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生生(10) …
南珈走到门口正准备开门, 隐约感觉有人在看她, 她便回头,姜祉余脸上立即冒出暖融融的笑容,朝她奔来:“姐姐!”
唔,是上次那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然后姜御丞说一句话就立马不哭的小家伙。
南珈抱他起来, “你还认得我呀?”
“当然认得,我在哥哥手机里看到好多次你的照片,”姜祉余说, “刚刚还以为不是姐姐呢。”
南珈笑, “那我是送你回家呢还是让你再多玩会儿?”
“回家,”姜祉余高兴地点头,“谢谢姐姐,其实还想跟姐姐玩,但是我在外面已经玩太久了, 妈妈会担心的。”
“好, 我这就送你回去。”南珈摸摸他的脑袋。
“姐姐你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还能给你带路。”姜祉余说。
南珈笑笑,便放他落地,他抓住南珈的手, 一边跟南珈聊天一边往家的方向去,芦蘅正和张嫂在准备晚饭,也不让南珈走了,留她下来吃晚饭, 也叫南北墨一起过来。
芦蘅热情邀请,姜祉余又在一旁抱着南珈的腿,南珈不太好拒绝,便就答应了。
“祉余这么喜欢黏你,除了他哥哥,你是第一个呢,这孩子连我都不黏的,”芦蘅倒了杯花茶放南珈面前,“一会儿御丞就回来了,大家一起吃个饭,家里真是好久没这么热闹了,他爸爸老待部队里,逢年过节才能见上一面,御丞呢又住学校,很少会回来,等明年毕业分配下连,更加没时间了,就只剩下我和祉余喽。”
“妈妈,哥哥会回家的。”姜祉余爬上沙发,在南珈身边坐下。
“知道,就你护着你哥哥,”芦蘅笑着,“这孩子从小就喜欢御丞,也不知道为什么,你先坐啊,我去厨房帮忙,等会儿就能吃上了。”
“好的阿姨。”南珈微微一笑。
“祉余,好好陪姐姐啊。”芦蘅又嘱咐。
……
在南珈帮姜祉余搭好一堆积木后,姜御丞和南北墨就来了,芦蘅出来招呼几声又回厨房忙活,一直都想来蹭饭的南北墨掩不住满脸的兴奋,去厨房那边看今晚做什么菜,就这样跟芦蘅和张嫂聊了起来。
客厅剩南珈和姜御丞两两相望,不过南珈很快收回眼神,认真的检查积木有没有堆好。
姜祉余一瞧见姜御丞就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好好立正站着,抬头看姜御丞:“哥哥!”
“啊。”
姜御丞淡淡应了声,在南珈身旁蹲下来,头侧向她,呼吸声近耳,她下意识抬起眼眸,就看见姜御丞薄薄润润的唇,声音像是故意压低,“来我家正好,晚上要不想回去的话就还睡我的床。”
南珈:“……”
姜御丞揉揉她的头顶,想起冰箱里还有两盒菠萝蜜,就起身去拿,姜祉余跟在他身后说也要一起去,姜御丞便侧身,垂眼盯着这只小跟屁虫,“别跟我。”
“……哦。”
姜祉余恹恹地走回来,两只小手就在一起打圈圈,南珈伸手拉姜祉余,“你哥哥太坏啦,等他来了我们就不和他说话。”
“嗯。”
姜祉余委屈巴巴地趴在南珈大腿上,正想再蹭上去一点窝进南珈怀里,就被折回的姜御丞给提了起来,姜御丞冷冷地看他:“跟着我,不准接近这个姐姐,以后也不行,知道了吗?”
是不容置否的语气。
可姜祉余哪懂姜御丞的意思啊,只要现在能追着姜御丞跑就很开心了,便连连点头答应,南珈皱着眉心:“阿丞。”
姜御丞嘴角一扬,冲南珈眨了下右眼,后就起身领着姜祉余走了。
晚饭做了一大桌,大半都进了南北墨的肚子,不停地说有多好吃,南珈和姜御丞带姜祉余上楼去玩的时候,南北墨还在添饭。
姜御丞本不想让南珈来的,但又不愿在楼下听南北墨瞎掰扯,就上来了,南珈兴致勃勃地跟姜祉余玩那些玩具,姜御丞呢就坐在旁边玩手机,时而抬眼看看姜祉余有没有往南珈身上蹭。
玩累之余,南珈很是疑惑地看着姜御丞,“你不喜欢小孩子吗?”
“不喜欢,”姜御丞如实回答,“但是以后的事也说不准,咱俩得都喜欢。”
南珈略有所思的点点头,回身却突然悟出姜御丞说的什么意思,又转过来,好恼不恼地拍了下姜御丞的胳膊,姜御丞淡淡地放肆地笑起来。
孩子玩累了就睡得快,南珈下楼来叫芦蘅,南北墨刚撂碗,见张嫂一个人收拾,两人就顺手帮忙。
芦蘅走进玩具房的时候,姜御丞站在门边还没走,芦蘅便笑了笑说:“谢谢你啊御丞,好久没见祉余那么开心过了,哎哟,这孩子睡得这么香呢。”
芦蘅小心翼翼把姜祉余抱在怀里,一脸疼爱的神情,“我先带他回房间睡,一会儿再下去招呼你的朋友,啊。”
“不用了,”姜御丞说,“我想问个事儿。”
“嗯?”芦蘅微微怔住,笑容转而浮上来,“你问吧。”
“这十多年,您知不知道我妈来看过我?”
芦蘅沉默,嘴边的笑容渐渐退散,好半天叹了一口气,才说:“知道,我撞见过两次,都只是远远地看你,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
姜御丞神色怔松,道了句谢谢,转身下楼。
回去的时候,南珈走在俩人中间,步调很慢,有时候移动的速度甚至都没蜗牛快,因为南北墨吃太撑了,整个肚子圆鼓鼓的,宽松的衬衣都被撑了起来。
“珈珈,你们女生是不是都很讨厌那种肥头大耳挺着啤酒肚的男人啊?”南北墨愁眉苦脸地盯住自己的肚腩问。
南珈诚实点了下头,“我是这样,不知道别人是不是。”
南北墨皱巴着脸,“你看我这个,我要是继续吃下去,肯定会变成那样的男人的!”
“嗯,已经有它的初级形态了。”南珈说。
“啊!我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南北墨扯扯姜御丞,“二丞,难道你也觉得是这样吗?”
姜御丞:“你说呢。”
“我不要回家躺尸了!你们先行一步,”南北墨仰天长啸,“我要去操场跑几圈吓吓我的肚子!把它给吓回去!走了!”
南北墨说完,就悲怆地朝右边方向去了。
路上就剩下姜御丞和南珈,路灯昏白,地上映着斑斑驳驳的树枝摇曳的剪影,两人一高一矮的影子被光拉得冗长。
“走吧,我送你回去。”姜御丞说。
“嗯。”
路上偶尔会遇到一些叔叔伯伯爷爷奶奶,每每这时,姜御丞都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有时会问南珈是谁,姜御丞就操着一副漫不经心的好嗓子,眉眼却带了几分认真地说:“张奶奶,这是我女朋友,您看不出来吗?”
张奶奶笑了,“看得出来看得出来,你这孩子终于长大喽,知道疼人了,小时候院里就属你最皮!可得照顾好人家姑娘呀,别辜负了。”
“好嘞!”姜御丞点点头,乐了好半天。
不遇人了,两人就时而聊几句,没话的时候,姜御丞就故意讲鬼故事给南珈听,吓得南珈紧紧挨着他走路,而他懒懒散散地笑着……
没多久,便到达南北墨家门口,南珈已是离不开他的状态,他忍着笑要回自己家,南珈拽他回来,推门进屋。
姜御丞被南珈安置在房间里,但是要去隔壁洗漱,南珈就又把他带上,他在卫生间门口站着等了大概二十多分钟,南珈便走了出来。
头上多了两只白色的毛茸茸的兔耳朵,皮肤白白净净的,有几缕被水沾湿的头发垂在耳后,脖颈的线条修长细致,精美的锁骨藏了一半在刚换的睡衣里。
也是惊喜,姜御丞居然会乖乖地在门口等。
南珈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得浑身微微发烫,就抱着衣服快步回到房间里,姜御丞后脚跟进来,南珈把衣服挂进衣橱里,说:“你随便坐吧,我去给你倒水。”
“我不渴,待一会儿就回去。”姜御丞在房间里走走看看了一圈。
见他要来衣橱这边,南珈忙把挂着的内衣内裤往里推,然后啪的一声关上门,人就走到床边去,拉开被子,声音小小的:“那我就不送你了。”
言下之意就是谁让你说鬼故事吓人的。
姜御丞耸耸肩,转身过来看着她,眼神深深地笑起来,像是要招她慌乱似的,什么话也不说就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不稍加停留地,直逼她娇俏精致的脸。
南珈心神一下没稳住,直勾勾地瞧着姜御丞的那双桃花眸子,一动不动地,等他的唇贴上来后,南珈下意识想后退,他抓着南珈肩头不放,唇被他轻轻吮了吮,南珈毫无准备,他的舌头就轻而易举地抵开了牙齿,但没扫荡进去,而是转战唇角……
浅浅的,带着几分挑逗的一个吻。
他松开南珈肩上的手,恶劣一笑焉,“走了,小姑娘!”
——
进入十一月,冬季降临,天气也变冷了许多,南珈出门都开始裹大衣了,可能是南珈瘦的缘故,或是内里就穿一件会发热的保暖衣再套上毛衣,每回跟姜御丞吃完饭出来压公园马路的时候,姜御丞见她穿太少,怕她冷,经常会随身带一件军大衣,一出门就给南珈裹上,再者他喜欢像抱只熊一样抱着南珈,南珈时常不间断性热到发昏。
为了防止自己哪一天会热昏过去,南珈给姜御丞买了件宽松的大衣,姜御丞发现大衣的作用后,就再也不带那件军大衣来约会了。
而全国大学生冬运会从十一月下旬开始,经过初赛再到决赛,已是十二月初,南珈拿的门票是决赛当天的,就在郢城的市体育馆进行。
中午江以眠就来叫南珈,南珈还赖在床上,江以眠喊了几声她才慢悠悠下床,昨晚起初是姜御丞拉着她打电话,中间演变成她赖着姜御丞聊天,最后她什么时候睡着的都不知道。
傅辞开了辆车过来,此时正在楼下等着。
俩人上了车,从a大去市体育馆得一个小时的路程,还不算上会不会堵车,江以眠坐在副驾,由于实在太困了,南珈继续补觉。
江以眠转头看一眼南珈,减少音量说:“傅辞,你开慢点儿啊,刚拿到驾照的人开车最激动,我看南珈一点精神都没有,别把她吓醒。”
“放心啦,不会有事的,”傅辞信心十足,“灯牌海报那些都拿上了么?”
“拿了,我可不像你丢三落四的。”江以眠说,但她又偷偷检查了一遍。
“我哪有丢三落四,上次你跟同学去唱k,我去接你,连你掉在洗手间的口红都没忘记拿走。”
“都那么久的事了你还记着呢,小气鬼。”
……
到热闹非凡的比赛现场,座位都差不多坐满了,毕竟是全国性的比赛,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自家支持的选手照片,南珈扫了一眼,支持顾乐希的占绝大多数。
傅辞给俩人找到位置坐,好巧不巧,易蓁和几个朋友就坐在她们后两排的位置,傅辞懒得跟易蓁打招呼,索性装作看不见,扯着江以眠赶紧坐下。
“珈珈,你就拿个加油的牌子吧,”江以眠把灯牌递给南珈,南珈现在才清醒一些,点了点头,江以眠让傅辞举海报,“这个是你的。”
“干嘛是我举海报,我想要贴名字的牌子。”
“你手长啊,一举,直接就遮住后边儿的选手,多有面子!”
“我会被打的。”
“怕什么,姐姐罩你啊,谁敢打让他出来!”
“反正我不举。”
“你!”
两人又争起来,南珈习惯了,就玩自己的,正低头给姜御丞发去一堆怏怏的表情,就有个露大腿穿披风的男生跑来她面前,羞赧地看着她:“南珈,你怎么来了?”
南珈:“我来看顾师兄的比赛。”
男生仿佛有些失落,“这样啊,我还以为你来给我们学校加油的。”
男生是同校商学院的,南珈同他算萍水相逢,因为有上过两次公共课。
“大家都是为学校争光,看到我们学校的,我也会为他们加油。”南珈说。
江以眠倒是在一旁跟傅辞细碎念叨,“本来珈珈要去跟男朋友约会,我没人陪才拉她过来看,你快去给我们买些饮料过来。”
男生脸上暗淡无光,“你有男朋友了啊。”
见南珈点头,男生什么都不说,就跑掉了。
傅辞挨过来,两道眉皱着问江以眠:“我还要去买饮料吗?”
“去啊,我都快渴死了!”江以眠说。
傅辞敛回异色,嘿嘿一笑,“好好好,我这就去,给你们买脉动哈!”
比赛在十分钟后正式开始,单人四百米游泳排在中间,毫无意外的,顾乐希赢得了第一,听傅辞说这是顾乐希伤愈复出后的第一枚奖牌,这场比赛对他很重要,幸好赢了,等全部的比赛都结束,顾乐希请大家去小酒馆庆祝今天的胜利。
老板娘把两张桌子并在一起,一帮人就挨着坐下来,除了南珈他们三个,还有顾乐希的一些朋友,易蓁也在。
吃饭的时候,南珈一直是安静的状态,时而给旁边这两位划酒拳的倒酒,傅辞想拉南珈喝一点儿,南珈摇头坚决拒绝,谁知道傅辞这人心思坏,自己喝不过江以眠就想拉别人共沉沦,悄悄放了两串洒了变/态辣的烤肉在南珈面前的盘子里,再倒了杯“小鸟飞飞”,神不知鬼不觉地换掉南珈的饮料。
南珈以为肉串是江以眠帮她拿的,便一口吃掉了,开始还不觉得辣,但吃掉两串后,辣劲立马起了,她吃不了太辣的东西,忙拿起那杯饮料一饮而尽,后知后觉才发现是酒……
“傅辞!”
整家店都是江以眠愤慨的声音,“我们珈珈喝不得酒,一喝就过敏的!珈珈你没事吧?”
傅辞整个就化作了石像,被江以眠用尽力气一敲,四分五裂。
闯祸了。
“还好,”南珈点点头,“应该不会很严重。”
“酒占的比例很小,大部分都是冰红茶,应该没什么问题的。”坐在对面的易蓁说道。
“易蓁的妈妈是医生,听她的没错。”有人接话。
尽管如此,江以眠还是十分气愤,用力拍了傅辞后背一巴掌,“你还不快给我把这酒壶里的都喝掉!”
傅辞变得十分听话,默默把玻璃酒壶提过来,也没多少,就半壶,他很快就喝光了,但是刚才给南珈倒的那杯,他手贱,另外加了点酒……
过后,饭局也差不多临近结束,南珈的头渐渐开始有些晕,似乎是酒劲来了,不过身上还未感觉到异样,她想应该没事的,就没太在意。
觉得店里闷,面前还烤着一堆烧烤,热意扑得脸颊烫乎乎的,一帮人聊天喝酒甚是畅快,南珈将椅子往后挪,起身出去阳台那儿吹吹风,吃饭在二楼。
外边儿挺冷,老北风吹得路边的树枝沙沙的刮着响,楼下的路人行色急急匆匆,呼出的水蒸气四处飘散,汽车尾气在灰暗的夜里翻腾,让这个冬天更加寂寥,寒冷。
姜御丞的电话在这时候打来,问她聚餐结束了没有,听她的声音有些不对,就提前来接人。
南珈欣喜,把手机揣回衣兜里,拉了拉白色的棉服,吹会儿北风,不感觉那么沉闷了,但还不太想回屋里,这里可以看见有车辆在路边停靠,总觉得会有姜御丞的车,姜御丞会在某个时间里从车上走下来。
刚同朋友说完话的顾乐希见她一个人呆在外面,就走出来,递了杯热腾腾的水给她说:“喝点儿,易蓁泡的,说是能暖胃。”
“谢谢顾师兄,”南珈接过喝了一口,清甜甘冽,整个人仿佛都暖了,“里面泡的什么呀,好香。”
“茉莉花,”顾乐希说,从兜里拿出今天的奖牌,递到南珈面前,“这个给你,谢谢你今天来看我的比赛。”
南珈盯着那块奖牌看,有金灿灿的重影,在灯光下像发着光那样,她眯了眯眼还是重影,看不清,脚下忽然一飘,南珈差点往地上栽,顾乐希手快,扶住她,她忙抓住旁边的椅子,站稳了笑言:“这是你的奖牌,我不能要的,所谓拿人手短,要是将来我帮不上你什么忙,那就太愧对这块奖牌了,还是不要啦。”
“你可真会拒绝别人,说得我都不好意思再递给你了,”顾乐希笑了笑,也不强迫她拿,就把奖牌收回去,“去里面坐着吧,这里冷。”
“嗯。”
一帮人嬉嬉闹闹从酒馆里出来,拦车的拦车,说拜拜的说拜拜,扶酒鬼的扶得生无可恋,而南珈早已跑到姜御丞怀里,笑着摆手跟江以眠道别。
酒劲一上来,此时的她已经分不清哪儿是哪儿了,就连姜御丞到地方打电话给她,还是江以眠接的,姜御丞上楼找到她,她就挂在姜御丞身上,说什么也不放手。
“丞哥,珈珈就拜托你了哦!”
