨怀里。
南北墨疼这个大小姐,喝酒也只是说她两句,俩人就跟姜御丞说的那样,谈的是高中生的恋爱,没一会儿就开始腻腻歪歪的。
“北墨哥哥我告诉你啊,你们还没来的时候,有好多男的都想和我们拼桌呢,但是我们没有答应哦。”
“刚才的那个人为什么会在?”姜御丞问尹小枫。
尹小枫笑,比了个耶的手势,“因为南珈说他帅!”
南珈:“……”
完了的人没有发言权。
最后,两位姑娘被分别带离酒吧。
……
按照平日,进家换鞋的时候,姜御丞都会主动把南珈的包放鞋柜上,但今晚姜御丞却直接把包挂在南珈身上,自个儿往客厅走。
南珈丢掉包包,跑上去抱住他,用甜甜的声音问他:“不是说有夜航训练么?你怎么突然来找我啦?”
“训练临时取消了。”姜御丞说。
南珈绕到他面前来,手挂上他的脖子,头仰着去亲他的嘴唇,“那一会儿你还要回去吗?”
“不了,周末休息,”姜御丞垂眸,眼底清清浅浅的,“顾乐希很帅?”
“我好想你呀。”
南珈吻住他,一点点在他唇瓣上磨着。
姜御丞撑开她的肩膀,“别转移话题。”
南珈却像是无视他的话那般,仍旧勒紧他的脖子就吻,吻完嘴唇,就沿着下颌线去含耳垂,用牙齿轻轻地咬,再上来,润润的唇贴着他的脸颊,一寸一寸地啄过去,鼻梁,眉心,眼角,最后回到他唇上,濡湿的小舌尖舔/舐着他微闭的牙关。
这一番逗弄下来,姜御丞再也绷不住了。
手握住她细软的腰肢,张口便重重咬住她,用力抵开牙齿,舌尖窜进去洗劫属于他的领地。
两周未见的思念全融化在嘴里。
“顾乐希不是出国去了吗?怎又回来找你了?”
“人家哪有找我,顾师兄回来结婚的。”
“以前那个?”
“不是,换了,好像是有了孩子。”
“唔,速度挺不错,不过话说回来,他帅还是我最帅?”
南珈笑嘻嘻:“你最帅。”
姜御丞心情忽然大好,抱起南珈要回卧室,南珈忙说:“我妆还没卸呢。”
“我帮你。”姜御丞把南珈放在桌上,一边吻她,吃掉口红,一边把自己剥了个精光。
南珈:“……卸妆脱衣服干嘛?”
他笑得恶,只留条平角内裤,再去脱南珈的,抱着人就去浴室。
南珈坐在浴缸里,看他把卸妆棉和卸妆水都拿过来,人也跟着踩进浴缸,用卸妆水把卸妆棉打湿,轻轻地给南珈卸去妆容,再把脸洗干净,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南珈都怀疑他练过。
过后,南珈正欢快地玩着水呢,不知怎地,浴缸里的水倏地起了大波动,南珈懵懵地看着已罩在身上的姜御丞,眼底有欲,铺天盖地的朝她吻下来,南珈稀里糊涂就跟他纠缠在了一块。
浴缸大,完全够姜御丞施展身手折腾,又是个做这事儿不会讲什么礼义廉耻的实干家,技巧也愈发炉火纯青,除了后背能靠着缸沿,南珈整个腰身都是被姜御丞扶着贴在自己腰上,浑身又涨又热。
室内是清晰明亮的白色,帘布上映着的两个人影一下一下地晃动,能听见水落下地板溅起的声响。
……
六号就是航展,此前网上放了诸多关于此次航展的宣传片,姜御丞也在其中,露了个脸,微博下面的评论大部分都在说他,眼尖的还艾特出了姜御丞的私人微博,微博发的有十多条,全是他和南珈的各种合照,这个微博也是因为南珈有玩,南珈粉丝多,每一条微博下老有人喊南珈老婆女朋友什么的,他就也注册了一个,闲来无事就发发照片秀恩爱,之前宣传乐队的早就注销了,因此粉丝大涨,南珈那边也处于沦陷状态。
本来想当天去瞧瞧,可南珈有工作没去成,只得蹲在休息室拿手机看直播,跟她一起来的还有公司里另外一位女翻译小玉,是个拥军小迷妹,看到空军金头盔、金飞镖飞行员代表来跟观众交流互动的环节,小玉盯着几个人中最高的那位,激动地跟南珈说:“快看中间那个,空军飞行队的,好像是队长,哇!现在的帅哥都上交给国家了吗?太有feeling了他,是我见过最帅气的飞行员诶!”
夸得南珈快不好意思了,捂着脸在笑,“确实很帅,对吧。”
姜御丞代表国家出展,南珈心里的自豪感不比任何人少。
“贼帅了,好多人围着他要合照,哎,要是没工作我就去现场了,”小玉一脸可惜,不过半天,她似乎想到了什么大八卦,赶紧打开微博,看看南珈,再仔细对比照片,她恍然大悟,抓住南珈就摇,“南珈你藏得够深啊,他居然是你男朋友啊啊啊啊!”
“…申诉…一下…我有…在…朋友圈…..发过…自拍的……”
南珈被她晃得话断断续续的。
“好吧怪我没看到,”小玉忽而又贼贼地看着她,“和飞行员谈恋爱,感觉如何?”
南珈露出两只眼睛,羞涩地笑了笑说:“很开心,很幸福,看见他的时候就像有一堆发着光的金属小碎片在身体里哗啦啦地散开……”
还没说完,手机就响了。
阮容女士的来电。
小玉自觉歪到一旁继续看自己的直播,南珈拿起手机接听,“喂,妈妈……”
“你在朋友圈发的照片就是航展上的那个最帅飞行员是吧,那姜御丞不是开民航的吗?怎么开战斗机了他!”
阮容女士一开口让南珈心窒了,当初姜御丞去边境,南珈只称是分手,之后俩又和好,阮容女士还持反对意见,但南珈态度坚决,再加上南清鹤的枕边风,阮容女士也就没什么好说的,只要南珈过得好就行,谁知道姜御丞的职业是这个。
南珈的心砰砰跳,不敢出声,阮容女士说话的态度一变成这样,连南清鹤都知道沉默是金。
“我跟你爸现在就在现场,你也甭骗我了,我睁着眼睛正看着他呢,就是姜御丞没错,一会儿我陪你爸把剩下的展列看完,我们就去以眠那儿等你,你下班了就过来,把姜御丞也给我叫上,他要没时间,你把他号码给我,我亲自跟他说。”
……
最后的环节结束时已是下午四点,接下来没飞行队什么事了,大家回训练场开派对庆祝。
姜御丞在宿舍里把飞行服刚脱下,就收到南珈给他发的信息,问他今晚能出来吗。
派对这里他实在走不开,有几位领导要来,只能等派对结束才有时间,便如实回复南珈,南珈说:“那我在以眠家等你,做了小黄鱼。”
姜御丞顿觉喜然若狂,有此女友,足矣!
换上常服,姜御丞就高兴地赶去派对那边,蒋明志已经派人把场地都布置好,除了饭菜,另外两大桌摆着甜点蛋糕,米色的走马灯亮起,人逐渐来齐,还有乐队演唱,现场热闹非凡。
南北墨也在,姜御丞同上级领导说完话,老远就瞧见南北墨在到处捋吃的,没一会儿就蹿到姜御丞身边坐。
姜御丞给倒了杯果汁,南北墨诧异:“啊呀,今儿吹的什么风,你姜营长亲自给我倒喝的,说吧,有什么事要求你墨哥我帮忙。”
“我是怕你吃那么多蛋糕噎着。”姜御丞靠着椅背,神态懒懒漫漫。
南北墨一口蛋糕一口果汁,“多谢关心,但我就想噎一回,让小枫多心疼我一点点。”
“啧啧,你这谈的小学生恋爱啊你。”姜御丞嗤之。
“怎么地,就准你勾搭未成年少女,不准我谈小学生恋爱啊,还有没有天理了,”南北墨觑他,“天理你在哪儿,你爱人难容正找你呢。”
姜御丞跟地主家的傻儿子似的乐了半天,根本不知道去江以眠那里等待他的会是一场二堂会审,还在这儿指导南北墨,当起了感情咨询师,“别太折腾,小心折腾来折腾去,人没了,像荣礼那个谈了五年的前女友,外出办个公差,好不容易抽出时间回去看看,却碰到女朋友跟别人在床上,这伤害得多大,还为这事儿站了四天的夜岗,你对尹小枫好点儿,她虽然现在愿意跟你,但你要知道她身边围绕的可是一堆有为青年,那竞争力,你想想。”
“我明白了,”南北墨放下手中的蛋糕,“我这就跟小枫煲电话粥去,以后天天黏着她,让别人无机可乘。”
“去吧去吧,”姜御丞悠闲惬意地摆摆手,“记得请客吃饭。”
第53章 敬君一生潇洒风骨(3) …
南珈根本没想到阮容和南清鹤会跑郢城来看航展, 两位也没给南珈提前打电话说, 这样搞突袭,南珈工作都有些心不在焉,下了班就赶紧去江以眠那儿。
果然,阮容和南清鹤早已在家里等候, 江以眠正招呼着,晚饭菜也买来了,南清鹤直接把南珈给叫到厨房去, 阮容想说她几句都没法儿说, 索性就坐着。
两个姑娘住一起随意惯了,家里东西多也乱,江以眠笑呵呵地整理,阮容坐了没一会儿就闲不住,起来帮忙收拾。
“这个公寓面积小, 你们两个住一起也挤, 平常这些快递箱子啊衣服包包什么的都不要乱放,拆了就把箱子叠起来,勤快点拿去放在楼道里的垃圾桶里,别总堆积,”阮容嘱咐江以眠, 这会儿南珈正在厨房给南清鹤打下手做晚饭,“这样到处乱扔,家里看着就更拥挤,看来还得再麻烦以征一回, 再看个大点儿的公寓,我跟你南叔叔先付个一年的租金,你们两个刚出来工作也没什么钱,有些事该让父母操办就让,别一个人扛。”
“多谢阮姨,房子确实有点小了,但是阮姨,您帮我们付租金,我会不好意思的,还是不用啦,”江以眠大咧咧地笑着接话,“而且南珈很快就不在这里住了,东西也都搬走了一部分,我一个人…..”
突然间意识到说漏了嘴,江以眠连忙住口。
“珈珈不在这里住?”阮容立马严肃起来,瞧了瞧厨房里的俩父女,把江以眠拉到一旁,小声问,“你跟阮姨实话实说,珈珈是不是要去小丞那里?”
江以眠想抽自己两大嘴巴子,嘴怎么那么快,便咬住嘴颇为难地看着阮容。
阮容一见她这样就也猜出了七八分,说:“才刚和好没多久就同居,她是不是再过几天就能给我把结婚证扯了。”
“阮姨,您消消气,”江以眠赶紧劝慰,抚着阮容的胳膊说,“南珈和丞哥都几年的感情了,迟早会走到这一步的,现在不都提倡婚前同居嘛,正好检验一下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合不合适,不然结婚以后可得天天吵架,您和南叔也不愿意看到这一幕对不对?”
“我还没答应要把女儿嫁出去呢,等他来了再说,”阮容道,想了想又问江以眠,“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住的地方怎么样?我听说现在当兵的虽然待遇比以前好多了,但这郢城的消费水平也高,南珈的工资几乎用在包包衣服上面,一个月下来都没什么剩余,我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作为母亲自然舍不得她嫁出去了,就得放弃现在的生活状态,女孩子的青春就这几年,要是全部拿来为了家庭奔波,我宁可她跟我回湘都,看小丞也是挺讲究的一个人,那年他来家里找南珈,身上就没有一件是便宜的,照他俩这花钱态度,以后要真结了婚,可还得了。”
江以眠一笑,小声回答:“阮姨,这些您大可不必忧心,他们住的地方在丽源小区,那里是郢城最豪华的住宅区,听说一套都得好几百万呢,而且呀,丞哥现在是少校,一个月工资估计都是两万打底呢。”
“少校?”阮容想起航展刚宣传那几天,南清鹤就日日沉迷看新闻,还给她普及过军衔知识,要不是南清鹤老念叨这事儿,她都不会想着要过来。
“对,所以放心吧阮姨。”江以眠说。
阮容沉吟片刻,没再说什么,继续去收拾东西。
晚上八点,晚饭菜差不多都做好了,家也变得宽敞许多,南珈的房间没能幸免。
阮容从房间里走出来,“珈珈,给他打个电话,问他过来了没?”
