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子恺曾说过:”不乱于心,不困于情,不畏将来,不念过往,如此,安好。”对于曾经相爱过的两人,相忘于江湖是最无奈最令人唏嘘的结局了。老舍和赵清阁也是这样。因为爱人是别人的丈夫,她不得已选择了离开,相忘。
原配胡絜青
1905年12月,胡絜青出生于北京。作为满族正红旗人,胡絜青一家的身份地位也算是不错的了。因为家里人的缘故,胡絜青自幼酷爱文艺,嗜好绘画和书法。而良好的家教熏陶也让胡絜青有更多的机会接触一些出名的名人墨客。
胡絜青的绘画深受著名画家汪采白、杨仲子、孙通昭等人的影响,颇有融会贯通的风采。虽是女子,但胡絜青还是有机会上学,她就读于北京师范学校。喜欢看书画画的胡絜青把大部分精力都放在这上面。她很喜欢作家老舍的书,无数次想要和这个才华横溢的作家把酒言欢、谈天论地。而让她没想到的是,她的愿望很快就成真了。
1930年,25岁的胡絜青受邀来到北京的西城烟筒胡同拜访白涤洲先生,而刚从英国回来的老舍也正好住在白涤洲家。于是他们就这样相遇了。
相识、结婚
世间哪儿来那么多刚好,老舍以为的巧遇却是胡絜青的良苦用心。喜欢文学的胡絜青和几个志趣相投的女同学成立了一个叫作“真社”的文学社团。而社员们听说大作家老舍从英国回来暂住在白涤洲先生家里,因为老舍也是满族人,思来想去之下,她们便推举同为满族人的胡絜青为代表去拜访白涤洲和老舍,顺便请老舍来学校做一个文学宣传。
早就仰慕老舍才华的胡絜青激动不已,她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了并且很快就登门拜访了。交谈中,对老舍仰慕已久的胡絜青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不仅才华横溢、文质彬彬,还特别有魅力。两人也就因此而相识了。
相识后的两人有很多共同话题,经过频繁的书信往来,他们逐渐对彼此有了好感。同为满族人、同样爱好文学、有着相同的兴趣和爱好,甚至连生活习惯都差不多。很快,情投意合的两人就坠入了爱河。
1931年,胡絜青从北京师范学校毕业。同年4月,老舍上门提亲,他们很快就把亲事给定下了。订婚后,缠意绵绵的两人书信往来更加频繁了。胡絜青在又欣喜又慌张的等待中期盼着能与心上人步入婚姻的殿堂。7月初,老舍和胡絜青就在北京结婚了。
婚后不久,胡絜青跟随老舍前往各个地方,在大大小小的学校里教书。四处奔波的日子虽然辛苦、艰难,但胡絜青却是幸福的。她为他洗衣做饭、为他生儿育女。清苦但幸福的日子没过几年,抗日战争爆发了,担心婆婆一个人在北京生活的胡絜青带着孩子回到北京照顾婆婆的起居。北京沦陷后,胡絜青带着三个孩子一路西下逃到重庆与丈夫重聚。
此时他们已经结婚7年了。
另识新欢
都说第7年是一对夫妻婚姻生活里最难熬的一年,有个成语叫作”七年之痒”,也是表达的这个意思。7年的婚姻生活足以把当初爱情的激情渐渐冷却,演变为亲情的存在。
胡絜青没有想到,她的婚姻也会在第七年遭受重大危机。1938年,此时已经38岁的老舍名气更盛,已经是知名作家了。受邀参加在汉口总商会礼堂举报的”文协”开幕大会的老舍结识了年仅24岁的青年作家和画家——赵清阁。
赵清阁
赵清阁,1914年出生于河南省的一个封建小官僚家庭。幼年时赵清阁就失去了母亲,性格倔犟的她不让父亲续弦,可是父亲还是选择了另娶他人为妻。继母进门后,赵清阁和她相处得十分的不愉快。15岁那年,赵清阁无意间听到继母和父亲的谈话,他们不要她继续读书,还要把她嫁出去。气愤的赵清阁二话不说收拾东西就离家出走了。
15岁的小姑娘心智并不成熟,离家出走的这一路也是磕磕绊绊受了很多苦,但这更让独立倔犟的赵清阁发誓要学有所成。虽然性子倔,但是赵清阁在文学上面的天赋却是极好的。17岁的时候,赵清阁就发表了自己的第一篇文章。19岁时,赵清阁凭借优秀的成绩考上了上海美术专科学校并且全权负责校刊的撰写。
1934年,20岁的赵清阁在鲁迅的鼓励下开始从事剧本创作,老舍发表了名作《骆驼祥子》那年,赵清阁也发表了电影文学剧本《模特》。《模特》是中国第一部电影文学剧本,正因这特殊,24岁的赵清阁也被”文协”邀请了。
相爱和出轨
老舍当时被聘用为”文协”的总务部主任,赵清阁也被聘为组织部的干事。一来二去下两人也渐渐熟悉了。因为文人间的心心相惜和默契,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就对彼此有着好感。但老舍当时有了妻子胡絜青,他们的交往更像是朋友和知己,而无关恋人。
因为工作缘故,老舍和胡絜青开始了长时间的分居生活。可以说是工作狂的老舍痴迷于工作,赵清阁是他完美的助手,他们配合得非常有默契。而一向不善于和女性交流的老舍也难得的与赵清阁投缘,赵清阁虽然是个女子,但其性格却有着男人的洒脱,老舍和她相处甚欢。
长期的交往下来,这一对彼此抱有好感、彼此视对方为知己的男女终究还是跨过了理智的警戒线,成为了恋人。
在北京尽心尽力照顾孩子和婆婆的胡絜青不知道她依恋爱慕的丈夫此时已经出轨了。
各据一城,永不相见
老舍一边享受着和赵清阁的爱情,一边又对妻子胡絜青愧疚不已。很快,老舍出轨赵清阁的消息就传到了胡絜青耳朵里。作为一个新时代思想独立的女性,胡絜青不能容忍丈夫出轨变心,更不能容忍与别的女人共侍一夫。
虽然后来赵清阁退出,老舍重回家庭。可胡絜青没想到在她又生下一个女儿的时候,老舍因为忘不掉赵清阁居然偷偷去找她并且和她私奔了。忍无可忍的胡絜青又追着去了上海。原配的穷追猛打让赵清阁对自己十分厌恶,清傲如她怎么愿意抢别人的丈夫?
于是在老舍又一次的写信希望到国外时,赵清阁干脆利落的留下一封只有八个字的书信给他:各据一城,永不相见。此后的余生,赵清阁没有嫁人,她把精力和心血都放在文学研究上。
听到老舍死讯的时候,赵清阁并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在她弥留之际,她叮嘱亲人们烧掉所有她和老舍来往的信件。
赵清阁和老舍的爱情是让人唏嘘的,使君有妇,罗敷有夫,也许就是这般的无可奈何。但赵清阁最终选择退出也是一种成全。不能相濡以沫,相忘于江湖也是一种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