江以眠把不省人事的傅辞扔进出租车里。
“不客气啦,你们快走吧,”南珈整个身体都靠着姜御丞,笑得很开心,“我会好好照顾她的,拜拜了喔,注意安全……”
姜御丞浅浅地笑,这姑娘晕乎之余还知道把他的话都抢走。
同一条路边,顾乐希扶着易蓁坐进车后排,把门关上,视线扫了过来,就想起姜御丞上楼的时候,南珈大方地跟大家介绍那是她的男朋友……
等江以眠坐的那辆出租车离开,姜御丞将怀中的姑娘抱上副驾,抬头便与顾乐希的目光轻轻一撞,身为男人,他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也不稍加停留,有礼颔首,绕过车头坐进驾驶位,随后开车离开。
第31章 三年可期(1) …
车里开着空调, 南珈浑身发热, 小臂开始发痒,接着慢慢蔓延到胳膊,后背……
姜御丞把车停在路边,倾身过来问她:“怎么了?身上痒吗?”
南珈强忍着不去挠皮肤, 可怜楚楚地捞开衣袖给姜御丞瞧,两只大眼睛跟浸在水里一样,“阿丞你看, 起小疙瘩了, 好痒啊,但是我不能挠,会挠进医院打吊针的,我不想打吊针。”
“乖,我们不去医院。”姜御丞揉揉她的头, 知道她是对酒精过敏了, 见旁边就有一家药店,便带她下车。
店里值班的一位女店员瞧了瞧南珈的手臂,就把脸歪到一边去,高声惊讶道:“可不得了啊小伙子,你女朋友过敏了, 哎哟哟,这得去医院吊个水呀!”
“阿丞我不要吊水,不要。”南珈搂住姜御丞,摇着头说。
“好, 我们不去,”姜御丞揉揉她的背,“她对酒精过敏,不愿意去医院,所以我才带她来这里,没有口服的药吗?”
“有是有,但你女朋友这个太严重了,不好处理的。”女店员操着一口外地口音,面部表情有些夸张。
“什么不好处理啊?”
这时,二楼楼梯走下来一位戴着眼镜的中年女人,女店员忙敛回表情,笑着去迎,“就是这小伙子的女朋友啊对酒精过敏,姐您快去瞧,可吓人了。”
“一天别大惊小怪的好伐,真不知道姐夫把你弄到我这店里来干嘛,”中年女人严声怪道,微微带笑朝姜御丞走过去,道了个歉,继而仔细检查南珈的手臂,“过敏不严重,别担心小伙子,帮我带你女朋友到里边的隔间,我得看看她身上还有没有其他地方过敏。”
“好。”
姜御丞扶南珈进小隔间,就跟中年女人说在外面守着,中年女人扶扶镜框道:“以前有没有什么过敏史?”
姜御丞:“初中的时候喝了点啤酒,发现会过敏以后就再也没碰过酒了,今天是个意外。”
“意外也得避免呀,我看看其他地方还有没有红疙瘩,你也进来,我一个人也脱不了她的衣服,来帮忙扶着点儿小伙子,我那妹胆小,现在店里也没其他人在,再说了,我开药给你,一会儿回家去你不也得脱你女朋友衣服。”女人说。
姜御丞:“……”
女人把南珈的贴身衣物捞起来的时候,姜御丞抱着外套,有意转脸到一边去。
……
“不是很严重,我开点药给你,睡前用热水服下就行了,”中年女人一边捡橱柜里的药一边嘱咐姜御丞,“回家后千万记得把你女朋友穿的衣服都脱下来,冲洗干净了才能穿,这几天多吃水果蔬菜。”
“谢谢。”
姜御丞结完账,临走前女人又提醒:“记得脱啊,这样好得要快一点!”
“哎哟姐,怎么讲话那么直白,那帅小伙看起来哪是那样子的人。”
“脱什么呀?”
南珈眨巴眨巴眼,看着给她系安全带的姜御丞问道。
姜御丞宠溺地笑了笑,“少女不宜,还是不知道为好,乖乖坐着,我送你回学校。”
“嗯。”南珈点头。
可是姜御丞拿她的手机把晚晚那三只的号码都打了一遍,竟然没人接,送去江以眠那里吧,江以眠并不算清醒,恐怕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权衡之下,姜御丞开车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店,要的公寓式套房,两人间的床有点窄,怕南珈睡不舒服。
烧了壶热水,姜御丞等水不烫嘴之后,就哄南珈吃药,南珈还算乖巧,坐在床上眼睛亮亮地盯着他瞧。
“吃了药就自己把衣服都脱掉,我送去洗。”姜御丞一只手拿水杯,一只手掌心里有四颗药丸。
南珈把药都吃掉,再喝了两口水,姜御丞把水杯放在床头柜上,南珈见他起身,不知道要去干嘛,也懒得问,浑身又提不起力气来,索性躺下睡觉。
姜御丞拿浴袍过来时,姑娘翻了个身继续睡,但是睡不安稳,应该没睡着,姜御丞便走过去床边坐下,“珈儿,把衣服换了,嗯?”
“好。”
南珈睁开眼睛,姜御丞抱她起来,将外套先扯掉,浴袍给她,不知道想到什么,就有点儿乐,跟南珈说:“记得脱光,我不看的。”
南珈顿然愣了下,继而心里坚定这是姜御丞的声音,不是别人的,她才放心地点头,“嗯,你不要离我太远,我有点害怕。”
“我就站在床边。”姜御丞说,就站起来背对南珈,床上便有了脱衣服的声响,目光不经意间落在地板上,灯光绵密而昏沉,少女纤瘦酮体的影子印在地上,身姿婀娜影影绰绰,有别样的暧昧气息。
刚才这姑娘是突然怕他是别人么?即便就是他,这姑娘的戒备心一点都没有,也太相信他了。
“脱完了。”几分钟后,南珈开口说。
姜御丞的视线已离开地面,“穿浴袍了吗?”
“嗯。”南珈点头应道。
姜御丞这才缓缓转过身来,确实已经穿好了,不过那两条露出来的白花花的腿是怎么回事,姜御丞把衣服收到一边,拉被子给她盖上,语气掺着几分吓唬的意味:“明天你有早课,乖乖睡觉,要是闹腾的话,让你明天睡懒觉。”
“不闹腾!”南珈忙钻进被子里,不知道姜御丞的意思,但语气很像是要教训她。
姜御丞勾唇淡淡地笑了,抱着衣服出去叫客房服务,让酒店的服务生拿去清洗,这样第二天就能穿,回来时,南珈已经熟睡,他洗漱好,便关了灯,在沙发上躺下。
次日早上,南珈醒来时,姜御丞已不在屋里,昨晚的事隐约有记得一些,姜御丞来接她回学校
但是这里似乎不是学校的宿舍!
南珈一个激灵坐起来,瞧了瞧周围的环境,她的衣服被随意丢在沙发那里,还有一件黑色的男士外套,像是姜御丞的,摸摸自己,里面可是什么都没穿。
她和大神难道…..
南珈晃晃脑袋,抓住被子遮脸不敢往下细想,听见浴室那边有水声,南珈连忙下床,踩着棉拖鞋蹑手蹑脚地去浴室门口。
躲在门棱边的墙后听了一小会儿,水声就停了,接着有脚步声,然后门就开了。
姜御丞就裹着浴巾从里面走出来,头发半干,一双狭长的黑亮的眼睛往下垂,喉结上站着几粒细小的水珠,再往下,结实有力的胸膛,线条完美的腹肌,精瘦的窄腰……
南珈直勾勾地看,愣了大半天,姜御丞隐隐一笑,俯身,抬手蒙住她的眼睛,嗓音清润好听,“看够了就进去洗漱,我带你下楼吃早餐。”
说完,人就去衣橱那边了,动作像是要穿衣服,南珈怕看到更深层次的,赶紧跑进浴室。
在里面待了挺久,南珈吹干头发了才出来,姜御丞已经穿好衣服坐在沙发那儿低头看手机,而她的衣服就放在旁边,犹豫着要不要直接走过去拿上衣服然后迅速跑回来换,姜御丞便就抬起了头,目光轻轻撞上她的。
南珈迟缓的,背贴着墙打了声招呼:“早啊。”
她的反射弧也太长了,肯定又要被大神嘲笑了T-T
姜御丞浅浅一笑,也回复她:“早。”随后继续看手机。
南珈望着他,要不要问昨晚的事呢,可他看起来跟平常没什么区别,话也不多说,虽然南珈习惯了他清清冷冷的样子。
大神是不是觉得他们在一起了已经是情侣了,所以很多事不需要搬到台面上来讲呢……
正出着神,姜御丞抬眼瞧她,眉心微收,“珈儿,你现在的眼神会让我有点吃不消。”
“啊?”南珈迷糊。
算了算了,还是不问了!
见她还站在墙壁那里,姜御丞就把手机放在桌子上,起身走过来。
男人身材挺拔秀颀,目光灼灼,深沉里藏着一抹微乎可见的光,步伐不紧不慢地来到她跟前,修长的五指揉进她的头发里,然后抓了抓,头就低下来,压住了她的唇。
吻了没几下,姜御丞的舌尖就跑了进来,吮住她的那一刻,她腰肢一软,就被姜御丞温暖的手掌给托了上来,紧紧贴住他紧实的腰腹。
之前也没少被他搂着亲过吻过,坐他腿上,车里,可能是昨夜的醉意并未消散,南珈此刻已经开始晕头转向。
两具身躯紧密相贴,胸前的柔软跟棉花一样,她羞赧,耳根子红扑扑的,姜御丞深深地吻着她,握住她腰肢的那只手太过灼热用力,仿似下一秒就要扯开腰带,顺着她滑嫩的皮肤抚上来…..
南珈小脸泛着潮色,推开他喘气呼吸,“昨晚……”
“没什么,”姜御丞堵住她的嘴,咬了两下,嗓音极致诱惑,“刚刚才是有什么。”
……
在酒店吃好两份早餐,姜御丞才慢悠悠送南珈回学校,一周后就是期末考试,她最近得清心寡欲好好复习才行,但是跟姜御丞出去约会吧,就别想了。
不过考试的感觉还不错,姜御丞也考完了,南北墨本来打算召集大家聚一聚,无奈阮容女士思女心切,早在一周前就给南珈定了机票,让她考试结束以后就回家里来。
南珈没办法,当天走出考场就回宿舍,拿上行李去机场,姜御丞前来接的她。
到机场后,姜御丞陪南珈去取登机牌,南珈捏着登机牌还不想去过安检,离登机时间还有一个小时,想到即将要见不到姜御丞,两个月呢,她就蔫儿蔫儿的,要不现在打电话跟阮容女士商量一下能不能推后几天?
南珈突然想到,可是阮容女士肯定不会同意的,老爸游说也不行。
于是南珈沉默,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姜御丞也没出声,只是嘱咐她:“飞机落地后给我打个电话报平安。”
“嗯。”南珈点头。
快要准备过安检的时候,姜御丞突然喊住她,不管周边有多少目光朝他们这儿汇聚而来,姜御丞在她唇上印了一个吻,笑着跟她说:“珈儿,别恼,两个月很快就会过去。”
之后姜御丞给了她一只深蓝色的盒子,里面放着陪伴姜御丞四年的国防服役章,她没有了来机场前的郁闷心情。
南珈是一路乐着回到家的。
阮容和南清鹤已经提前半小时来机场等候,接到女儿了正好去吃晚饭,两位在出口那儿激动又开心地站了半小时,毕竟大半年没见到女儿真人,等南珈拖着行李箱从通道里走出来,南清鹤拔腿就跑上前,给宝贝女儿提行李。
“爸,你不要抢,我自己提就好啦。”南珈紧紧抓着拉杆。
“珈珈长大了呀,以前什么都要我帮忙的,”南清鹤眯眼笑,“看看小容,咱们女儿出门一趟就如此独立,我当初的决定没错吧。”
阮容冷嗤,拉着南珈赶紧上车,“别听你爸扯,他就喜欢自吹自擂,坐飞机累了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就是飞机上的东西有点难吃,我现在好饿。”南珈说。
“等到地方就能吃饭了,先忍忍,”阮容揉搓了两下南珈的肩膀,“老鹤你开快点。”
“得嘞!”南清鹤应道。
“不是回家吃饭呀。”南珈询问。
阮容说:“今晚不回家吃,你温爷爷的孙子以征休假回家了,昨天就到的,今晚叫我们一块过去吃顿饭。”
“哦。”南珈点点头。
吃饭的地方在天香阁,一进包间,南珈就瞧见了温以征,站在温老身旁,弯着腰跟温老说话。
见人来了,温以征便直起身,笔挺的西装很显精气神,三十而立的年龄,有着成熟男人的别样气质,招呼阮容和南清鹤坐下后,转而笑着喊她:“珈珈,不认识我了?”
南珈回笑,“哪有,只是很久没见了,我得确认一下是不是真人。”
“是真的,”温以征过来拉开椅子,示意她坐,手搭上她的肩膀,偏头低声对她说,“长大了小姑娘。”
南珈咧嘴,温以征说的话没错,上一次看见温以征,那时候她还在读高一。
“服务员,把菜单给那丫头,”温老慈祥地笑,看向南珈,“珈珈,想吃什么就点,别跟你以征哥客气,大半年不着家,至今连个孙媳妇儿都没给我找着,想给他介绍好人家的姑娘吧,他愣是躲在部队里不出来,该罚!”
“爷爷教训的是。”温以征说,眼角带笑地望向南珈。
“好,那我就不客气啦。”南珈说。
饭桌上其乐融融,温老以前在机关单位工作,南清鹤又是军事爱好者,俩喝了几杯酒就聊一块儿去了,温以征时而岔两句话,然后话题就引到了他身上。
南清鹤一脸可惜,“以征呐,听你爷爷说明年就退伍了,怎么不在里面多干个几年,你现在不也干到了少校的位置,继续干下去,吃国家的饭多好。”
温以征:“叔,人不能一辈子都待在同一个地方,我想出来历练历练,部队的生活有些过于枯燥乏味,都十几年了,该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落脚的单位找好了吗?没找的话,我让朋友帮忙去问问。”阮容说。
“谢谢阮姨,地方已经找好了,我大伯开了家公司在郢城那边,到时候直接过去报到。”温以征说。
南清鹤举起酒杯,“那就好那就好,以后要有什么事尽管跟我们说,咱们两家是世交,能帮的一定会帮!”
“多谢南叔!”
……
回来时是阮容开的车,一边开一边跟南清鹤谈起温以征,南珈百无聊赖,坐在后排玩手机。
“回头我得张罗一下给以征物色个对象啊,温老都这把年纪了,是该抱抱孙子了,哎老鹤,我记得你们单位不是有个姓张的同事嘛,她女儿也二十好几了,以征的各方面条件都不差,要不你给撮合撮合?”
