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二虎
一、话说宋江这个人
《水浒传》几乎家喻户晓,人人皆知,是中国历史上第一部描写封建社会的阶级矛盾与农民起义的现实主义长篇巨著,内容之庞大,立意之独到,情节之新奇,人物之众多,影响之广泛,令人拍案叫绝,其主人公宋江,也背上了骂名,是一个十足伪善小人,“欲显仁义而似伪”,彻头彻尾一个没有底线的小人,一生玩弄心机,最终玩死了自己。
笔者好奇,我们不说宋江的为人处事,这厮有没有武艺?
纵观梁山一百单八将,武艺超群的比较多,比如五虎上将关胜、林冲、秦明、呼延灼、董平,八虎骑的花荣、徐宁、杨志、索超等,步斗高手鲁智深、武松等人,水军头目张氏兄弟、阮氏三杰,都武艺高超,或有独门绝技,比如张清的石头,那是十分的了得。当然了,也有个别的没有武艺,如神医安道全、兽医皇甫端等少数,而作为梁山第三位首领的宋江,有点扑朔迷离,似无武艺又仿若有武艺。
如果说这个宋江没有武艺吧,书中明明还有两个武艺一般般的徒弟孔明、孔亮兄弟,如此没有两下子,怎能当老师,就是玩花拳绣腿也要比划两下子,让人信服。
而且书中不止一次提到宋江“爱习枪棒,学得武艺多般”,“原来宋江是个好汉,只爱使枪棒”之类的说法。
还有,宋江临阵还能看出些门道,比如三打祝家庄时,欧鹏与扈三娘对阵,他看出欧鹏“使得好一条铁枪”,不由“暗暗的喝彩”,都说“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宋江分明是一个行家,或者说是一个下三流的行家,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因为这个欧鹏也好,孔明孔亮兄弟也罢,那武艺在梁山都属于末流的。
(扈三娘)
二、手无缚鸡之力
如果说这个宋江确实有武艺,书中好多描写又不像有的。
当宋江把卢俊义诱上梁山,便拥举卢俊义为梁山之主,坐那第一把交椅时,他自称“宋江文不能安邦,武又不能附众,手无缚鸡之力,身无寸箭之功”,虽然有点装,是“自谦”,也似乎道出他的一些底细。
比如宋江在浔阳江遇险之时,完全听任一个江上摆渡的艄公摆布,何由其宰割,随意处置。艄公要害他,只能一味地哀求告饶,那副可怜样,别提有多窝囊,根本不是一个男人,真真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刀笔小吏,假如他稍有点功夫,当时也没带枷锁,还有两个帮手,押解他的公人,在危机时刻能缚手待割吗?
再比如,他一念之下杀了姘头阎婆惜,匆匆忙忙出逃,不料被阎婆撞见,上前扭住了他,宋江这厮竟然被这老女人纠住无法脱身,幸亏这时有个叫唐牛儿的过来解围,“那婆子昏撒了,只得放手”,宋江才得以脱身,匆忙离去。
这真的怪了,这个阎婆一不是“母夜叉”,二不是“母大虫”,仅仅是一个弱小的老女人,宋江被她扯住却挣脱不了?分明就是一个文弱的小衙吏,这表现,根本就没有一点武功,甚至都没有点力气,平日里吹嘘的武艺呢?一部《水浒传》,把这个宋江表现的似有武艺,又似无武艺,很矛盾的。
三、就是不露武艺
我们再思索一个问题:在宋朝以冷兵器为主的时代(火药刚刚开原应用),宋江作为一个广交天下朋友,闯荡江湖,黑白两道上的人物,上了梁山又开始戎马生涯,统率千军万马,有时亲临战阵,遇到战场上的突发事件,没点功夫怎行?
施耐庵老爷子对于宋江这个人物也许爱恨交加,为了回避宋江遭遇刀光剑影,采取了“躲闪术”的手法来处理,危机时刻总会有人挺身而出。
宋江这厮在揭阳镇街头因给了一个耍枪卖膏药的银两,惹恼了揭阳镇的地头蛇穆弘,对宋江好一番辱骂叫阵,骂得宋江怒从心间起,似乎立马要与穆弘单挑,分个输赢,看这架势,非要好好干一场不可,连空气都紧张起来。
恰恰就在这时,施老爷子偏偏不让宋江露出真面目,看看那武艺几斤几两,笔锋一转,“躲闪”开来,“只见那个使枪棒的教头从人背后赶将来,一只手揪住那大汉头巾,一只手提住腰胯,望那大汉肋骨上只一兜,踉跄一交,颠翻在地”,就这样,让善于摔跤的薛永一跤把一场急斗化解了。
这是街头突发事件,那么战场呢?
宋江带人攻打祝家庄,是宋江这厮主动请命带人去做先锋,率人直奔祝家庄挑战。
扈家庄的女将一丈青扈三娘前来增援,宋江望着众将,问:“谁敢与他迎敌?”
好色的矮脚虎王英一看来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便应声出战,斗了几合,被扈三娘生擒了。看到扈三娘得胜,祝家庄的祝虎等人乘胜杀将过来,要擒拿宋江这厮。
此刻似乎该让宋江显示一番武艺,可是用不着,身边有邓飞、马麟等人护驾接招。
当梁山人马战败,宋江“拍马望东而走”,后面扈三娘不依不饶赶的急,眼看追上,“待要下手”,该是宋江出手的时候了,又先后杀出李逵等人,化险为夷,就是不让宋江亮家伙。
四、似有似无的安排
施耐庵为什么要如此处理宋江这个人物呢?
或者施老爷子出于多重考虑,根据塑造宋江这个人物的形象,结合故事情节,即不能像索超、杨志等人那样骁勇善战,又不能像安道全、皇甫端那样不懂武艺,毕竟宋江是“三军统帅”,让文韬武略什么的,总让宋江“懂点”,但每逢临阵,安排这个宋江如秦明、李逵那样冲杀,耍枪弄剑的,有失“体统”,没了“风度”;
把宋江写成了一个文弱书生吧,又有悖于宋江统兵打仗的“形象”与身份。
于是,就两可之间,把这个宋江处理成非忠非奸,似忠似奸,武艺非有非无,似懂非懂,闪烁不定的“怪胎”,让读者去想像,去回味,真是服了施老爷子,妙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