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身边有八个大丫头,袭人、媚人、晴雯、麝月四个丫头最得倚重。第五回在秦可卿房中照顾贾宝玉午睡的正是四人。贾宝玉太虚幻境一梦醒来后应该将媚人改名为茜雪,与其他三人组成风花雪月四大丫头。这四人之后还有四人是绮霰、檀云、秋纹、碧痕。除了袭人是贾母名下一等丫头外,其他人都是二等丫头。秋纹名列八大丫头之一。但敬陪末座。属于不入贾母王夫人“眼”的角色。但能在贾宝玉身边,脱颖而出,秋纹也并非一无是处,下面聊聊秋纹。
刚说到这句话,只见秋纹,碧痕嘻嘻哈哈的说笑着进来,那秋纹碧痕正对着抱怨,“你湿了我的裙子”,那个又说“你踹了我的鞋”。忽见走出一个人来接水,二人看时,不是别人,原来是小红。二人便都诧异,将水放下,忙进房来东瞧西望,并没个别人,只有宝玉,便心中大不自在……秋纹听了,兜脸啐了一口,骂道:“没脸的下流东西!正经叫你去催水去,你说有事故,倒叫我们去,你可等着做这个巧宗儿。一里一里的,这不上来了。难道我们倒跟不上你了?你也拿镜子照照,配递茶递水不配!”秋纹道:“这么说,不如我们散了,单让他在这屋里呢。”
秋纹第二十四回这段出场让人很不舒服。虽说小红见缝插针接近贾宝玉一定是有心的。可秋纹为人也太刻薄了。小红严格来说并不比秋纹地位低,同样是二等丫头。只因秋纹作为“过江龙”随着贾宝玉空降怡红院气势上压倒了小红这“地头蛇”。如此不给人脸面,有损的是秋纹自己形象。
贾宝玉房中袭人被称第一贤人,负责贾宝玉日常,更是怡红院的总管。晴雯人美,长得好,做事伶俐,贾宝玉离不开,不但照顾贾宝玉夜间起卧,更是负责怡红院小丫头们。麝月作为袭人副手,不如袭人晴雯,往往关键时刻能顶上去。等到秋纹碧痕等人就没有什么可做的。二人不过日常负责贾宝玉梳洗事宜,还欺负小红等怡红院原来的丫头,让她们去帮着抬水。从天性的角度看秋纹,就属于“鱼眼睛”那种女子,一旦结婚生子,必然是个坏婆子。
秋纹第二次有意义的出场是第三十七回,秋纹说了一件自己得赏赐的事。贾宝玉因院子里开了桂花,孝敬了贾母和王夫人每人一枝。两个长辈难得见儿孙孝顺,喜得了不得。连带着跟去的秋纹得了好。贾母平时不怎么理会秋纹都说她“可怜见的生的单弱”,王夫人更长脸,赏了两件现成的衣服给秋纹。这段故事说了两件事。
第一,秋纹生的文弱,经常生病。贾宝玉被五鬼魇了,怡红院大小丫头轮番照顾很辛苦,秋纹不久就病了,连贾宝玉挨打她也不在,更是不知道袭人晋升准姨娘。此事背后说明秋纹为人有点娇气,听闻贾宝玉被打要辛苦照顾,干脆自己请长假不回来。直到贾宝玉痊愈她才上来。这种丫头说不得多忠心。
第二,贾母看不上秋纹,证明秋纹日常表现一般。袭人努力工作出人头地,晴雯长得美,心灵手巧被赏识。秋纹不免偷奸耍滑,矫揉造作让贾母不喜。王夫人也只说袭人、麝月笨笨的好,并没有对秋纹有只言片语评价。公道自在人心,秋纹的表现根本就是怡红院滥竽充数之人。
秋纹第三次有印象的出场是第五十四回,这一次更暴露其狐假虎威的本性。
(第五十四回)秋纹道:“宝玉在这里,你大呼小叫,仔细唬着罢。”秋纹笑道:“外头唱的是《八义》,没唱《混元盒》,哪里又跑出‘金花娘娘’来了。”秋纹道:“凭你是谁的,你不给?我管把老太太茶吊子倒了洗手。”那婆子回头见是秋纹,忙提起壶来就倒。秋纹道:“够了。你这么大年纪也没个见识,谁不知是老太太的水!要不着的人就敢要了。”
秋纹这番对答更令人反感。拿大,不尊重人,狐假虎威,将媚上欺下的小人样子体现的淋漓尽致。这个丫头实在是贾宝玉身边最令人反感的丫头。可见忠臣、奸佞缺一不可。既有袭人的愚忠,也有晴雯的骨鲠,麝月的藏拙,碧痕的愚蠢,小红的野心,秋纹的奸佞。众生百态在贾宝玉身边得以体现,秋纹小人矣!
抄检大观园,晴雯、四儿、芳官等丫头都得了不是被撵走。偏偏秋纹等毫发无损,正应了亲小人远贤臣的末世征兆。
秋纹自有其生存之道。有野心或者肤浅的人往往比太直白无欲无求者更让人接受。这也是晴雯被撵,秋纹留下的原因。盖因这种人趋利避凶,用好了危害反倒不大。有人认为王夫人在怡红院的眼线是秋纹,我认为秋纹难逃干净,但做“潜伏”,她的肤浅还不够格。两件衣服几百钱都能让她开心的嚷嚷,这种人可以利用,绝不会深用。“眼线”另有其人,不瞩目,扮猪吃老虎才是关键。您觉得是谁?
「文/君笺雅侃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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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资料重点引自:
《脂砚斋重评石头记》80回本 ;《周汝昌校订批点本石头记》80回本
《红楼梦》通行本120回本 ;《红楼梦》绘全本·清·孙温