南清鹤道:“撮合也要人家愿意呀,以征长时间不着家,人家姑娘也得见到人才说好不好,光我们说没用的。”
“这不是明年就要退伍了嘛,现在先谈着,明年一退伍,结婚就有盼头了。”阮容说。
“你就少操这些心了,我看以征有自个儿的想法,随他去吧,再不行,不还有咱家女儿嘛,明年就直接嫁过去!”
南清鹤哈哈地笑起来。
南珈手一抖,手机掉了下去。
“别胡说,以征可比珈珈大十二岁,差太多了。”阮容嗔道。
“不多不多,刚刚好,”南清鹤摆摆手,扭头把南珈拉进话题里,“我跟你妈也是相差十二岁,过了大半辈子了,都还跟刚谈恋爱那会儿一样,所以啊珈珈,男朋友大点没所谓,主要是会照顾人,要不明天叫以征到家里吃顿饭说说这事?”
这个南老爸一喝酒就喜欢胡说,跟爷爷一样,南珈记得爷爷还在的时候,她差点就被“卖给”温以征了,南珈急忙抗议:“哎呀老爸,男朋友我会自己找的。”
第32章 三年可期(2) …
“丞哥, 我想问个事儿啊。”
荣礼拿着杯酒, 压低音量问坐旁边的姜御丞,已然有些醉意。
刚搞完假期的海边特训,宿舍里的几个人就约着来酒吧玩,肖燃和南北墨买烟去了, 还没回来。
姜御丞跟他碰一个,喝光了说:“你问。”
“你是不是谈对象了?”荣礼说,“有天晚上我陪我女朋友去逛街, 看见你在药店里抱着个姑娘, 我瞧着那姑娘吧,挺像南珈的,就多看了几眼,还真的是,你俩真有事儿啊?”
姜御丞点了下头, “啊, 有。”
“我靠!你他妈藏得真够深的啊,兄弟佩服!”荣礼拿出最后一支烟给他点上,“南珈可是个地地道道的大美女呀,走路上都会多看好几眼的那种,又会弹钢琴的, 啧啧……”
“你的意思是我走路上没人看?”姜御丞垂眼瞥他。
荣礼忙笑着改口,“谁说没有的!喊出来我跟他拼命,你可是咱们航大的校草啊,隔壁班那几个女学员私底下都这样叫你, 也难怪南珈刚来那会儿我就瞧着你俩暗戳戳的不对劲,没想到真好上了,谈过恋爱的人的直觉就是这么准!”
“谈过,”姜御丞抿了口烟,笑笑道,“用词注意点儿,不是已经和好几个星期了。”
“是是是,不过啊丞哥,”荣礼皱着两道粗眉,“你和南珈的事儿南北墨他俩知道吗?”
“不知道。”姜御丞应。
荣礼攀上姜御丞的肩,“看来还是我火眼金睛呀!哈哈哈哈放心丞哥,我也不告诉他俩,让他俩自个儿猜去!”
两人又喝了几杯。
“不过你就这么和南珈分隔两地啊,热恋期得牢牢把对方绑住啊,当年的我连一个月都受不了,幸好我是同城恋爱。”荣礼又道,虽没见过姜御丞谈对象,但是姜御丞这个人吧,别看那副冷傲的外表,谈起恋爱来估计比谁都要狂。
“滚开,”姜御丞一笑,“谁说我受得了了?”
荣礼盯住他,半天恍然大悟,“你要去湘都找人?快过年了诶!”
“啊。”姜御丞应一声。
一开始就打算特训结束后去找南珈,当时在机场没留人也是因为搞特训几乎没时间,怕南珈待在郢城无聊,也怕她担心,就把服役章给她了,那服役章对他挺重要的,但重要的东西就是得送给重要的人。
“啧啧啧,热恋中的男人呐……”
荣礼感慨,这时候,姜御丞的手机响了,肖燃打来的,姜御丞听了两句,就让荣礼守着桌儿,他出去找俩人。
南北墨开车眼瘸,把人奔驰给刮了,现在在酒吧这条街的隔壁那条上等着姜御丞过去,车是姜御丞的,听肖燃说那奔驰还是限量款,估摸着得赔不少钱。
去到现场,两辆车已经停靠在路边,四个人面对面站着,姜御丞的目光落在一位高大男子身旁的女人身上,是喻淼,此时正和南北墨聊得甚欢。
见姜御丞来了,南北墨招手喊他,姜御丞双手抄在兜里走过来,南北墨高兴地跑去搭上姜御丞的肩,一边走一边偏头低声说:“二丞,我不知道会撞上喻姨的车,她下车来我才知道,那时候你可能都走到半路了,喻姨又问你的情况,说想见见你,小时候喻姨对我跟干儿子一样好,我根本拒绝不了,你理解理解我,可好?”
姜御丞只是斜斜睨了南北墨一眼,没说话,南北墨嘿嘿地笑,知道他不会计较那么多,就迈着大步子上前。
“我来处理,你和肖燃先去找荣礼。”姜御丞对南北墨说。
“好,那我们先走了,车要开走吗?”南北墨问。
姜御丞:“开走吧。”
南北墨再应了声好,跟喻淼打声招呼,就开车带肖燃离开。
“我们是不是得拿点钱支援丞哥啊,要是丞哥没那么多钱怎么办?”
肖燃忧心忡忡地问南北墨,南北墨哎一声,说:“没事儿,估计都不会赔。”
“为什么?”肖燃问。
南北墨:“那是二丞的母亲。”
“什么!丞哥老妈?!”
……
“你先回车里,”喻淼对旁边的助理说,助理点点头便上了车,“去咖啡馆里说罢,外边冷,你走过来肯定都冻着了。”
姜御丞神情淡淡,没说话也没拒绝,跟着喻淼走进路边的一家咖啡馆里,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坐下。
“刚刚北墨也是不小心刮到的,我让助理开去修修就行了,不用赔什么,”喻淼满眼怜爱的看着姜御丞,“再有半个月就过年,我得去新加坡一趟,年后回国就去云城看看妈,到时候你跟我一起可以吗?”
“到时候再看吧。”姜御丞靠着椅背说。
“也行,你拿着这个,”喻淼从包里拿了张名片出来,放在姜御丞面前,“上面有我的私人电话,打这个就能立马找到我。”
“哦。”
姜御丞垂眸瞧了瞧桌上的名片,服务生把冒着热气的咖啡端了来,喻淼见不是点的那杯,就问服务生:“是不是上错了,我点的不是这个。”
服务生一愣,看了看端盘上的单子,忙道歉:“不好意思女士,后台上错了,我这就去给您换。”
“不用了,”姜御丞突然说,把他的那杯和喻淼的换了过来,“喝什么都一样。”
点单的时候他没出声,并不是很想喝咖啡,只想说完话后就走人,喻淼便点了两杯一模一样的,说是这家店的这个系列应该还不错。
“实在是万分抱歉!”服务生满脸的歉疚。
喻淼笑了笑,“没关系,快去忙吧。”
服务生再道了声歉才走。
“自从手不能再碰钢琴后,我就开始学习做咖啡,”喻淼说,“一做就是这么多年,不知道你有没有喝过风禾的咖啡,总店在商业区那边,有空的话就过来,我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那里做咖啡。”
“我不喝咖啡。”姜御丞清清淡淡地说了句。
喻淼的神色暗了下去,半晌,她问:“小丞,你是不是还在怪我?”
姜御丞沉默,眼底空荡荡地望着眼前这个光鲜亮丽的女人。
“当初丢下你是我不对,可我根本没办法带你走,你爸爸……”喻淼停了一下,才继续说,“很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原谅妈一次好不好?”
“你这些年有没有回来看过我?”姜御丞突然问道。
喻淼看着他与自己有六分相似的面容,半天才点下头,“有来过几次。”
“嗯,我知道了。”姜御丞说。
从咖啡店里出来,喻淼想送他,他拒绝了,独自再往来时的路走,慢慢回酒吧。
——
这个寒假,南珈也不是天天宅在家里,老爸给她揽了个活计,让她去阮容女士的朋友家教小孩英语,除了发挥专业的长处,还能顺道赚点零花钱,南珈把这些零花钱存起来,一分都不花,因为老爸会经常给她塞小费,她就拿着这笔零花钱跟江以眠把各大商城的品牌店都逛了,最后给姜御丞买了一只机械手表,当做是服役章的谢礼,还有几盆小绿植。
两人没事的时候会约几局游戏,玩的端游,那次睡姜御丞的房间,南珈发现房间里一点绿色都没有,想着姜御丞老坐在电脑面前也没个东西吸吸辐射,就在网上挑了和她摆在窗台的几盆一样的绿植,直接寄到姜御丞家。
手表嘛,等过完年了再给姜御丞寄过去,不然南珈怕提前了,姜御丞会以新年礼物当名头又给她买很多蛮贵的东西。
每天南珈都是中午出门,去老妈朋友家里教几个小时的英语,回到家就差不多是晚饭时间,而温老也在那片儿学书法,离老妈朋友家的小区很近,于是南珈每次都能坐温以征的车来来去去。
今天的教学任务完成,南珈照旧一回到家吃好晚饭,就拿着手机跑房间里去,姜御丞下午的时候收到小绿植的包裹,刚刚整理好摆在窗台上,那盆长满细刺的仙人球就按照南珈的意思放在电脑旁边。
“你家吃饭,不是你洗碗吗?”姜御丞突然问这个。
南珈说:“当然不是啦,我老爸买了台洗碗机,每天都是它在工作呢。”
“将来咱们也买一个。”姜御丞的语气波澜不惊,理之当然地便说了出来。
南珈就微微有些脸红心跳,“你家呢?”
“有张嫂,我基本碰不着碗,”姜御丞说,“除了中秋节你拉我跟你洗碗那次。”
南珈嘻嘻地笑,“锻炼身体,有益健康!”
“珈珈!开下门,这孩子怎么反锁上了?”
门外传来阮容女士的声音。
南珈忙让姜御丞等一会儿,摘掉耳机便来给阮容女士开门,阮容女士拿了盒腊猪脚给南珈提着,说:“你外婆从老家寄过来好几只,你把这只拿去以征家。”
“好,现在就要去吗?能不能明天呀?”南珈打着商量的口气,她还得和姜御丞打电话呢。
“就马路对面,没几步路,明天早上你又睡懒觉,我跟你爸都不在家,谁提醒你,”阮容女士催促着,“赶紧去送,天天待在房间里也不知道出门走走,回头我让以征带你出门去逛逛咱们湘都的景点……”
“我现在就去送!”南珈忙打断阮容女士的话,拿上手机就飞奔出了家门。
“抱歉啊,我被我妈派去给邻居送东西,马上就送到了,你先等等啊。”
耳机那边,姜御丞沉默了会儿,就问她:“要和谁出门玩?”
南珈:“……”
最近这段时间俩人都是时而打打电话,时而视个频什么的,南珈也会跟姜御丞聊一些八卦,都是听江以眠说的,姜御丞十分乐意倾听,其中最让南珈觉得吃惊的是顾乐希和易蓁重新在一起了,南珈不禁暗自佩服顾乐希的强大,太包容别人了。
这事儿同姜御丞提起,姜御丞给出了很官方的看法:“能重新在一起就说明还有感情,怎么都断不了的,祝福他们,望长久。”
“嗯,你说的也是,”南珈想了半晌,就问姜御丞,“如果是你遭遇顾师兄之前的事情,你会怎么办呀?”
姜御丞答曰:“我相信自己不会让你误入歧途,即使真的无法避免,我会用尽一切方式来拯救你这个,失夫少女。”
失夫少女,这不就是说他是夫君么?
南珈捂住脸笑起来。
不知不觉就到大年三十了,街上被装扮得红红火火的,还有皮孩子在放炮仗,一副热热闹闹普天同庆的景象。
当天中午南珈才睡醒就接到阮容女士的夺命电话,让她赶紧来店里,昨儿傍晚她跟江以眠出门喝咖啡,到晚上就开始兴奋,而姜御丞只是单纯的睡不着,俩人便爬起来登陆游戏,在游戏里一边聊天一边玩,半夜两点才下线休息。
南珈赶到阮容女士的婚纱店里,南老爸也在,拍了一组全家福的照片,按照阮容女士的要求,她和老爸换了好几套礼服,前前后后折腾不下三个小时,终于结束后,南老爸就自个儿开车跑了,去找老朋友喝茶。
南珈浑身酸软地去试衣间,刚把长裙换下来,就接到了姜御丞的电话。
“我在湘都机场,刚下飞机,要来接我吗?”
怏怏的南珈顿时感觉脑袋像是被什么震麻了一样,当场就魂飞天外了。
姜御丞给她的“新年礼物”竟然是这样的出场方式!
第33章 三年可期(3) …
南珈跟司机师傅说等一下的时候, 下车来感觉手脚都还是轻飘飘的, 姜御丞就站在出口大门的路边,因为是过年,周围行人来去匆匆,而姜御丞就像是静止的一幅画, 任凭四周如何涌动,他仍是清清雅雅地站在那里。
路边等车的人比往常还多,机场大巴来了一辆又走了一辆, 司机师傅还算守信, 没有先拉乘客离开。
姜御丞把行李放车后备箱里,就和南珈坐车离开机场。
“师傅,去星子湾135号。”
南珈跟师傅说,师傅应了声好嘞,就以正常速度缓行, 最近春运, 路上堵得很。
“你怎么突然跑来了?”即便是紧紧握住他的手掌,知道是他,眼前的男人就是他没错,南珈的内心此时依然激动不已。
姜御丞说:“想听白话还是想你的话?”
南珈看着他,轻咬住下唇, 欢喜的心情不言而喻,就抱住他的胳膊,头轻轻靠在他肩头那里,“酒店订的哪家呀?”
“来得急, 忘记订了,”姜御丞捏捏她柔软的掌心,“你不是要直接带我去见叔叔阿姨吗?”
是哦,她这个记性,上车的时候就跟师傅说的去星子湾,都没想过要先带姜御丞去酒店。
是念着姜御丞在大年三十一个人来到陌生的地方,她觉得太难为也太辛苦他了,不想让他在外面住冷冰冰的酒店,还是本就想带他回家见父母,跟别的情侣一样已经到了见家长的地步……
南珈想想就觉得羞,大部分的原因应该都是后者吧。
可又想到她初入学那会儿,阮容女士就说过不许她找军人,她当时也没多加在意,以为自己不会找的,回家了阮容女士如果知道姜御丞是根正苗红的军人,那就糟了。
车统共行驶了一个多小时才到星子湾,姜御丞说得给叔叔阿姨带些见面礼,途径超市的时候,姜御丞进去买了好几盒礼品。
而南老爸早在半小时前就响应宝贝女儿的号召,回家来帮助阮容女士做年夜饭,到家楼下,南珈看见老爸的车停在门口,心算是安了些,再嘱咐姜御丞:“一会儿我妈问你什么,你都不要提你在读军校的事,我妈也不是对军人有意见,她是担心会委屈我,但我跟你在一起从没有觉得委屈过,我很开心。”
姑娘这番话戳他心窝子,痒痒的特别舒服,姜御丞点头答应:“好,一切都听你的。”
这厢厨房里头,南清鹤勤快地做这个做那个,还说要给南珈炖一锅麻辣小黄鱼,鱼也买来了,刚冲洗干净,现在准备佐料和做汤底。
阮容见他有些反常,平时都很少进厨房,叫他洗点菜都要多叫几声,就一边择菜一边问道:“老鹤啊,你今天不太对诶,是不是给我在外面惹麻烦了?”
“没有的事,我下午只是去找老朋友喝茶,不也跟你报备了嘛,”南清鹤眯了眯眼,“我是想着咱们珈珈上了大学,回家的时间会越来越少,更别提以后嫁人了,现在呀能做一顿给珈珈吃就做一顿。”
“大过年的还感性起来了,”阮容笑出声,抬头瞧了眼挂饭厅墙上的钟表,纳闷道,“这个时辰,天就快黑了,珈珈是去干嘛了还不回来,我得打个电话给她才行。”
阮容说着就用围裙擦干手要出去拿手机,南清鹤拦住她说:“你看你打什么电话嘛,珈珈待在家里吧你又念她,出去找朋友吧你又要打电话把人给喊回来,今天就听我的,该来的总会来的,我们就安心做饭等孩子们。”
“行吧,”阮容叹气,“你快起汤底,我都要炒菜了。”
“马上起,做汤得慢慢来嘛。”
……
两位在厨房里忙活,没多久就听门那边有了动静。
“哎老鹤,快去看看是不是珈珈回来了,我这正炒着菜,走不开。”
“得令!”