“他说马上就到了,五分钟。”在阳台打电话的南珈恰恰放下手机走进客厅,赶在阮容用犀利的目光盯她之前跑去厨房拿碗筷。
“那我们等他来了再动筷。”阮容说。
南珈忙应:“好!”
从回家到现在,南珈的心都是提在半空的,连给姜御丞发消息,阮容都让她先不要告诉姜御丞是他们来,要是姜御丞来到看见这样的场景,估计也得吓一跳,且虽然南清鹤一直叫她别太紧张,说是在现场的时候还有好几个同事老婆在,都在说要是有姜御丞做女婿那得多骄傲,当时阮容脸上还挺有光的,但现在阮容的态度实在令她不得不绷紧神经,刚才还跟江以眠聊了挺久,她心里就更没底儿了。
所以方才打电话时,她悄悄跟姜御丞通了个气。
“老鹤你坐这边,一会儿多喝点汤,吃清淡点儿,”阮容拉开旁边的椅子说,“小心又身体不舒服。”
南珈去盛了饭过来坐下,“爸怎么了?”
“我们提前了两天过来,怕你工作忙就没告诉你,也是打算看完航展就直接回湘都,”阮容说,“但你爸吃不惯这边的口味,胃老犯毛病,让他别跟那些同事喝酒还偏要喝,你不信,一会儿姜御丞来了,肯定还得拉着人家喝。”
“爸。”南珈无奈地叹气。
南清鹤笑笑,“没事,身体好着呢,你妈一向大惊小怪。”
阮容脸色立马阴沉沉的,鼓南清鹤一眼,懒得再说。
这时,门铃响了,南珈立马起身,“我去开门。”
来这里之前,姜御丞直接让南北墨送回家,把常服换了,穿着便服才开车过来,五分钟前听南珈说父母在,他心里一道,穿着得体,回家没错。
整个人高高挺挺地走进门,换鞋,同南珈交换了一下眼神,姜御丞跟南珈并排走过去,看见二位也是表现出惊讶的神色,忙热情有礼地跟阮容和南清鹤打招呼。
南珈细致地观察现场氛围。
都坐下后,阮容也不拐弯抹角,可正打算给姜御丞来个二堂会审,南清鹤按着胸口神色突然艰难起来。
“胃好像又开始疼了,小容,给我药。”
“还有什么药,昨天就吃光了,来的时候也没多带,让你这么折腾自己。”阮容刀子嘴豆腐心,担忧地给南清鹤揉胃的部位。
南珈和江以眠也没有,南珈赶快去倒了杯热水过来。
痛意愈发强烈,南清鹤喝了两口,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见大家都在围着他转,就强撑着摆摆手笑言:“没事没事,我忍一会儿就下去了。”
“如果是急性胃炎的话就去医院,这里离军区总医院近。”姜御丞说。
阮容一听呀,什么二堂会审就抛之脑后了,南清鹤这样子估摸着得疼一晚上,立马附议:“对对对,赶紧去医院,我老早就想拉他去医院治治了!”
一顿晚饭就这么没吃成。
姜御丞开车的速度稳而快,很快就到达军区总医院,从挂号到门诊治疗,都是姜御丞在张罗,事事俱到,医生也是姜御丞认识的,做了诊断后就给挑了间安静的病房住下吊水。
因为都没吃饭,就留阮容和江以眠在医院里守着,姜御丞跟南珈去附近的餐厅买点儿,回来时已差不多十点。
南珈还不知道姜御丞明天要不要回部队,就跟着他们转了一个晚上,白天还处在那种高强度集中精力的状态,委实太辛苦他了。
于是南珈想来回的时候都开车,但姜御丞没让,南珈拗不过他只得作罢,安安心心地跟着姜御丞来来去去。
下车前,南珈又有了个想法。
在姜御丞专心把车倒入停车位,南珈便自己提两袋饭菜准备下车。
可她身旁的这个男人眼不见但耳朵灵,姜御丞恰恰停好车,长臂伸过来就抓住了南珈的胳膊,把那袋饭菜拿走,唇角抿出一丝笑意,“你走在我身边就好,不用拎这些。”
南珈望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就冒出了句:“谢谢你阿丞。”
姜御丞的眸底有浅浅的光在流动,摸了摸南珈的头,“我们之间无须言谢,你的父母以后也会是我的父母,什么时候孝敬都一样,如果说了这些还是想谢我的话,就给我一点奖励。”
两人的相处模式向来随意,也彼此心照不宣,知道对方的意图。
南珈搂上他的脖子,在他唇上啄了一小口,他觉得不满足,扣住南珈的腰往前扶,南珈整个身体倾向他,胸口也紧紧贴着他的,他没有做吻的“前戏”,舌头直接撬开南珈的牙关,递进来一个深吻。
他的吻永远那么霸道强势,但眼底的那抹柔情是不会变的。
南珈被他看得心尖儿颤,那双细长深邃的眼就像闪闪发光的钩子,把她的魂儿都勾走了,五指滚烫地在她后背磨着,还想勾她的人,南珈闭紧眼睛不再跟他对视。
他眉梢带笑,吸吮住南珈的舌头,南珈浑身酥麻跟过电一样,同他纠缠,缴械投降。
“走吧,”姜御丞摸摸她泛着水光的红唇,在她额头上印一个吻,“再不走,我会控制不住把你留在车里。”
车……
南珈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些不太好的念头,拿上包,迅速从车里跳出来,往住院部里奔。
姜御丞手臂搭在窗棱上,看她小跑的背影,长发飘摇,美如沉星,便顶了顶腮帮子一笑,提着饭下车来追她。
……
好巧不巧,今晚蒋明志也在总医院里,姜御丞拿吃剩的饭盒下楼去丢垃圾桶,上来时就碰到了蒋明志。
叔侄见面,磁场那是分外相斥。
怕蒋明志跟着他去病房,姜御丞打了声招呼就要溜,不料蒋明志早就知道南珈的父母在医院里头住着,就说了句“你不陪我说话我就去找南珈的父母了”,姜御丞又折回来。
叔侄两个去安全通道里蹲着抽烟。
“你就这么怕我去见南珈的父母啊,我又不是你爸,那天一见南珈就说抽个时间两家人吃个饭,我都吓得不轻。”蒋明志嘘他,把他兜里的烟全部顺走。
姜御丞装作看不见,斜斜倚着白墙,长腿肆意摆放,“您这倒是提醒我了,暂时还不能让您二位去叨扰人家,等我把之前的事处理完了再说。”
“什么事?”蒋明志问。
姜御丞笑笑没说话,吸着烟,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
“别是你让人家女儿等了三年,人家不愿意再把女儿交给你了,这事还要等呀,”蒋明志的两道眉立了起来,“你丫就快去三跪九叩磕头认错啊,我再把你爸给叫过来,说什么都要先把这事儿给解决了,实在不行,你现在不是住你妈给你的那套房子嘛,先把人给接进去住着,你有事没事就回家瞧瞧,争取今年年底呀让你爸抱上孙子。”
姜御丞冷眼,瞪蒋明志:“您把我心上人当什么了。”
“我这不是为了让你早点抱得美人归嘛。”蒋明志笑着说。
“得了吧,您是想害我,”姜御丞把烟捻灭,“快回去吧,要是让我在病房外看见您,我跟您急。”
他这侄子从小心就冷,说什么就做什么,从不会留情面,还不说现在心上搁着个人,成天跟护个宝贝似的,要惹了,指定跟你拼命。
“切,你求我我还不去了呢,”蒋明志撇撇嘴,“我还有事要赶回部队,一会儿就走了,要见人家父母也不能着急忙慌的,得从长计议,明早你爸要去特战旅视察,记得来露个面。”
“成,那我回了。”
“回吧。”
姜御丞拉开通道的门就走了。
刚上到病房门口的走廊,阮容迎面走来,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今晚多谢你了小丞,让你陪我们在医院呆这么久,晚饭也没吃上。”
姜御丞微微一怔,颔了颔首笑言:“不客气阿姨,这都是我该做的。”
“你人真的很不错,才华横溢,又是万里挑一的飞行员,怪不得老鹤那么喜欢你,”阮容变得语重心长起来,“但是我作为珈珈的母亲,还是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你跟我来。”
姜御丞应声,随阮容去一个没人的角落。
一到地方,阮容直接开口说了,“我对军人没什么偏见,你们保家卫国,兴民安邦,这是好事,我很敬佩你们,可我不知道你的职业危不危险,将来你们要是结了婚,你发生了很不好的事,当然我只是做个假设,也不是要让你为了南珈转业,我仅仅想知道你想过珈珈吗?”
姜御丞点了下头,“想过,我明白您的顾虑,军人这个职业的确有很多不确定性,即便我尽最大可能去避免一切危险,但您放心,我不会拖累南珈的,我也相信自己能给南珈一个未来。”
“要是你们有了孩子呢?”阮容询问道。
“孩子的事还早,在我履行部队合同结束之前,都不会让南珈受孩子的苦,南珈现在也才刚毕业没多久,我想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我不在身边,让她一个人照顾孩子也不放心,”姜御丞看着阮容,背稍稍俯着,认真且诚恳地说,“阿姨,请您放心把南珈交给我,我会守她一生平安喜乐,不受半分委屈与苦楚。”
阮容沉默半晌,“结束的时间是多久?”
“五年后。”
……
凌晨十二点半,护士才来给南清鹤把吊针取了,南珈到外面找阮容和姜御丞,准备打道回府,刚出门就看见阮容和姜御丞有说有笑地往这边来,南珈心里顿生疑意,私底下问姜御丞,姜御丞说阮容在问他部队里的事,聊得挺好,让南珈别忧心。
把阮容和南清鹤送回酒店,因着南清鹤胃病犯了,阮容坚持要回湘都给他好好调养,南清鹤拗不过只好听从吩咐,机票改签,第二天一早就去机场。
姜御丞再驱车送俩姑娘回家,江以眠先下车跑路,不打扰他俩二人世界,也果真是二人世界,江以眠刚跑上楼,两人就亲在了一块儿。
“要不我还是跟你回去吧。”
南珈捧起他埋在胸口里的脸,喘着气说,衣领全被姜御丞给解开了,里边风色一览无余。
这话让姜御丞兴奋,“嗯”了声,再咬她几口,开车回丽源小区。
门还没开呢,姜御丞捧着她就吻,南珈一手勾住他的脖颈一手靠直觉按了密码,一进去,姜御丞便抱起她架在腰间,去卧室。
南珈被压在床上,右手跟姜御丞紧紧相握,姜御丞亲得猛烈,脸,唇,脖颈,锁骨,胸以下……皆数被他含过,咬过,舔过,只要察觉到南珈回应他,他就以翻倍的力度回吻。
透不过来气的时候,南珈想躲开,脸又被他拨回来,俯身就咬住她的唇,身体稍微朝上躬起,手自上而下地解开衬衫扣子,双臂往后一拐,衬衫便被扔下床,露出他淡麦色的胸肌,贲张有力,肌肉质感如同一堵厚厚的墙,贴上去,安全感爆发。
南珈盯着他的身体瞧,平常他穿衣服看起来都是高高瘦瘦的,未想脱下后,一身腱子肉分布均匀,线条完美无缺,令人看了脸热心跳。
他整个人压制下来,南珈感觉到腿间被个硬硬烫烫的东西戳着,她知道,他动了情/欲。
姜御丞的吻回到南珈唇边,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南珈脸侧,痒痒热热的,身体已被他剥干净,却还未动她,姜御丞痴迷地看着身下的姑娘,唇红齿白,小脸白皙,娇俏艳动,他低哑着声线跟她说:“明天早上六点要归队,封闭式训练一个月,领导让回来安抚一下家属。”
“那你明天不能跟我去送爸妈了。”南珈气喘,皮肤明明白得发光,此刻却被他弄得脸颊潮红,耳根也热乎乎的,身体涨热得不行,意乱情迷之间,心跳更是乱成一片。
“爸妈?”
