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在深爸那边过了周末,周一深秋便回去上班了,期间,辛楠除了刚到的时候用卫星电话和深秋通过一个电话,而后深秋便没有再接到他的电话,时隔十年,他作为医疗救助小组被派往地震中心,深秋想他一定很忙,没怎么休息吧。
员工餐厅的电视播放着地震中心的最新新闻,她没来由的一阵心悸,屏幕中记者说:“昨夜十一点,发生4级余震,导致救援中断,房屋再次倒塌,被困人员施救难上加难,同时一名叫辛楠的医生因进入被困点施救而被困其中。”
深秋正在往嘴中送菜的手在听到辛楠二个字的时候定在了哪里,身旁的同事惊呼,“辛楠,那不是深秋的老公吗?”
深秋来不及思考,放下手中的筷子,让同事帮她请假,拿出手机,朝餐厅外奔去。
到了这一刻,深秋终于懂得那年父亲的心情,自己身在外地得知自己的爱人徘徊在死亡边缘,那种害怕、颤抖的心情。
她联系到当天往灾区送物资的志愿队,连说话都变得不利索。去灾区的路险象迭生,不经意之间就遇到泥石流,塌方……可这些深秋都不害怕,她唯独害怕余生没有他。
当年父亲在道路瘫痪的情形下不顾一切从外地赶回来,不怕路途艰险,只为能守在爱的那个人身边。
深秋忍住鼻尖得酸涩,她不愿意去想,如果她和他的父亲一样,她该怎么办?
当她终于站在那一片伫立着一顶顶帐篷的土地上,她没有休息,抓着一个人便问“辛楠医生在哪里?”幸而最终遇见了同是医疗小组的医生,听见辛楠已经被救起的时候,她心中的石头还是不能无法放下,直到她站在那顶帐篷中。
护士正在给辛楠换纱布,他坐在病床上,看着帐篷的门被掀起,他眼睛瞬时睁大,立马从床上站了起来,还没包扎完的伤口被扯的有些疼,他来不及皱眉,欣喜地看着那闯入的人儿,她的白色套装沾满了灰尘,就连脸也是花的。
他的头上缠着一圈纱布,上半身裸着,深秋最爱咬的腹肌,此刻也被缠上了白晃晃的纱布,右侧的部分微微地浸出点红色,她扑入他的怀中,就像那年的乒乓球台上,她嚎啕大哭。
他轻轻拍着她的背,从来没有觉得她的哭声像现在这般动听过,天知道他被埋在下面的时候他有多害怕会留她一个人,他想,她还没有给他生猴子,他不能死。
幸好辛楠的身上的伤不重,休息了一天,又开始工作,而深秋也留了下来做志愿者,不管在哪里,她只想和他在一起。
夜里,她轻轻地环抱住他的腰身,“阿楠,你要赔偿我精神损失费。”
辛楠轻吻她头顶的发,温柔地笑着说,“好。”
“你要陪我去看演唱会。”
“好。”
深秋开心地在辛楠怀中闭上眼睡去,曾经在帐篷中经历噩梦般的夜晚终于远去。
深秋想:也许出去露营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