南清鹤跑去门边,南珈先走进来,拉开鞋柜拿了双拖鞋给后边的姜御丞,老早在电话里头,南珈为了拉拢老爸,就把她有男朋友的事给和盘托出,南清鹤心里那个高兴呀,仔仔细细打量着姜御丞,连姜御丞跟他打招呼,他都没听见,半天了才回过神来。
“诶!你好你好,快进来坐。”
南清鹤热情迎接,瞧着姜御丞的模样啊,俊,气质也非凡,给人一种很舒服利落的感觉,人看上去就很不错,不然他的宝贝女儿怎么会着急把人给带回家,一向相信女儿眼光又觉得自己看人很准的他心里立马就打定这是未来女婿了。
甚是满意呀!
“怎么还买了一堆东西来,太客气了小丞,都是自家人买什么东西。”南清鹤笑道,伸手让姜御丞赶快进来坐下。
南珈:“……”
老爸你可真会自来熟。
“小容你快出来,珈珈带人回家了,还买了一堆东西,你说现在的年轻人咋跟自家人客客气气的。”
南清鹤把礼品全部提到饭厅,放在桌上让阮容瞧,阮容这就从厨房里出来了,“什么年轻人?”
“就是……”南清鹤忙扭头跟南珈递眼神。
“妈!”
南珈会意就带姜御丞走过来,阮容定睛一瞧,差点没被吓着,还好有南老爸在旁边镇场,南珈硬着头皮介绍,“他叫姜御丞,是我的男朋友,来我们家过年。”
“阿姨您好。”姜御丞有礼颔首。
“你好,”阮容迟疑地微微一笑,眼神始终定在姜御丞身上,看了大半天才又说,“既然都来了那就快坐,年夜饭快好了,等会儿就能吃,先坐着喝喝茶啊,珈珈,好好招待人家。”
南珈点点头,深呼了一口气。
南清鹤跟着阮容回厨房,“怎么样,咱们珈珈挑的男朋友不错吧,帅气又有型,关键还懂事,第一次来咱家就买那么多东西……”
“老鹤,”阮容打断话,怀疑地瞪着南清鹤,“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珈珈会带男朋友过来的啊?”
……
……
南珈安顿好姜御丞的行李,两人就下楼来去客厅坐着,没多久,南清鹤就吆喝着吃饭咯,姜御丞和南珈就过去端菜。
落座后,气氛有一瞬间是静谧的,南珈朝老爸使眼色,老爸忙夹了半条鱼放姜御丞碗里,说:“这叫麻辣水煮小黄鱼,里面的小黄鱼就是黄颡鱼,我们湘都的特色菜,多吃点,别拘束,我们家都很随和的,不计较礼节。”
“多谢叔叔,”姜御丞说,吃了一口鱼,嘴角便浮上一抹笑,“味道很不错,鱼肉很嫩滑入味,肥而不腻。”
南清鹤年轻时为了追阮容,曾花了半年时间刻苦学习做菜,这么些年来,他对自己的厨艺很是满意,年纪大了一些以后虽然很少下厨,但被人夸赞,他就忍不住骄傲一番,也谦虚回道:“菜嘛得用心做好了,自己吃着也高兴,喜欢吃就多吃点,锅里还有。”
姜御丞灿然点头应笑。
阮容瞧着姜御丞,再看向南珈,“珈珈你也快吃,别饿着了。”
“嗯。”南珈埋头扒饭,从姜御丞进门,阮容并未表现出什么不满,倒是笑脸相待,老爸又在吹耳旁风,现下应该没什么事了吧。
但没过半晌,阮容的声音就在南珈耳边飘起:“小丞啊,阿姨问一下啊,你是做什么的呀?”
刹那间,南珈整个背部都绷紧了。
姜御丞却施施然,回答道:“今年大四,专业是驾驶飞机那方向。”
“飞行员啊!”阮容吃了一惊,瞥了眼南清鹤,南清鹤眯眼十分欣赏地点头,阮容继而展颜,“这个好呀,还以为要当空少,飞行员的话飞个几年,表现好直接就晋升当机长,哎哟,这可了不得,是吧老鹤?”
“肯定是啊!”南清鹤附和,“飞行员多稀有,听说选拔还很严格,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开飞机,但就是被咱们珈珈给遇到了,缘分使然呐。”
听南清鹤这么一说,阮容便就喜笑颜开了,“菜做得很多,小丞你尽管吃啊,不够的话阿姨再去做,还有这个,也尝尝,都是我们湘都的特色。”
“好,叔叔阿姨,你们别光顾着招呼我,一块儿吃。”姜御丞的姿态颇是悠然自得。
南珈转头望姜御丞,眼睛里都是佩服的光芒。
什么叫说话的艺术
姜御丞这样说也算是如实回答了,他确实是飞行员,只是针对的飞行领域不一样而已,后面的话是阮容女士自己脑补的,以后要瞒不住,那也不关乎他的事啦。
“多吃点儿。”姜御丞冲南珈谦逊一笑,给她夹了片肥瘦相间的肉。
年夜饭吃得很欢乐,阮容有问姜御丞的其他情况,姜御丞一一如实回答,最后放心了,阮容就再没继续问下去,倒是南清鹤让姜御丞陪喝酒。
姜御丞有分寸,没多喝也没少喝,南清鹤高兴,就把南珈以前的一些趣事给拿出来说,惹得姜御丞饶有兴致地在听,还会评论几句。
南珈懊恼又无奈,“老爸,您能不能别说这些,都过去好久了。”
“让叔叔说,我想听,”姜御丞畅然欢笑,偏头挨过来小声道,“珈儿,原来你小时候这么好玩。”
南珈:“……”
碗筷一撤下,南清鹤就又拉着姜御丞去客厅坐着喝茶聊天。
幸好南珈没把姜御丞的身份告诉老爸,照老爸现在的状态,指不定下一句就冒出关于军人的话来。
今年的春晚很赶潮流,请了几个当红的艺人来表演节目,四个人坐在客厅聊天,一直看到十二点,跟着全国人民一起跨过新年。
时间不早了,阮容扶南清鹤回屋休息,嘱咐两人:“你们也早点回房间睡觉了,别看电视那么晚。”
“知道了妈。”
南珈应了声,再和姜御丞坐一会儿,俩人就上楼去,客房在二楼走廊的尽头,姜御丞洗漱好,膝盖一屈,坐在床边看手机。
几十条消息都是南北墨给他发的新年祝福语,各种复制粘贴,朋友圈一溜都是转发爱国新年大吉的文章,他懒得回。
还有肖燃荣礼他们的,班群里也在摇骰子发红包,仿佛哪里都是热热闹闹的,他来的地方也挺热闹。
想着刚才的年夜饭,他不禁笑了。
刷朋友圈,看到两小时前南珈发了一张全家福的照片,里面也有他,是吃饭的时候拍的。姜御丞便发了个晚安过去,等了会儿没回应,估计是睡下了,他就把手机丢床头柜上,南爸拿的酒还是挺烈的,他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神奇了,正打算躺下,敲门声便传来。
“阿丞,睡了吗?”
是南珈。
姜御丞有些惊喜,起身去开门。
南珈抱了一床厚实的棉被来,笑了笑说:“客房没有空调,被子又薄,我就给你抱了一床来,你拿去盖,要暖和许多。”
姜御丞没接话,眼眸有些深,看不见底,把她拉进屋,关上门。
南珈抱着棉被,视线全被遮挡了瞧不见路,脚下跄了一小步,姜御丞手快就扶住她的胳膊,往后推,她的背就靠在墙上。
姑娘张着一双水波潋滟的眸子望姜御丞,还有点茫然,殊不知她现在这副模样在姜御丞眼里委实勾人了些,脸便低低压下来,吻了吻她柔软的红唇。
“新年快乐,珈儿。”他说。
南珈喜色满满,轻轻嗯了声,“新年快乐。”
看着她娇俏可人的面庞,姜御丞细细地打量着,两张脸离得近,南珈也瞧他,“还没问你,今天不在家没关系吗?”
“他们到部队里过年去了,我不太想去。”姜御丞说。
“那你……”
姜御丞笑着打断她的话,指腹摸了摸南珈的唇角,“好了,不许再提出问题,提一个就加十分钟。”
十分钟?
南珈迟缓,之后才知道姜御丞说的十分钟是什么意思。
一个月没见面,也不用那么着急,一次性把没吻的都吻回来吧……
南珈的手实在没力气抓棉被了,手指一松,棉被就落在两人的脚中间,姜御丞顺势贴上来,吻加深了几分,不急不躁地在她口腔里肆意侵占,过一会儿又退出来,勾舔轻咬着,把怀里的姑娘弄得泪眼朦胧潮色泛滥。
他的唇舌也灼烫,每吮一处,都引得南珈浑身轻颤,发现他手臂的力度越来越收紧,气息也逐渐浓厚,如燃烧般火热,在她颈间流连着不动,南珈心如擂鼓那般狂跳,揪紧他肩上的衣服,声音小小的喊他:“阿丞……”
握住她柔软腰肢的手掌渐渐松开了些,姜御丞抬起头来,吻上她的唇,像是安抚,轻柔地舔/弄着。
“珈儿,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他道。
南珈昏昏然眩眩然,没敢跟他对视,他的眼神太过灼热,快把南珈看化了,南珈根本无法思考,也不知道自己在胡乱应什么,反正就是点了头:“嗯。”
…….
…….
大年初二往后,南珈都跟着老爸老妈出门拜年,姜御丞也在,总不能留姜御丞一个人在家里,于是南珈的七大姑八大姨都知道了她这位未来是飞行员的男朋友。
姜御丞有自己的应对方式,跟这些亲戚打交道一直是从善如流的状态,因此让阮容女士在亲朋好友面前可谓逢人便听夸赞,每天回家都满面荣光,所以姜御丞说要带南珈去云城的时候,阮容女士立马就答应了,临走前还给姜御丞塞了个红包,说是湘都的习俗,并嘱咐姜御丞:“珈珈这孩子从小就没吃过什么苦,除了四岁那年生了场大病,当时可把我跟他爸吓坏了,小丞啊,珈珈就拜托你多多照顾一下了。”
姜御丞自是欣然答应。
在湘都统共待了五天,第六天早上姜御丞就带南珈出发去云城,云城离湘都不远但也不近,春运回程又甚是拥挤,姜御丞就选了最为便捷的飞机出行,但是从湘都过去没有直达的机票,只能先到云城附近的城市,再坐两小时的客车过去。
登机前,听姜御丞说南北墨也要一起去云城,南珈刚想问为什么,南北墨的电话就打来了,依然是唠唠叨叨的说话方式。
“哎哟我的妈诶!珈珈你是不知道我这两天快被那些长辈们烦死了,专门拉我去凑桌儿打麻将,我作为新时代党和国家的接班人,哪好意思赢他们的钱,但是连着打了两个通宵,我身体抗不住啊,还是跟你们要好玩一点儿,云城那边好吃的很多,到时候我带你去呀,不过二丞消失了这么多天,我都找不到他,你为什么会跟二丞在一块儿,还不赶紧如实交代!”
第34章 三年可期(4) …
到达云城的隔壁城市, 两人没坐客车, 姜御丞包了个的士,直接送他们去已在云城订好的酒店,时间刚好差了一个小时,南北墨也下飞机了, 不过在酒店汇合的时候,南北墨还带了个男性朋友过来。
姜御丞也认识,就给南珈介绍道:“他叫魏扬, 是我和北墨的同学。”
“南珈, 我堂妹。”南北墨随性地攀上南珈的肩,却被南珈躲开,往姜御丞这边靠。
南北墨就有点困惑了,“过个年你就不认我这个大哥了,你还是我南家人吗?我还没追究你为什么会比我先找到消失了好几天的二丞呢!”
“你猜吧, 猜不到就算啦。”南珈说道。
南北墨一时哑口无言:“……”
姜御丞差点笑出声。
看来某人跟他在一起久了, 说话堵人嘴这门技能也学了大半。
魏扬看看神态慵懒的姜御丞,再瞧比他俩后面来的南北墨,笑笑就道:“走吧,车在酒店门口。”
天色还早,魏扬做东, 为许久不见的朋友接风洗尘。
三人坐上魏扬的车,南北墨坐在副驾,四处打量着车内的环境,惊叹道:“不错呀魏扬, 这辉腾都开起来了,哪像我和二丞,还在苦逼地上课训练,看来当年那学没白退。”
“车是我爸的,他到外地谈生意,我就拿出来开开,”魏扬谦逊地笑了笑,“而且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跟你和二丞走的路不一样,不能比较的。”
“出来混几年,话都说圆滑了,”南北墨笑,“我今晚可得好好吃你一顿,我们去哪里吃饭呀?”
魏扬看了看前方道路的指示牌,“再过一个十字路口就到了。”
“我还打算眯会儿觉呢,三个多小时的飞机,坐得我头昏脑涨的。”南北墨抱怨道。
一番闲谈下来,南珈得知魏扬是云城的当地人,早在大二的时候就退学了,回云城跟着父亲做起了生意,如今小有成就。
吃饭的地方很有民族特色,口味相比于湘都的来说要稍微清淡一些,但南珈也吃得惯,姜御丞还好,毕竟外婆家在这儿,更不用谈南北墨,这人皮糙肉厚,什么都能适应的过来,而且大一那会儿只要放假,南北墨就会跟魏扬过来云城玩,对这边算熟悉。
当时还有陈泓,他和魏扬是一个地方的,但魏扬没有跟他们一个班,认识也是因为魏扬跟班长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班长看不惯魏扬,就在一场比赛的名额上划掉了魏扬,两人就吵起来,姜御丞路过便顺手相助了一下,那班长不太敢跟姜御丞对着干,魏扬的名额就给拿了回来,至此,魏扬挺感激姜御丞的,后来虽然退学了,但心里依然念着当初的情谊。
这些往事在吃饭时,南珈有听姜御丞提过。
席上,三个人没点什么酒,接风洗尘嘛,先是得填饱肚子,品尝一下当地的特色菜,于是在离开饭店后,魏扬带他们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吧。
南珈不喝酒,就点了杯果汁,姜御丞怕她无聊,就再要了零食和果盘,酒也是助助兴,主要是来感受酒吧的氛围放松一下,所以酒基本点的都是掺着水果做的。
刚开始喝没多久,魏扬又叫了几个朋友过来,有男有女,大家互相认识了一下,姜御丞就让南珈坐在卡座外面,他则在旁边跟大家喝酒聊天,时而偏偏头,问南珈想吃什么,或者跟南珈说小笑话。
南北墨跟那几个朋友说得很嗨,完全忘记了他还有个妹妹要照顾,因而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姜御丞和南珈离席,等他良心发现,已经看不见两人在了。
“魏扬,二丞和我妹去哪儿了?”南北墨拧着两道黑眉询问道。
魏扬给他把酒满上,笑了笑说:“几分钟前出去了,说是南珈要接电话,丞哥不放心就跟着也去了。”
“噢,那我就放心了。”南北墨喃喃。
魏扬跟他碰杯,“真放心啊,南珈长这么漂亮,性格又讨人喜欢,对她感兴趣的男人估计不少。”
“别告诉我你也算其中一个。”南北墨盯着魏扬。
魏扬笑,摇摇头说:“我在外面混有两年了,怎么说也能察点言观一些色,知道适合自己的女人是什么样。”
“祝你早日找到自己的缪斯女神!”南北墨拍拍魏扬的肩膀,“我跟二丞知根知底,二丞一直以来都把珈珈当亲妹妹对待,要是二丞真对珈珈有什么想法,早就下手了。”
“可不尽然。”魏扬说。
南北墨皱起眉心,“什么不尽然?”