姜御丞坏笑着咬住她的唇,同她唇齿厮磨交缠,又故意不让她尽兴,退出来轻轻吮着她的唇缘,反复两次,把她招惹毛了。
南珈气恼,推他起来,他笑了笑也起,手同时顺着南珈光滑白嫩的曲线往下,腰被他一扶,就闯了进来……
……
大半夜委实有点不适合干这档子事儿,姜御丞没睡得着,靠着床头在看书,指尖的烟亮着明明灭灭的星火,上半身露在床铺外边,暖黄的灯光铺了一层,身体的轮廓线条更加清晰。
南珈趴在蓬松的枕头上看着他,发现他抿烟的时候会下意识上挑唇角,一副痞痞坏坏的模样,可令人心神动荡了。
但是整整两个小时,南珈翻来覆去都没睡意,姜御丞不让她看平板,说伤眼睛,姜御丞看的书都是一些心理剖析地理环境气象气候之类的,她看不明白,只得在床上无聊地滚啊滚,时而突发奇想就问姜御丞。
“男人抽烟都像你这样的吗?”
姜御丞思了思,回答她:“也不像,我抽烟散发的是人格魅力,而你哥,抽烟装社会。”
南珈乐了一通,“这话要被我哥听到,肯定能在你耳边念一天。”
“随他念,他现在堕落了,打不过我,也只能耍耍嘴皮子,你没见他的八块腹肌已经只剩下一块。”
“哈哈哈,他现在连小枫都打不过。”
……
一番闲聊后,南珈不能再跟姜御丞聊天了,会越说越兴奋的。
最后仅睡了一个多小时,南珈没完全沉睡,就迷迷糊糊听见姜御丞起床出去,过一会儿又回来,然后又出去。
还没等姜御丞再次进来,南珈就被渴醒了,水杯里也没水了,她就揉着眼睛下床,去客厅找水喝。
身上就套了件姜御丞的T恤,遮到大腿根部,姜御丞穿好常服出来时,南珈喝了半杯水正要回卧室,就直直撞上了姜御丞坚硬的胸膛,也不惊乍,索性就搂住姜御丞的腰。
“你要走啦。”
声音朦朦胧胧,掺了几分黏人的意味,听得姜御丞心底波涛汹涌,“嗯。”
“舍不得你怎么办,好想天天都能看到你,”南珈撒娇地晃晃他,仰着张干净好看的脸冲他眨眨眼,“能不能不去呀,我们私奔。”
“不去是没办法了,但我可以带你去一个地方。”
姜御丞宠溺地揉揉她的脑袋,抬头看了眼客厅的复古钟表,离六点还有半小时,接他的人才到,就抱南珈去沙发上。
他单膝跪立,刚系好的皮带啪嗒一声,又给松开,领带也拉松,眼眸深深的,藏着一团火。
南珈顿觉不妙,用脚蹬他,脚踝却被他微热的手指抓住,侧头温柔地吻了吻,南珈的身体立即轻轻颤起,有电流传到心脏,一朵火花在脑子里炸开。
姜御丞把她拉到身下,男人的气息随即罩下来,“半小时,我速战速决。”
还未完全清醒的南珈怕不是被他低沉性感的磁性嗓音所诱惑,竟鬼迷心窍地点了点头。
第54章 敬你一生潇洒风骨(4) …
一个月后。
“欢迎志愿军忠烈回国, 我部飞机两架奉命为你全程护航。”
指挥控制中心的通讯麦里传出姜御丞低沉有力的声音, 全场肃穆,盯着大屏幕观望两架歼-20战机护送民航飞机在湛蓝如明镜的空中飞行,此时,机场大坝上已站满了各个级别的军人, 整齐划一,庄严又敬穆。
半小时过,飞机平稳落地, 一盒盒烈士遗骸被端着下机, 放在国旗杆下的长桌上,姜云之,蒋明志在队伍前头站立,旁边是当年赴鲜抗战的老兵。
姜御丞和张克从战机里出来,整队跑步去特战旅的队列里。
待激昂雄壮的国歌响起, 鲜红的五星红旗在风中飘摇, 缓缓升上天空之时,所有人立正注视,神情庄重,恭迎这28具烈士遗骸终于回归祖国家乡。
我巍巍大国,浩渺江山百疆, 永不忘却是这些先烈的鲜血染红了满山遍野的金达莱花,才换得如今兴/邦/安定,英雄,魂归来兮, 名垂史册!
“向革命先烈,敬礼!”
……
仪式结束以后,各队列带回。
张克和蒋明志在旁边说话,姜御丞整队集合完毕,无意间瞧见姜云之那边似乎有个熟悉的背影,正想多瞧几眼,蒋明志的脸就挡在他眼前。
“站个队都心不在焉,看什么呢。”
“看您,”姜御丞贫一句,“逮着人就老聊天,让我肃然起敬。”
“你这小子,”蒋明志乐,“老张啊,我看咱们的姜队想练练了,你还不带着去训练场?”
张克走过来,笑了笑吹哨:“全体都有,全副武装,荒漠集合!”
蒋明志还特欠揍的跟姜御丞来了句加油,虽然姜御丞也喜欢跟别人说加油,但用在自己身上,很神奇,他听着怎么都不舒坦。
但也得听令继续赶往荒漠训练。
接到这个临时任务是在一个月封闭式训练完成的头天晚上,张克直接就挑了他一起去。
张克是此次紧急训练的负责人,也是一名非常优秀的飞行员,当初姜御丞来特战基地的时候,跟张克还有点气场不和,一个是三十几岁的飞行老将,一个又是二十岁位中,得过无数飞行奖章狂气十足的青年,哪会和和睦睦的相处,在一件事上经常会出现意见不合的情况,该争该闹,磨了一个月,谁的锐气都没消减半分,两人倒是成了搭档。
而当时来特战基地,姜御丞也没想到霍楠和程立铭这两位都在,俩似乎还没以和为贵,姜御丞懒得掺和,能离霍楠多远就有多远,但训练中,程立铭还是挺公私分明,就是私底下遇到姜御丞,跟看情敌似的。
一帮人在荒漠里负重跑,还得接受教官们的作战打击,这边在激烈潜伏战斗,而另一边,蒋明志正陪着位胸前挂满了勋章的老人在指挥中心里观看这场学员与教官的博弈。
老人名姜越松,也就是姜御丞的爷爷,前抗美援朝老兵,退伍后因为姜云之跟喻淼离婚的事回老家遛鸟养鱼,再不过问姜家事,如今已年过六旬,却仍精神瞿烁,身子骨硬朗十分,笑容满面地同蒋明志在谈论这里面带队的姜御丞。
原本以为这场博弈会耗费一个小时才会彻底结束,最终仅用了半小时,霍楠开直升机来救援的时候,姜御丞一个翻身从黄石上越下来,枪械上膛,张克还未反应过来,他利落地一个一枪,全部命中头盔顶的红点,红烟立马腾腾地往上冒,同时段,程立铭带人从另一头涌过来,在全部火力集中到姜御丞身上时,突突几枪,教官们全数阵亡。
指挥中心里一片掌声。
“这小子有他爹当年的气魄,在很多方面甚至还更胜一筹。”姜越松负手笑道。
蒋明志也扬起嘴角,“那肯定,人都来特战旅了,一个月练下来,特战基地都能被他开出一片新天地。”
姜越松和蔼地笑了笑,问蒋明志:“今晚还有训练吗?”
“没了,一个月紧急训练,也得给这些孩子放几天假,不然外面的家属可得提刀来找我了。”蒋明志开玩笑回。
“正好,阿淼听说我回郢城,今晚邀请我去吃顿饭,一会儿训练结束后,你把御丞给我叫过来,我带他一起过去。”姜越松说,对喻淼,他觉得是姜家亏欠了,这些年也一直跟喻淼保持联系,此番过来除了与这些昔日战友相见,也亦是为了来见喻淼一面。
“那云之那边,您不去了?”蒋明志问。
“先不着急,什么时候去都一样。”姜越松说。
蒋明志顿了顿,“行。”
临近黄昏,姜御丞一回个人独立宿舍就钻浴室里,利索地扒掉作训服,把今天在外摸爬滚打招惹的一身汗和灰给冲干净,出来时只裹了条浴巾在腰间,头发囫囵搓两下,看着放在电脑桌上的合照和南珈重新给他买的手表,不禁笑然。
季节也进入深秋,早晨起来跑操都觉得冷风刺骨,姜御丞刚换上秋常服,蒋明志就在外边咚咚咚地敲门,姜御丞慢悠悠把外套套上,才过来开门。
“干什么呢这么慢,打人张中校头盔的时候怎么没见你犹豫?”蒋明志一见他就装模作样的斥责。
姜御丞知道蒋明志一向如此,也迎和他,把面子给足了,“人张中校在当时是敌人,您又不是敌人,我也不敢把您当敌人啊。”
这一番话说得蒋明志心头舒畅,赶紧让姜御丞收拾收拾,“有人要见你,把大衣给带上,现在外边天冷,风吹得呼啊呼的。”
“谁啊?”
“你去了就知道了,放心,不会给你下套。”蒋明志故意卖关子。
姜御丞就这么被蒋明志给忽悠到一辆吉普车旁,蒋明志嘱咐他在这儿等着,人就离开办事去了。
看看周围也没什么人,在冷风中站了会儿,姜越松才带着人走过来。
姜御丞老远就瞧清了姜越松,忙迎上前去,难得的惊讶住,“爷爷?”
原来今早在姜云之身边的那个背影是姜越松。
“您怎么找我来了?”姜御丞问。
姜越松笑一声,“我是来看你妈的,顺带来瞧瞧你。”
得,不是亲孙儿。
姜御丞闭嘴,不说话了。
爷孙俩上了车,去郢城。
喻淼这边已经打点好,车直接开到香雅园饭店门口,喻淼亲自下楼来接,姜御丞离开的那三年,喻淼怨恨姜云之的决定,当时同姜云之见了一面,又是一番争吵,而姜御丞不可能再回来,她痛心疾首便跑去英国呆了三年,最近听到姜御丞有找她的消息,她把国外的工作彻底处理完,才匆匆从英国飞回来。
落座后,姜御丞正要把大衣脱下挂在椅背上,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见喻淼在同姜越松聊得畅快,他就走出来接。
“二丞!出大事了!”听筒里立马传来南北墨嘶吼的叫声,“之前打你电话老打不通,现在终于给我打通了,哎哟我的妈哎,我这当大舅子的太不容易了。”
“说重点。”姜御丞有时候挺烦他说半天说不到重点的坏毛病。
南北墨咳了两声,“南珈今早出了车祸,也就南珈性子温柔,不跟肇事者计较,赔了点钱就算了,要不是部队的那道该死的铁门栅栏挡在我面前,我早冲出去打爆那人的头了我!”
姜御丞心口便窒,像被什么打了一记闷拳,忙问:“珈儿在哪个医院?”
“没受伤,就两辆车刮到了,南珈现在正在香雅园跟温以征吃饭呢,”南北墨说,听筒那边忽而就没声儿了,“喂?喂二丞,我去,又不打招呼就挂我电话,二丞你这个混蛋白眼狼没人性的,算老子脾气好,不跟你一般见识。”
南北墨趁机在旁人面前埋汰姜御丞两句,骄傲得意地对那些新兵蛋子说:“瞧瞧,特战旅的队长连我都不敢惹,我说一他就不敢说二,更不用说骂他了,所以你们给老子好好训练,不听话的,知道是什么下场了吧!”
众人唏嘘。
再拨电话过去,已是通话中。
……
二楼的包厢里,南珈以果汁代酒跟客户碰杯,认识她的客户都知道她从不沾酒,往常温以征带她出来见客户,也都保护有加,大家便就和气吃饭,能喝的就喝,不能的就多吃点菜。
杯底的果汁喝光,南珈听见包里的手机在震动,忙放下杯子,拿出来一看是姜御丞,她欢欣雀跃。
身旁的温以征瞧见她这副模样,便笑,“怎么了?”
“阿丞给我打电话了,我出去接一下。”
南珈眉眼弯弯,是满心的高兴,温以征稍愣,随之笑言点头,南珈起身出去找个没人的地方跟姜御丞讲电话。
“喂,珈儿。”
本来打算应付完这里的饭局,姜御丞就回家去找南珈,也有要给她惊喜的意思,但听南北墨这么一说,他一刻都坐不住。
“你训练结束啦?”南珈心里就像有个小木鱼在敲呀敲,听到姜御丞声音的那一刻,敲得更厉害了。
一个月,可真想他呀。
姜御丞嗓音温柔如水,“嗯,你在香雅园的几楼?”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南珈震惊,想了想又道,“是我哥告诉你的吧,他肯定也把今早的事告诉你了,但你不要担心,我没事的,现在在二楼的走廊跟你接电话,你要来找我么?我这边快结束了,我回家等你吧。”
除了铺天卷地的担忧心焦,还有想念,无法遏制的想念。
“不用,我这就下来,你等我一下。”姜御丞说。
南珈毫无意外地就愣了几秒钟,心里顿时满满涨涨的都是惊喜,感觉自己要飞起来一样,“你也在香雅园?!”
“嗯。”沉着润雅的一声。
“好,我在外面等你。”
南珈说得轻轻的,喜形于色,原本是靠着墙,现在已经变成侧身抵着墙面,嘴边的笑意让人看了都觉得开心,全然一副在热恋中的少女模样,好像只要跟姜御丞在一起,无论过了多久,都还像刚谈恋爱那会儿。
可姜御丞正等南珈先挂电话,却听南珈突然惊呼一声,听闻情况不太对劲,没应身后来叫他的喻淼,姜御丞立即奔下楼。
“怎么回事?”
温以征从包厢里出来,盯住面前的中年男人。
南珈捂住胸前刚刚被那名醉汉泼了一杯酒就湿透的衣服,她打着电话,没注意来人,莫名其妙就被泼了,抬头一看是名衣冠楚楚的醉汉,开口却是各种器官和低俗轻浮的话,南珈懒得与之辩驳,遇到这种人根本说不通,就撂了句“你再纠缠我就报警了”,温以征就来了。
“哟,华盛集团的老总也来了,”醉汉看着温以征哈哈大笑,“温总,你不是也要和我抢女人吧,可惜了,这位美女是我先看上的,美女,去我那儿喝杯酒呗,衣服都湿了,我那儿有烘干机,你脱了……”
南珈清清冷冷地盯着醉汉,见站在旁边的女服务生手上端着水,南珈拿走那杯水直接往醉汉裆下一泼,服务生顿时惊乍,围观的人愈发多起来。
南珈却语气平静淡然,“还是烘你自己吧,以征哥,我们回去。”
“嗯。”温以征应,没拿外套出来,只能先回包厢。
不料没走几步,醉汉怒发冲冠,挥起拳头就冲上来。
“臭/婊/子给脸不要脸,穿那么少不就是给男人……”
温以征侧身挡住南珈,一把扣住醉汉的手腕往后掰,当是时南珈转过身,肩上就拢上来一件蓝色的军大衣,遮住了她湿了一片的衣服,男人的温度也随即裹住她。
还未反应过来,余光里走进一个身形挺硬颀硕的男人,套着黑色长靴的长腿往前一踢,看似随意,力度却十足,温以征一放手,醉汉便就往后坠。
姜御丞眉眼间冷气笼罩,一边朝那醉汉去,一边不耐烦地拉松领带,在那醉汉落地之前往左脸上狠狠一拳砸下去,醉汉立马四仰八叉地摔到地板上,砸出了沉闷的声响,酒杯也碎了一地。
见姜御丞并没收手的意思,神色的狠厉让南珈心头猛然一跳,南珈怕他又回到之前的状态,忙上前拉住他:“阿丞!”
姜御丞愣了愣,冰冷的眼底涌出一缕光,他甩开那醉汉的衣领,起来,回过身就把南珈给揽进怀中,心疼地在南珈额上吻了一下,哄着她:“不怕,我在。”
那醉汉擦掉嘴角的血,脸青肿起来,被姜御丞连环打了一套,怎么使劲都站不起来,就挺着个溜圆的大肚子坐在地上,“军人是吧,我今天非得让你把这身衣服脱下来不可!你们快拍视频,军人打老百姓了,赶紧给老子传到网上去,让大家好好看看现在的军人都怎么欺负我们这些老百姓的……”
“你确定要拍视频?”温以征看了一眼抱着的两人,让服务生去叫饭店经理和保安,经理已经带着保安赶过来,温以征就跟经理说,“吩咐下去谁都不许把这件事乱往外传,还有记得把这条走廊的监控调出来,剪辑成视频传给刘局长,就说是我温以征授意的。”
“是!”经理答道。
“温总你……”醉汉立马就慌了。
温以征一笑:“钱总,饭可以乱吃,但是话不能乱讲,你私底下干的那些龌龊事我都有案底,想公了的话,咱就警局见。”
这时,喻淼也赶了来。
南珈瞥见来人,也是第一次跟喻淼见面,之所以认识,是因为有在姜御丞手机里见过照片,南珈忙撑开姜御丞厚硬的胸膛,低着头有点不好意思,姜御丞笑笑,摸了摸她的头发问喻淼:“有房间吗?珈儿的衣服湿了。”
“有,就在楼上,”喻淼说,“你把她带过来,我让人去拿几件衣服。”
“谢谢阿姨。”南珈抬头看喻淼。
喻淼笑笑:“不客气。”
“我就不上去了,妈,麻烦你先带珈儿走,我还有点事要处理。”姜御丞却说,目光冷悠悠扫向地上的钱总,沉黑得看不见底,盯了钱总一个激灵。
第55章 敬你一生潇洒风骨(5) …
最后这位钱总选了私了, 人被带到一间小黑屋里, 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在哪儿,姜御丞随便恐吓两句,这位钱总吓破胆,立马跪地告饶。
是时, 温以征把剪辑好的视频拿来,姜御丞压着怒火瞅完了全过程,钱总开始的动机估计是瞧着南珈生得好看, 借着酒意就起了贼心, 故意把红酒泼在南珈身上,又舔着脸上前道歉,然后再把南珈骗去他那儿。
这种老掉牙的招数也亏他想得出来,当南珈身边没人了吗!
威逼胁迫一番,钱总跟姜御丞道了歉后就被一拳敲晕, 衣服也全扒了, 温以征再叫来几个人把他五花大绑,给扔情人家门口去,打电话给他老婆捉奸。
事儿办完,温以征把人都打发回去,跟姜御丞两个人隐在树影底下取烟抽着, 此前从未像现在这样站在一起好好说过话。
气氛静默,只有风拂过树枝发出的沙沙声,温以征便率先开口道:“我要还在部队里,遇到今晚的这种情况, 估计也没你的行动力,穿着常服就上去打人。”
姜御丞谦逊一笑,掸掉烟灰,“这就是我跟你的不同之处,要一样,那就太没挑战难度了。”
“现在我要说公平竞争,还能吗?”温以征笑了笑问。
“不能了,”姜御丞说,“虽然人的出场顺序很重要,但感觉也挺重要,珈儿选了我,说明感觉在我这儿,温总,我很谢谢你这三年来对珈儿的照顾,可是我不会放手的,一辈子都不会。”
温以征转头看了看姜御丞,半天后,回了姜御丞三个字:“不客气。”
姜御丞眉头轻轻扬起,也知道温以征什么意思了,男人除了要有为自己的女人打架的魄力,还得拿得起放下,而温以征自己也明白,他跟姜御丞的区别哪里只有这一点,姜御丞想要的东西,就会付出一切去得到,而他太容易被外界所禁锢牵绊,南珈从小就在身边,他有太多机会去赢得南珈的心,但却一次次错过,直到现在,他依然只踏出过一步,他和姜御丞太不一样了。
两支烟的时间,姜御丞回饭店。
这边,南珈已经冲好澡,换了条干净的裙子出来,喻淼已经不在,引她到房间里也没说多少话,就问了她穿衣的尺码,倒是姜御丞在沙发那儿坐着,背脊挺立,神色不紧不慢地在喝茶,叫她过去。
南珈走到姜御丞身边,刚要坐下,姜御丞握住她的手腕往右边一拽,南珈旋了小半圈,就坐在了他的腿上。
见门还虚掩着,受惊吓的南珈忙撑着姜御丞的肩膀,好恼又无奈地说:“门没关呢。”
“没关系,没人会过来。”姜御丞凑近她精致白嫩的俏脸,动情地吻了吻。
“你妈妈呢?”南珈问。
“她去照顾我爷爷了,我们一会儿再过去。”姜御丞的唇已经沿着她的耳线往下,轻轻地啃咬,南珈还在战战兢兢状态,一心想关门,可姜御丞丝毫不在意,仍旧沉迷于她的脖颈。
南珈被弄得浑身战栗,抓紧了他的衣服,过一小会,捧开他的脑袋又问:“你爷爷也来了,我是不是得去见他们一面?”
“自然是要去打声招呼的。”
提前约好时间见面,南珈觉得没什么,但是突然一下子就要面见两位家长,想想就可怕,南珈的心提了起来,摇摇头说:“还是不去了,你就说我有工作在身,下次再拜访他们,我现在太紧张了。”
姜御丞轻笑出声,手指拢进她蓬松的头发里,扶住她线条分明的脖侧,含了含她的下巴,唇挪上来,张口就咬住她,细腻地从她唇缘吮过去,贴着她的唇角含糊不清地说:“我爷爷明天就回老家了,平常连我都很难得见到他,所以见一面,也算了了老人家的心愿。”
“啊,”南珈叹息,“能不能当我不存在呀?”
“不能,我爷爷已经知道你的存在了,”姜御丞心不在焉地啃着她的唇畔,“就吃顿晚饭,没什么好紧张的,还是紧张的话,我让你放松放松。”
说着就把南珈放倒在沙发上,人罩下来压制住南珈,温热的手掌也不老实,从裙摆底下伸进去。
“姜御丞!”南珈惊慌失措,用膝盖顶他的肚子,“我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就半小时,我尽快解决。”姜御丞眼里有欲/火,裙子是抹胸款式的,他轻而易举就摸到了拉链在哪儿,差一步便能解开。
又是半小时,南珈记得上个月的半小时,现在回想起来简直太羞耻了啦。
而且这里是饭店,门都还没关,有人闯进来怎么办,要是出去晚了,他的妈妈和爷爷该作何感想……
南珈捧着姜御丞的脸,怕他忍得太难受,一个月没见面,她理解姜御丞,自己也特别想他,可在这里,委实太张扬了。
“你真的想要吗?”
姜御丞点了点头,“嗯。”
皮带啪嗒一声脆响就弹开了,南珈的心也跟着跳了起来,忙说:“门还没关,吃完晚饭我再给你行么?”
“这样才刺激。”姜御丞笑得恶劣。
南珈咬着唇,快要为难死了,推他又推不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姜御丞瞧她手足无措的模样,嘴角隐隐上扬,从她的头顶吻下来,眉心,鼻尖,身体也逐渐放下来贴紧她,吮住她的唇厮磨,她一开始牙关紧闭,全凭姜御丞哄一点开一点,带她领略男女情爱的圣地……
在快要彻底放弃抵抗之际,南珈终是拉回一丝理智,轻轻唤他:“阿丞。”
“嗯,我有分寸。”
就这么软软糯糯地一声,足以让姜御丞向她跪拜投降。
姜御丞起身把皮带扣好,也捞南珈坐起来,南珈的两只眼睛珠子骨碌碌地盯着姜御丞看,姜御丞刮了刮她的鼻尖,似是刚才没亲密够,搂着南珈又递了个吻过来,狠狠亲了一通。
起初其实就想逗她玩玩,不曾想她对自己的宽容程度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范围,让他心头一阵阵地晃动,哪会舍得动她。
且紧凑训练的这段时间,也唯有想着她,心里才轻松一点。
姜御丞把脸埋进南珈的头发里,极尽力气吸走她发间的清香。
…..