魏扬笑笑没接着说下去。
……
酒过半巡,南北墨见两人还未归,就同魏扬说声:“我出去找他们,打什么电话呢这么久还不回来。”
要走出卡座的时候,脚下一个不稳,南北墨差点摔个狗啃屎,酒喝多了头重脚轻,他忙抓住桌沿把身体重心稳住,回头对魏扬笑:“没事!地板滑,我去去就来。”说完,人就故作大摇大摆地朝外边走。
魏扬不太放心他,便随之跟了出来。
南北墨来到酒吧门口,往四周瞅,这家酒吧是云城最豪华热闹的,周围的环境布置做得还不错,可以用小桥流水人家来形容,南北墨在左边的停车场找不见人,打电话也不接,他就来右边的小型公园里找。
小公园此时没多少人在逛,大家都往酒吧里去,南北墨走进一段木制地板的路,顺着弯拐来拐去,终于在第三个弯道的时候,他瞧见南珈就站在前方的一簇花丛前,面前还有个身形秀颀的男子,背对着他还背光,他眼睛有点花没看清是谁,但只要找到南珈就好了。
南北墨高兴的抬脚正要走上台阶往那边去,恍然就看到南珈背着双手垫脚去亲那个男人,而男人也俯身让南珈够得着,南珈还开心地冲那男人笑。
我靠!我靠!我靠!
他看见了什么!
我妹被绑架了吗这么听话!
再等下一秒,捞起衣袖欲冲上前干架的南北墨看见那男的侧过身来,面容跟姜御丞如出一辙的时候,南北墨一激动,脚掌踩空,整个人呈弧状,上半身摔在地板上,扑了一鼻子的灰,下半身挂在台阶。
因为摔跤的声响实在太大,惊得不远处的南珈和姜御丞同时望向这边,南北墨痛心疾首的握紧拳头捶地,悲戚地,愤懑地,撕心裂肺地吼了一嗓子:“二丞!我拿你当兄弟,你竟然泡我妹!天啊!我要跟你决斗!”
整片上空都盘旋着南北墨悲怆的惨叫声。
引得在附近巡逻的两名警察连忙往这边赶,以为发生什么事情了,来到现场时,南北墨的鼻子因为刚刚磕地板得太用力出血了,魏扬扶起他的时候,鲜红的血源源不断地顺着鼻孔淌下来,南北墨垂眼一瞧,人就晕了过去。
由于姜御丞和魏扬都喝了酒,最后坐两名警察的车送南北墨去医院。
……
魏扬去前台缴费,南珈站在病床前,跟南北墨大眼瞪小眼,鼻子刚被护士折腾,血已经不流了,就是南北墨现在的心情五雷轰顶百味杂陈的,才过年没几天就让他亲眼看见这样的事,不过南珈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天性善良单纯,肯定是姜御丞先勾引,南珈涉世未深不懂人心险恶就被勾走了。
南北墨这样猜测着,一股气还是压在心头放不出来。
姜御丞在医院走廊跟送他门过来的其中一名女警察在说话,女警察叫陈瑶,是陈泓的亲妹妹,方才看见姜御丞在那儿,她也是狠狠吃了一惊,没想到会是以这样的方式遇见。
陈瑶比姜御丞小一岁,早些年陈泓带姜御丞和南北墨来家中玩耍时,两人因而相识,现今陈瑶是位警校生,出来警局实习有大半年了。
“你母亲的身体好些了吗?”姜御丞开口询问。
陈瑶微笑,“今年挺好的,已经不会乱跑出去了,每天晚上都得等我回到家才休息,说话也比之前要清醒很多。”
“医院那边的收费如果周转不过来,就打电话给我。”姜御丞说。
“嗯,谢谢你御丞哥,这两年一直帮着我和我妈,”陈瑶看着姜御丞,“最近跟着师父在追查一桩案子,累得够呛,明天周六,我正好能放几天假,也打算去看一下我哥,你和南哥也要去吗?”
姜御丞点头,“嗯,这次过来就是为了这事儿。”
“那明天中午我在家里做好午饭,等你们过来。”陈瑶说。
“嗯。”姜御丞道。
“小陈,得走了,东区那边有情况,组长叫我们赶去支援一下!”
“好嘞!马上来!”陈瑶回应一声,就边跑去找师父边跟姜御丞挥手,“我走了御丞哥!”
“陈瑶真是越长大越好看,”魏扬拿着单子走过来,用肩膀推推姜御丞,“当初你让我多留意她们家,陈瑶这姑娘也从没跟我提过什么要求,就是高中毕业报名入伍那时候有来找过我,让我帮她照顾母亲,可惜后来体检没过,就上了警校,你说家里有个哥哥已经是军人了,又出了那档子事儿,妹妹也还要进部队,在想什么啊?”
姜御丞侧头垂眼瞧魏扬,“警察和军人从某种角度上来说都是一个性质的,走吧,我叫个车回酒店,酒就留下次再喝了。”
魏扬笑起来,“墨哥也是可怜,被你惹急,都血溅酒吧门口就差明志了,我这段时间都没什么事要忙,有需要就call我。”
姜御丞点了点头,魏扬走后,他和南珈就架着南北墨回酒店。
第35章 三年可期(5) …
“珈珈, 你回自己房间, 我有事情要跟二丞讲,你不能在场。”
一进屋,南北墨就跟南珈说。
南珈望望姜御丞,姜御丞摸摸她的头让她先回去, “没事的,不会打架,说完我就来找你。”
“行吧。”南珈便就走了。
姜御丞走去沙发那边施施然就坐, 南北墨气势汹汹地也过来, 站在姜御丞面前,左边鼻孔还塞着卫生纸,一口审问的语气:“过年这几天,你是不是去找珈珈了?!”
“啊。”姜御丞点了支烟来抽。
“你喜欢珈珈为什么不告诉我?”南北墨又问,“害我还像个二愣子似的以为你俩只是单单纯纯的朋友关系, 连魏扬都看出来你俩有事儿, 跟我说的时候我还死心吧咧地维护你呢,魏扬现在心里肯定嘲笑死我了,看戏一样看我被你耍得团团转!”
姜御丞把烟从嘴里吐出来,烟雾缭绕,人就靠向沙发背, 两腿敞着,“魏扬见惯了人情世故,不会轻易笑你的。”
“我……”南北墨看姜御丞那副懒散的模样,又听他说的话, 更加气恼了,横着声音质问他,“你们什么时候出事儿的说实话!”
姜御丞挑眼瞥瞥南北墨,眉梢嘴角皆是淡笑,“国庆节那会儿开始的。”
南北墨:“……”
国庆节到现在…..
他操啊!居然好几个月了!
这几个月他完全是被当着猴儿耍呢!
南北墨绝倒,整个人石化成雕像,被姜御丞一字一句给敲成了碎渣。
一支烟抽完,姜御丞念了烟头在烟灰缸里,发出“滋”的一声,南北墨气了大半天,便去旁边的酒柜上拿了瓶香槟出来,两个杯子摆上,开瓶器一拉,就倒了半杯香槟,一杯给姜御丞,另外一杯被他当即全部灌进了胃里。
也不是说不同意姜御丞和南珈,他了解姜御丞的为人,南珈跟姜御丞在一起已经是满意的了,其他男人他都看不上的,要是南珈看上他都要去棒打鸳鸯,可是姜御丞这厮竟然瞒了他那么久,让他每天跟个傻逼一样规划他们仨美好的未来生活,根本早就没他什么事了嘛!
喝了几杯闷酒,南北墨就有点头晕了,睨着酒瓶骂道:“这垃圾酒,后劲这么快就来了,老子都没喝爽,还卖三千块,他咋不去抢劫!二丞你买单啊。”
“滚蛋!”姜御丞笑骂。
南北墨哈哈地笑,“让我买呀,我可不会花这么多钱买酒,反正酒都开了,当做你跟我们珈珈在一起的聘礼了。”
这话才中听。
姜御丞也陪着喝了点儿,酒量并不算很好,但比南北墨好,在酒吧里还喝了不少,没多久,整瓶香槟剩了一半,南北墨就趴在矮几上流着哈喇子了,嘴里还念念有词。
“二丞,你要好好对南珈啊,南珈从小就被捧在手心里宠,虽然看着挺娇气的,但她一点儿都不弱,上六年级那会儿我去她家玩,有个大胖子欺我身材娇小骂了很多难听的话,南珈上去就一脚把那大胖子给踹在了地上,然后扑上去就一顿猛揍,要不是大人来拽开她,她估计还得又打又骂一会儿,最后那傻子哭着拉我回家,所以你不要让她哭,不然我跟你拼命……”
南北墨念叨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换之而来的是一阵又一阵响如滚雷的鼾声。
姜御丞靠向沙发,乐了。
把南北墨丢去床上,姜御丞便走了,往自己的房间去,南珈的就在对面,门卡刚摸出来,姜御丞忽然不想一个人呆着,就换了目的地,去敲南珈的门。
南珈刚吹干头发,来给他开门的时候身上裹着浴巾,露出来的那片雪白的皮肤还沾着些水珠,顺着她脖颈的曲线往下,就溜进了那若隐若现的胸口里,两条白花花的细腿在他眼睛里跟点了火的火把一样,酒精扰脑,他将门踢关上,抱着人去卧室。
男人的力气出奇地大,把她压在床上亲得猛,口腔里都是他带来的淡淡酒味,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胸膛也像一道铁壁那般,她推也推不开,冲锋衣的拉链硌得她生疼,她使劲掰开姜御丞的脸,声音小小地喊着:“姜御丞,姜御丞……”
这两声跟猫的肉爪在挠心一样,让他痒呼呼的。
姜御丞望进她水波潋滟的眸子里,笑得有些恶,“不好意思,我忘了洗漱,现在就去!”
说完,人干脆利索地下了床,去卫生间逛了一转又回来,“没有新的牙刷牙膏了,我去对面拿,你等会儿,别着急。”
走之前还特暧昧不清的冲她眨了下右眼。
南珈把头缩进被子里,等冒出来,房间里全部变黑了,床头充电的手机也没有了充电的标示,南珈就下床,打开手机电筒,去门口插房卡的地方看,房卡没在,估计被姜御丞拿走了,好不让她再下床来开门。
南珈便回房间,想到刚刚姜御丞那样压着她吻,浴巾只及大腿,姜御丞捏着她腰肢的手掌曾往下试探,碰到后又忙收回来…..
在床边站了小半天,南珈找出睡衣换上,睡衣是那种三件套的,外衣,吊带和长裤,换好后她忙爬进被子里,空调断了,空气中的冷分子在到处乱窜。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南珈听见门被推开的声音,房间也一下亮了起来,她冒出个头,姜御丞换了一身宽松的睡衣,正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那双狭长的桃花眸子里充满了热感。
人又上床了。
跟条泥鳅一样,钻进了南珈的被窝。
“你怎么换衣服了?”姜御丞笑着看她,拱着腰身撑起被子,留出了一方可以看光南珈的空间,挑挑她的肩带,“我还得脱,多麻烦。”
这人喝点酒就跟小流氓似的,完全没有了平日的那股子清冷正经模样。
南珈鼓着腮帮子瞧他,歪过头去不想理睬,脸就被他拨回来,人往下罩,便咬住了她的唇,没有长/驱/直/入,他轻轻的,慢慢的,吮着她的嘴唇,拇指在她白嫩的脸颊上摩挲。
南珈浑身放松下来,手也缓缓挂上他的脖子,被他吻过那么多次,也学会了点如何回应他。
可这一举动在姜御丞眼里就是个引火的苗子,唇舌用了力,南珈的牙齿就被抵开了,姜御丞顺利进入洗劫这片属于她的领地。
……
姜御丞望着身下眼睛湿漉漉的南珈,脸颊红扑扑的,仿佛一朵含苞待放的红玫瑰,再想低头去咬她的脖颈,南珈忙阻止:“你轻点儿,别留印子,明天要被人看见会很难为情的。”
“穿高领的衣服。”姜御丞把脸埋进她脖侧里,热乎乎的气息让她略微有些难受,耳根子更红了。
南珈抓着他肩侧的衣服,“我没带。”
“我有围巾。”姜御丞哑着嗓音,似是在诱惑她。
南珈虽然从他上床开始就晕晕然,但理智还是有的,便说:“我不戴,你的围巾扎脖子。”
“还嫌弃,那围巾可是我托人从美国带回来的限量款,扎我脖子也要戴着,”见她被逗乐了,姜御丞勾勾唇低声笑起来,抬头看着她,把她贴在额侧的头发往后拨,这张依旧带着些许少年锐气的俊脸凑近她的耳畔,像是要招惹她似的,嗓音清润又低沉地询问她,“珈儿,我可以看看你吗?”
……
房间里的灯光被姜御丞调成了暖黄色,白墙上弥漫着浓浓的暧昧气息。
得了允许,姜御丞再次拱起身体撑开空间,人压下来,修长分明的手指别开她肩上的外套,捏住肩带缓缓往下拉去,她因紧张与羞涩绷紧了身体,锁骨和颈部的线条愈发明显了。
拉到一半时,姜御丞忽然停了手,眼眸深深的染了欲,神情也变得有些怪异,定了两秒,人便就翻过身去背对着南珈。
还记得不抢被子,留了大半给南珈,南珈望着天花板,不知道姜御丞怎么了,偏头看他一动不动地,南珈眩眩然就没说话,把肩带捞上来,刚刚闹了挺久,没一会儿困意漫漫袭来,南珈逐渐睡去。
后来模模糊糊中有感觉姜御丞往她这边靠来,舒舒服服地圈住她睡觉。
第二天中午,去陈瑶家的时候,南北墨把还在睡懒觉的魏扬给拉了来,为了不当电灯泡,尽管姜御丞有说他这颗电灯泡是坏的亮不起来,南北墨仍然觉得自己亮得发光。
陈瑶家在老式的居民楼里,没有电梯,四个人提着拜年礼品走上五楼,陈瑶恰恰做好午饭,招呼大家赶紧坐下。
家里的一面墙上挂满了陈泓的照片,陈母手里还抱着一张被裱起来的,是陈泓上大一那会儿拍了寄回来给陈母看,中年痛失亲儿,陈母一直不愿意相信这个事实,直到儿子的遗体送回家,陈母一度精神失常,到了失心疯的地步,陈泓牺牲的那段时间里,陈母经常会跑到街上去,逢人便问:“你有看见我的儿子吗,我儿子叫陈泓,他在当兵为国家做贡献,还说要带我去部队里看看呢……”
街坊邻居都说她疯了,陈瑶把她绑在家里,却发现她用刀割绳子的时候会连自己也一起割,陈瑶从此不敢再用任何方式关陈母,后来陈母也不闹了,这两年陈母就靠着陈泓的这张照片度日,始终以为陈泓会回来。
“别管我妈了,她不愿意在人多的地方吃饭,你们吃你们的。”陈瑶拿个大碗盛了一些饭菜过去给陈母,陈母舍不得放下手中的照片,就坐在矮几下,一边看着照片一边吃。
“医生怎么说?”魏扬舀了碗饭递给陈瑶。
陈瑶接过道谢,“说是情况比之前好多了,再好好照顾一段时间没准能完全康复,每个月都会去医院检查一次。”
“那就好,我看陈姨的状况比去年好很多了,去年我来,她都不认识我,刚才我一进门她就认出了我。”南北墨说。
魏扬笑道:“明明认的是丞哥。”
“那也是看着我的脸喊二丞,谁让我帅气。”南北墨争说。
……
午饭吃完,南珈帮着陈瑶收拾碗筷,另外三人就去同陈母聊天。
“你出去坐着吧,碗我来洗就成,”陈瑶说,把南珈手里的碟子拿过来,“做的菜也不多,都怕怠慢了你们。”
南珈摇头,“不会,菜够的,都没有吃完。”
陈瑶一笑,看着南珈,“你是御丞哥的女朋友吧。”
南珈忽然不知道该回些什么话才好,陈瑶询问她的语气有点像在审问犯人,不知道是不是陈瑶的职业病,但南珈总感觉不太对。
“看来是了,印象中我没见过御丞哥带女生来云城,你是第一个,”陈瑶说,“那你肯定也知道我家的事,御丞哥都告诉你了吧。”
这个问题,南珈如实点了头。
过一会,魏扬进来问要不要多叫辆车过来,陈瑶说:“不用,我师父要过来,一会儿我和我妈坐他的车就行了。”
出发的时候,南北墨拽魏扬去开陈瑶师父的车,让陈瑶师父跟南珈他俩坐,陈瑶师父毕竟是长辈,姜御丞哪好意思让人家开,便做了司机。
墓园在城郊,开车过去得个把小时的时间。
姜御丞和陈瑶师父聊得开,南珈坐在副驾听着,她也岔不进去话,姜御丞顾她感受,时而同她开两句玩笑,惹得她连声笑。
说到陈瑶,陈瑶师父就有点心疼,“陈瑶这孩子倔,偏要跟在我手底下实习,她原本不用这么辛苦的,毕了业就去办公室里待着,风不吹日不晒的,开开心心度过这辈子,可她就不愿这么干,说是一定要抓到打死她哥的毒贩,这窝毒贩两年没出来活动了,要抓到人就得耗,她一姑娘搁这儿耗下去哪成啊,家里还有位母亲,你们是她哥的朋友,能劝的话就劝劝吧。”
“这件事不该由她来做,自然得劝。”
车速仿似快了几十迈,姜御丞却不以为然,望着车前方往后倒退的路边树木,眉眼沉寂得有些黯然,他单手掌方向盘,另一只伸过去,问南珈拿手机,南珈不想他开车还看手机,太危险了,就把手机拿出来说:“你要干嘛,我帮你弄吧。”
姜御丞没吭声,抓住了南珈的手掌,她的手永远都是那么软,软得让人心潮泛滥,心神安宁。
南珈纳闷地看向他,握了有两三分钟,犹见他眉梢一勾,手回到方向盘上,“我充会儿电。”
第36章 三年可期(6) …
晚饭是在陈瑶家吃的, 几人本打算出去找家饭馆, 但陈母不愿出门,便作罢。
南珈和姜御丞从超市买菜回来就没事儿干了,坐在客厅看一个综艺节目,挺搞笑, 两人看着看着就笑得肩都抖了起来。
南北墨和陈瑶师父在阳台那儿陪陈母浇花聊天,魏扬则和陈瑶在厨房里忙活,鞍前马后的听陈瑶差遣, 南北墨没见过魏扬这样勤快的, 对此嗤之以鼻,空了还跑来跟姜御丞说:“二丞你看魏扬那人啊,今早我打电话叫他,他赖在床上不起来,现在倒是什么都愿意做, 就知道溜须拍马, 肯定念着人陈瑶是警察,好好讨好一下,以后有事好通融。”
姜御丞挑眼瞧厨房那边,魏扬显然一副甘心甘愿的样子,看着陈瑶就知道乐。
看得久了, 南珈不解,就扯扯姜御丞的衣服,“你看魏扬干什么呀?”