出去时,姜御丞把军大衣给南珈套上,提着南珈的包就回包厢,饭桌上的气氛要比南珈想象中要缓和很多,喻淼和姜越松跟别的长辈一样,都喜欢问孩子生活和工作的情况,说完这些,接着就是一些家长里短的闲谈。
南珈倍感轻松自在,吃好晚饭,送姜越松离开后,因为姜御丞没开车过来,喻淼就顺道送他俩回丽源小区。
到地方,姜御丞让南珈先上楼。
“你爷爷明天下午就乘飞机回坞江,记得去送送。”喻淼嘱咐说。
姜御丞:“我知道,你要去吗?我去接你一起。”
“不了,你爸爸他们肯定在,我去了不太好。”喻淼说。
姜御丞沉了沉眼,没作声。
喻淼看着他,“小丞,我是个失败的母亲,你爷爷把当初的事都跟我说的时候,我才意识到这些年以来我都没有尽到对你的责任,连你经历过那样的事,我全都怪在你爸的头上,怨他那么狠心送你离开……”
喻淼说着就流眼泪,偏身到一旁用手擦了擦,过半天,喻淼回望他,“我能抱抱你吗?”
“嗯。”
姜御丞答得快,在抱住喻淼的时候还是怔了一怔。
这个拥抱对他和喻淼来说,都来得太晚了。
“以后和南珈要好好的。”
……
姜御丞回到家中,便见南珈已换了睡衣在厨房里忙活,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想进去看看吧,南珈把他赶去客厅。
其实是南珈这几天心懒,没太收拾厨房,还好有洗碗机,不然她得被姜御丞调侃一晚上不可,此人有时候说话连南珈都不放过。
收拾干净,南珈笑嘻嘻地端了盘切好的水果过来,姜御丞把烟掐了,手机也丢矮几上,双脚搭上沙发,人往下倒,枕着南珈的腿躺着。
南珈有些不明所以,就轻轻捋着他的头发,问:“怎么了?”
姜御丞抱住她的膝盖,“我以前心里有块地方是空的,里面装着我妈的样子,后来差点连样子都没了,当初我妈离开没多久,我爸就娶了祉余的母亲,十多年来,我的家庭一直是不完整的,或者说五岁之前也没那么完整,这种想法根深蒂固,导致我对家庭的概念很浅,甚至觉得家可有可无,所以做事才会没什么顾忌,也没人管,可我遇到你了珈儿,我整天想着要是跟你有个家,以后转身,就不会再觉得身后空荡荡的了。”
“阿丞,我们会有的,以后,我也会是你心里面的那个家的一份子。”
这一句话让姜御丞的心瞬间就热了,他忙起身,盯着南珈愣愣地看了好一会儿,南珈开口还想说话,他突然将人抵上沙发背,猝不及防就重重咬住南珈的唇,热热火火将南珈吻了个透,衣服领带掉了一地。
姜御丞粗重急促的气息在南珈颈间起伏,南珈又软又湿,任他拨弄,跟海绵一样软。
情/欲荒唐之间,南珈被剥了个精光,抱去浴室,哗啦啦的温水从头顶泄下来,姜御丞把她的头发给捋到耳朵后,顺着水珠滚动的轨迹,从她额头上吻下来,她的手掌轻轻贴着姜御丞肌肉贲张的胸膛,后背靠着玻璃,姜御丞抵得紧,又不着寸缕,她竟觉得身上的水滚烫如熔岩。
室内雾气横生,朦朦胧胧,暧昧一片。
南珈皮肤瓷白细腻,似要与这些雾气融为一体,却又被他扣进怀里,深深地吻住,两具身躯紧密相贴,抵死缠绵……
……
完事儿后,姜御丞给她弄干头发,南珈就爬上床裹着被子睡觉了,这一觉就睡到了天大亮,尹小枫打来一连串夺命电话,南珈这才想起来今天要跟尹小枫去逛街,老早就答应好的,尹小枫已经起床在化妆,跟南珈报备一下进度,到粉底了。
南珈脚刚落地,人就被姜御丞给拖回床上,“干嘛去?”
“我今天不能陪你回家了,答应了小枫要陪她逛街,明天是她的生日。”南珈说。
姜御丞把脸埋进南珈的胸口里,还没有完全睡醒,“要逛多久?”
南珈想了想,“估计要吃了晚饭才能回来。”
“那我晚上打电话给你。”姜御丞说。
“嗯,你再睡一会儿,我得去洗漱了。”
“好。”
姜御丞松开手,南珈迅速跑卫生间把自己收拾了一下,再去找衣服穿,正挑着呢,姜御丞也不知何时就站在了衣帽间门口,见她拿不准主意,姜御丞也不是那种女朋友出门就不许穿得很漂亮的男人,便走进来给南珈建议,直接把尹小枫送的那套空姐制服拿出来。
南珈打蔫儿,“姜御丞,你正经一点。”
当时收拾行李离开部队,南珈还纳闷为什么多了一套制服,以为是忘了归还,就拿去还给尹小枫,尹小枫却说是姜御丞问她拿的,南珈便知道了这男人目的不纯。
姜御丞乐了半天,“这套衣服难道不正经吗?”
南珈:“……”
她还是自己选吧。
但姜御丞老拿那套制服在南珈眼前晃悠,最后哄来哄去,南珈快迟到了就答应他晚上回来穿,姜御丞便因此乐呵了一整天。
回家属区陪爷爷和父亲吃午饭,闲暇之际见已上一年级的姜祉余在做作业,姜御丞难得的有兴致教。
姜祉余一直都敬畏他,对哥哥的反常状态很是震惊,明明不常回家,回家了也不多管闲事,芦蘅跟姜祉余的感觉一样,就去同姜云之说。
在旁边的姜越松笑曰:“那是因为昨晚见到了他女朋友,两个孩子感情好,吃个饭都护着,不让我拿南珈涮他。”
“北墨的那个堂妹呀乖巧懂事,上大学那会儿来家里吃饭,我还奇怪御丞怎么把女孩给带家里来了,要换做往常,连男同学都不常带。”芦蘅也道。
姜云之突然就恼起来,“现在是不是就只剩我没好好跟那丫头说几句话了。”
……
下午,全家人来机场送姜越松离开后,姜御丞把姜云之他们送回家,就接到南北墨的盛情邀约,荣礼肖燃都在,几个人集体周末外出,来搞夜晚大排档。
什么腰子鸭腿鸡皮猪皮烤茄子,都大学那会儿经常点的,全部让老板来一份,再叫了两箱啤酒。
吃着烧烤喝小酒,跟兄弟谈过去说未来,简直是人间一大美事。
南北墨感叹:“这可比去酒吧快活多了。”
“尽瞎扯,哪回你外出约会没去酒吧,还去得屁颠屁颠的,”肖燃跟姜御丞碰了一杯,“丞哥,墨哥他丫的太能秀了,那朋友圈,天天有发不完的九宫格情侣照,还逼着我和荣礼点赞,你跟南珈刚谈那会儿也没这样啊。”
“他俩谈的时候瞒着我们呢,等我发现,都过了热恋期,找不到机遇秀了,”南北墨志得意满地笑,“所以请你们珍惜我现在的热恋期,谢谢。”
荣礼和肖燃纷纷切了一声,南北墨哈哈地乐。
也不知道是谁经常明里暗里被秀一脸,叫死叫活都没用。
但南北墨这话说得姜御丞有些不太舒坦,便接话道:“过了?不存在的,我天天都是热恋期。”
“啧啧!看看人家丞哥,大伙学着点儿!”刚失恋没多久的荣礼大声说。
之后姜御丞被三人嘘着把跟南珈的恋爱过程讲一遍,又喝了挺多酒,这一提,姜御丞的兴致就来了,好整以暇地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故事原委,就娓娓道来:“我跟南珈吧,小时候就认识了,我暗恋她十多年,终于被我逮着了人,追到以后她就被我的人格魅力迷得无法自拔,后来我离开了三年,以为她不要我了,已经有别人了,可是我回头呀见她仍在原地等我,我可心疼了,她已经爱我爱到如此地步,我断不能辜负了她……”
听完,三人不屑地嘘他一声,谁不知道这段时间某个人走哪儿都炫他媳妇儿,说的十句话,有九句离不开他媳妇儿。
这时候,南珈和尹小枫突然从红色的挡风围篷外走进来,荣礼惊诧,忙踢踢桌下姜御丞的脚,示意他往后看。
但姜御丞正陶醉在自己的故事里,没搭理荣礼,慢悠悠地取了支烟点燃,抿在嘴边吸一口,怅然若息道:“哎,我女朋友可爱可爱我了,你们长见识了没?”
第56章 敬你一生潇洒风骨(6) …
真的长见识了。
几个人中酒量算好的姜御丞竟然先他们一步倒在了饭桌上。
荣礼和肖燃客气地让座, 挪到最里头去, 两只单身狗喝酒互相取暖。
“你们怎么来了?”南北墨把尹小枫的包给挎到自己身上,拉尹小枫坐下。
尹小枫半个身子都挨着南北墨,“南珈的姜队长打电话,我们正好吃完晚饭, 就过来了。”
“打电话?”南北墨想起来了,“一个小时前打的电话,你们是不是把整个商场都买了。”
“哪有那么夸张, ”尹小枫哼声, 掐南北墨的胳膊,“开车来这儿之前就去专柜转了一圈,路上还有点堵车,而且明天是我生日,我多买点礼物送给自己不行啊。”
“行行行, 我的大小姐哎!”
南北墨不顾旁人, 搂着尹小枫,在耳边喊了声小宝贝儿,惹得尹小枫娇羞地低头笑。
荣礼和肖燃默默喝酒吃肉。
而这边……
“姜御丞你再不起来,我就走了。”
在扯了扯姜御丞的衣服,姜御丞仍埋头之后, 南珈语重心长说了句,作势起身。
姜御丞立马从饭桌上弹起来,烟丢掉,赶紧把人给拦腰抱回身旁的凳子上, 下巴抵着南珈的肩膀,“我最爱最爱你了,可爱可爱了。”
南珈看着他那双眼尾泛着淡淡红色的眼睛,颇无奈,“喝了多少酒啊,都醉成这样了。”
“没多少,”姜御丞笑得痞帅又黏人,“只是你来,比酒还令人心醉。”
得,一个比一个肉麻。
荣礼与肖燃互看一眼,荣礼泪眼花花地抱住肖燃的胳膊,“燃哥,我们还是换张桌子自个儿吃去,他们太欺负人了,我刚失恋哎,好几年的感情呢,我的心好痛呢。”
“别呀,你们吃好喝好,我马上就回家了,今儿这顿我请客,”姜御丞乐着用话拦住他俩,“随便点,吃爽了,北墨买单。”
……
四个男人醉的程度都不轻,南珈把姜御丞扶回车里,就去路边帮荣礼和肖燃拦车回家,南北墨蹲在马路牙子那儿干呕了好半天,啥都没呕出来,但他好像势要吐出点什么东西,一个劲儿地呕,尹小枫忙跑去给他买水。
出租车拦到了,荣礼和肖燃相互搀扶着坐进去,跟南珈道了好几声谢后,车子驶离,南北墨突然间站起来,好生吓了南珈一跳,南北墨搭住南珈的肩膀。
“珈啊,二丞呐?”
“在车里坐着,怎么了?”南珈怕南北墨一脸栽向硬冷的地面,便扶住他。
南北墨站稳了,摆摆手说:“没事,我就问问他表示一下关心,你现在是不是还念着为那三年里的事呀,你还在怨二丞对不对?”
南珈看着他没说话。
“我猜对了是不是,”南北墨哈哈地笑,“珈啊我悄悄跟你讲,二丞三年不跟你联系,其实是在保护你,怕那些人找到你报复,二丞在你和小枫来之前呀就跟我们说,他很怕你不爱他,怕你什么时候就会离开,他本来不让我跟你说这些的,但是我今天都他妈第二次看见他哭了,还骗我说是幸福的泪水,大家从小玩到大,都知根知底的,我还不了解他,第一次是他为了你跟魏扬干架。”
“魏扬?”南珈疑惑地看着南北墨。
“嗯,他们俩现在闹崩了,也是魏扬活该,让他帮着陈瑶来欺负你,老子都不能忍,”南北墨一边打嗝一边说,“之前陈家的事都二丞在管,但在我们去云城的那一年,他就把所有的事都交给我了,怕你误会他和陈瑶,还有好多好多你不知道的呢,我现在脑子发昏想不起来,等下次我喝醉再跟你唠,清醒的时候说,我怕被二丞揍,他丫的揍人可疼了,上次笑我没腹肌,我笑他二百五,他一拳下来,我现在胳膊还贴着狗皮膏药呢。”
这时,尹小枫提了一袋水跑过来,南北墨立马放开南珈,直接挂在尹小枫身上,喊着:“老婆,我的小宝贝儿,你来接我了。”
尹小枫就吃他的甜言蜜语,咬着唇笑,拿了两瓶水递给南珈,“我带北墨哥哥去我公寓那里住一晚,现在这个时间点送他去家属区,他会被他妈妈骂的,你跟姜队长路上小心点。”
“嗯,你们也是。”
南珈帮忙搀南北墨上车,再同尹小枫说几句,看着车离开,她才回到自己的车里,姜御丞安安静静地靠着座椅背闭目养神,不吵也不闹,也自己系上了安全带,南珈顿觉心安,笑了笑,开车回丽源小区。
有姜御丞的那辆悍马在,怕撞上去,南珈倒车入库花了挺长时间,差一点才能完全倒进去,不然会挡住来往车辆的路,姜御丞都睡醒了,最后还是姜御丞亲自上手,下车来指挥她。
别人家的男朋友都是帮女朋友停车,她这个……哎,念在喝醉的名头上,就算啦。
外边天冷风大,南珈一下车就被姜御丞用大衣裹住,南珈便把包包挂他脖子上,小手圈住他的腰取暖。
姜御丞亲了亲她眉心,说的话却不饶人,“这小奔驰体积不大,却老停不进去,你的倒车技术好差呀。”
南珈立马恼着掐他腰,伸腿就要去踢他的大悍马,姜御丞忙乐着抱她跑进楼,“那个不能踢,你踢我就好了。”
果然,姜御丞这个男人有三样碰不得,爱的姑娘,车,第三个还是他姑娘。
两人在电梯里就亲昵地搂在一块儿,姜御丞时而蹭蹭南珈的脸,在南珈脖颈间吹热气,就是不吻,招得南珈心神急切,一出电梯门就勾他脖子下来要亲,但他不给,傲娇起来了,南珈勾几次见无果,愤懑得很,到家门口便自己按密码进去,不要他抱了。
可某人厚着脸皮仍搂着南珈不放,南珈推他打他也没用。
等门一关上,姜御丞立即将人抵在门板上,用力咬住南珈的唇,深深地吻进去,一番热火朝天深入交流后,从玄关到客厅的距离,地板上散落着包包,鞋子,外套,某人的皮带……
卧室里也是满地狼藉,床上的两个人亲密交缠在一起,极尽缠绵的动作。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姜御丞床上调情的功夫简直让南珈大开眼界,她对这事儿原本就羞赧,之前做,都是全凭姜御丞一点一点引导,有次还在耳边哄她:“男女之间无非情爱,有的有情,有的只有爱,而我和你,情情爱爱!”
还有一些话南珈听了好多次都听不明白,不过今晚姜御丞让她别忍着叫出声的话,她听懂了。
南珈哪会叫呀,每次都咬牙忍着,当然这一次也一样不受姜御丞蛊惑,姜御丞坏,故意贴在她的耳垂那里,撞一下,叫一下,撞一下,叫一下……
……
后半夜,姜御丞基本没睡得着,动了半宿,他酒意都散了,南珈被他哄睡着后就一直睡到现在,裹在被子里一动不动的,睡得很香。
今早蒋明志有给他送来一份关于无人机试验的文件,被他放在车里了,百无聊赖,没个消遣时间的东西,于是穿衣下床,到楼下去取。
回家,姜御丞坐在客厅里翻着看,前几年霍楠父母的研究院就出过一款无人机,但因为芯片、材料等各种不完善因素,无人机刚投入使用没多久,就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问题,经过四年的总结,新型的无人机再次被研发出来,打算让姜御丞去瞧瞧,能不能试着玩一下。
翻完文件,姜御丞才发觉指尖的烟几近燃尽,落了一截烟灰在矮几上,他捻灭烟头,起身回卧室。
壁灯开着,南珈坐在床边,正准备穿鞋下地,姜御丞走过去她身旁,见她睡眼惺忪,身上的T恤被拉出好几道褶皱,便蹲下来问:“怎么了?”
“口渴。”南珈说。
“你回床上,我去给你倒。”
姜御丞握住她嫩白的脚踝,扶她躺回床上,拿水杯去倒了满满一杯来。
南珈起身坐着,抓抓乱蓬蓬的头发,喝了好几口水才把被子递给姜御丞,姜御丞放回床柜上,方便她拿,摸摸她头顶说:“接着再睡会儿,还有三个小时才天亮,我陪你。”
南珈没点头也没摇头,就盯着他望了好一会儿,然后人往前倾,搂住他的脖子,钻进他宽阔温暖的怀里,脸蹭得他颈间的皮肤痒痒的,他顺势抱住南珈,欲哄她睡觉,但听南珈说:“我爱你,阿丞。”
姜御丞便是好生怔楞了好几秒,昨晚是家的一份子,今晚是我爱你这三个字,南珈说得尤其安静又平缓,像是顺着心间细流自然而然说出来的那般,却不曾想,也就是这种平淡,犹如开刃的长矛,直直朝他内心深处戳去。
爱情,不都是平平淡淡却震撼人心的么?
“我很少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也习惯了什么都藏着,不知道你也会想听,以为只要待在你身边就足够了,不过,我现在很确定,真的很确定我爱你……”
没等南珈说完,姜御丞撑起她的肩膀,瘦瘦的,跟捏着一只小白猫似的,猛地就咬住她的唇,吻得重,吻得用力,似要把她拆吞入腹那般。
亲了一会儿,南珈被他压到床上,又是一顿狂风骤雨般的吻,他炙热急促的呼吸声在南珈耳畔停留,一下一下地听得她心尖儿发颤,南珈喘得不行,双臂紧紧抱住他瘦窄的腰。
等喧嚣褪却,一切都静谧下来,南珈耳朵里又平起一声。
“珈儿,嫁给我好不好?”
南珈顿时昏昏眩眩,感觉周围的世界开始天旋地转,但脑子里的那团薄雾很快就被姜御丞的声音所拨散开来,低沉又热烈,犹如亘古绵长的河流,缓缓淌进她心底,滋润那颗欲欲待发的种子。
“嫁给我,嗯?”
姜御丞认真又动情地望进她的眼眸里,深深地,亮亮地,带着璀璨星光地望着,嗓音像是迫切渴望,却又极其耐心执著。
四周的颜色逐渐模糊,最后定格在姜御丞温柔清隽的面容,这一刻,南珈眼里只有他,只看得到他。
过了半会儿,南珈缓缓搂上他的脖颈,点头轻轻地回应他。
“嗯。”
第57章 敬你一生潇洒风骨(7) …
翌日一早。
姜御丞接了个电话就出门去了, 南珈正睡得迷糊, 等醒过来,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在,洗漱好,她去厨房弄点吃的填肚子。
打电话给姜御丞, 姜御丞得知她在吃早饭,便让她吃饱后慢慢打个车来海边,不着急, 神秘兮兮的。
南珈不明所以, 磨到差不多中午了才出发去找姜御丞,也听他的没开车,直接打出租,师傅把车停在路边,南珈下车后, 老远就瞧见沙滩上停着一辆黑色悍马, 她站了一会儿便往石板路下走。
现在这片儿沙滩没什么人,平常也很少有人会过来,大家都喜欢去度假酒店那边,热闹。
离得越来越近了,车头上铺满了桃心形状的玫瑰缓缓映入眼帘, 南珈仔细瞧了一周,姜御丞没在车里,车周围也不见人,南珈加快速度小跑过去。
“阿丞, 阿丞……”
南珈站在车门前,正想拉开,姜御丞就从车后备箱里跳了下来,抱着一捧火红的玫瑰,外面的包装纸是那种布艺带羽毛的,姜御丞扯了扯被折到的一角,笑着朝南珈走来,眉眼明朗隽硬却柔情似水,步子迈得坚定,眼里的那抹星光快把她看到心脏感觉都要蹦出来了似的。
瞧见车前盖上的花时,南珈心里就隐隐有感觉到姜御丞要干什么了,她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很平静,但看见姜御丞出现的那一刻,身上的每一寸地方都颤动起来,胸腔像被什么又压又敲着,心脏扑通扑通地乱蹦跶,脑子瞬间放空,她整个人也乱了。
他果然如初,还是那么让人心动。
姜御丞拉出南珈的左手,轻轻捏了捏,把花束递到南珈手里,南珈抱住,嘴边的笑容山水明净,跟身后海天相接的风景交映成画,南珈问他:“早上出门,就为了做这些么?”
“嗯,本来想把北墨他们叫过来助阵的,虽然昨晚你就是我的了,但还是想把我想给的都给你,又怕你害羞,就没叫,”姜御丞抓起她的右手细细地打量着,一边跟她说话,一边从衣兜里把钻戒掏出来,戴在南珈的无名指上,“好了,以后你完全属于我了。”
姜御丞就是姜御丞,求婚的讲话跟他这个人一样,没有长篇大论,而是稍显少年狂气又霸道地宣布,南珈是他的了。
以后,一辈子,都是他的。
谁敢抢,敢碰,他就灭了谁。
海平线上被薄雾笼罩着的太阳缓缓拨开面纱,光芒透过云层照射下来,美丽又神秘,海水一浪一浪地漫上金色的沙滩,浸透了南珈的整颗心。
南珈望着他,像是又看到了之前那个恣睢肆意于众人中永远醒目万分的姜御丞,经过时光的洗礼,现在带着男人的成熟稳重与责任,却也是他。
南珈甜甜地笑起来,两人在海边深情拥吻。
……
回到家也是深入了解了俩小时,南珈被折腾完,累得浑身黏糊糊的,跟姜御丞泡了半小时的鸳鸯浴,就回床上裹被子躺着。
姜御丞跟搂只小奶猫似的,双臂不敢太用力,即便喜欢得紧,也控制住心潮的涌动,怕把南珈抱碎了一样,就贴着南珈的后背,唇有意无意地含着南珈漂亮的脖颈,眼里是满满的珍惜和欢愉。
戒指老早就开始准备了,拜托他最近扩大公司业务进军珠宝行业的朋友温斯倦找人打造,前几天才完工,温斯倦恰好飞意大利处理事情,就给他带了回来,这一大清早他就跑去拿,戴在南珈手上很合适,分毫不差。
南珈虽然许久没弹钢琴,可手指一如既往的白皙好看,姜御丞捏着瞧来瞧去,似乎永远都瞧不够,便将南珈翻过来面对自己,揉捏着那双手,低头去吻。
南珈怔楞,看着姜御丞眨巴眨巴眼,姜御丞吻了好几下,见南珈两只大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就弹了弹南珈的额头,“这小眼神看我,肚子饿了吗?”
“没有,”南珈摇摇头,“我在想你给了我戒指,我是不是也得给你点东西,作为交换。”
姜御丞的唇已经贴在她脸颊那里,心不在焉地吻吻她,“要做交换的话,你把户口本拿来给我就行了。”
“你先等一下。”
南珈推开他便起身下床,去橱柜那儿抱了只收纳盒出来。
姜御丞好整以暇,靠着床头等她。
翻来翻去,南珈找到东西后又把收纳盒放回原位,跑回床上,将户口本递给姜御丞,“给你了。”
姜御丞倏然地就愣了好几秒,姑娘最近给他的温暖……哦不,是爱,太他妈多了。
这让人血气贲张的爱情啊!
姜御丞迫不及待将人扑倒,拿着户口本,眼睛红像滴出血来了一样,特意压低嗓音诱哄南珈:“明天就去领证,可以吗?”