“在想魏扬为什么有点反常,”姜御丞倾身, 肩侧微微压向南珈,“从分配晚饭任务开始,他的言行举止都在告诉我,他要和陈瑶一组。”
南珈往厨房那儿瞧了好几眼,想了下说:“魏扬一看就是很热心肠的那种人,帮忙应该挺正常的吧。”
“傻姑娘,”姜御丞笑着揉揉她的头,“那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你怎么知道?”南珈问。
姜御丞颇骄傲地挑起眉头,凑到她耳边,嗓音沉着,“男人的第六感。”
南珈不接他的话,也不知道是谁昨晚跟个孩子一样突然翻身背对她不理人。
折腾了大概个把小时,晚饭做好了,大家围着桌子坐下边吃边聊,说开心了,又去买了瓶酒过来助助兴。
等吃完,家里没有水果,陈瑶说出去买,小区附近就有个水果店,南北墨正想举手当一回护花使者,却被魏扬抢了先,之后两人就出门了。
南北墨又开始在姜御丞耳旁念魏扬,姜御丞时而睬他两句,过了会儿,陈瑶师父要回家办点事,姜御丞送人到楼下,看着车驶出小区,就站在一排花坛旁边,摸出烟来抽着。
家里有陈母,地方也不大,不太好干这事儿,南北墨之前好几次都偷偷跑下来。
云城的冬天尾巴也挺冷,姜御丞拢拢肩,还好里面穿的高领毛衣,不然他的脖子可能要被冻死,自昨晚南珈说他的围巾扎脖子后,他就把那围巾扔垃圾桶里了,管他什么限量款。
抽掉一支,姜御丞正打算上楼,就听见不远处有男女争吵的声音,然后又不吵了,安静了几秒钟,姜御丞就听到很清脆的一记巴掌声,然后陈瑶哭着跑了出来,看见他,脚步就定了下,魏扬追出来,陈瑶忙跑进楼里。
“魏扬!”姜御丞叫住还准备追的魏扬。
魏扬停下,瞪着姜御丞,姜御丞走到他面前,疑惑地问道:“怎么了你,惹人陈瑶干什么?”
“这事儿你别管,我自己能处理。”魏扬说。
“行吧,”姜御丞双手揣进衣兜里,“回了。”
姜御丞要走,魏扬不知怎地拦住了他,眼里满满装着不服气,“你喜欢陈瑶吗?”
这一问有点把姜御丞惊到,姜御丞的神情顿时裹了些许冷意,“你眼睛瞎了,没看见我有女朋友啊。”
“没瞎,我看见了,”魏扬仍是闷着气,“实话告诉你吧,我喜欢陈瑶三年了,自从见她第一面就喜欢,即使以后你跟南珈分手……”
“你丫的以后才分手!”姜御丞眼底有道冷锋割向魏扬,想打人了,“盼点儿好的行不行!”
“我是想说你不要跟我抢陈瑶。”魏扬道。
“抢个屁,神经病!”
姜御丞抬腿要走,又被魏扬拦,“可陈瑶刚刚说她喜欢你,我他妈能有什么办法!”
姜御丞怔楞,被魏扬莫名其妙发着气问一通,还以为是喝了酒脑子不清醒,姜御丞也不保留好脾气了,反问魏扬:“刚刚你干了什么让陈瑶甩了你一巴掌?”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跟她表白,没忍住亲了她,”魏扬摸着脸上还火辣辣疼的巴掌印,“……就被打了。”
“活该。”
姜御丞冷淡道,转个身绕着魏扬走,魏扬再次想拦,姜御丞斜眼冷冰冰地睨他:“魏扬我警告你,这事儿别给我在珈儿面前胡扯,老子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才追到的女朋友,要没了,老子跟你没完!”
撂下一堆话,姜御丞径自走进楼房里,脚步放得有些肆意,楼道里的灯都亮了一片。
回到陈瑶家里没多久,魏扬才进屋,看了看陈瑶,他拿了车钥匙就直接走人。
姜御丞他们也没继续待多久,陈瑶还想留他们多坐坐,姜御丞拒绝了,走得有点着急。
风吹得路边的树桠一阵阵地沙沙作响,跟筛沙子一样。
姜御丞握着南珈的手在衣兜里暖,拉开外套给南珈挡风,让南珈把另一只手放进他怀里捂着,“还冷不冷?”
“不冷了。”南珈摇摇头,姜御丞在她眉心那儿亲了一下。
“哎,你俩能不能别在我面前秀恩爱,稍微注意点儿我这个单身狗的感受好吗?”南北墨往两人那儿瞧了一眼,连忙收回眼神。
姜御丞乐,“有本事你别看啊。”
南北墨哼一声,离他俩远远的,点了支烟叼在嘴边,一边招手拦车一边说,“哥抽的是寂寞,这个魏扬也真的是,一句话不放就走人,害得我们站在这里拦车,啊西吧&%#¥@%……”
再在冷风中吹一会儿,终于拦到一辆黑车回酒店。
南北墨一进房间就赶紧开空调,姜御丞也走进来,南北墨就纳闷了:“不去陪南珈到我这里来想干什么,你这个禽兽!”
“想打人。”姜御丞说。
南北墨眼皮子一跳,进入自我保护状态,“你别乱来啊,小心我在珈儿面前告你的状!我认真的啊!”
“刚才在陈瑶家,我跟陈瑶说过了,以后有什么事就打电话给你,你记得接,别忘了,”姜御丞推开南北墨的拳头,拿出手机来给南北墨转了一万块钱,“有限额,明天我再转,如果陈瑶需要钱的话,就把这些给她。”
事情嘱咐完,姜御丞转身朝门口走,南北墨冲他喊:“突然跟陈瑶划清界限干嘛呀,以前这些事不都你在管嘛。”
“说了你就照做,问那么多。”姜御丞拉开门走了。
回到自个儿房间里头,姜御丞照旧洗漱冲澡换好睡衣,然后跑去南珈那边。
“两个晚上的酒店,你一次都没睡过你的床。”南珈搂着他的脖子说。
“想去我那里睡了?”姜御丞心不在焉地吻她。
南珈扶起姜御丞的肩,“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姜御丞低头咬住她的嘴唇,轻轻地摩挲两下,“明天我带你去见我的外婆,然后下午我就送你回家。”
“嗯。”南珈应。
两人一开始是靠着床头接吻,这会儿姜御丞搂住南珈的背,慢慢地抱她进被窝里,压着就亲,额头,眉心,鼻侧,脸颊,温热的唇再滑下来,咬住了她……
南珈被他亲得浑身酥麻,跟过了一道电似的,手脚都软了,身体还有些微微胀热,脑子也没法儿想其他的事,心里眼里满满的都是姜御丞。
姜御丞好像特别喜欢这样亲她,先在外面舔/弄,等她放松下来,他就恶劣地用力挡开她白白的牙齿,舌头钻进她嘴里,最后把她惹毛了,又退出来在她唇上温柔轻磨安抚着。
今晚吻得格外舒服,姑娘听他的话,而且亲吻这回事也大部分是他掌握主动和进攻权,在姑娘温声细语喊他的名字时,他心头一热,又转战姑娘唇畔咬两下。
“我再看一次,行吗?”
姜御丞伏在她颈侧,喘着热气询问。
南珈可不要他又像昨晚那样翻身过去不理人,太突然了,南珈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回绝说:“不行,昨晚你突然那样,我会担心是不是自己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阿丞,我很在乎你,不想看到你不开心。”
姜御丞微微怔住,愣着看她,根本没想到南珈会说出这番让他欢喜让他愉悦的话来,其实昨晚他就是突然间激动,一股火热在身体里猛蹿,虽然没看到领口下边的风景,但他一时间还是没忍得住,不想吓到南珈才背过身去,也不愿那么早就碰她。
姜御丞温柔地吻了吻她的唇,眸子比以往都还要深邃,“没有不开心,我只是起了生理反应。”
生理反应……
南珈顿然明白了什么,初中高中的生物课上都有说,还有那一页的男女人体生理结构,江以眠曾经盯着琢磨了两节课,上网各种搜资料,还给她普及过一些知识。
不知道怎么接话,也接不出来,南珈的脸颊刷地就晕了两朵红云在上面,她有些窘迫地别过脸去。
姜御丞把她的脸掰正,看样子她是误会了,便严肃且认真地解释道:“我找你,不是只为了跟你做那个事儿。”
“那是为了什么呢?”南珈顺着话随口问出来,她的脑子里现在塞满了棉花,有东西在搅啊搅,混混沌沌的。
“为了抓住你的一辈子,”姜御丞说,眼眸仍动情地望着她,“或许现在我没法确定将来我们会是什么样,也没有谁能把以后的事给想明白,但我不会放手的,南珈。”
他第一次叫她的全名,并未觉得生疏,而是像孤山上的老钟被人敲动,声音越过无尽山川河流朝她心里涌来,一下一下地,攥住了她的心。
……
灯光昏黄,地板上的影子中间有一坨拱起来的小山丘,没一会儿就陷下去一些。
姜御丞吻着她,慢慢把肩带拉上来,下面是禁区,他也没越界,为了还给南珈一点什么,他就自己脱掉了上衣让南珈瞧,身体也撑着。
被窝里的空间逼仄,姜御丞跨在她腰两侧,膝盖抵着床垫,身体微微往下倾,南珈捧着一双骨碌碌的眼睛顺着那线条分明的胸肌往下瞅去,到小腹鼓起的那一包包像小山丘一般的地方时,南珈好奇,就伸手去按了按,硬硬的很厚实。
她的手指微凉,按一下就抬头望姜御丞,模样娇俏跟发现了宝贝似的,按得姜御丞差点儿没血脉喷张,不能再让她这么肆意下去。
姜御丞便握住南珈的手,不料南珈突然勾上他的脖子,压住了他的唇,少女般羞涩地学着他舔两下,再咬两下,觉得不对,又含两下,那濡湿的小舌尖磨得他一下子快热爆炸了,腰下中间突起的那一点格外显眼。
还未反应过来的南珈忽然就被摁在床上,被子里的人随即下了床,匆忙跑去浴室。
南珈望着天花板半天才想明白姜御丞去浴室干嘛了,忙扯被角遮住脸,耳朵热得不行,她就只是想亲亲姜御丞啊。
等了大概二十几分钟,姜御丞上床喊她,她囧得紧,侧着身体装死了。
第37章 三年可期(7) …
姜御丞喊她, 她不应, 姜御丞便压着声音乐,整个人挪过去搂住她,下巴蹭蹭她的头顶,撒娇一般地唤道:“珈儿。”
南珈始终没拗得过, 轻轻应了声,姜御丞喜,便翻她过来, 手摁着她的背往怀里推。
南珈的额头抵在他的胸口上, 有些热热的,被他温声细语又搂又哄了小会儿,南珈就问他:“明天多久去看你的外婆呀?”
“什么时候睡醒就什么时候去。”姜御丞说。
“那我们起早点,老人家一般醒得早,”南珈说, “你好不容易来云城一趟, 得早点去和外婆说说话。”
“好,都听你的。”姜御丞笑了笑,把被子拉上来一些,盖到南珈的脖子那里。
南珈又问:“要不要买点东西去呀,外婆喜欢吃什么?”
“外婆家里什么都有, 所以不用买了,”姜御丞听她喊的这一声声外婆甚是欢愉,“把你这个人带过去就行。”
“可是……”
南珈还想说什么,就被姜御丞打断:“再说话我就亲你了。”
南珈眼前就浮现她主动吻姜御丞的那一幕, 慌忙住了口。
明明她没说话了,最后临睡前,却又莫名其妙被吻了一次。
……
第二日早上,姜御丞靠坐在床头,准备给南珈订机票,南珈洗澡去了还没出来,正在挑时间合适的飞机班次,南珈放在床头柜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没打算接,就没管。
过了会儿,又响了,他这才挑眼去看,屏幕上以征哥三个字映入他的眼帘,当即把自己的手机扔掉,拿了南珈的就下床去。
“珈儿,”姜御丞在卫生间门口喊,手机在欢快的唱着《又是一年春》,他昨晚换的,“有人打电话给你,接不接啊,接的话我把手机送进去给你,你开下门。”
里边儿水声断了,南珈说:“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为了接个电话,洗了大半个小时都不出来,一听有电话就想着出来了。
姜御丞故意用力拍了两下门,坏声坏气地说:“南珈,外边失火了!你亲爱的男朋友要被火烧到了!快出来给他人工呼吸!”