“可以。”南珈毫不犹豫地点头。
姜御丞微微怔住,有点没想到姑娘顺着他的毛在捋啊捋,捋得他眉梢眼角全是藏不住的笑意,伏在南珈锁骨上乐了好半天,再抬头询问南珈,“真想好了么,领了证咱可就是合法夫妻,你以后得什么事都要想着我,我以后会一天比一天更宠你,日日努力工作,争取弄个小飞行员出来。”
“难道之前的不合法吗?”南珈疑惑地望着他。
姜御丞便是眸光一顿,内心随即火热无比,乐着脱掉南珈的睡衣,“南珈同志,今天也要加油工作!”
……
临近傍晚,姜御丞在厨房里忙活晚饭,南珈刚洗好澡出来,放客厅的手机就响了,南珈用毛巾囫囵搓了两下头发就去接,见是江以眠就开免提。
没想到江以眠一开口就是一声暴喝:“南珈,我要跟傅辞分手!他娘的竟然背着我去见前女友!”
嗓门大得连姜御丞都好奇地往客厅瞧。
南珈却不为所动,就这个月,江以眠已经第三次吼着要分手了,唯一不同的是每次的理由都不一样,南珈让她冷静,问:“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个屁,”江以眠气愤地说,“这次他跪着求我我都不会轻易回头了,前女友是种可怕的生物,老娘最痛恨分都分了还纠缠不清,还说什么只是同学聚会碰巧遇到,老娘才不信,上回他骗我说带了套,我昨天才检查出来……”
那边突然静默。
姜御丞端了杯草莓汁过来挨着南珈坐,给她擦头发,等了大半天江以眠都没出声,南珈就问:“检查出什么了?”
江以眠咳了两声,“验孕棒两道杠,我好像怀孕了。”
把江以眠安抚好,没过一会儿,傅辞的电话就打了进来,问南珈江以眠在哪里,把前女友的事解释了一通,让南珈帮忙劝劝。
南珈为难,江以眠又不许把怀孕的事告诉傅辞,而且现在江以眠正在气头上,她怎么劝。
谁知姜御丞在旁边突然开口:“她怀孕了,赶紧回家照顾去吧。”
南珈:“……”
傅辞也:“……”立马挂了电话,飞奔去找江以眠。
“以眠让我别说的,这下你更叫我难做了。”
南珈皱着眉头叹气。
姜御丞却笑,不以为然,“傅辞那人不坏,在部队里口碑也好,他们俩之间肯定有什么误会,我这是给他们推波助澜,不然得闹到什么时候,老打电话给你,你也难为。”
南珈想了会儿,“也是,以眠之前有跟我说过傅辞家里催他们结婚,以眠玩心大,还不确定傅辞是不是值得托付的人,就没答应,估计傅辞急了吧。”
姜御丞抱她的腿上沙发,人挪过来挨近她,边用毛巾揉着她的头发,边语重心长地问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哪三种男人最值得交付心和,身吗?”
身这个字故意说得很轻。
南珈摇摇脑袋,仰着张干净好看的脸望他,“哪三种呀?”
姜御丞不紧不慢,把毛巾垫在她后背上,头发也捋到耳后,这才说:“救死扶伤,运筹帷幄。”
等了半天,姜御丞没接着说出第三种,南珈好奇心重,便抓着他的衣角追问:“第三种呢?”
姜御丞看着她倏而轻轻一笑,通透的眸子里似浸了半杯桃花醉,人稍稍往前压,凑到她耳旁,嗓音微沉,“第三种就是我这样的,保家卫国,你选哪个。”
“选你这样的。”南珈笑看着他回答。
姜御丞乐,刮了下她的鼻尖,热乎乎的吻也跟着落下来,浅浅轻轻地啄着她的唇缘,跟以往不同,这一次姜御丞吻得实在太温柔,又若有若无地舔着她,让她心痒难耐,有力的手指扣住她的肩侧,她忙揪住姜御丞胸前的衣服,突然浑身跟过了电似的,敏感得不行。
姜御丞看着他的反应,知道她已经完全松懈下来,就将人渐渐按倒。
“今天已经第三次了。”
南珈声如蚊呐,脸热心跳,手掌贴在他钢铁那般坚硬的胸膛前。
最后,还是莫名其妙又滚了一次。
……
第二天一早。
南珈本来要拉着姜御丞去民政局,但两人都忘了今天是周末,只能等周一,而且结婚报告还没打,早上的时候姜御丞把领证前的工作赶完,跟姜云之说了一声,姜云之煞是高兴,立即同底下管这块儿的嘱咐,直接就给批了,趁着蒋明志要去研究院,结婚资料那些全让捎过来。
张克和霍楠也在,来看看无人机的试验怎么样,姜御丞说什么都得走研究院一趟,又怕南珈一个人呆着会无聊,就把南珈带着一起去。
上次见霍楠已是几个月之前,此番再见,姜御丞大大方方在各位亲戚领导同事面前把南珈介绍了一遍,大家互相认识,就去试飞场地观摩。
队伍后头,蒋明志拉着南珈说话,南珈礼貌应答,时而也多说几句,蒋明志甚是开心,回去得把今天的事跟姜云之好好讲讲,讲他这个儿媳妇都进姜家门了,他都没怎么跟儿媳妇交流。
走着走着,跟蒋明志身边的警卫员不小心弄掉了一沓资料,南珈帮着捡,蒋明志忙蹲下来也捡,“南老师你快起来,要老姜看见你给我捡东西,又得在我耳边念了。”
“没关系的蒋参谋。”南珈说。
“还叫蒋参谋呢,”蒋明志把资料都塞给警卫员,同南珈站起来,“应该改口跟御丞一起叫蒋叔叔了。”
“蒋叔叔。”南珈微微低着头,脸是红的。
在前边跟张克说完话,姜御丞扭头就见南珈这般,而旁边的蒋明志笑得脸上都他妈起褶子了,便折回来,直接到中间隔开蒋明志,“您收收脸上的皱纹吧,深得都能养鱼了。”
蒋明志的脸立马冷下来,觑他:“护犊子!”
“这辈子就娶这么一个人,不护着她我护谁。”姜御丞笑了笑。
在试验场地逛了一转,上头有领导来,几个人被叫到会议室去,南珈不方便再跟着,姜御丞就把她安置在茶水间。
等了大概有一个小时,茶水间依然只有南珈在,挂墙的电视机播着军事实况,也不知道是哪个地方发生了恶性爆炸,中马联军基地全被夷为平地,现场一片荒芜,血腥,镜头晃动不停,一下就拉远了。
南珈没注意左下角的时间,以为是之前的恐怖袭击。
看了一会儿,姜御丞突然神色匆匆跑进来,拉起她就往怀里按,急促压抑的气息贴着她的耳际。
“十分钟后出发去马特,刚接到的任务,蒋叔会派人送你回家,结婚资料你拿着,等我回来。”
第58章 敬你一生潇洒风骨(8) …
三日后, 特战旅基地。
桌上散落着一团团白色的医用棉花, 姜御丞看着小臂上泛红的一个小点,很奇怪,两天了都没有消下去的迹象。
这还是去马特营救人质那天,他在搜索废弃仓库的时候遇到一个穿衣打扮不是恐怖分子也不是中国国民的人, 身上背着枪,当时霍楠在身后,仓库拥挤, 他就让霍楠先退出去。
那个人长着一张亚洲面孔, 开口却是地道的英语,说并不想跟中国军方起冲突,让姜御丞放他走,此时霍楠在外面得到上级消息称有名国际罪犯潜逃至此,传过来的照片正是仓库里这个人, 耳机里也下达抓捕罪犯的命令, 等程立铭带着其他队员赶来支援,姜御丞已同那个人打了起来。
霍楠听到响动忙跑进来看,两厢近战搏斗激烈,她的枪口完全对不上人,想上前帮忙, 却被姜御丞给吼了回去,她只能在旁找准时机开枪,在姜御丞一脚将那罪犯踹倒在地扑过去要抓人时,那罪犯的衣袖里突然露出一支钢笔刺进他的小臂, 他仍然面不改色,一拳就打晕那罪犯,最后将人带回国。
这会儿正被扣押着去郢城,人抓回来没24个小时,那罪犯归属的国家就派人来要人,蒋明志问不出东西,也没时间问了,只能遵从上级的意思。
姜御丞把桌上杂物都收拾丢进垃圾桶,起身去衣橱那里拿了件军衬出来穿,外边忽然传来敲门声,他把扣子扣上,去开门便见霍楠提着个医疗箱,他神色寡淡。
程立铭就住隔壁,霍楠要是进他房间,那误会就大了。
不想有过多麻烦,姜御丞就看了霍楠一眼,“敲错了吧,程立铭在隔壁,受的伤也挺多的,医疗箱他用得上。”
说完便要关门,霍楠伸脚卡住门缝,“他都小伤,卫生员已经帮他处理过了,倒是你,打了那么一场架,真不用去医疗室看看?”
“我以前打的架还少?”姜御丞踢她,“快走,一会儿程立铭得回来了,你俩现在这关系,别把队里不和的传闻捅出去,还得连累我写报告。”
“程立铭没跟你说我以前喜欢过你吗?”霍楠满不在意地瞧着姜御丞,“我来看看之前喜欢的人有什么不对么?”
姜御丞垂眼睨霍楠,“他确实说过,可老子都要结婚了,你能不能放过我?”
霍楠便就笑起来,把医疗箱递给他,“帮我拿给程立铭,他最近都没搭理我,你答应帮我,我说几句话就走。”
“有屁快放。”姜御丞接过医疗箱。
霍楠刚想开口呢,程立铭就从走廊那边直直朝这里来,姜御丞立马把医疗箱塞还霍楠,嘭地一声,门关上。
但没过几秒,姜御丞又打开门,神情变得严峻清冷,跟刚刚和霍楠聊天完全是两副模样,“通知其他队员,换西装,五分钟后楼下集合,人半路被送去了医院。”
……
南珈收到顾乐希的结婚请柬,婚礼在今天举办,早上收拾好,她开车去接江以眠,然后一起去婚礼现场。
到酒店,大学那时候认识的人几乎都来了,江以眠眼神尖,大老远就发现了易蓁,忙把南珈拉住,“哇了个操,前女友!真他妈是个神奇的生物,怎么什么地方都有她们的身影,看这架势,来抢亲的吗?”
南珈瞧瞧江以眠右手上的戒指,摇头叹息,“……你能不能放过前女友这三个字,都是也要办婚礼的人了。”
自打经过姜御丞那天的推波助澜,傅辞发挥出毕生死缠烂打厚着脸皮就上的绝学,跑江以眠家门口跪着承认错误并乞求原谅,发誓会好好照顾江以眠和孩子,江以眠心软放他进屋,傅辞接着又是一番潸然泪下的自我检讨,什么不该把见前女友的事瞒着江以眠,不该自私地让江以眠怀孕好娶回家里供着,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俩人情到深处于是就巫山云雨一番,和好了,就几天的时间,证扯了,婚礼日期也速度地订下来,趁着江以眠未显怀,赶紧去拍结婚照,结婚当天也能穿上美美的婚纱,这一系列作为弄得江以眠更想甘心甘愿地嫁进傅家。
“革命的战斗永不停歇,”江以眠嘿嘿地笑,挽着南珈的小臂,“等丞哥回来,你不也要领证结婚了,还是羡慕你,没有这三个字带来的烦恼,傅辞瞒得可真够厉害的,我跟他在一起少说得有两年多了,最近才知道他前女友都可以凑一桌打麻将了。”
“所以他为了你收心当个好丈夫好爸爸,你就不要老提前女友什么的了,安心过日子。”南珈说。
“你说得也对,”江以眠喜色满满地点头,过一会儿扯着南珈的胳膊说,“哎我想起来一件事,前些天我路过婴儿用品店就进去逛,竟然看见你哥也在,不过他一见我扭头就跑,你哥和尹小枫也准备要孩子了?”