南珈穿好衣服从里面打开门,一脸无奈,姜御丞笑得恶劣,一把将她抱出来,低头撅起嘴唇要去亲她,“来,人工呼吸。”
被咬了一口,南珈抵住他,不让他再咬,“手机。”
“好吧,给你。”姜御丞放她落地,把手机递给她。
南珈点开未接来电,见是温以征,就拨过去,温以征很快就接了,她把手机贴住耳朵,转身喊了声以征哥,姜御丞闻声便就走上来从背后搂住她,耳朵贴在手机后壳上,她说一句,姜御丞就仔细听一句,人也安静,没吵南珈。
其实温以征打电话并未没说什么,就是想问南珈什么时候回湘都,年前温以征带温老来云城这边的舅舅家过新年,前几天得知南珈也在这边,他们也打算近日离开。
南珈想了想,搭顺风车总比还要转机好,而且姜御丞明天晚上就要回学校报到,下午就得搭飞机回郢城,送她回家的话还得赶着飞机回郢城,太麻烦了,便就应了温以征,但一会儿要去看外婆,回程时间跟姜御丞商量了一下就推到明天早上,也跟温以征说了,温以征赞成。
挂了电话,姜御丞说:“那我不订机票了。”
“嗯,”南珈点头,“以征哥开了车过来,到时候坐他的车回去就行,不用担心我。”
姜御丞嗯了声,亲密地再抱了会儿才松开南珈,“先吹干头发再换衣服,我去把行李拿过来。”
……
南北墨没一起,姜御丞和南珈都到外婆家里了,南北墨仍在死睡。
家中除了外婆,还有一位喻淼请过来的家政阿姨,听闻两个孩子要来,外婆早让家政阿姨做了满满一桌的菜,等着俩孩子来吃。
外婆也是没想到姜御丞会带着女朋友过来,饭桌上一个劲儿地给南珈夹菜,同南珈说话,南珈快要不好意思了,姜御丞则坐在一旁,什么话也不说,就作观客姿态,笑着看她。
吃好饭,外婆说有东西要给姜御丞,就带姜御丞去楼上的书房。
“你妈妈还得过两天才回国,”外婆推开书房的门,“年前她跟我说你也会一起来的时候呀,我就盼到了现在,你这孩子可好久没来看外婆了,都以为你忘记外婆了呢。”
“哪敢,我这不就来了。”姜御丞说,跟着外婆走进去。
墙壁上一隅挂着几张被裱起来的相片,姜御丞定睛瞧着,却是一愣。
相片上的人是他,有小学的,初中还有高中穿校服的,再有就是大学的,数量不多,但相片的排列顺序就像是他成长的轨迹一样。
外婆说:“那是你妈妈拿回家的,外婆老了,你这些年跟我开电话视频,我都还是记不清你慢慢长大的模样,你又不愿意来云城,外婆也不好强求什么,以后有空了可得来啊,记得带上小珈,那孩子乖巧懂事,模样又生得俏,外婆喜欢得紧。”
“好嘞,一定带她过来。”姜御丞应道。
外婆拉开抽屉,把里面的一份文件拿出来,“这是你妈妈嘱咐我拿给你的,怕她给你你不收,她在郢城买了套房,已经过户给你了,你拿着这个就行,钥匙也在里面,算是以后你娶媳妇儿的家底。”
姜御丞垂眼瞧了瞧那份文件,“我不要,外婆您收回去吧。”
“哎你这孩子,母亲给的哪能不要,”外婆要塞给他却被他推了回去,“我知道阿淼欠你的太多,一套房也补偿不了什么,可这是一位母亲对儿子的心意。”
“心意要是在,当初她就不会丢下我离开,”姜御丞淡淡地说,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所以呢外婆,您就不必劝了,珈儿在楼下待久了我怕她不习惯,先下去陪她了。”
话音落毕,人转身朝门口去。
“站住小丞!”外婆突然急声喊道,绕到姜御丞面前,老人家也是着急,“谁跟你说是阿淼丢下你走的,阿淼也是,怎么还不跟你解释清楚当年发生的事,你都长大了应该会理解她的。”
姜御丞身形一定,眉心便收紧了,看着外婆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
“当年阿淼出车祸之前,其实已经身怀有孕,但是还有两场演出没完成,她坚持在国外表演完才回国,”外婆一字一句地说着,“阿淼因为车祸流产,手也不能再弹钢琴,你爸爸就觉得是阿淼事业心太强才导致孩子没了,那段时间就一直为这件事吵阿吵,没告诉你是当时你太小了,并不能明白这件事已成为阿淼寒心离开姜家的原因,后来时间久了,阿淼觉得没有再提起这件事的必要,让我就算跟你还联系着也不要说。”
……
离开书房,姜御丞还是没有拿那份文件。
在外婆家住了一晚上,次日一早姜御丞把南珈的行李搬下楼,温以征已经在楼下等着,姜御丞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以征哥,经南珈介绍一番,两人便微笑着互相打了招呼,南珈都坐进车里来跟温老问好了,两人还站在路边说几句。
毕竟是自家女朋友搭顺风车,姜御丞作为南珈亲爱的男朋友,自是要客气一点儿给温以征递去烟支。
男人之间的交流方式。
看着车辆离开,在灌木丛后边藏着的南北墨就拉着行李箱“咕噜噜”地跑过来,昨晚陪不知道为了什么事伤痛欲绝的魏扬通宵泡吧,大清早还被姜御丞给叫到这里来,说是一起吃了午饭再去机场,他现在的两只眼袋都能装水了。
“干嘛呢这眼神恋恋不舍的,舍不得就去追啊,肩膀借我靠会儿,腰酸背疼的,”南北墨的下巴就搭在姜御丞的肩膀上,姜御丞侧眼瞥他没动,“不过接南珈的那个人跟温以征好像哦。”
“你认识?”已经转眼看空旷寂寥的道路的姜御丞又转过来,盯着南北墨问道。
南北墨懒声懒气地“啊”了一声,“经常在军事频道上出现的那位国旗手,每天早晨都给国家升旗来着,因为形象好,好像还上过几家综艺节目,听南珈说是邻居的儿子,我看电视的时候就多留意了一下。”
姜御丞深深地叹气,“刚才就不该递烟给他。”
“为毛啊?”南北墨问。
姜御丞:“因为我比他帅,这烟还挺贵的,应该丢了别递。”
“帅我承认,但是烟你不递给他也别丢啊,”南北墨说,“你旁边还有一只嗷嗷嗷待哺的小饿狼我呢,就大前天你丢的那条围巾,我想说给我吧别浪费花的钱,可你死活都不给,还踩了几脚才丢垃圾桶,真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谁让它扎珈儿的脖子,就该罚。”姜御丞说,突然转身,朝家门口走。
南北墨差点摔个面朝地,抓着箱子拉杆追上来,“它又不扎我的……”
第38章 三年可期(8) …
回到郢城的日子过得飞快, 眨眼, 姜御丞上了两周的课,南珈就从湘都回来了。
恰是周六下午,姜御丞想带她出来约个会,但她说今天是易蓁的生日, 易蓁邀请她过去吃个饭,知道江以眠也在,姜御丞便没跟去, 就等晚饭结束了再去找她。
也不想回学校, 姜御丞随便找了家简餐店,点了份吃的然后坐着玩手机,跟南珈时而聊两句。
窗外天色渐息,灯光渐亮,车辆堵在街道上, 红绿灯一转换, 就如同泄洪的堤坝,车跟流水一样往前方涌去。
在简餐店坐了有两小时,姜御丞正想再点一杯喝的暖暖胃,突然就接到外婆的一通电话,听外婆说了没几句, 他忙跑去医院。
喻淼做咖啡的时候突然晕倒,助理发现后赶紧送人去医院,其实也是老毛病了,只是这次第一回 这样, 喻淼打电话跟外婆报平安的时候,外婆还是担心得紧,便将此事告诉了姜御丞,让姜御丞好歹去瞧瞧。
病房外有人守着,姜御丞不想惊动喻淼,就在值班台那儿询问护士506病房的情况,而护士无权透漏病人的信息,又是VIP病房的病人,姜御丞来医院这事儿就被喻淼知道了,不顾助理阻拦,喻淼跑出来找他。
两人恰好碰上,姜御丞便没离开。
姜御丞扶喻淼到床上躺着休息,喻淼是又惊又喜的:“你怎么会过来?”
“朋友骨折住院,我来看看。”姜御丞随口编了个理由。
“小丞你能来看我,我真的很高兴,”喻淼喜形于色,“只是老毛病,最近公司事情多,有点忙不开就犯了,没什么大问题。”
姜御丞看着她,半晌,“我去给你倒水。”
喻淼点头。
不过小会儿,姜御丞走过来把水杯递给喻淼,人就站在床边,喻淼笑着看他道:“谢谢你小丞。”
“啊。”姜御丞不知道要说什么,就寡寡淡淡地应了一声。
病房里安静了半天,唯有仪器运作的声音在姜御丞耳边流转,等喻淼喝完水,他就把水杯拿去窗台前的桌子上放着。
“你外婆已经告诉我你去看过她了,还带了个叫南珈的姑娘,是女朋友吗?”喻淼询问道。
姜御丞也不隐瞒,大方承认:“是。”
喻淼欣慰地笑起来,“可以的话,能带她来给我看看么?”
姜御丞微微怔楞了两秒,答道:“啊,到时候再说吧。”
“好,我等着你的电话,”喻淼依旧带着笑容,神色却有些歉疚,半天才又开口,“小丞,想了那么久,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能让你原谅我,毕竟当初是我先丢下你不管的,也是我这个做母亲犯的天大错误,你不要那套房子情有可原,但你放心,我不会强迫你要的,等你以后……”
“没有不要,”姜御丞打断她的话,眼底漆黑深沉地看着窗外车水马龙的街景,“先留在你那儿,以后我再来找你拿。”
“真的吗?”喻淼难以置信又期盼地望向他。
姜御丞依然神情淡淡,脸转过来,冲喻淼颔了颔首。
……
在医院呆了个把小时,姜御丞看看时间,差不多可以去找南珈了,喻淼已经睡下,姜御丞就离开了医院。
来参加生日派对的人挺多,顾乐希傅辞也都在,吃了晚饭,易蓁又把大家叫去隔壁的酒吧里听歌喝酒。
姜御丞到地方的时候,南珈正在外面找江以眠,喝了许多酒,说出来透透气就没见人回来,想喊傅辞一起出来找吧,傅辞人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南珈只好单独行动。
着急寻人,外面也站着挺多人,南珈没看见迎面走来的姜御丞,眼睛珠子四处看呀看,她就撞在了姜御丞的胸膛上,下意识后退了好几步,欲道歉,抬头便见是姜御丞。
姜御丞好笑地瞧着她,上半身稍微往前倾,揉搓她的头发说:“干嘛呢小姑娘,撞到我是要补偿的,虽然是自家人。”
南珈微微发囧,把他拉到人少的地方,“以眠喝醉了出来透气,但是我找了一圈都没看见她人,打电话也不接,怎么办呀阿丞?”
“别着急,这里的治安还挺好的,人应该没走远,”姜御丞抚抚她的肩侧安慰,“我刚才从那边过来也没看见她,我们往这边去,或许能找到。”
“嗯。”南珈心急,就主动牵起他的手走,他一乐,握紧了。
这家酒吧的格局大,外面的灯故意调成那种灰灰暗暗的颜色,以彰显酒吧的复古格调,南珈因为夜盲看不清路,几次差点摔了,姜御丞就搂着她的肩膀在走。
路过了大半,一直都没看见人。
而走到一面红砖墙旁边的小石板路上时,姜御丞忽然就把南珈拉停,不让南珈继续往前走,南珈纳闷,抬头问他为什么。
姜御丞拉她藏进路边的树影里面,弯了弯腰,声音低低沉沉的,“因为我在想要不要把你的耳朵捂住。”
“为什么要……”
南珈还未说完,就听见红砖墙后传来一男一女亲得太猛烈而发出的喘息声,南珈顿然就震惊了。
“……唔…你抓我胸干嘛……”
“我就抓一次,好大……软啊。”
“……唔。”
好像有衣服被撕开的声音。
“傅辞你,咬慢点…..”
“咬疼你了么,那我轻轻的。”
“……混蛋。”
……
气氛委实热烈。
他听觉敏锐,早已察觉这一切。
南珈持续震惊中,这些令人脸热心跳的话让她实在大开眼界,看看姜御丞,姜御丞俨然一副从容沉静的模样。
偷听别人亲热可不礼貌,而且怎么会是江以眠和傅辞,南珈来不及细想,就拉着姜御丞跑了。
没有回酒吧,南珈给易蓁发消息说了声,却发现眼前的男人已经离她很近了,刚刚只顾跑,都没在意姜御丞带她来的地方是哪里,反正身后有棵很高很大的树,四周也是,唯独人烟稀少。
借着不远处照过来的灯光,姜御丞垂着头,用一种饱含深意的眼神盯着南珈,那双好看的眼细长多情,直直瞧得她心尖发颤。
“怎么了?”南珈小声问他。
男人不言,眉梢眼角却犹自带着笑意。
南珈愈发窘迫,欲埋头不跟姜御丞对视,下巴就被姜御丞单手捏住,往上托,迫使她仰着头看他,脸凑得近了,不过姜御丞意外地,迟迟没有吻下来。
周围也分明都没有阻碍物,他挺硕秀颀的身体微微往下罩,南珈感觉自己能活动的空间立即变得狭窄。
“姜御丞,姜御丞……”
男人定定站着,胸膛又坚硬如石,南珈推也推不动半分。
正恼着,姜御丞倏然低头,劈天盖地地朝她吻下来。
一如既往的喜好,把她招惹毛了,又小心地哄她。
吻很轻很浅,润而柔软,男人唇畔的灼热一点一点地窜进身体上下,腰被扣住紧紧贴着他的,南珈只觉浑身的温度在逐渐上升,脑袋晕乎乎的,南珈想起刚才红砖墙后的那些声音,不禁红了耳根子。
男人在此时缓缓睁开眼,眼尾一勾,带着几分柔情,湿润带力的舌尖便就抵了进来,吮住她的,她浑身酥麻,心脏被揪得紧紧的,下意识躲避,男人像是惩罚她的分心似的,唇舌更加猛烈地侵占起来。
南珈没出息地差点站不稳,忙抱住他的腰,换来的却是他进一步的深吻,在南珈觉得自己快要承受不住这场狂风骤雨的时候,姜御丞慢慢退了出来,捧住她的脸颊,细腻地含了含她的唇,抬头深情地看着她说:“我太想你了,这是给我的半个月补偿。”
终于结束了……
南珈怯生生地望着他清澈通透的眼睛。
半个月,根本就比上次一个月的补偿还多嘛……
姑娘看样子似乎不太满意这个理由,姜御丞就凑到她耳旁说了句话,笑容掺了些混账,南珈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他的意思,鼓着腮帮子在他胸前狠狠地拍了一记,他仍是乐了半天。
从小树林里出来,姜御丞打算送南珈回学校的时候,两人遇到了魏扬,正在路边送一帮老总上车。
自云城那晚,魏扬跟姜御丞无理闹了一架,魏扬是有些不好意思面对姜御丞的,乃至姜御丞和南北墨离开云城,他都拉不下脸来送,后来想了好几天他才想通,这事儿根本也不是姜御丞的错,错就错在自己没本事让陈瑶喜欢,而且陈瑶也不可能一直惦记着姜御丞,他坚持追,陈瑶总有一天会动心。
送走老总们,魏扬过来跟姜御丞和南珈打招呼,“今天刚来的,谈桩生意,想着你和墨哥没时间就没跟你们说。”
“要待多久?”姜御丞问道。
“个把月吧,拿到合同就离开了,”魏扬说,“丞哥嫂子,要不我请你们吃宵夜去,在外边站着,这风挺吹人的,都快把我吹散架了。”
魏扬不是南北墨那种稍壮硕一点的身材,也不像姜御丞这样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几年没训练,当初的九块腹肌已经九九归一,肌肉比例小了,人看着就有点弱不禁风,也没有了之前那种朝气蓬勃的精神头。
“改天吧,我得送你嫂子回学校,有门禁。”姜御丞笑了笑说。
“好嘛,”魏扬也不好多说什么,“那这样丞哥,我这两天还得陪那些老总到处喝酒,等我应酬完,我就给你们信儿,挑个合适的时间一起出来聚聚。”
“成,”姜御丞说,拍拍魏扬的肩,“应酬的时候记得少喝点儿,别跟以前那样拿杯酒就一口闷,伤身。”
“这些我知道,不用担心丞哥,我有分寸,”魏扬看着姜御丞,暗暗叹了口气,声音压低,“丞哥,那晚的事是我搞不清楚情况,对不住。”
“没事。”姜御丞说。
“谢谢,”魏扬道,看向站在一旁的南珈,脸上浮起笑容,“嫂子,那我先走了,有丞哥在,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南珈点头微微一笑,姜御丞再嘱咐他,“开车小心点儿。”
魏扬朝他们挥手,“没事,我叫了代驾,走了丞哥,嫂子。”
看着魏扬的车汇入车流,姜御丞就送南珈回a大,车留在停车场,现在离门禁还有一个多小时,两个人就慢慢散着步走去女生宿舍那边。
“我怎么感觉魏扬今天怪怪的,说话也怪怪的。”南珈疑惑地晃了晃姜御丞的胳膊。
姜御丞漫不经心,“他就是这样,过段时间就好了。”
“可是刚刚魏扬在跟你道歉,你们那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啊?”南珈追问,还是觉得很奇怪。
“也没什么,就一点男人之间的不愉快,不值一提,”姜御丞说,见南珈还想问,就用食指比在南珈的嘴唇上,嘘了一声,“好奇心害死猫,你要当那只猫被我吃掉还是乖乖跟我散步?”
南珈想了想,冲姜御丞咧嘴一笑:“乖乖跟你散步。”
姜御丞宠溺地揉揉她的头。
走了有一会儿,南珈又问他:“毕业分配的事什么时候开始呀?”
“大概在五月中旬就会确定每个学员的去处。”姜御丞说。
南珈知道他们的这个分配都是按照学习成绩和平常表现来安排的,空军军区也有点分散,除了郢城的这个,其他军分区离郢城都有上千公里,离得最近的只有云城,但坐飞机也要三四个小时。
而且分配是板上钉钉的事,容不得修改。
南珈倒不担心姜御丞的成绩表现,她害怕的是姜御丞被分配去外地。
南珈没说话了,闷着头看地上。
五月份,离现在也不远了。
见她有点没精打采,姜御丞便停下来,把她摁进怀里,五指轻轻地抚着她的后背,温声对她说:“我应该就待在郢城,即使我想去别的地方,我爸也不会同意的,放心。”
“嗯。”南珈低声应。
第39章 三年可期(9) …
最近面临毕业联考, 姜御丞待在学校里训练, 南珈也不打扰他,等他空下来才会聊会儿天,打打电话什么的,给他的手表有反馈说挺好用, 便于他记录秒数。
不过这可惨了南北墨,每天早上六点半得下楼集合出早操,往常南北墨慢个几秒钟, 姜御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有了这块表以后,南北墨经常被罚站岗写心得体会抄板报,因此没少找南珈抗议。
南珈一笑而过,大神也说了不用管南北墨,她于是就真的不管了, 这段时间她也不闲, 四月份下旬有个英语演讲比赛,初赛复赛她都通过了,就等着最后的决赛,每天都跑图书馆去查资料撰写演讲稿,反反复复改了几次, 辅导她的老师才定稿,让她在比赛前好好练练。
神奇的是,姜御丞毕业联考的第三天,也是南珈的决赛日, 两个人都是在各自领域中的佼佼者,最终的结果自然不言而喻。
魏扬那边也空了下来,叫大家周末去跳伞,一切都安排好了,只管带人过去就行。
南珈原本不想答应,可姜御丞多番游说,用了一句“难道你不想看看我守护的这片土地是什么样的吗”,就把南珈拐来了。
基地在城郊东边的一座山上,是魏扬一合作伙伴开的,也是个度假村,房间也订好了,不过因为是周末,房间不太够,就只能他和南北墨一间,姜御丞跟南珈挤一间。
跳伞得遇到好天气,几人挺幸运,去的第一天天气就很不错,阳光照在人身上特别暖和,山顶的风景也尤其壮观,一眼望过去,万里山河绵延不绝。
姜御丞此前就有过多次跳伞的经验,便充当起南珈的教练,带她一起跳,南北墨则跟魏扬一组。
飞机升到两千五百米的高空之上,身上的装备再次检查了一遍,南珈还是有点紧张,姜御丞抓住她的手说:“跳伞其实挺爽的,以前跳多了,我都不太想开伞。”
南珈顿然怔楞,下意识握紧他的手指。
知道她在担心,姜御丞便笑起来,摸摸她的脸颊,“别怕,我就想想,不过等你跳下去以后就会明白我为什么不想开了,那种在空中往下坠的感觉特别像是做梦,周围空荡荡的,只有空气包裹着你,你会感觉什么都是空的,什么都不用去想去思考,人会在那一刻完全松懈下来,然后落地,等待梦醒。”
把挡风眼镜和口罩给戴上,姜御丞在后面不用带口罩,跳机前突然在南珈耳边说了句:“怎么办,其实我挺久没碰伞了。”
这都站在机舱门前了他现在才说,南珈忙抓住机舱门认真起来,对于跳伞她还是有些恐惧心理的,就好气又无力地皱着眉,“姜御丞!”
“这样,你亲我一下,我找找感觉。”姜御丞漫不经心地瞧着她。
没办法了,南珈拉开口罩当着旁边工作人员的面儿,在姜御丞脸上亲了一下,有听见周围工作人员的嘘声,南珈羞赧,忙戴上口罩歪过头去,不看姜御丞。
姜御丞满意地拍拍她的头盔,“放轻松,我数到三就一起跳。”
第二个跳伞的南北墨实在看不下去了,就说:“二丞你也太不要脸了,趁机占我们珈珈的便宜!”
“之前占的也不少,不差这一次。”姜御丞说。
南北墨:“…….”
魏扬在一旁笑。
“一,二,三!”
两人倏然地,就坠入了空旷无际的天空之中。
风从耳际呼啸而过,等了几秒钟,南珈才缓缓睁开眼睛,周遭的一切顿时明朗,南珈望着下方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的整片大地,白练腾空,笼罩着山峦密林,河道盘旋在山脉之间,浩渺如画。
太震撼了。
南珈的心情变得敬畏起来。
这一刻就像是身处在跟姜御丞一样的世界里,他驾驶着战斗机穿行在这片大地之上,守护着眼前的一切。
千帆过境,少年侠气,扬于万米高空。
南珈忽然也懂了他说的那种失重感,甚至比他描述的还要真切一些,人真的会完全放松下来,风穿过皮肤进入血液灌满全身,与这片天空逐渐融为一体。
伞打开后,飞行稳定了,姜御丞在南珈脖子那里咬了一口,隔着衣服,有轻轻的触感,像是在告诉南珈,“我在呢,别怕。”
……
……
晚上,吃了晚饭,南珈就先回房间。
姜御丞他们继续跟魏扬的朋友拼酒,朋友又叫了几名教练过来陪,餐厅里的人差不多都走光了,一桌的人还在划拳,喝酒聊天,听南北墨吹了几个小时的牛。
魏扬酒量好,加上南北墨怂恿,对面的几名教练中招全部被放翻,就连那朋友也被人抬回了房间休息,临走前还放话:“大家喝高兴了,这顿算我的,魏扬,叫你朋友别给我付账啊,收银台!不准收他们任何人的钱……”
朋友被拖走,几名教练也都纷纷互相搀着回去,饭桌上就剩下姜御丞和南北墨,俩都喝了不少,但南北墨的状态要差很多,本来趴在桌子上眯得好好的,突然就被心急火燎跑进来的魏扬给吓了好一个激灵。
“丞哥!刚刚我在警局的朋友打电话来说陈瑶自动申请去边境的单位工作,云城的边境不太平,那地方哪里适合她去啊,你快劝劝陈瑶,我打电话跟她说,她根本不听我的,她不能去啊!”
“你小声点会死人呀,”南北墨糊了一把脸,“谁要去边境?”
魏扬满脸焦虑地说:“陈瑶啊,我刚劝了,她听都不听,丞哥现在该怎么办啊?”
“人如果一心要去,你怎么拦,把她绑回来吗?”
姜御丞面无表情,上半身靠着椅背,两腿肆意分开,在桌上的烟盒里摸了支烟出来,虚拢着打火机,吸燃。
“可是陈瑶真的不能去那边,我知道她报仇心切,要是出了事……”魏扬站立不安,语气近乎请求地看着姜御丞,“丞哥,陈瑶是陈泓的妹妹,你肯定也不希望她去涉险,你打个电话给她让她把申请撤回来,她一定会听你的!”
“让北墨打吧,现在是北墨在管这些事。”姜御丞淡言,抿了口烟。
“对,是我,”南北墨举起手来,昏昏沉沉地从裤兜里摸出手机来,“别着急啊,我现在就打过去问问……”
“你打能有什么用,”魏扬把手机抢过来,拳头暗自攥紧了,“丞哥,这事儿算我魏扬求你了,只要陈瑶不去边境,你以后要有什么地方用得上我的,让我去死都可以!”
指尖的烟星星灭灭地冒着青色的烟子,姜御丞看看魏扬,“这事儿我管不上,回头让北墨打过去问清楚情况了再说。”
“对呀,你现在酒都没醒,肯定是你说了什么话惹到人家陈瑶了,”南北墨撑起脑袋歪向在旁边站着的魏扬,拽拽魏扬的衣服,“明天我问问她,你快坐下,干嘛凶神恶煞的,别吓到人。”
“姜御丞!”
魏扬忽然抬高音调,引得周遭的服务生纷纷朝这边看。
俩都有酒意,姜御丞的气也一下就窜上来了,起身,神色寡淡冷峻地盯住魏扬,“说了管不上,否管你再怎么说,还是一个样。”
“行!你不想管你管不上,我也他妈根本不想让你管,”魏扬眼睛猩红地瞪着姜御丞,“可陈瑶喜欢你啊!我他妈没办法了才来求你!”
“啥?!”
南北墨的下巴差点磕到玻璃桌面,正想问谁喜欢谁你再说一遍,便看见魏扬挥起拳头冲上去要打姜御丞,他忙抓住魏扬的衣服往后扯:“魏扬你他妈喝点酒就发疯是吧!”
周围的服务生见势也赶紧上来拉开魏扬,拳头没来得及挥出去,要挥出去也不一定能打到姜御丞。
魏扬气得脸部肌肉都在抖,撒着嗓子就冲姜御丞吼:“我把你当兄弟,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世界上没有南珈这个人,我他妈把陈瑶让给你都行!”
可姜御丞根本没在意魏扬说了什么,犹听姜御丞低声骂了声“操”,大家便见他气急败坏地砸了烟头,然后跟道闪电一般朝餐厅门口跑去,就几秒的时间,门口只剩两扇开着的门。
而餐厅里。
“魏扬你他妈再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我听听!”南北墨两眼倏地冒起火光,不顾服务生的阻拦,抬脚就要踹魏扬,“希望没有南珈是吧!我他妈还希望没有你呢,有种你再说一遍……”
……
南珈往住的地方疾步,灯光太暗了,看不清脚下的路,“嘭”地一声就摔在了地上,牛奶盒滚到一边,玻璃杯摔碎,南珈动了动手指,被碎片划了一道口子,血一滴一滴地掉在碎片上。
小臂和膝盖也传来疼意,南珈咬牙忍着,想爬起来,姜御丞握住她的胳膊,另一只手环上她的后背,就把人给抱了起来。
南珈望着他黑曜曜的双眼,隐忍,紧张。
“我先带你去处理伤口。”他说。
基地有个简单的医务室,怕工作人员包扎伤口的时候没有分寸,姜御丞就自己亲自上手。
“疼就跟我说。”姜御丞小心地用棉签擦拭伤口周围。
南珈点了点头,咬紧牙关。
可南珈始终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就盯着姜御丞瞧,姜御丞发现这姑娘还挺能忍的,从清洗伤口到上药包扎,这姑娘眉头都不皱一下。
回到房间里,姜御丞把门关上,揽着南珈去床边坐着,人就在南珈面前蹲下来,单膝跪地,抬手把南珈散落的头发捋到耳朵后,“魏扬说的都听到了?”
“嗯,”南珈点点头,“从他说陈瑶喜欢你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口了。”
姜御丞叹息,温暖的指腹轻轻磨着她的手背,眼眸透彻而深沉,“魏扬是魏扬,我是我,他怎么样都跟我无关,也没必要去在意,我很清楚自己心里想保护的人是你南珈,不是别人,以后更加不可能是。”
南珈看着他,唇角微微往上勾,“我没有误会什么,你不要担心。”
“你一看到我就跑,让我怎么能不担心。”
姜御丞眼眸深深的,看得南珈有些窘迫,南珈暗自深吸一口气,就倾身出去,在他唇上亲了一下,缓缓挺直背脊骨说:“我看见魏扬要打你,当时吓到我了,也不知道从哪里跳下来一只猫冲我幽怨地鬼叫,你又突然看向我,我一下慌了神,脑子里就只剩下跑这个字了。”
姜御丞一愣,随后失笑,“抱歉,是我的过失。”
“我要是没跑,就进去跟魏扬对峙了。”南珈说。
姜御丞笑着看她,“魏扬那人性子直,有什么说什么,对你没有敌意的。”
“可他居然那样子说我。”南珈怒目横陈。
“北墨应该替你报仇了,”姜御丞乐着道,“而且珈儿,魏扬喜欢陈瑶三年,自然会站在陈瑶那边,所以你不用在乎魏扬的想法。”
南珈想了下,乖巧地点头:“嗯,我知道啦。”
“心情好些了没?”姜御丞问她。
“好一点了。”南珈说。
姜御丞笑笑,腾出一只手来,顺着她的肩侧往上抚,脸渐渐挨近,“剩下没有好的那部分就让我哄回来。”
南珈还未弄懂他话里的意思,他的唇就压了下来,润而柔软。
舌头也卷进口中,缠住她的,紧紧地,攥紧了南珈的心,手慢慢挂上他的脖子。
感觉到她的主动,姜御丞另一只手掌便握上她的腰侧,抱住她用最亲密的姿势接吻。
两人额头相抵,炙热的呼吸在鼻尖纠缠,姜御丞温柔地用拇指摩挲着她白嫩的脸颊,眼神细细地打量着她,“刚刚下楼去餐厅是不是想热一下牛奶?”
南珈微喘,低低地“嗯”了声,姜御丞摸摸她的头顶,“等一会儿,我去给你热。”
姜御丞又咬了咬她的唇,眼角带笑地滋了一下舌头,这才起身离开。
眼前老有他滋舌头的样子,坏且又带着他自身独特的魅力,让人沦陷其中。
南珈两手僵硬地撑着床铺,整个人浑身发软。
…..
走到楼下的时候,南北墨正搀扶着魏扬上来,魏扬嘴角被打肿了,还残留着血渍,头发跟鸡窝一样乱糟糟的。
姜御丞多看了一眼,南北墨咳两声就解释说:“谁让他希望南珈消失的,我就,就整了两拳。”
“一会儿我拿冰袋和药上去,你记得给他敷上。”姜御丞说。
南北墨:“好。”
魏扬看看姜御丞,不知道说什么,连忙别过脸去,等姜御丞走掉,魏扬就问南北墨:“刚你说丞哥追嫂子去了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不然还有谁会让二丞有那么大反应。”南北墨道。
魏扬苦着脸,“那嫂子肯定听见我说的那些话了。”
“废话!”南北墨眼睛瞪得圆溜,“我听了都想拿砖头拍你,更何况是我们珈珈!”
魏扬咽了咽口水,“你说我该怎么办?”
“凉拌吧,反正你也凉凉了。”
……
等了大概十多分钟,姜御丞就推门走进房间里,见南珈在拿洗浴的用品,姜御丞把热好的牛奶放床头柜上,捏住她受伤的那只手说:“虽然只是一道小口子,也得防水。”
南珈见他从衣兜里拿出好几块创可贴,就问他:“你哪里来的这么多创可贴?”
“刚刚顺便去医务室拿的,”姜御丞往她手指上贴了两块,“好了,可以去洗了。”
说完又揉了两下南珈的头顶,南珈犹豫着问他:“你要在这里还是出去呀?”
“嗯?”姜御丞疑惑地皱起眉头。
南珈抬手指了指浴室,只有一块玻璃和防水帘布挡着,门是推拉式的,不能从里面反锁。
姜御丞“哦”了声,明白过来,“这间是情侣大床房,门不锁很正常,我也不是很计较这些细节,就…..”
姜御丞故意拖长尾音,南珈着急了就抓他的衣服:“阿丞!”
“干嘛?”姜御丞笑着。
“……你不许偷看。”南珈微微低着头说。
想到在云城他敲浴室门的那次,要是这次也敲,门没锁,按他的性子不得直接跑进来……
“行吧,我不偷看,”姜御丞爽快答应她,“但你得先喝点牛奶,一会儿冷了。”
南珈点了点头,把牛奶全部喝掉,再坐了几分钟就拿上换洗睡衣去浴室里,没一会儿水声传了出来,姜御丞便到床上躺着玩手机。
本来他还挺冷静,可这水声淅淅沥沥的,再看里边印在帘布上的影子,惹得他不禁阵阵心乱。
这房间的配置挺齐全,电视机旁边敬业地陈列着各种款式的套,还都是一个牌子的。
手机没玩多久,姜御丞口干舌燥,就摸了盒烟推门出去,靠着走廊围墙斜斜地站着,点了一支烟抿在嘴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