南珈却是听得一头雾水,“……我不太清楚我哥的事,最近都没怎么联系,应该没这么快吧。”
宾客们陆陆续续往宴厅里走,南珈和江以眠找到摆着大学同学的桌坐下,没一会儿,易蓁也跟几个朋友走了过来,大家互相打招呼寒暄几句,易蓁现在也是小有名气的舞蹈老师了,经常飞国外表演,引得在座同学羡慕不已。
有人还拿大学那会儿的校园美女榜来打趣,南珈淡笑回应,易蓁倒是不说话,高高冷冷地端着架子,等当初位居第二的女装大佬许渡来到现场,话题又跑到许渡身上,一桌子的人聊得热火朝天。
许渡一脸你们懂个屁的拽样不予理会,一见到南珈也在呀,坐下来就高兴地同南珈唠嗑,大家见主人公都不搭理,说了一会儿就换成其他话题了。
顾乐希让服务生给这一桌上茶水,顺便过来招呼一下大家,不料服务生忽然脚底打滑,竟将一壶热腾腾的茶全数泼到许渡腿上,大家纷纷惊呼,服务生哭着不停地道歉,许渡宛若一朵娇花,搭着南珈的肩膀喊得不比任何人低调,只顾着跟南珈哭疼,闹着要去医院,怕影响现场气氛,最后,南珈和江以眠先开车送他去,之后再回来参加晚宴。
“啊!我不要留疤啊,太丑了真的!南珈,你说我会不会从此变成丑鬼,我连短裤小裙子都穿不了了?”
许渡腿如火烧,下了车就走不动路,整个人挂在南珈身上嚎。
南珈淡定地安慰他,“不会的,那茶水不是很烫,顶多抹点牙膏就好了。”
“牙膏敷在腿上看着好恶心的,我不要!”许渡痛心疾首地叫唤。
“……那你只能打石膏了。”南珈说。
“我不要,石膏更丑!”
“直接叫医生给你截肢,就不丑了。”
江以眠不知去哪儿推了把轮椅过来,许渡哼了两声,一坐上去就跟个少爷似的,美滋滋地让南珈推进电梯,不吵嚷着喊疼了。
电梯里只有她们三个,许渡滔滔不绝地同南珈说一堆废话,南珈偶尔应应。
一开始许渡走进宴厅,江以眠就十分好奇他今天的打扮,这会儿又仔细瞧了个遍,低声笑着跟南珈说:“其实咱学校这位传说中的女装大佬,衣品还是不错的嘛,我都自愧不如。”
“别再跟我提女装大佬四个字,没看到今天穿的燕尾服吗?”许渡摆出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小爷我有名字的,许渡,以后只准叫许渡许爷。”
江以眠忍住乐,也奉承他,“成,许大爷!”
许渡怒目横陈,扭头盯江以眠,正想争辩两句,电梯门就开了。
南珈推他出去,轮子却被电梯接口处的缝卡了一下,欲用力下压把手往前再推,一双如葱般修长的手便搭在前面的搁板上,轻轻往上一抬,轮椅就出了电梯,南珈抬头,怔楞地看着眼前一身笔挺黑色西装的男人。
许渡和江以眠皆惊恐状,也盯着男人,还有男人身后站成一列的黑社会……保镖……
“认,认识吗?”许渡小声问江以眠。
江以眠江以眠见两人明着不说话,暗地里眼神早已噼里啪啦炸出火花,就摇摇头:“不清楚。”
两厢就这么站着对立了几秒,程立铭和霍楠先带着其他队员换乘电梯,一帮黑社会从三个人的身旁走过,许渡深呼吸,手揪紧江以眠的衣袖。
姜御丞眉眼深沉地望着南珈,此刻南珈很想冲上去抱他,亲他,说想他,但他今天的穿着,明显是在执行公务,南珈若跟他相认,会不会耽搁他的工作,而且电梯里他的战友还在等着他。
飞速思虑了下,南珈咬咬牙,冲他笑了笑以示招呼,就推许渡走。
这个笑呀全藏着南珈的欢喜、想念和舍不得。
姜御丞抬眸瞧了瞧电梯门旁的楼层数字,在南珈经过他身边时,伸出手握住南珈的胳膊,偏头低下来在南珈耳畔之处,低沉着嗓音说:“一小时后,五楼走廊尽头的储物室见。”
说罢,姜御丞径自走进电梯里,南珈连忙转身,电梯门缓缓关上,姜御丞站在众人前头,勾起唇温柔地笑着冲她眨了下右眼。
第59章 敬你一生潇洒风骨(9) …
护士已经把许渡烫红的腿处理好, 本来直接就能离开, 许渡坚持要住半天院观察伤势,还想让护士给他吊几瓶水,江以眠费力劝阻住,而三个人都没吃午饭, 正饿得慌,南珈就点了外卖。
下楼去拿的时候,足足有三只大纸袋, 南珈艰辛地提着去住院部大楼, 电梯刚载上去一拨人,此时已经没人在等,南珈小跑过去恰好赶上第二班,进去就把纸袋放地上,按亮六楼的提示键。
在电梯门要关上之前, 一双大长腿率先踏进来, 接着便是那张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俊脸,声线也掺着笑意,“这位女同志,麻烦按一下七楼。”
南珈咬唇忍住乐,故意歪头不瞧姜御丞, 但也听他的,等电梯门缓缓合上,见没有人跟着来,南珈转身便抱住他。
姜御丞俯身下来, 单手摁着南珈的背,下巴抵在她头顶上,同时候,另一只手往上伸,挡住监控。
“知道你想,再忍忍,还有十五分钟。”姜御丞轻声哄道。
“嗯,”南珈乖巧地点点头,脸在他胸口那里蹭了好几下,仰起来笑着问他,“我今天好看吗?去参加顾师兄的婚礼,化了淡妆。”
姜御丞望着她弯了弯唇角,亲吻她的额头,“很好看。”
“你喜欢吗?”南珈又问。
“喜欢。”姜御丞轻轻地回答她。
南珈心满意足,搂着他不肯撒手,“我也喜欢,你。”
最后一个字说得很小声,也不知道说给谁听。
电梯以最快的速度往上升,很神奇,一路上都没停,直接到达六楼,南珈提着外卖开心地回病房,卡着时间吃饭,留了两分钟跑去五楼。
没乘电梯,南珈走的安全通道,推开门走出来时,姜御丞就在走廊的另一头,也正往储藏室走,南珈没有喊他,有意把脚步放缓,等他慢慢走近。
两人一前一后进了储藏室,听见关门上锁的声音,南珈再也忍不住,转身就搂上他的脖子,同时姜御丞也上前来,长臂环住她,将她揽进怀里。
四周静谧无声,也晦暗,唯有从窗外照射进来几缕光芒印在地板上,折射的光线在空气中氤氲又缥缈。
相拥了会儿,姜御丞撑她起来一些,温润的唇就落了下来,慢慢摩挲,吸吮她唇瓣的甜蜜,她勾紧姜御丞的脖颈,浅尝辄止地回应,把姜御丞的心挠得直痒痒。
姜御丞欲望倏地放大,瞥见旁边有张木桌,便一边吻着她一边抱她过去,将她抵上桌沿,吻也随即加深,重重咬住她的唇吻进去,目的性极强地卷着她闪躲的小舌尖用力吮住,宽厚有劲的掌心贴着她细软的腰肢往前按,人也倾下来,把领带拉松,同她用最亲昵的姿势接吻。
男人的气息炙热滚烫,在她耳际缠绵萦绕,南珈被亲得发软,怕站不稳就下意识抱住姜御丞的腰,碰到他腰后好像别着什么硬硬的东西,南珈再摸了下,顿然知道是什么了,忙收回手,却被他抓住,贴着腰间摸过去。
南珈心脏狂跳,不知所然,姜御丞抬起头,放开她殷红泛着水光的软唇,额头相抵,热烈的喘气声在两人鼻尖交缠,姜御丞抚上她细白的脖颈,哑声诱哄:“别怕,没上膛。”
南珈清清淡淡应了声,还是把手收回来,抓住他腰间的衬衣,“在七楼吗?”
“嗯。”姜御丞轻抚着她嫩白的脸。
“记得要平安,”南珈看着他透彻的眼眸,听他答应,又道,“结婚资料还在我这里。”
姜御丞笑了笑,“这么着急嫁给我?”
“嗯,”南珈坚定地说,“以眠下个月就办婚礼,我们不能落后太多了。”
“明天我回家,我们就去民政局。”姜御丞吻吻她。
南珈咧嘴明净地笑起来,唇红齿白,娇艳动人,姜御丞瞧得眸色荡漾,张口又咬住她,许是太喜欢跟她亲吻的感觉,一时没把握住力度,把南珈咬得有些疼,南珈气恼着就去抠他的领带,直接把前面三颗衣扣都扒拉开来,微凉的小手贴在他锁骨那里缓缓往里头伸,把姜御丞激了个气血贲张。
他平日里的那些喜好,全被姑娘摸了个透。
“珈儿,你现在太淘气了。”
姜御丞竭力压抑着嗓音,拨开她肩上的外套,内里的低领吊带白裙委实太惹他眼,不消多加思考,头就埋了下去。
……
仅仅半个小时的相见时间,姜御丞不能离开太久,可脖子上脸上有好几道南珈的口红印,他整理好衬衫领子,南珈给他用湿纸巾擦了两遍,还是有淡淡的印子。
也没带卸妆的来,幸好没留在他白衬衫上面,不然得囧死了,南珈默默地指了指他左边领口下面,“这里,还有一半没擦到……”
姜御丞眼里快速掠过几分笑意,“嗯。”
南珈鼓着腮帮子嗯什么啊嗯,明明是你先勾引的好不好!
“我用遮瑕膏给你涂涂吧,不然出去见到人太难为情了,你还在出任务。”南珈说。
姜御丞眉头轻轻一挑,点头。
南珈在包里翻出遮瑕膏,一点点往他脸上的红痕抹,等全部遮盖住,两人从储藏室里出来,想牵手,姜御丞就带她走安全通道,出来前,姜御丞又搂着她拥吻了一番。
看着她一步二回头地走进病房,姜御丞不禁然勾起唇角,正欲回安全通道往楼上走,耳机里猛地传来队员的声音:“队长!人逃了!在六楼!”
与此同时,南珈进的那间病房里传来尖叫声,姜御丞眼底的光立马沉下来,快速往病房那边跑。
“六楼103号房间!”
程立铭也已追来,跟着姜御丞冲进病房里,人果然在,从楼上撞破玻璃跳进来的,南珈带着江以眠和许渡躲在大门旁的病床下,病患有老有少,全在惊恐地大叫,场面混乱不堪。
而那罪犯根本没想着要跟姜御丞谈判,一见人来就用枪抵住跪在地上的一名妇女,扳机扣动前一刻,姜御丞干脆利落,先行开了一枪打在那罪犯身后墙壁上。
“啊!”又是杂乱的尖叫。
趁那罪犯不注意,程立铭从侧面冲过去,一脚踢中那罪犯的臂肘,枪/支落地,那名妇女赶紧往外跑。
全程不过三秒钟。
姜御丞:“只能抓活的。”
“明白。”程立铭收回拔枪的手。
病房大,有不少病患和家属在,江以眠和许渡已经出去了,南珈帮忙疏散老人和孩子,她回头看,姜御丞正同那罪犯在搏斗,地上落了两把枪。
此时一张床底下传来小女孩恐惧的哭声,蹲着不敢动,捂着耳朵在喊爷爷奶奶,南珈握紧手心深吸了一口气便蹲下来,贴着墙绕到第二排的病床下,把小女孩给带了出来,但她抱着小女孩刚走到大门口那儿,身后突然起了两道枪声,她忙回头看。
姜御丞右肩中弹,面向她,从空中直直往地上坠去。
另外的一枪打在了那罪犯的胳膊,程立铭从地上跳起来立即往前扑,钳制住那罪犯,而刚刚的一幕发生得尤其快,罪犯抢到枪就对准南珈,程立铭赶快捡起另外一把就顺着地面滑过去,千钧一发之际,姜御丞越起来用身体挡住了那一颗射向南珈的子弹。
空气刹那间似是在此时停止了流动,四周逐渐褪去了本该有的颜色,姜御丞落地的声音空旷地回荡在她耳际之处,她放下小女孩冲过去扶起姜御丞。
“阿丞!”
“队长!”
队员们纷纷涌进来。
程立铭:“快叫医生!”
南珈哭着用手捂住他肩上的伤口,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想给他止血,但血还是从她手指缝里渗了出来,白衬衫都染红了大半,南珈担心得要死掉了,“阿丞……”
姜御丞没出声,支起身体坐稳,把南珈抱进怀里,虽伤却笑得肆意盎然,“我没事,哪敢在你面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